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蟄伏的人終於動了。
甄婉領著一人,來到周徹跟前。
“順遠鏢局王保,拜見殿下!”王保躬身行禮。
“王鏢頭不必多禮。”周徹笑道:“你與甄氏的關係,我早已目睹,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就不廢話了,我有件事要你去做。”
“殿下儘管吩咐!”
“你過來。”
周徹招了招手,王保行至他麵前。
地圖上,周徹手指一處:“你可知此處?”
“知道!”
作為雒京一帶有名的鏢局,王保對附近可太熟了。
“這裡是金氏的祖墳山,早些年我跑單鏢的時候,碰到有人截道,還去此處躲過。”
“那夥賊人畏懼金氏威勢,不敢靠近。”
聞言,周徹一時失笑。
“殿下笑什麼?”王保茫然。
“這麼說,金氏這幫鬼,還算你的恩人了?”
“哪有什麼恩人!”王保來氣:“後來我被金氏發現,他們說我押的古董是他家祖墳裡盜掘的,將我東西奪了去,還將我屈打一頓!”
“那正好,今日給你個機會報仇!”
周徹也不廢話:“明日醜時,你帶人趕到這片墳地。”
“隻要得到信號,立即開挖!”
“開挖?”王保眼珠子一瞪:“您是說,挖金氏祖墳?”
“不錯!”
王保沉吟片刻:“如金氏這樣的大族,祖塋之地是有人看守的,隻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發現。”
“要的就是他們發現。”周徹手點在地圖上,往北一劃:“金氏的人來追後,你們即刻往北走,到了河邊,自有人會接應你們。”
王保深吸一口氣,抱拳:“是!”
周徹望旁邊瞧了一眼,兩個沉甸甸的麻袋撇在了桌上。
“拿著。”周徹道。
“能替殿下做事,是小人的榮幸。”王保不敢受。
“誒!這話我不愛聽。”周徹笑著搖頭,道:“不管是替誰乾活,隻要出了力就該拿好處,這是你應得的。”
“一袋是給你的,另一袋給你底下的弟兄們分了。”
“告訴他們,事儘管乾,過了今晚,沒有人敢找你們麻煩。”
“還有,等到出發前再通知你的人,不要走漏了消息。”
“是!”
王保俯身。
“紅雪。”
王保走後,周徹再度出聲:“去,將夏震霆喚進來。”
“是。”
細腰搖曳。
不一會兒,紅裙白腿後,跟進來一名年輕武人。
因在府內,他隻披著細甲,襯出一身勻稱而有力的身體。
自甄氏投資後,周徹府邸的地盤前所未有的擴張了。
但周徹削減了那些所謂的‘高雅場所’,擴建成了武人的住處,讓這些人和他同住一塊。
此外,後院那個大花園也被他推平,讓他改成了校場,供他和甲士們練習弓馬武藝。
回來時間不長,但他還是忙裡偷閒,讓甄婉替其中部分甲士物色了對象。
夏震霆,就在其中。
“見過殿下。”
“嗯,我要你去辦一件事。”周徹笑了笑,道:“回頭略作打扮,紅雪會帶著你去和李一山接頭,確保他明日對金氏下手。”
夏震霆思考一會兒:“如果他不聽話,我就殺了他。”
“不錯!”周徹點頭,向他丟出一物:“他手下都是李氏的人,這是李氏宗主令,他若忤逆,斬他之後以此令率領其部眾,繼續執行任務。”
“對了,帶上常浩、周寧二人。”
這段時間的相處,除了府內每個甲士的姓名樣貌外,周徹對他們的性格也有大致了解。
他認為,為人主最關鍵之事,莫過於‘知人’與‘得人’。
“記住,你的目標是不擇手段,將整個金氏連根拔起!”
“是!”
安排好後,周徹去了側院——他將斷臂負傷的馬逾韓安置在這。
雖然馬家百般推脫,但周徹還是堅持將其父也遷了進來,讓其暫住於此。
“老小兒見過殿下!”
看到周徹過來,馬逾韓的父親顫巍巍跪了下去。
老人常年患病,又食不得飽,整個人就像是幾根乾柴搭在一塊。
猝然下跪時,讓周徹覺得這堆柴似要塌了,嚇得他趕緊用手扶住:“您是長輩,不必拘禮。”
馬父是鄉下人,不懂得太多言語,隻是惶恐搖頭。
“馬逾韓恢複得如何?”周徹問道。
“好,比前兩日好多了!”馬父點頭,又道:“剛來了一位大人,領了一名神醫過來。”
“是盧公。”錢紅雪解釋:“方才您在處理事情,便沒有通知。”
“領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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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屋內,馬逾韓躺在床上,一名須發皆白的老醫者正在替他檢查傷口,盧晃在旁作陪。
見周徹過來,盧晃立馬介紹:“這位是我老友,荊州名醫張機。”
周徹抱拳:“周徹見過張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