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放出了火焰的沢田綱吉隻覺得肩上一沉,上麵似乎多出了不少的重量。
他所經曆的過去裡,很少有關於他人的死亡,對比太宰治那充滿了黑暗與血腥的一條路,彭格列這邊向他提供的猶如溫房,能夠透過玻璃看到外界的殘酷,卻濾掉了最為危險的一部分。
這些他錯過的,終究還是以另外一種形式還了回來。
“怎麼,後悔了?”
太宰治看到了沢田綱吉那有些不對勁的表情,特意過來刺激一下小夥伴,“覺得自己手上染了無辜人的血,感覺自己沒有資格去麵對小夥伴了?”
他笑了笑,似是在嘲諷對方,“要是讓其他家族知道彭格列的十代目是個心慈手軟到連敵人都要憐憫一下的人,估計你們彭格列,還是早早的退出曆史舞台的好。”
“日本分部交給我好了,保證一年內營收超過前十年的總和喲。”
“——我拒絕。”
這是太宰治的玩笑話,沢田綱吉沒有陪著對方瘋玩的想法,“而且你一個連日常開銷都要刷中也卡的人,就不要在這裡炫耀賺錢能力了。”
你那根本不是賺錢,是在蹭吃蹭喝。
綱吉眼中的譴責過於明顯,太宰治誇張的哈了一聲氣後聳聳肩,“誰讓中也總是發現不了他的卡被我給拿走了呢。”
他歎了口氣,“我這是為了讓他提前知道社會有多險惡,好不讓他被那些肮臟的大人欺騙呐,說到底,我這都是為了中也好,你不懂的。”
你所謂的肮臟大人,怕是還沒有你十分之一的黑泥來得讓人震驚。
“蛤蜊君,從你的眼神裡,我有覺得被冒犯到哦。”
太宰治嘖嘖兩聲,為自己舍下臉麵幫沢田綱吉恢複平常的狀態而感動,他果然是個大好人,“不過好久沒有看到你這樣的眼神了,真是讓人感動。”
剛走過來準備和綱吉說幾句話的黑衣,聽到太宰治的話以後默默的往旁邊走了兩步。
他大概是耳朵出了問題,才聽出了這話語中攜帶的渣受對渣攻的一片情深。
——媽耶,重金求一對沒有聽過這話的耳朵!
黑衣想要跪地OTL,你說他好好的架不打,跑來摻和彆人之間的感情乾什麼,結果話沒有說到就算了,還被那甜膩的腔調惡心得渾身顫抖。
青花魚,永遠滴神。
惹不起惹不起,我還是在旁邊等著好了。
飛鼠注意到了黑衣的自閉狀態,連忙過來,把和他相處愉快的小夥伴帶到另一邊,接著熟練的從背包裡麵拿出了水和零食,遞到了黑衣手邊,讓他先調節一下心情。
“青花魚和蛤蜊的關係很複雜的,我們還是不要說太多。”
他用手指在嘴邊劃過,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雖然兩個人總是在互相針對,可他們的關係確實很好。”
綱吉/太宰治:誰和這個死青花魚/蛤蜊關係好了!瞎了嗎你!
正在喝水的黑衣嗆住了,咳了好半天才緩過來,他用看待神明的方式看了好半天的飛鼠,憋了好一會兒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你厲害。”
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們的關係好了?還是說你的防風鏡已經擁有了可以扭曲現實的力量,否則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應該去看看眼科。
飛鼠隻當黑衣這是在誇自己,露出了一個有些傻傻的笑。
“對了,城惠和青花魚他們聊的事,你知道嗎?”已經沒有工作需要他們完成,飛鼠乾脆給自己放了假,在檢查過防護道具充足後,與黑衣聊起了天,“如果我們隻能在現實和本丸之間二選一,你要留在哪裡。”
“當然是現實。”
黑衣的選擇從來就沒有變過,“我的付喪神們,即使離開了我,也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人生,我的召喚,隻是打開了一個讓他們來到這世界上的門,跨出門後的路要怎麼走,他們的心裡有數。”
正如黑衣從當了審神者後就立下要回去的目標,他對於麾下的付喪神,更是與每一位刀劍認真的聊過與未來相關的話題。
他對於自己的人生有著明確的規劃,成為審神者是一個意外出現的分支,這條分支在帶著他的人生拐出了一小截路線後,依舊會並會原來的主路上去。
“沒有誰是必須要依靠彆人而活。”
想想那還在等著自己的父母和朋友,黑衣握拳,“但如果有可能,可以帶著他們一起走的話,我想要把他們介紹給我的父母,我希望他們能夠知道,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遇到了可以交付後輩的兄弟。”
“真好……”
飛鼠沒有控製住自己的真心話,露出了羨慕的表情,“你明明看上去比我的年齡小,可心態卻成熟很多。”
他帶著自嘲開口,“我總是被留下來的那一個,玩的遊戲,一開始是熱鬨的工會大家庭,但隨著現實中的壓力侵入,親友們總是會一個又一個的選擇離開,到了最後,隻有我一個人還在堅持。”
“很好笑吧,明明都是成年人了,還要在虛擬的遊戲裡麵尋找生活目標,在用網絡聯通構架起的世界裡,尋找著真實的感情。”
坐在屏幕後麵的空讀到了飛鼠的這段話,頓時用手捂臉,不斷的說著彆罵了彆罵了之類的話,看來是被戳中了心事。
“紙片人怎麼了,紙片人永遠不會背叛我嗚嗚嗚嗚!”
