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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再哭啦。”

把跪趴在自己麵前的打刀扶起,清彥拿出一塊新的手帕打濕,輕輕的擦去了清光眼角的血痕,“再這麼哭下去,眼睛會壞掉的。”

在臉頰上移動的清涼感,讓清光那被仇恨火焰駕著烤的心冷靜了一些。

“這、這是您的條件嗎?”他如鯁在喉,“換一個吧輝夜大人,這個條件太簡單了,我不能這樣占您的便宜。”

“可是我一時間也想不出彆的了。”

清彥耍賴似的攤開手,還聳了聳肩,把太宰治逗綱吉的姿態學得是惟妙惟肖,“對了,你是吃了紅珠才有和敵人的一戰之力?”

“是。”清光誠實的點頭,“對方的實力相當強大,如果手邊沒有紅珠在,那死的絕對會是我。”

“這樣啊……”

表麵上看起來波瀾不驚,實際上清彥激動得在心裡不斷揮拳,需要紅珠的付喪神那麼多,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可以有著光明正大的理由給自己劃小口了。

應該把藥研找過來,他可是專業的。

“那你們想要打過對方的話,就得有充足的紅珠才行。”

清彥故意提起這茬,試圖讓清光主動,哪有交易是賣家費大力氣吆喝的,他那岌岌可危的臉麵還要不要啦。

結果打刀不接話,把清彥一個人晾在了那裡。

清彥:……清光光你剛才不是還挺能說的嗎!繼續!不要停啊!

“總而言之,這潛藏在暗中的威脅我會提醒青花魚君他們,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還有本丸的付喪神,我會讓他們配合計劃,你就像之前一樣,不要太有壓力。”

摸了摸少年的頭,清彥多給他塞了幾張手帕。

加州清光的講述,也解決了清彥的疑惑——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在納悶,這群付喪神怎麼這麼弱?

就像是被人為敲斷了腿,隻能拖著殘軀艱難的走,還歪扭踉蹌得仿佛下一秒要摔在地上。

就連受了重傷,必須要化為原形休養的鯉魚精真朱,在麵對這些佩戴著刀劍,渾身煞氣的付喪神時也沒有慫過,感覺就是,隻要他真朱大爺認真一下,這些刀刀劍劍的都是小意思啦。

後來,清彥了解了一些內幕,單方麵的把原因歸結到了時政身上,當然,付喪神的不設防和天真,也是讓他們淪落至此的重要因素——馬後炮是沒有必要的存在,可人總是會想,要是當初多長個心眼,就不會這麼慘了吧。

“靈力和潛力嗎……”

看到了屋角的電腦,最近總是和白一起玩遊戲的清彥靈光一閃,想到了絕佳的解釋,“紅條是生命槽,藍條是魔法槽,靈力相當於魔力,用掉了還能自然回複……潛力等同於魔法槽的長度,少一格那就是真的少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好可憐。

清彥在心裡憐愛了付喪神三秒鐘,他不知道這群付喪神到底送出去多少“魔法槽”,但從那弱得驚人的表現來看,估計是差一點點就把自己給送沒了吧。

——這這這,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單純善良的一群人啊!

他都想給這些小白花發橫幅了。

感慨完這些,清彥整理了一下事件經過發到了群聊裡,艾特了青花魚、城惠和空,讓他們儘快調整計劃。

空垂死病中驚坐起,兩隻眼睛幾乎要貼在群聊頁麵上,“這都是些什麼鬼!”

他們最近打的怪,竟然隻是新手村的史萊姆;新手村之外,還有不少精英小怪在等著他們“寵幸”。

並且這精英小怪名副其實,打起來相當艱難。

輝夜本丸的刀劍一個可以打普通付喪神十個百個,把精英小怪,一個可以打輝夜的刀劍五六七八個……

空發出了鹹魚的聲音,“白,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他一臉的安詳,“回不回去似乎也不重要了,反正現實隻是個垃圾遊戲而已,就讓我在本丸呆著,讓那群付喪神給自己養老送終吧。”

“哥,本丸連不上外麵的網,再不回去,我們兩個的排名就要掉了。”

占據世界第一的空白被人踩在腳下,是個人——單單指空和白——都不能忍的好嗎!

鬥誌被點燃,空仿佛打了雞血一般,直接拉了個策劃組的三人群聊,拽著另外兩人修改起了計劃。

城惠歎了口氣,摘下眼鏡捏了捏內心,長時間對著電腦,他的鼻梁被壓出了兩個小窩窩來,“希望你可以保持始終如一的熱情。”

太宰治則是在感歎,等了這麼久總算是等到正餐送上來了。

天天打那些沒用的靶子,他無聊得人都要長出蘑菇來。

.

