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兩人的心高高提起,發現清彥沒有吐血後才安穩落下。
他們真是怕死這一幕了,對方一口口的吐著血,總讓人想到了絕症患者,命不久矣。
“輝夜大人,請牽著我的手。”
龜甲貞宗單膝跪在了清彥的身前,摘去了手套向前探出,那鄭重到讓人驚歎的架勢,距離求婚隻差一枚戒指。
城惠和飛鼠對視一眼,兩人的心裡的配樂切換成了《婚禮進行曲》。
太宰治磨了磨牙,看上去很想踢開龜甲自己占了那個位置。
“不用。”
察覺不到氣氛變得奇怪起來的清彥拒絕了龜甲的好意,“走個路而已……”他還撇了下嘴角,似乎是對自己的情況感到不滿。
其他幾人目送清彥踩著木屐慢悠悠的離開,清脆的“噠噠”聲仿佛敲在了心上,直到清彥他們的身影徹底不見,“全群禁言”的BUFF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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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城惠的請求,不出意外的獲得了全員通過的結果。
每個付喪神的心中都壓抑著對於時之政府的恨——這股恨意的組成有些複雜,不止是對時政的深惡痛絕,還有對於自身弱小的唾棄。
刀劍的世界很簡單,勝者為王。
輸得慘烈的他們無時不刻不想著複仇,放下仇恨立地成佛的說法不適合他們,付喪神要的就是以牙還牙,或者說十倍奉還。
對於付喪神的決定,清彥舉起雙手支持。
他向來不宣揚“以德報怨”,如果原諒了傷害自己的人,那又該怎麼麵對過去那因為傷害而痛苦絕望的自己?
有人說要把仇恨中止在自己的手裡,否則以仇恨為驅動力去前進,最終隻會製造出更多的仇恨。無窮的仇恨連成了鎖鏈深淵,望不見儘頭,看不出深淺。
清彥不否認這種想法,畢竟原諒不原諒這事主要看個人,隻要不是慨他人之慷,用道德綁架逼迫當事人放下,那不過是各自的選擇罷了。
所以他不會對付喪神說什麼放下仇恨,要用寬容的心態去包容坑了你們的時政——刀沒砍到自己身上,那當然是不痛不癢,如果這刀真的落在了某些人的頭上,可能嚎的聲音更大。
“你們和時政之間有什麼糾葛我不會過問。”
清彥的心態很是平穩,“要說有什麼要求,那就是不要濫殺無辜——從蛤蜊君他們收集的資料來看,時政裡麵除了對你們飽含惡意的,還有真心為了維護曆史而奔波的一群。”
“同樣的,來到了時政後,辛辛苦苦的帶領付喪神戰鬥的審神者們,他們大都不知情。”
“你們可以報仇,但要看清自己刀尖所指向的人。”
“還有,到了燭台切出門的那天,能不能提前一天給我做好一日三餐……”
想想平安京小院那依舊定時送上的寡淡菜品,清彥就有著落淚的衝動,就算他那小破院升級成了藤原家占地麵積數第一的豪宅,可飯團依舊是從內到外的難吃。
沒辦法,所有的貴族都這麼吃,他想要提點出彩的要求,還要考慮到彆人把他看成妖怪的心情——也許未來會流傳一個故事,藤原家的妖怪特彆愛吃。
“這當然是肯定的。”
安靜肅穆的氣氛被清彥的話語打破平靜,眼中翻湧著仇恨的付喪神們都忍不住勾了下嘴角,為他們這一如既往、絲毫沒有改變的審神者而露出笑來。
無論前路多麼凶險,是刀山或是血海,隻要一想到自己的身後,有著如此可愛的審神者在等著他們回去,心裡的空落就找到了去處。
“輝夜大人,總是讓燭台切負責您的飯食也太單調了,下次換一換人嘛。”
有付喪神大膽發言,試圖爭奪清彥心目中第一的寶座,“我們也差不到哪裡去的哦!”
——單調嗎?
清彥的腦海中劃過了無數道菜品,裡麵就沒有一個重樣的,即使是作為主食的米飯麵條,燭台切都會在裡麵添加一些巧思,讓單純的主食不那麼無聊。
“等燭台切把他想做的菜做完以後,再換其他人吧。”
他如是說道。
付喪神們發出了一陣失望的歎息,要知道一個普普通通的蛋炒飯都能有幾十種做法,要是算上各家的獨門小妙招,那大概是這輩子都彆想了。
“你們啊……”燭台切的頭上掛起了黑線,“你們以為給輝夜大人做飯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嗎?”
