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站穩了說!”
閻英達看著自己仆人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訓斥道。
“閻大和又喝多了,和吐蕃衛兵打起來了。”
仆人祠堂的方向。
“胡說,這大清早祭祖,他喝什麼酒?”
閻英達一邊快步跟著仆人向祠堂的方向走去,一邊詢問事情的情況。
“可不是嘛,開始祭祖的時候他不在,都快結束了才來,來的時候就醉醺醺的,不知怎麼地就和衛兵打上了。”仆人埋怨道。
“這個閻大和是誰?”郭定邊在一旁問道。
“一個爛泥巴扶不上牆的酒鬼。”仆人插嘴道,“一喝多就惹事兒。”
三個人很快來到了祠堂。
郭定邊發現,好像事情和仆人描述的有一點“小”的出入。
那個叫閻大和的中年人被穿著袍子的吐蕃衛兵摁在了地上。
腦袋被膝蓋頂著,喘著粗氣,動彈不得,
這哪是打起來了,不是被單方麵揍了麼?
“放開他!”閻開山站在吐蕃衛兵的麵前,大聲喝道。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讓你老子過來!”吐蕃衛兵異常囂張。
閻英達分開人群,走了進來。
“讚東,可否放了我的這位族人?”
他努力壓製著怒火,對衛兵說道。
衛兵抬頭看了一眼閻英達,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眼前的這個人是副部落使,而他隻不過是一個衛兵。
按照品階,他應該立刻站起來對閻英達行禮才對。
然而他並沒有。
因為他還有一個身份,
他是部落使讚佑的兒子。
“副部落使,恕我正在執行公務,沒有辦法對您行禮。”
讚東嘿嘿一笑,語氣卻一點也不友善。
“我什麼都沒說,這個人便衝進來對著我揮拳,您說,我是不是該教訓教訓他?”
“你們殺了我爹!你們殺了我爹!”
閻大和掙紮著,臉部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
讚東膝蓋更用力了。
“咦?你這人好生奇怪,殺你爹的又不是我,這話從何而來?”
“讚東,這人他喝多了,不要跟他計較,放了吧。”閻英達向前走了幾步。
讚東本不打算善罷甘休。
於公,他是部落使的衛兵,憑什麼要聽一個副部落使的?
於私,在這裡,他隻會聽自己爹的。
但當他看見周圍其他閻氏家族成員的目光時,還是決定給閻英達這個麵子。
事情很快便平息了。
吐蕃衛兵揚長而去,閻大和被族中其他幾個長輩訓斥一番之後,送回了家。
閻英達沒有說話。
他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口。
不管事情誰對誰錯。
一個吐蕃衛兵,在他的宗祠,當著他的麵,在一群姓閻的人的圍觀下,打了他閻家的人。
這口氣,實在是很難咽的下。
“這幫人蹦躂不了多久了。”
看著讚東的背影,郭定邊說道。
“按照閻某以前的脾性,怕是當場便會翻臉。”閻英達狠狠地說道,“後果什麼的,再做考慮。”
郭定邊倒是挺信這話的。
真想不出,閻英達年輕時候該是什麼樣的一個爆裂脾氣,
但他的腦海裡,突然沒來由地出現閻大和被摁在地上時的眼神
“對了,閻使君,方才閻大和所說‘你們殺了我父親’,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