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潭秋哪裡肯信,愁眉苦臉地搖頭,陸鵬笑道“你的傷好些了?”
顧潭秋歎道“小人本無大礙,快走吧,我總感覺心驚肉跳,隻怕是……”
眾人向縣衙走去,天空中卻是彤雲密布,黑沉沉的一片片壓將下來,仿佛天要塌在這欽州城了一般。
轟地一聲,又是一聲驚雷平地響起,連張桃也是嚇得脖子
一縮,嘀咕道“娘的,還真是有些邪門,這謝家的打不得不成?”
眾人回到縣衙,顧潭秋已經將妻小帶到縣衙,待進了大門後便急急地招呼將門關上。
陸鵬搖頭笑道“潭秋不必如此害怕,你可還記得當時你跟我說過的話麼?”
顧潭秋愕然道“什麼?”
“謝宗白對朝廷的意義是什麼,你忘了麼?”
顧潭秋茫然想了一會,卻沒個頭緒,陸鵬卻免得他傷後費神,不再多說,將其趕回去休息。
這一日天空中雷霆滾滾,一個接一個在欽州上空炸響。黑雲席卷,到得下午時分,終於是下起了瓢潑大雨。
陸鵬看視了一會孫小苦,好在隻是皮外傷,未危及性命,將養些時間便好。
走出門來時,一名差役慌慌張張地搶來,叫道“老爺不好了,外麵、外麵聚著好些百姓,似乎是要鬨事!”
安遠縣衙大門外的街道上,雨幕之中,數百名百姓聚集在此,麵無表情,冷冷地盯著大門上的“安遠縣衙”四字,任憑大雨將他們淋得濕透。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臉悲愴,揮著手呼號道“朝廷的狗官不給大夥兒活路!諸位鄉鄰我等跟他拚了!”
“狗官!”
“滾出欽州!”
“還我兒命來!”
無數石塊、臭泥,向著緊閉的大門砸去,門後的幾個差役嚇得麵無人色,戰戰兢兢。
陸鵬剛走到大堂前,隻聽旁邊叫喊聲傳來,卻是蔣都頭連滾帶爬地跑來,渾身上下如落湯雞一般,麵無人色地叫道“老爺!這城裡滿城風雨,到處都在傳說,說老爺乾了許多壞事,還、還……”
“還什麼?”
“還、還像以前那個林千之一樣,捉了小孩來吃哩!”蔣都頭一跺腳,哭喪著臉叫道。
杜和等人無不驚呆了,聞訊剛趕到的顧潭秋也是一臉錯愕,陸鵬聽了卻是不由得笑了。
“老爺你彆大意,他們、他們可是口口聲聲,稱人證物證俱在,還有其他好多罪名呢!”
“手段如此卑劣!當真可惡!”顧潭秋絕望地抬頭看著天空。
他知道謝家絕對不會吃啞巴虧,但沒想到報複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這是發動了百姓要來衝擊縣衙,要用最無解最惡毒的方式來反擊啊!
恐怕縣尊相公即使是平安離了欽州,從此在官場上也要一撅不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