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神色鄭重,恭敬行禮:“必不敢忘,請夫人放心,不會有那一日。”
“那就好。”陳嫋娘轉頭抱起擱在門首的一個匣子,往堂屋走去,走至關柏的棺材前頓住腳步,好一會兒,方才將匣子擱在上頭,手摸上棺材板,紅魚在後頭瞧著,竟能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
不知過去多久,她仿佛才收斂好情緒,轉過身來對紅魚說,“開棺......把你父親的頭顱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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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當年徐文期送去上京的那顆紅魚父親的頭顱是假的,隻不過是長相相似之人的而已,真正的那顆頭顱被徐文期藏了起來,藏在了——
他給自己與陳嫋娘準備的新房的床底下。
離開道觀前,陳嫋娘在紅魚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後,站在門首回頭望了紅魚許久,久到仿佛他們不會再見麵一般,才終於戴上兜帽,轉頭離去。
到了夜晚,一直安靜跪在關柏靈前的紅魚忽然起身,麵色慌亂,“青溪,青溪!”
還在灶房裡的青溪立即跑出來,穩住紅魚,“我在。”
“她是要一個人去殺他!她要親手為阿爹報仇,她一直沒有忘記阿爹,忘記我......你去把她攔住,彆叫她去,快去呀......”
紅魚惱恨自己為何那麼蠢,早在白日裡陳嫋娘告訴自己雲陽軍防有哪些變換,叫她注意添改之時她便應當立即明白。
她所設的這個局,她的娘親陳嫋娘其實一直參與其中。
不,也許這個局從頭到尾都不是她在設,而是陳嫋娘,隻是陳嫋娘演得太真實,騙過了徐文期,騙過了她,也騙過了天下人,叫人隻以為她是個貪生怕死背信棄義的女人。
就在剛剛,紅魚忽然想起來,她的師父太忘真人不會編百索子,也對奇門八卦之外的書毫無興趣,怎會一直提醒她看《徐霞客遊記》?
不是太忘真人在讓她看,而是陳嫋娘。
日複一日的提醒中,那張雲陽軍事布防圖便一點點深深烙印在了她腦海裡。
她怎麼才明白,才明白......
她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可是青溪卻仿佛聽明白,拉著紅魚在杌子上坐好,給她披上自己的衣裳,踏著夜色出門。
山上有狼在嚎叫,紅魚用青溪的衣裳僅僅裹住自己,呆呆盯著門口。
待到天邊漏出魚肚白,青溪才沾染一身薄霧回來。
他身後空無一人。
紅魚身上的衣裳垂落在地。
是啊,王府的馬車那麼快,人怎麼追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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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離開的那一日,紅魚先去墳上拜彆了師父,回來後,在院子裡站了許久。
青溪將關柏的棺材裝上新做的木車,紅魚不想把父親埋在雲陽的地界上,怕有心人找到,挖它出來,叫他重新曝屍荒野。
“青溪。”紅魚在喚他。
他安撫了下急躁的飛瓊,走過去,“嗯,我在。”
紅魚指著道觀牆上的那幾道痕跡,“你什麼時候開始畫的?”
“剛來道觀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能活幾時,總想在世間留下點什麼,即便隻是一道也許沒人會注意到的小小劃痕。
青溪怕紅魚不喜,走過去想要擦掉。
“彆擦。”紅魚拉住他,“你站在那兒,我再給你量一下。”
她轉身跑進灶屋掂了一根燒火棍出來。
青溪乖乖靠牆站好。
紅魚扒著他胳膊,墊著腳,結結實實在他頭頂畫上一道。
‘沙沙’的聲音響起,青溪忍不住伸手托起她臂彎,叫她少廢些力氣。
“青溪,你多大?”她的鼻息噴在他下巴上。
“大概十六。”
“十六歲啊,風華正茂,難怪長得這樣快。”他比兩個月前高出一大頭。
紅魚將燒火棍給他,“該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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