加州清光從清彥所在的小院離開,他站在門口,眼中還有著揮之不去的恍惚。

在頭腦發熱時,人很難注意到自己都乾了什麼蠢事——清光想起了自己一邊哭一邊和清彥說話的場麵,整張臉慢了好幾步漲得通紅,好似把番茄醬塗在了臉上。

“哦對了對了,輝夜大人還讓我去把藥研叫過來。”

他抬腿準備往手入室走,然而隻是過去了一個拐角,就看到了靠在牆邊,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的藥研藤四郎。

“藥研,輝夜大人叫你過去。”

“清光,我有事找你。”

兩個人同時出聲點了對方的名。

清光想著什麼事都沒有審神者那邊來得重要,先是催了藥研一聲,可藥研搖搖頭,說要先把事情問清楚了再過去。兩人走到路旁放著的石桌旁坐下,短刀的手指敲敲桌麵,壓低聲音。

“你說我們當初分出去的不止是靈力還有潛力,可以肯定嗎?”

“輝夜大人說可以為我作證。”

有了清彥的保證,清光直截了當的給了藥研肯定答複,“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信還是不信。”

藥研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那你收回了敵人身上的力量,看到了他的記憶和情感,那你自己呢,有沒有什麼彆的感覺?”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清光皺眉,“少一點套路多一點真誠,我對你們沒有隱瞞,我希望你們也是一樣。”

“你有感到自己變強嗎?”

藥研沉默了一會兒,換成了更加簡潔的問句,“你的實力和從前相比有變化嗎?身體內能夠容納的靈力有變多嗎?”

清光細細的感知了一番,有些驚訝的發現,關於藥研詢問的這一係列問題,他的回答都是肯定。

“……果然。”

猜想被驗證的藥研看上去鬆了一口氣,他起身向清光道謝,快步走向了控製室所在的小院,速度之快,仿佛是要把剛才浪費的時間都補上。

“奇奇怪怪的。”清光嘟囔了一句,準備回自己屋好好的洗個澡。

特彆是臉,他現在摸上去還有點黏糊——他是哭得有多慘烈,手帕都不夠擦的嗎!

可惡,我的形象完了!

.

與心情明媚起來的清光不同,被清彥叫去的藥研,在聽到審神者那匪夷所思的要求後,震驚得暫時失去了語言能力。

“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被短刀的表現逗得笑出聲來的清彥好脾氣的又問了一次,“我想還是讓專業人士幫忙的話會更快,在新計劃出來之前,得給你們一人準備一顆才是。”

“你不是早就知道紅珠的原料了嗎?”

歪了歪頭,清彥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變成利器戳傷了藥研,“清光說敵人的實力強得驚人,靠著現在的你們根本打不過。”

“就算打不過,我們也不會——!”

“也不會什麼?”

似是在逼迫對方說出心裡話,清彥淺淺一笑,“承認自己弱確實很難,可這是事實,而我也不想因為你們這些奇妙的堅持,而失去……”一群優秀的工具人。

這個說法有些傷人啊,換一個換一個。

“……而失去陪伴我度過最為艱難的歲月的你們。”

給藥研展示了一下自己光滑無痕,唯一問題就是瘦弱得驚人的手腕,清彥還把自己平時裡用的貝殼刀片展示了一下,毫無意外的收獲了不讚同的視線。

“我也想要把一把削鐵如泥的小刀啊。”

清彥抱怨,“可這真的很難,比逼著真朱給我打鳥下來烤著吃還難——你要是不幫我的話,我就隻能繼續用它了。”

藥研知道眼前的審神者乾得出來這事。

這是第一次,清彥在付喪神的麵前公開說明紅珠的來曆,而在這之前,他也沒少給刀劍們紅珠用,那些紅珠,百分百是來自粗糙的手法,或許連消毒殺菌都沒有。

“沒有哦。”

藥研吐露的疑惑,清彥笑眯眯的解答,“手帕打濕擦一擦就可以了,傷口它很快就會愈合的,對了,你那裡要是有能夠延緩愈合的藥,最好給我來一份。”

“否則我們得重複這個過程好幾次,才能湊夠要用的紅珠。”

“我明白了。”

審神者的命令不可違,藥研發現自己能做的,就是減輕整個過程中對方所受的苦……勸說的蒼白無力讓他緊緊的閉上嘴,從控製室走回手入室的長長一段路,藥研抿著嘴,表情嚴肅得恐怖。

