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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彆的了吧。”

清彥無奈的勾起了嘴角,“畢竟我一直都是平安京裡的小透明,在身體好起來之前,連院門都不邁出去,哪裡會惹到彆人。”

壓切長穀部無言以對。

“就先以這個目標進行調查吧。”

看出了付喪神眼中的為難,清彥腦筋稍一轉就明白了他們難在了哪裡,估計是看著他睡了那麼多天醒不來,遷怒於想要用這種奇怪方法來維持家族繁盛的草摩家身上了。

等一下,這方法似乎還有能夠挖掘的地方?

清彥沉吟片刻,讓付喪神去本丸把他和晴明的書信拿來,按理說這個方法應該不是那麼容易被外人知曉,畢竟把妖怪獻祭這樣的做法,與正道相背離。

還有他當時打死的那兩隻妖怪,一條蛇一隻狐狸……

“亂,蘇芳她拜托你幫忙救出那些小妖,有和你說要怎麼聯係嗎?”

“她說明天一早登門拜訪,再等幾個小時就能見到了。”亂秒答,“清彥大人,我可以向您借一盒安倍晴明送給您的小劇場嗎?”

他撓了撓臉頰,“櫻姬和小愛最近不能出門,要是有這個的話,應該不會太無聊?”

“可以,你自己去拿就好。”

清彥接過了裝有書信的盒子,翻找著記載了十二生肖相關資料的那封,“長穀部,幫我磨一下墨,我需要蘇芳幫我找到那兩隻妖怪是誰。”

殺得太快了,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問……

他有些小鬱悶。

現在回頭去想,那兩個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妖怪,能夠心甘情願的去幫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家族走向繁盛,本身就是一件極為奇怪的事。

妖怪做慈善,人類敢接嗎?

這特意挑選出來的草摩家似乎也有點意思。

清彥放下信件,他讓長穀部把和草摩家有關的記錄全部拿來,他要好好的看上一遍,不過在那之前,他先提筆把要找的妖怪畫了出來,乾了後交到了亂的手裡。

“蘇芳拜托的事,你一個人應該不夠。”

他看看付喪神,劃出了約三分之一出去,讓他們去給蘇芳幫忙。剩下的那些還有著彆的安排,例如把他們趕回之前呆著的月輝商行去,秋收祭都完了,沒有必要留在這裡。

“清彥大人,您怎麼能如此狠心呢。”

龜甲貞宗屬於被踢回原處的付喪神之一,他捂著自己的心口,顯然是不願接受這事實,“比起那些浪費時間瑣碎難解的事,我更願意陪在您的身邊,無論您怎樣對待我,我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我不想怎麼你,更對你所謂的怨言毫無興趣。”

清彥心平氣和,這麼多年過去他早就習慣了龜甲的花言巧語,他要是信了就有鬼,“我隻想你關注點彆的。”

“除了我。”

粉發的打刀悻悻的閉上了嘴,他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審神者,這可讓他怎麼辦。

“隻是讓他們都走的話,清彥大人您豈不是很危險?”

三日月宗近接過了他人手中的大旗,為即將要離開的同僚們呐喊助威,“不如再等上一段時間,其他商行沒有我們坐鎮,卻有著一批從開始打拚到現在的店長,他們撐起一家店不成問題。”

就是就是。

不少付喪神跟著點頭。

“既然這麼想留下,那留下一隊在這裡,剩下的都去救妖怪好了。”

清彥一錘定音,“沒有商量的餘地,這麼大點的地方塞了那麼多人,你們不覺得擠我都要覺得呼吸不順暢了。”

刀劍們如遭雷劈。

過了好一會兒,這群人開始從地上撿自己那被清彥的話語打擊成了八瓣的心,唉,審神者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說話實在是傷人心。

不過碎著碎著也就習慣了。

還覺得這樣“惱羞成怒”的清彥大人超可愛。

清彥:???眼睛如果不需要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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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桃花妖蘇芳踩著路人眼中岌岌可危的木屐,來到了月輝商行的門口,她直接走到了亂的麵前,問他有沒有把話說給清彥聽。

“喏,這是我們大人給你的。”

亂把畫卷遞到了蘇芳的手裡,“上麵是之前被殺掉的兩隻妖怪,因為太繞了連名字都不知道,你要是能夠找出他們是誰的話……”他頓了頓,實則是清彥也沒說這報酬要怎麼算。

“這兩個看著好眼熟啊。”

蘇芳皺了皺眉,鋒利的指尖勾勒著畫中人的眉眼,“等把小妖怪都救出來,我回去問問姑姑,她記性比我好,應該能想起來是誰。”

“那也行叭。”

亂聳聳肩,請著蘇芳來到了後院,在長桌上攤開了一張地圖,上麵是付喪神在經過討論後,圈出的幾處可能用來關押著小妖怪的地方。

每一個地點的選擇都有理有據,蘇芳聽了連連點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所以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跑過來救人了?”