刀劍們集體搖頭。
他們知道難度頗高,可難度高更有挑戰性,況且還能做一些簡單的嘛……就比如捏個飯團,捏個飯團和捏個飯團……
“如果你們隻是想秀自己捏飯團的技巧。”燭台切瀟灑一笑,“那就先從最簡單的便當練習起好了。”
“最近出門做任務的付喪神,你們的餐食自己解決,順便讓我看看你們的手藝,有沒有到達端去輝夜大人麵前的標準。”
與吃喝相關的話題總是讓人心情愉悅。
清彥聽著付喪神那吵鬨的聲音,莫名的泛起了困意,他打了個哈欠,朝著今天的近侍太鼓鐘擺擺手,讓短刀不用在意。
“可能是走太多路,困了。”
給自己的困意找了個合理的說法,清彥起身,往控製室的小院走去,“晚飯前半個小時叫醒我!”
他特意強調三遍,陪在清彥身邊的太鼓鐘都無奈起來。
“是,輝夜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準時叫醒您。”
太鼓鐘守在門外,聽著屋內那若有似無的呼吸逐漸平緩,自己的表情也變得柔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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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著時政的計劃穩穩的推進,策劃組的城惠和空,經常會因為輝夜本丸的刀劍而驚歎不已,相比於他們麾下的,這些據說與時政有著血海深仇的付喪神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一個頂十都是往少了說。
和刀劍們一起行動的黑衣能夠感受到的更多。
他的劍技是從小學起的,並且自己也在這上麵頗有天分,成為審神者後,更是借著與付喪神的對練增加了不少實戰經驗——可當黑衣在任務的空閒之餘,提出與輝夜的付喪神打一場時,分分鐘被打得找不到北。
黑衣:對不起我太弱了_(:зゝ∠)_
“有點奇怪啊。”城惠對著厚厚的報告若有所思,他試圖找到這些特殊刀劍強於其他人的原因,再推一及百,將所有付喪神都武裝起來,可所謂的理由換一振刀,效果立刻打折。
“難道是仇恨激發了潛力?”
他得出了個看似合理實則解釋不清的結論。
太宰治瞟了城惠一眼,就知道這人又在想七想八,藤原清彥的刀劍比彆人強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嗎,要追溯原因,也得往清彥先生的身上推,在付喪神上找,能有個什麼結果。
兩人就目前的情況討論了一會兒,修改了個彆細節,再將修改後的計劃交給空,方便他模擬時政的心理。
“不要把我當成工具人啊!”空滿臉悲憤的控訴,“我根本不想和那群人站在一邊,體會他們的心情好嗎!”
然而嘴上說得強硬,最後空還是屈服在了太宰治的勸(武)說(力)之下,老老實實的當起了工具人,還是年終可以拿“優秀員工”獎狀的那種。
白也發現了自家哥哥其實是樂在其中,嘴上不情願身體很誠實,那作為妹妹的她,隻好在行動上多多支持了。
不得不說,逼著死宅出門和陌生人接觸,是對見光死的極大考驗,但話又說回來,死去又活來,死著死著也就習慣了,進而發現外界的世界並非想象中的那麼垃圾和惡心。
至少他們現在接觸的這些人都是大好人——青花魚和腹黑眼鏡除外,這倆人的心絕對是黑得滴墨!
模擬完心理活動,半死不活趴在桌上的空拿出了身份證,點開了群聊頁麵,果不其然,在他認真工作的時候,自己的妹妹正和輝夜在群裡聊得火熱,從天文聊到地理,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輝夜不知道的事。
“幸好輝夜是個女孩。”
至今還不知道清彥真實性彆的空不由得感慨出聲,“不然白肯定會被她給騙走,把我這個哥哥拋在一邊……”
他似乎是腦補到了什麼淒慘的畫麵,眼淚成河,嘩嘩流淌。
城惠:……怎麼又演上了,你們二刺猿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太宰治聽了倒是嗬嗬的笑起來,“誰說女孩子就安全了。”他朝著空露出了一個暗含威脅的笑容,“聽過百合嗎?你這心未免放得太早了些。”
“白!哥哥我不允許你和彆人談戀愛!”
一語點醒夢中人,空哀嚎著就衝白撲了過去,把妹妹緊緊的扣在懷裡,“如果你一定要以死相逼和某個人談戀愛的話,哥哥我……我也不是不允許嗚嗚嗚嗚嗚!”