空哭得格外傷心,“偶像們會偷偷戀愛,喜歡的演員私下裡會打罵助理……明明我喜歡的隻是人設,為什麼不去喜歡一個完全不會犯錯,在他們的世界裡努力打拚,向著這個世界傳播真善美的紙片人呢!”
“在虛擬世界裡尋求真感情沒有錯!”
“可是你……”清彥遲疑了一下,“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因為哥他喜歡的紙片人,在第二季的遊戲裡麵變成了倒貼主角無下限,死皮賴臉癡漢得要命,徹底沒有了女神標簽。”
白熟練的捅著兄長的刀,“紙片人也會背刺,哥他真的是太可憐了。”
“那確實挺可憐的。”
清彥摸了摸空的頭,“所以還是主推妹妹吧,這個世界上,白是不會背叛你的唯一一人。”
空轉過身抱著妹妹繼續哭。
而白則是像撫摸小狗一樣給空順著毛,似乎已經很習慣自家哥哥的突然抽瘋。
“那白呢,你是怎麼想的。”
清彥問起了場上唯一還能夠保持冷靜的人,“本丸和現實二選一,你要選什麼。”
“我選……”
白看向了清彥,“我選擇站在輝夜大人的身邊。”
“我相信輝夜大人,一定不會忍心看著哥哥他因為要和付喪神離開哭瞎了眼。”她賭的就是這份朝夕相處中結下的因緣,“哥瞎了的話,我也會跟著哭,可能也會哭瞎了眼……”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清彥笑出了聲,“好吧好吧,這威脅還是有點用的,你們兩個不要用被遺棄的小狗眼神盯著我了,我保證,會在你們離開之前解決這個問題。”
不想和付喪神分開的審神者那麼多,他可不願成為眾人釘小人的對象。
“原來您真的可以解決啊?”空抬起頭,一雙眼睛哭得紅腫嚇人,“這是不是意味著,我還可以繼續當廢人了?可以繼續被付喪神們照顧?”
“不可能的謝謝。”
清彥的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叉,“哪有兩邊好處都得的,你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可以左右劇情的發展嗎?”
“那好吧,那我還是做做夢好了。”
空痛苦的捂住了心口,可見沒有付喪神的照顧對他來說是多麼難以接受的一件事。
要是讓你家的付喪神知道,你對他們那麼不舍,大部分是在饞他們的身子,怕是會被刀劍一刀抽出本丸吧。
搖搖頭,清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讓那些選擇回去的審神者們,隻能和付喪神在夢中相見怎麼樣?”
空和白無語凝噎,“輝夜大人,您這是什麼魔鬼想法?”
你自己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離開之前看得見摸得著,離開後就隻能在夢中遠遠相望,這比完全看不到了還讓人崩潰的好嗎?
“那怎麼辦嘛。”
清彥癟了癟嘴,“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哪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哦?比起永遠見不著,能做夢還是好的吧。”
“哪裡好了啦!”
空矯揉造作的撒嬌,“夢裡的我又不能吃到燭台切做的飯,隻能看著彆人吃,您不覺得這對我太殘忍了嗎!”
“……也是噢。”
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清彥覺得這確實有夠殘忍,“那些不想回現實的審神者們,倒是可以讓他們用貢獻點兌換回去的天數,畢竟困在時政也挺可憐的,偶爾還能放放風。”
“可回去的審神者們,要用什麼東西來限製呢?總不能讓他們開心的走順利的回,這樣對留在時政的審神者來說不公平啊。”
“輝夜大人,不想讓審神者自由穿梭在時政與現實之間,是擔心有人想要借用付喪神的手,做一些壞事,是這樣吧?”
白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絕佳的點子,“那我覺得,隻要讓出現在現實中的刀劍數量得到限製,實力壓縮到了極致,那不就完全沒有關係了嗎?”
“比如?”
清彥眼睛一亮,總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讓他們變得隻有手掌大小!”
白用手指比劃出了一道約十厘米的長度,“再把實力限製到……嗯,隻能拿得動牙簽的程度,我覺得就算是一萬個付喪神出現在現實裡,那也不會產生什麼太大的影響。”
“不管是想要回去的,還是不想回去的,這一條規則適用於所有人。”
清彥思索了一下,“嗯,原形縮小的話總覺得不夠可愛呢,明明都隻有十厘米那麼大了,還是變得圓滾滾一點更好吧。”
“正有此意!”