燭台切光忠無奈扶額,“那你原本是想怎麼把他們給救出來。”

“就……”

蘇芳的眼神開始漂移,“就直接打上門唄,反正你們那麼厲害,靠實力碾壓就夠了,而且哪裡有妖怪是看地圖去打人的,大家都是感應一下對方在哪兒,然後衝上去哐哐一頓揍……”

“這和普通的妖怪鬥毆可不一樣。”

回想著半夜時分與審神者一起討論出來的可能結果,三日月宗近淺淺的歎了口氣,“先把妖怪救出來吧。”

聯想到最近城中出現的那些失智妖怪,三日月的心中有著不詳預感。

付喪神們分成了好幾批,每一小隊都有著負責的點,他們的任務不難,在保證小妖怪存活的基礎上,將藏在了幕後的人或是妖,能留活口就留,留不住就讓他們去地獄懺悔。

蘇芳不明白為什麼同行的付喪神表情會那麼沉重,他們就像是已經知道了真相,隻是不忍去麵對。

好奇怪。

花瓣化作鋒利的刀刃,從攔在自己身前的失智妖怪們的脖頸出劃過;氤氳開來的桃花香氣,變成了某種有著安眠作用的氣體,讓失智妖怪們能夠安靜的死去,不受最後的折磨。

“這些妖怪……”

愛染國俊表情嚴肅。

“沒有錯,是最近城中出現的那些。”

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五虎退的眼中一片冰冷,衝著那些用了惡毒手段,硬生生摧毀了妖怪神智,讓他們隻能聽從指令來行動的幕後之人。

在這之後的戰鬥,付喪神們刀刀必殺,致力用最短的時間讓妖怪的靈魂早日安息。

他們斬殺了一路,來到了一處翻騰著汙血的深池裡,旁邊的籠子裡還關著隻沒有放出去的失智妖怪,他正衝著付喪神們呲牙咧嘴,涎液從嘴角滴下,落在地麵上後留下了灼燒的黑色痕跡。

這一隻顯得極為凶殘,從那灰色的皮毛和撕裂了一半的耳朵能夠看出,這是一隻原形為兔子的小妖怪。

“愛染,你看……”

五虎退指著兔子藏在了身下的小包,那是張乾枯發黃的樹葉,上麵還有些沾上了血跡變得黏糊糊的東西,隻要有人敢碰,就會被兔子凶狠的啃上一口。

付喪神給清彥準備的糖果,即使是變成了這種糟糕的模樣,他們依舊能夠認出來。一般也不會有人把珍貴的堅果和糖混到一起,隻為了增加口感。

“是之前跟在清彥大人身後換糖吃的小妖怪之一。”

小夜左文字看得很是仔細,“那隻兔子在離開前還送了清彥大人一枚木哨,說等再次經過時吹響的話,他就會出現。”

再也沒有以後了。

被改造的過程無法逆轉,就像這固執的護著糖塊的兔子,也隻是出於本能,他如果能夠開口回答彆人問他為什麼要護著糖,那一定是不知道。

“……”

蘇芳呆呆的看著小妖怪,她以為渾身是傷跑到姑姑身邊的那些就是極限,沒想到在看不到的地方,發生著如此悲慘的事。

她不斷的把能夠治愈傷口的光團往小妖怪身上送,那些因為籠子窄小,內部爭鬥出現的傷口消失了,可暴躁仇恨的眼神始終存在,他不信任眼前出現的任何人,隻等著腦中出現明確的命令,將目標撕成碎片。

“我不信……我不信——!”

桃花妖發了狠,拚了命的把光團往兔妖的身上塞,“一定能好起來的,他一定能夠好起來的!”

五虎退和愛染一左一右攥住了蘇芳的手腕,小夜左文字來到了桃花妖的身後,並指成刀,考慮著要不要將她打暈過去。

否則再繼續這樣濫用妖力,不等妖怪們複原,桃花妖就得在此凋零。

最後小夜還是放下了手,他朝著兩位短刀搖搖頭,示意他們把蘇芳放開。

被放開的蘇芳癱坐在地上,她無聲的哭泣著,撕心裂肺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要給他一個痛快嗎?”

