第二天,照例的點軍、列陣、早餐。早餐後,四名千人將各帶一營,演習增援河邊的部隊。他們不帶武器,大聲呐喊著,沿著營間的道路,衝向河邊,淌過河,向山地和峽穀發動追擊。追擊五裡後,各千人將將部隊停下休息,大家集中到一處,聽廉頗講評。經過半個時辰的講評,四名千人將再次將四個營列好陣,這一次,他們要扮演秦軍,去突破河口趙軍的防線。
廉頗在趕來講評關,已經讓惟一守在河這邊的千人將趙公子作好準備,迎戰秦軍的攻擊。在廉頗講評的過程中,趙公子已經將自己的部隊帶出營來,於河口列陣。廉頗正好過來,見了趙公子的陣勢,立即告訴他,不必過於靠近河邊,可在河岸邊留出一小塊空間,讓趙軍有餘地過河,趁其半渡而擊之,可以將攻擊的能量發揮到最大。趙公子依言,將陣勢向後移動了約一裡。
這邊剛整好隊,那邊四名千人將就已經帶著部隊出現在河對岸。按照年初王齕的戰術,攻擊路線分成兩部,一部從峽穀而出,一部越過山頭到山下一小片空曠地列陣。列好陣型後,對麵的趙軍雖有四個營,卻隻能派出兩個營來突擊,剩下兩個營要等前麵兩個營離開後,才有空間列陣。
廉頗指導趙公子道:“汝當以左右二營擊之,俟彼鬥之酣,乃出中營擊之,彼必破。”
趙公子應喏,命軍使對對三名五百人將各自發布了命令:“但聞一通鼓起,左右營皆出鬥。二通鼓起,中營出鬥!”
雖然是演習,由於參與的人大都是未經陣戰農民,眼看著對麵從容列陣,不免心中惴惴不安。隨後眼見對麵部隊列好陣勢,淌水過河了,心裡更是緊張,有人來回觀望,被百人將喝止。在過河的士兵上岸後,陣形混亂之機,廉頗提示道:“擂鼓!”
趙公子立即下令擂鼓。鼓聲大作,左右兩營的士兵快步出擊,陣容整齊,迎著對方上來。一起衝到對方跟前,雙方肩頭相撞,便都停下腳步。趙公子再次下令擂鼓,中營也衝殺出來,一直跑到兩營中間,才停下來。而這時,對岸的趙軍第二梯隊才剛剛整好隊,準備下水。
廉頗揮舞令旗,雙方鳴金收兵。廉頗再度來到河岸邊,再次揮動令旗,令對岸趙軍再次發動進攻,本方士兵按照前麵的方案再度迎戰。廉頗要求本方的士兵在迎戰時,儘力保持陣形的完整,以及衝擊的速度。
這一天演習了五次攻防,雙方士兵的動作越來越標準。廉頗下令結束演習回營。
在準備晚餐的時間裡,廉頗再度把各千人將集中在一起,向他們交待接下來的注意事項,以及明天的安排。
第二天,四名千人將帶著另外一個營過河演習,演習的科目與前一天相同。
一連十天,扮演秦軍的部隊來回更換,但本方的迎戰的部隊始終是趙公子的這一支部隊。每天五次,十天五十次的訓練,終於把他們的神經給練大了,對方衝過來時,也能夠從容應對。
十月十日,從邯鄲運來了武器向各部隊下發。一般來說,每個營五百人中,應該有盾牌兵、長矛兵、弓箭兵各百人,戈戟兵(奇兵)二百人。但趙公子這支部隊幾乎是全民皆兵,這就帶來了一個問題——士兵的能力不足:能拉滿弓會射箭的不過百餘人,身高力壯能執盾的甚至不足百人,能夠平端起長矛的也隻有一百三四十人,其餘一千多人都隻能執戈戟,為奇兵,甚至不少人連持續揮動戈戟十幾下也感到吃力。趙公子將那些“特種兵”集中到一個營中,由自己親自指揮,算著是自己親營。其餘兩個營完全由奇兵組成。看到這一情況,連廉頗也皺起了眉頭,感到十分棘手。
不管怎麼說,武器已經發下來,各營開始進行兵器使用訓練。第一天練習了一天的基本動作,第二天就開始對抗。
兵器的使用對於趙國的邑民來說並不新鮮。趙人身居苦寒之地,又在山區,野獸出沒,盜賊公行,甚至邑裡之間械鬥,都要使用各種器械,雖然不是製式兵器,大體上的用法是差不多的,不過就是舉起來亂砸。
廉頗在對抗時,側重訓練這種亂砸的能力。這次,他讓那支“特種兵”營扮演秦軍,另外兩個營去掉戈戟頭,專門用器械杆狠砸他們;同時訓練他們靈活快速的走位,以避開箭雨的衝擊。
對抗訓練隻進行了三天,上黨方麵就傳來消息,秦軍就要出動。廉頗隻得停止了訓練,轉入戰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