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2)

鬱金堂 青衣呀 5771 字 2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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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銀朱咣咣捶門半日,終於叫出個嬤嬤,那人一瞧是她,忙上來賠罪。

“哎喲這大冷的天!女史彆凍著,快快進來。”

司馬銀朱扒開她進園,隻見素日五顏六色的園景全變了樣,草木上淺淺一層薄雪已是半融作冰,琉璃般包裹著桃李梅杏的花苞,一顆顆晶瑩剔透。

她急急往屋裡去,嬤嬤伸臂一攔,笑著指她看半坡上南北有窗的長亭。

“都在那兒呢,可惜女史來晚了。”

再去那邊,果然眾人已胡亂喝了一頓,如今酒足飯飽,烤著火,熏熏然都在打盹兒,侍女卻全不見。亭子裡原擺著五六張方桌,如今都拚在一處成了長案,臨窗的花幾上原供著清雅的紅梅,七零八落甩在地下。

瓜果小食該一樣樣盛在細巧的白瓷盤子裡,也亂了套,桌上、矮幾上、美人靠上,到處散著糖果,地下果皮也有,光麵高足銀杯也有,八棱金杯也有,還有胭脂的香氣攪拌著魚肉腥膩。

李真真趴在長桌正中,半幅袖子叫酒浸濕了,手裡還捏著一支梅花,左右她幾個兄弟俱是滿麵通紅,鼾聲如雷。武延基坐在她對麵,被冷風一吹,醉眼惺忪地抬頭觀望,認不出來人是誰。

司馬銀朱連聲哎呀跺腳,簡直不知道該從哪一個罵起。

嫌屋裡味兒大,又不敢命人開窗,免得他們醉後著涼,隻得先叫嬤嬤多喊幾個人來幫忙,再命廚房多多煮醒酒湯,往各處都送些。

再看,李仙蕙倚在屋角,半邊麵頰貼住間壁上嵌的一塊碧玉雕得花籃喃喃摩挲,顯是喝了不少,正燥熱難當。瑟瑟挨她坐著,上半身趴在她懷裡,發髻全揉散了,紅寶石的大蝴蝶掛住一縷長發甩甩蕩蕩。

豆蔻和驪珠擁抱著窩在瑟瑟腳下,還算知道冷,共蓋著塊大紅織錦的帔子,琴熏四仰八叉躺在桌底,足衣都蹬開了,露出圓巧巧的腳趾。獨武崇訓最清醒,大馬金刀地叉腿坐著,卻也失了往日體麵,領口被粗魯地拽開,緊繃繃胸膛上隱約一記紅印。

“來者何人——”

武崇訓威風凜凜地吆喝了聲,驚得這幫人一個個睜開眼。

司馬銀朱沒好氣兒,猛地一拍桌子。

“何人?你姑奶奶!”

武崇訓尚未如何,武延基活像挨了一鞭子,嗖地竄起來,“誒!誒!”

杏蕊恰跟著嬤嬤進來,見了這醉貓憨態可掬的慫樣兒,忍不住哈哈大笑,前仰後合,司馬銀朱氣得柳眉倒豎,大聲嗬斥。

“還笑!你們是乾什麼吃的?我才多會子沒在,由著他們鬨成這樣?”

罵的杏蕊直吐舌頭不敢反駁。

司馬銀朱把驪珠小心抱起來,交到嬤嬤手上,叮囑醒酒湯多添兩碗水,以免她人小經不得重藥,腸胃再鬨起來,再拽起瑟瑟塞給杏蕊,摸她額頭燙得很,罵了聲,“領頭胡鬨!”,又惹出她喃喃的醉話,念叨“來呀,再來呀”。

再拉李仙蕙,才一動,一幅暗金色貂絨的鬥篷從她肩頭滾到地下。

杏蕊呀了聲,“這誰的——?”

李仙蕙懵然不知,遲鈍地眨了眨眼。

“不是我的。”

司馬銀朱揮手指派,“彆管了,先送縣主回房。”

等女孩兒一個個架出去,她才讓朝辭進來帶兒郎們走。武崇訓腳底趔趄,經過時垂著頭不敢出聲。

司馬銀朱冷笑著乜了他一眼。

“平日當高陽郡王是個正經人,奴婢才敢逃個空兒,原來不過爾爾!這話傳回宮裡,彆說我阿娘,就連上官才人也要惱恨看走了眼。”

武崇訓羞得麵紅耳赤,手掩住胸膛正欲解釋,司馬銀朱一眼瞄見武延基躲在他身後,撈起那件鬥篷卷在懷裡。

“站住!”

她立眉提聲道,“你的東西怎麼蓋到我們縣主身上了?”

“怎麼著?我的東西臟嗎?”

武延基聽她吆五喝六教訓武崇訓便有些不滿,挑剔到自己身上更忍不住。

他知道司馬銀朱的意思,生怕她家寶貝縣主被人揩油染指,滿世界人裡頭最防備的就是他,恨不得把李仙蕙裝金刻字的裝扮上,供在廟裡吃香火。

“瞧瞧!你好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