他哭得更大聲了。
“我出去走走。”城惠摘下眼鏡捏捏眉心,做計劃等反饋都沒有看空演戲累。
白:“……”她努力的掙紮了一波,“哥,我要喘不過氣了。”
“哦,對不起,我這就放開你。”抹著眼淚的空宛如受欺負的小媳婦,渾身上下散發著喪氣。
“我沒有談戀愛。”
摸了摸空的頭發,白猶猶豫豫的開口,“最近,輝夜大人的上線時間變短了。”
“嗯?”空抹眼淚的動作一頓,抽了張紙巾開始擤鼻涕,“她是不是不習慣這樣聊天?你忘記我們倆之前的猜測了,輝夜大人是來自某個隱世家族,不太使用電子產品吧。”
白搖搖頭,“我們兩個經常約著一起打遊戲,她玩得很厲害。”
“你、說、什、麼。”
空的脖頸僵住了,“你們!經常!一起!打遊戲?!”
——這不是作為哥哥我的特權嗎!白你竟然拋棄了哥哥!和彆的野男人、啊呸,野人組了隊!
白無視了空的激動,“我有問過她,為什麼上線的時間變短,她說到了秋天,也就是到了秋乏的時間,睡眠時間增加很正常。”
真的是這樣嗎?
白不太相信。
“那可能就是這樣吧。”空不願意兄妹兩人之間多出了自己沒有意識到的第三者,下意識的就把和清彥有關的話題帶偏,“今天哥哥下廚怎麼樣?做你喜歡吃的蛋糕卷哦~”
他要靠廚藝爭奪妹妹的關注了!
“好的呀。”白軟萌著聲音回答,“那哥你做蛋糕卷的時候,我再和輝夜大人打一局遊戲。”
太宰治眼睜睜的看著空失去了自己的顏色,變成了一座灰白雕像,接著風化成沙,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不過他在意起了白說的話——睡眠時間增加嗎?
有空的話,得問問那些刀劍,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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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柄,清彥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眼角擠出了一點淚水,毫不在意的用手抹去,他發現自己又困了。
“好像吐血的頻率也有增加。”
清彥自言自語。
放在電腦旁邊的垃圾桶裡,沾著血的手帕數量從一天的兩三塊驟增,每天都會扔上十塊不止。
明明增加了放血的次數,溜圓的紅珠攢了好幾袋,都夠把付喪神們從零級小號一口氣堆到畢業——唉,一想到紅珠帶來的副作用,清彥就不敢把這些東西交給刀劍們。
萬一喂出來一群想要把自己捧在手心裡的親爹,他還要不要活了?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清彥扣了扣木門,今日的近侍髭切遲了三秒鐘後將門拉開,“輝夜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嗎?”
“遊戲打得太久,困了。”清彥擦掉了嘴邊的血漬,熟練的將手帕扔進桶裡,“飯前半個小時叫醒我。”
“……是,輝夜大人。”
髭切略有遲疑,他想自己該不該告訴對方,說是提前半個小時,事實上他喚醒對方所用的時間越來越長,還有審神者的呼吸,需要屏氣凝神才能聽清。
清彥又打了個哈欠,搖搖晃晃的把自己摔進了柔軟的被褥裡,他的眼睛一旦閉上,再次睜開時就到了吃飯時間,要是聞不到空氣中的香味,他甚至想要繼續睡下去,睡到地老天荒。
太刀付喪神覺得不太對勁,換班以後去找了藥研藤四郎,將自己觀察到的事情說給了對方聽,“我很擔心審神者他一睡不醒。”
付喪神怕極了陷入沉睡的人,總是讓他們想到那些被迫恢複了原形,勉強吊著一口氣等死的同伴們。
藥研聽後愣了許久,筆在書本上移動了半天,低頭一看全是鬼畫符。
他的掌心不知何時滲出了一層冷汗,粘膩得讓人心生厭煩。
“……很嚴重嗎?”等待半天的髭切問,“你的反應,看上去似乎早已預料到了今天的事。”
“很嚴重。”
藥研回過了神,把手裡的東西放下,“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本丸空氣中的靈力濃度遠超其他,這些天去過其他地方的你應該能夠感受到,而這靈力來自誰,你心裡有數。”
“有什麼解決辦法嗎?”髭切追問。
“我不知道。”
藥研搖頭,“我要是知道的話……”他長歎一聲,半天沒有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彥彥性彆的問題。
妖怪——彥彥在真朱他們麵前沒做過隱瞞。
付喪神——原先不知道,後來在名夜竹出場時知道了。
27和太宰——倆人從未來過來的所以知道。
至於其他人當然是不知道啦!因為彥彥不會每見一個人就會自我介紹說,雖然我穿著女裝但是我是男的喲——聽著好變態啊(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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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感謝大家的喜愛,奉上萬字更新,望各位看官看得開心o(*≧▽≦)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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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更新時間就放到晚上了……之前淩晨更新是因為我通宵碼字,我覺得再通宵下去,我可能哪天就不見了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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