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天子準許後,周徹放心和這位使者會麵。
她的身姿極為高挑,一頭淺金色的頭發,湛藍色的眼睛,宛如精靈般的精致麵容。
她氣質很冷,像是綻放於冰山之巔的雪蓮。
肌膚白的晶瑩,像披著一層冰晶似得光澤。
周徹打量她的同時,她也在注視著麵前的年輕男子:“原本我以為,坐在我麵前的會是郭鎮嶽。”
周徹笑了:“郡主想他的話,我可以差人去將他挖過來。”
蕭焉枝微微一滯,接著她搖了搖頭:“提出你的條件吧。”
“什麼條件?”
“放了他的條件。”她似有些不耐:“何必明知故問呢?”
“郡主這可不像有求於人的態度。”周徹離席起身:“還是說,郡主看不起我們漢人?”
“皇子殿下不要誤會。”她將目光轉到一旁:“我隻是平等的看不起所有男人。”
我……周徹氣樂了:喜歡鬥嘴踩我是吧?
他也不廢話:“我要你替我對付王氏。”
“哪個王氏?”
“並州王氏,準確來說,是王氏父子。”
“這個簡單。”蕭焉枝點頭,道:“你將並州駐軍全部撤走,我立即帶鐵騎殺入,將王氏屠個乾乾淨淨。”
周徹冷笑:“郡主如此沒有合作誠意,那還是走吧!”
“那你要如何合作?”蕭焉枝冷言以對:“他是你們漢人的官,我總不能去朝堂上與他作對。”
周徹語氣微沉:“我聽說,你們和王氏接觸頗多。”
“是。”她沒有否認,直接點頭。
“你和王諫、或者說你那邊有人和王諫接觸過嗎?”
“我和他接觸過不少回,或許勉強算得上朋友二字?”
說這句時,蕭焉枝眉頭皺了皺,似乎有些不喜。
“你能幫我把他約出來麼?”
“你要對付他?”
“是。”周徹不否認。
蕭焉枝也不帶猶豫的,直接點頭:“可以。”
“這麼有信心?你們真的隻是朋友嗎?”周徹一臉好奇:“還有,你們不是朋友麼?”
“利益之交,為了更大的利益賣掉他,不是在情理之中麼?”蕭焉枝瞥了他一眼:“我替你將他約出來,然後你將梁乙真放了,就算成交。”
周徹愣了一下,接著大笑:“郡主,你這夢做的太美了點吧?”
蕭焉枝眉一揚:“殿下何意?”
“我也不瞞你,梁乙真這個廢物在我這沒有任何作用——除了砍了腦袋拿去父皇麵前領賞。”
“你答應幫我,我可以讓他活著,再讓朝廷官員和你進一步商酌放了他的條件。”
周徹如是道。
啪!
雪白的巴掌落在桌麵上,蕭焉枝起身,湛藍的眸子透著冷光:“你在耍我!?”
“胡奴人,不要嘗試在這動武。”一直沉默的蓋越開口了:“除非你覺得活夠了。”
——嘩啦!
蕭焉枝背後,跟來的西原武士紛紛向前邁出一步。
“都彆動!”蕭焉枝喝止眾人,對周徹道:“皇子殿下,你沒有合作的誠意,這也不是做交易該有的方式。”
“方式如何,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
周徹咧嘴一笑,鼓了鼓掌:“來人,把那個廢物西原太子帶上來!”
“是!”
很快,梁乙真被推了上來。
作為高級戰俘,他雖然被困多日,但待遇尚可,隻是有些狼狽而已。
此刻見到蕭焉枝帶著人來救自己,是又羞又慚,隻能咬著牙不說話。
鏗!
周徹拔出九歌,道:“押過來,我這劍也有些日子沒沾血,都快生鏽了。”
“是!”
幾個甲士押著梁乙真,將他按倒在周徹跟前。
“蕭焉枝!”梁乙真大叫,麵色蒼白:“你是來送我上路的嗎?”
“郡主!”跟來的武士們也紛紛開口。
不是他們不想出手,而是——這是對方的地盤,外麵全是漢人,彆說他們,就是蕭後來了也得被輪上幾百槍。
“慢著!”
蕭焉枝屈服了,隻不過嘴還很硬:“皇子殿下,我可以答應你,但此事之後,你會多出一個仇人。”
“哈哈哈!”
周徹大笑,道:“郡主說笑了,我漢你蠻,你我不做仇人,難道還能做夫妻嗎?”
“你!”梁乙真抬頭怒視他:“此是我妻!”
“你閉嘴!”周徹一腳踹他臉上:“你算個什麼東西?送上門的太子都乾不好,還有臉在我這大呼小叫?”
蕭焉枝看不下去,懷怒道:“皇子殿下,你我雖是敵國,但大家同為貴族,不應該給彼此留些體麵嗎?”
“不應該。”周徹搖頭,哈哈大笑:“忘了告訴你,我平等的看不起所有蠻夷!”
“你!”
那張如若冰霜的臉上,因氣憤之故,難得的騰起紅色。
雖然是個蠻夷,但這姿色確實不錯,哪天你們打敗仗了,可以獻上來進貢……周徹微微點頭,心裡頗為滿意。
畢竟要合作,蕭焉枝沒有繼續跟周徹鬥下去的打算:“何時開始?”
“隨時。”
周徹先回了雒陽。
不久,蕭焉枝也出現在雒陽驛館。
她是以使者身份來的,沒有人會為難她。
又過了兩日,夜,魏仲文傳來消息:三公議事。
“告訴那個女蠻子,今夜行動!”
“是!”
收到消息的蕭焉枝,通過自己的暗線,去給王諫遞信。
“公子。”
王府專門負責和西原聯絡的人推開了門,來到王諫身旁:“西原郡主相邀。”
“哦?”王諫露出驚喜之色:“她怎麼來雒京了?”
“西原太子被擒,她是來談判索回此人的。”來人道:“她說隻要您能幫她救出梁乙真,她能答應您任何條件。”
“任何條件?!”王諫心一動,眼前浮現對方那清冷絕世的身段。
王諫雖已到中年,但一直被其父壓製看管,內心深處的欲望從來沒有得到過宣泄。
對於這位異域絕世美人,內心潛藏著一頭饑渴的欲獸……
但想到父親的囑咐,他隻能咬牙按下:“再等幾日,等我上任廷尉卿再說。”
“公子。”來人苦笑,道:“等您成了廷尉卿,哪還能私會外使呢?”
是啊,自己竟將這茬忘了!
王諫一拍腦門。
正因為此,很多和西原接觸的事自己父親沒法出麵,都是由自己主導的。
同理,在自己成為廷尉卿後,也得避嫌,換個其他族人去和她接觸。
合作能代談,但自己所想的事……怎麼代?!
“何處相見?”王諫終是按捺不住。
“河船。”
王諫先是化了妝,又和府內的下人換了衣裳,坐在雜貨車裡混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