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意遠眸色很淡,有幾分疲憊。
他每次回來的晚時,都是這幅神色。
於延輕聲道,“王爺,王妃娘娘受寒了。”
“嚴重嗎?”
蕭意遠已經朝主院走去了。
於延跟上來,默了幾秒鐘才道,“劉禦醫已經開過藥了,他說是不嚴重。”
蕭意遠坐在了床榻邊,握住了白芷發燙的手,他眸色泛著寒光,聲音卻依舊不起波瀾。
“找外頭的大夫來看看。”
“是。”
……
白芷的病,好像很嚴重。
因為京城自己開館的大夫全在厲王府了。
卻又好像不嚴重。
因為蕭意遠除卻第一日的時候來看過白芷,後來幾日,甚至沒有踏足過主院。
但他每次從宮中回來,都會去看趙燕燕。
會喂她喝藥,陪她說些話。
春風苑的丫鬟們這幾日彆提多趾高氣揚了。
她們本來跟著趙燕燕的時候,沒想過趙燕燕有能成為王妃的那一天。
畢竟趙燕燕自己鬥不過白芷,娘家也跟白芷沒得比。
可誰能想到,白芷竟然快病死了。
這天大的好事兒,就這樣落到了趙燕燕的頭上。
丫鬟來給她擦臉,喜滋滋的說著這事兒。
趙燕燕斂眉,“你過去看看吧,王妃娘娘病的這般重,我不能去看望,已經是失了禮節。”
丫鬟皺眉,“沒必要吧夫人。”
她自己哪裡敢往主院那邊去。
怕趙燕燕又要說什麼,丫鬟趕忙補了一句,“王妃那邊,現在天天一堆大夫,奴婢也進不去呀。”
趙燕燕幽幽吐口氣,麵露擔憂,“希望王妃娘娘能早日康複。”
丫鬟撇了撇嘴。
……
蕭意遠照常的進宮。
早朝後,皇帝將他叫到了勤政殿。
蘇培駱讓宮人都退了下去,自己也出了勤政殿,關上了殿門。
皇帝靠在椅背上,神態看著並不怎麼好。
皇帝自己也奇怪,明明之前用了那極寒之地的鹿茸後,身子好了許多。
可這才沒多久,身體竟比從前還要不適了。
他端詳著蕭意遠清絕無雙的一張臉,呼了口氣,“老九,你上前來。”
蕭意遠聽話的上前了一步。
皇帝在看他的臉,目光不免有些恍惚。
“你像你娘。”
蕭意遠沒有做聲。
娘親病逝的早,蕭意遠不記得什麼了。
如今聽到從未管過他們母子的皇帝,說出了這句話,他心中隻覺得悲涼。
皇帝的回憶也隻持續了一瞬,他的臉很快漠然下來,冷道,“白芷病了?”
蕭意遠點頭,“是,父皇。”
“可嚴重?”
蕭意遠思索了下,輕笑,“應該不輕。”
皇帝也笑,“她要是沒得治了,你不難過?”
蕭意遠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皇帝,眸色是涼的。
“父皇,她若是沒了,難道不是好事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