白的腦電波和清彥的碰到了一起,兩人抽出了畫板,邊說邊畫,紙上麵很快就多出了一堆隻有團子大小的Q版付喪神,每一個看上去都像是糯米丸子一樣軟萌可口。
空抱著膝蓋坐在了屋子角落,一臉的悲戚。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改變他們兩個人的想法了!
——兄弟們!你們自求多福吧!
他深刻地覺得,要是付喪神們知道自己隻能以完全沒有男人氣概的Q版被帶到現實中去,怕是會抗拒得不要不要,況且那隻能拿得起牙簽的實力,去了乾嘛?等著自己被審神者欺負的嗎?
“這樣好了,每次能夠跟著審神者回到現實世界的刀劍隻有一位,並且必須限製在這個狀態上。”
清彥做了拍板,“同時,付喪神的離開,必須征得審神者、付喪神本人,還有之後推出的官方組織,一共是三方的同意,才可以離開本丸。”
這樣一來,也能限製某些想要“玩”付喪神的審神者,防止他們出於一己私欲,把付喪神用Q版帶到了現實中去。
沒有了實力的付喪神弱得可憐,估計連角落裡麵的耗子都打不過。
“Q版的身體也不能是付喪神的真實身體,隻是他們靈魂的憑依,如果這附身的紙人出現了意外,他們的靈魂會通過一個特殊的通道回到本體裡,防止出現意外。”
清彥越說越有勁,看樣子要不是身邊沒有付喪神,他現在就要搞一個Q版出來,好好的捏一捏(bushi
“輝夜大人!請您搞快點!”
白舉起雙手歡呼,“我超想看小小的付喪神!我還可以給他們做衣服,嗷嗷您覺得怎麼樣,要是可以的話,我之後做好了可以給您送來一套!”
“沒問題。”
兩人的手掌在空中相擊,露出了如出一轍的笑容。
空瑟瑟發抖,再次為妹妹的可怕而感到嚶嚶嚶,他是阻止不了了,他隻能希望,妹妹在給付喪神做衣服的時候,不要拉上他,讓他獨美就好。
可空也不想想,這可能嗎:)
.
清彥抱著一疊畫紙,帶著輕鬆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本丸,他把近侍歌仙兼定叫來,問他給巴掌大的小人做衣服難不難。
歌仙是專業選手,在問清了小人的尺寸後,以學術的態度和清彥討論起了,這衣服是隻有外麵一層呢,還是說從裡到外每一件都必須要。
“這樣圓滾滾的胳膊和腿,要是每一件都做的話,有些困難。”
他看著畫紙上那頂著一顆不成比例的大頭,還有胖乎乎的四肢,委婉的建議,“所以我覺得,隻給他們做最外麵的一層就夠了,反正這樣的體型,大概率也是站不住,隻能擺拍。”
“是這樣的嗎?”
清彥覺得如果隻有外麵一層衣服,對付喪神來說是不是太苛刻了些,“內衣不好做嗎?”不就是兩片布料縫在一起嗎?
他這無知的態度,差點讓歌仙兼定拉出一塊黑板,來給清彥上一課,告訴他想要製作出一件長得好看穿著舒服的內衣是有多難。
不過歌仙忍住了。
“我可否冒昧的問一下,您做這些衣服,是想要給誰穿呢?”
歌仙深吸一口氣,帶著微笑問,他在心裡想,難道是審神者他終於有了像是女孩子的愛好,準備玩起給娃娃換衣服的遊戲?
“是給付喪神準備的。”
清彥隱約聽到了從刀劍身上傳來的“哢嚓”聲,他看了看笑容沒變的歌仙,把話重複了一遍,並且縮小了範圍,“是給你們準備的。”
“這就——大可不必了。”
歌仙努力平複呼吸,讓自己不要被審神者給氣死,“如果您是說給長得和我們很像的娃娃穿,那我可以幫您做……”
“不是哦。”
清彥頭上的小惡魔尖角晃了兩下,“就是給縮小後的你們做的喲——所以問題來了,你現在還覺得隻做外麵的衣服比較好嗎?”
“請,詳細的解釋一下,拜托您了。”
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同伴,歌仙沒有當場暈過去。他忍住了內心的崩潰,將清彥接下來所說的話印在了心裡,然後驚喜的發現,受苦的不是他們這個本丸,而是其他本丸的付喪神們。
哦,那就沒事了。
“暫時以每一個本丸一套衣服來算的話。”歌仙列了個清單,發現數量多得可怕,“那就隻提供一件簡單的外袍,更細致的衣服和配件,可以讓他們的審神者回去後幫忙製作就好。”
“我們也可以提供相應的材料包,方便審神者和付喪神們共同努力,找到手工製作的樂趣。”
是不是很貼心啊——是的,非常貼心。
歌仙在心裡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作者有話要說:誰不想把刀劍們捧在手心裡,誰,誰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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