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四弟付出真心,真心教導在趙國為質子的嬴稷,後來嬴稷回到鹹陽城,在父親去世後親政沒幾年,就開始對“陳氏”忌憚、而後清理了。”
“切記啊,自古君王多寡恩。”
陳鱸站在那裡,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歎了口氣,抹了一把臉:“父親啊,您說晚了!”
陳安嗤笑一聲:“你前幾年帶過來的那個孩子,就是嬴異人吧?”
前幾年過年的時候,陳鱸曾經帶來了一個約莫十來歲的孩子,說那個孩子十分聰慧,接受能力也強,十分果斷,就是身份上有一點問題,問他能不能收為弟子。
當時陳安並沒有說什麼,畢竟他隻是陳鱸的父親,陳鱸不是他的“木偶人”,他已經成年了,想做什麼都可以做,隻要能夠承擔後果就可以。
陳鱸嘿嘿一笑,臉上的神色更加的諂媚了:“是啊。”
“我也沒有想到。”
陳安沒有理會耍寶的陳鱸,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就如實給昭兒去信就是了。”
“想那麼多做什麼?”
“你是不是忘記了陳氏的祖訓?”
陳鱸站在那裡,臉上的嬉皮笑臉儘數褪去:“無愧天地、問心無愧。”
陳安看著陳鱸問道:“那,你後悔收他為弟子麼?”
陳鱸低著頭:“兒子不後悔。”
陳安閉上眼睛,繼續躺在自己的躺椅上,椅子搖搖晃晃的:“那就行了。”
他不再說話,陳鱸站在那裡看了片刻後也退去了。
等到陳鱸的背影消失,陳安才是睜開眼睛,眼睛中全部都是複雜,他看著遠處的虛空:“四弟啊,你會後悔收下嬴稷當弟子麼?”
“桃花源”中。
陳瞻、陳慎、陳靖、陳野四個人一同看向旁邊坐著、滿臉複雜的陳守同時問道:“弟弟/哥哥/兒子,你後悔麼?”
陳守看著一臉“我想吃瓜”的兄弟和父親,臉上充斥著無奈,片刻後低聲道:“我不後悔。”
邯鄲城,某處院落中。
秦公子嬴異人正在來回踱步,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的緊張和畏懼,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老師去什麼地方乾什麼事情了。
他的慌張讓一旁坐著的“陳仲”都有些無奈了。
陳仲開口道:“異人兄長,你不必緊張。”
他安撫著說道:“大父的性格與脾氣,與當年的曾師公是一模一樣的,根本不會在意這些事情的。”
“你一定會名正言順的拜師的。”
嬴異人臉上帶著焦急,他看著陳仲說道:“我知道,但我還是緊張。”
他的手不斷的扣著手中的竹簡,把手磨出了些許的傷口,血跡落在竹簡之上。
遠處響起腳步聲,兩個人都瞬間站了起來,可見緊張的不隻是嬴異人一個。
陳鱸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臉上帶著璀璨的笑容:“父親同意了。”
他走到嬴異人的身邊,此時的嬴異人滿臉的緊張和茫然,他因為太過於興奮陷入了“關機”的狀態。
“真的麼?”
他下意識的開口問道:“真的麼?老師?”
嬴異人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著陳鱸,陳鱸笑著說道:“是的。”
他看著嬴異人:“從今日開始,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太陽落在兩人的身上,為兩個人的身上踱了一層金色的痕跡。
一切都好像是百年前的那個下午一樣。
當年陳野在宮中收了惠文王嬴駟為弟子,如今的陳野的孫子收了惠文王嬴駟的曾孫為弟子。
一切好像是一個輪回一樣。
昭襄王三十八年,秦王嬴稷的身體依舊很好,但太子卻生了一場大病。
病後雖然身體恢複的不錯,但太醫令卻悄然跟嬴稷說了太子身體內裡空虛的事情。
嬴稷第一次萌生出來一個想法。
他想培養幾個自己的孫子。
既然大號練失敗了,那就再練一個小號就是了
昭襄王三十九年,當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時候,秦國國內的貴族也好,其餘國家的人也好,都在開始謀算著這個事情。
他們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