看著籠子裡的小妖怪,愛染國俊他們陷入了兩難。

“可是這隻兔妖……”五虎退欲言又止,“感覺不太好……那要不要告訴清彥大人嗎?”

“不知道。”

小夜搖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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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那隊付喪神,清彥讓他們正常上班,沒有必要全天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現在好歹也是個進可攻退可守的輝夜姬與鬼的二重奏,隻要對麵的敵人不是正午的烈陽化身,想要把他給打死,那是需要相當的實力。

隻是從知道了蘇芳拜托的事後,清彥的心中就隱隱有著不安,他很是突然的想起了在來時路上遇到的那隻灰色兔妖,明明也就比身旁的雞仔鴨仔大了小半圈而已,就變成了領頭人的模樣,把同伴們保護了起來。

長大的話,應該會變成有著一顆包容的心,同時有著自己的底線的溫柔妖怪吧。

三歲看小七歲看大,放在妖怪的身上,大概從幼年時的性格狀態,就能推測出成年後的他們是個什麼樣。

摩挲著兔妖送給自己的木哨,清彥找來了砂紙,將木哨表麵那凹凸不平的地方打磨光滑。

這哨子應該是兔妖親手做成的,想想那軟萌的兔子本體,就算是化成了人,估計也是短胳膊短腿,想要做出這個費了不小的功夫吧。

下次見到的話,得問一下兔妖叫什麼才行。

不時的舉起哨子查看,清彥的嘴角有著輕鬆的笑意。

挑了個不會影響到哨子結構的角落,清彥在上麵穿了一個小小的孔,把它做成了扇墜掛了起來。被簡單的收拾一下後,這做工粗獷的木哨脫胎換骨,粗糙變成了野趣,在空中晃悠起來時還挺有趣。

“清彥大人。”

有付喪神走至門口,單膝跪了下去,“我們回來了。”

“嗯?”

將扇子握在了手中,清彥皺了下眉,聞到了從短刀身上傳來的血腥氣,在大量的血氣的覆蓋下,隱約飄著一絲甜香,“小妖怪都救出來了嗎,傷得很嚴重?”

“……隻、救出來了個彆。”

愛染的頭埋得更深,“您要去看看嗎?被救出來的妖怪,似乎是您之前給過糖的妖怪……”他的喉嚨乾澀,“您還記得那隻兔子嗎?”

“在哪裡。”

清彥霍然起身,隻覺得自己被巨大的荒謬所籠罩,難道就這麼巧的嗎?

他心中升起的不安,難不成真的與那隻灰色的兔妖有關?

走廊邊上沒有延伸出去的屋簷,清彥走在其中,偶爾會被照下來的陽光打在手背上,留下了明顯的紅痕。錯開了清彥半步的愛染注意到了這點卻不敢出聲提醒,他小聲的說著就在前麵,與其他短刀站在了一塊。

桃花妖蘇芳已經流不出眼淚,整個人仿佛是被抽去了脊骨一般趴伏在院中的石桌上。

在看到清彥過來後,她的眼中綻放出了光彩,“清彥!”蘇芳大聲的叫著對方的名字,“你一定要把他們救回來!”

她攔住了付喪神,堅持把這群在刀劍們看來沒了救的妖怪帶回來,就是為了清彥手中的這一線生機。

除了他,蘇芳再也找不到能夠救回妖怪的人了。

“吼!吼!”

蓋在籠子上的黑布揭開,出現在清彥麵前的,是一隻狀態極佳卻對著自己呲牙威脅的兔妖,他身上臟兮兮的好幾片,毛發沾染上了血汙後結塊,顏色暗沉氣味難聞。

“我試著救他了,可是怎麼都沒有辦法。”

蘇芳的眼淚再一次聚集,她努力瞪圓了眼睛不讓淚水掉落,“你有辦法的吧。”她死死的盯著清彥,指甲嵌進了對方的肉裡。

“請……請不要打擾清彥大人。”

付喪神對視一眼,用了巧勁把蘇芳從清彥的身邊拽開,從她指尖帶出來的血落在地上後眨眼間蒸發乾淨,仿佛從未存在過。

作者有話要說:送給羽衣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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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萬字,我,棒不棒!快誇我誇我誇我!(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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