他和清彥約定晚飯後的半個小時開始,因為吃飽了的話心情會好,做成的紅珠質量會更高——來自清彥的說法,藥研並不相信。

短刀心情沉重的將之後要用到的器械消毒打包,用以麻醉止痛的藥倒是塞了一大堆,藥膏藥粉還有衝劑應有儘有。

最後,藥研將清彥點了名的延緩傷口愈合的藥粉,放在了小包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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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現,在哥哥每天拽著頭發修改原定計劃時,輝夜上線玩遊戲的時間增長了些許,兩人戴著耳機打匹配時,不會經常聽到“噗”的一聲,然後是輝夜笑著說自己剛才不小心吐了血的道歉。

身體都這麼差了就不要打遊戲了啊!

她也想理直氣壯的吼對方,讓輝夜大人多關注一下自己的身體,不要再作死了——可話到嘴邊就溜了回去,白默默的改變了自己的遊戲習慣,讓自己操控的角色朝著割草無雙流發展。

如果沒辦法讓對方不玩遊戲的話,那就把對方要打的敵人搶先打死,這樣輝夜大人就可以多休息一會兒了。

樂得躺贏的清彥在吐血之餘,就是給白打CALL。

他和藥研約定了使用放血療法的時間,紅珠數量根據付喪神的戰況來決定。加州清光遇到的棘手敵人隻是個開端,從那一天起,刀劍們就走在了一條被針對的路上,遇見強敵的頻率陡然上升。

可有紅珠護體的付喪神們,隻要給他們一個吃掉紅珠的機會,那敵人無論有多強,都是被摁著打的結局。

不管是刀劍還是清彥都對此喜聞樂見。

但對於藥研來說,這洋溢著喜氣的本丸,對他而言,就是快樂是彆人的,他隻有無窮的痛苦。

“做人不能總是想悲觀的事嘛。”

聽著紅珠落在瓷碗裡的清脆碰撞聲,清彥還有工夫去安慰臉色一點點蒼白起來的藥研,“其實你也發現了不是嗎,這些天我清醒的時間增長了,偶爾跑上一小段也不會吐血……這些都是藥研的功勞哦。”

藥研的氣息有著一瞬的不穩。

“請您不要這麼說。”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比起清彥這個手腕上帶著傷口的人,血似乎是從他的身體向外流,“是我們太弱了……”

他將錯誤歸結到了自己身上。

清彥的嘴角抽了一下,好吧,他最怕的就是這類說不通的人了,明明次次都在強調說和付喪神無關,即使沒有付喪神他也會定時給自己放個血,可藥研似乎是鑽了牛角尖,怎麼都繞不出來。

是不是應該讓一期一振開導一下對方?

他想,一期一振看上去就是那種很會煲雞湯的類型,而且聲音還好聽,好看的人講出來的好聽的話,莫名的讓人信服。

“我聽城惠說,你們最近遇到的敵人是越來越強了。”

清彥按壓著胳膊,試圖讓紅珠存多一點,“說明時政那邊要被你們逼到絕路了喲,連日來的辛苦沒有白費,提前恭喜你們報仇雪恨。”

藥研不作回應。

他對於時政的仇恨並沒有其他付喪神那麼強烈,過去的經曆,讓他有著生死有命、世事無常的感慨。他要是死在了什麼地方,那不是什麼值得痛苦和惋惜的事,因為每個人的最終結局都是一樣。

可當藥研的視線落在清彥身上時,這句話就不管用了。

他想要緩解對方的痛苦,想要讓對方和隨處可見的普通孩子一樣,歡笑和跑跳,不會顧慮著身體問題,讓自己硬生生變成了老年人的狀態。

他還想帶著審神者走出本丸,甚至離開時政劃下的圈子,去往更廣闊的世界。

這裡的天空太小,留不住那輪明月。

“……等一下,你有在聽我說什麼嗎?”

開解了藥研半天的清彥發現,他的一番真情實感都做給了瞎子看,背光而坐的藥研不知不覺中跑了神,兩眼空洞,沒有了寶石般的光彩。

“抱歉,輝夜大人。”

藥研膝行上前,給清彥包紮起了傷口,“這件事請讓我來。”

“不用……”管它也會愈合的。

清彥張口想要勸藥研一句,被對方眼中深沉的感情給堵了回去。

——行叭,你開心就好叭。

毫無尊嚴的審神者,今天一如既往,沒有絲毫的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更新藥總還不知道怎麼辦。

今天更新藥總就有了新方法。

——我,好大一條貓,是個推動劇情發展的小能手(誒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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