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逐風院內,老大把鄧嬤嬤給的散碎銀子都拿給老二,一臉期盼地問“二弟,這位鄧嬤嬤,我們是可以相信的吧?”
不止是他,老四和老五也熱切地看著老二,滿心等著他來拿主意。
幾個孩子熬到現在,早就身心俱疲,不過是撐著“一定要活下來”這口氣。
陡然在暗無天日中出現一縷希望,心情既矛盾又渴望。
盼著鄧嬤嬤對他們的好是真的,這樣一來,以鄧嬤嬤在公主府一人之下的權勢,他們的日子就會好過許多。
可是,過往的經曆又在不住的提醒他們,不能輕信。
在幾人的注視中,老二思索良久,緩緩點了點頭。
原因很簡單,就連他都找不到鄧嬤嬤要對他們五個示好的理由。
求名?
鄧嬤嬤是身契被握在長公主手裡的奴婢,彆看如今滿府的下人都聽她指揮,但源頭是基於公主對她的信任。
沒了公主,她什麼都不是。
她博一個憐弱的名聲來做什麼?一個不好還會惹來公主猜忌。
求利?
老二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所穿勉強可以蔽體的單衣,隨便一個下人都穿得比他更像少爺,他們這群孩子哪有什麼利可圖。
他為了生存,的確用手裡的東西在私底下跟肖氏做了些交易。但肖氏的心思他摸得七七八八,斷然不會把這些信息透露給華沐堂的人。
見他果然肯定,老四歡喜得兩眼發光,小聲歡呼道“太好了!三哥終於不用自己抗過去了!”
老大最不善掩飾,早就喜形於色,老五被歡樂的氣氛感染得一蹦一跳。
見狀,老二沉聲道“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鄧嬤嬤隻是得了一個孫兒才對我們起了憐惜之心,不是那妖婦轉了性子!”
他兜頭一盆冷水潑下來,讓幾個孩子臉上的笑意陡然凝固。
老二不是想掃興,但他更擔心他們心神放鬆之下,失了警惕之心,樂極生悲。
既如此,這個壞人就由他來做吧!
和其他四個孩子不同,他身上背負著天大的秘密,處心積慮進了公主府,不止是為了活下來。
小半個時辰後,果然有人領著郎中進了院子,給老三看診。
一番望聞問切之後,郎中拆開昨日秦瑤光包紮的細布,連連點頭道“所幸處理及時,傷處才未曾染了外邪。眼下高熱不退,隻是小郎君染了風寒所致。”
此言一出,幾個孩子都麵麵相覷。
老二忍不住道“三弟被瓷片劃傷時,有人用酒給他衝洗了傷口。”
“瓷片?”郎中大驚,又細細查看了一番傷口,才鬆了一口氣道,“幸好替他包紮那人醫術很高明,沒有留下碎屑在血肉裡。”
“不可能!”老大衝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