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點頭:“其實臣並不是非常能確定這個事情,但八九不離十,大致如此。”
“否則無法解釋這位使者為何敢出言威脅陳氏,恐怕便是聽了一些流言蜚語,覺著這大漢是陳氏一手把控的,隻要得罪了陳氏,將臣氣狠了,臣便會不計代價的發動與匈奴之間的戰爭吧。”
聽到這話,劉徹的眉宇中閃過些許陰霾:“隻是可惜了,如今我大漢能用的良將、可用的良將,隻有絳侯一人苦苦支撐著,此時若是將絳侯派去北疆......”
有周亞夫坐鎮的長安城以及沒有周亞夫坐鎮的長安城,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周亞夫最大的作用也就是為了震懾這天下諸王,以讓這些王爺們沒有什麼其他的心思,若周亞夫一走,隻怕那些諸王們都要一個個的心動了。
陳秋也是安撫著沒有:“所以,那使者一離開,臣便迅速的趕來了。”
劉徹的臉上神色中並沒有出現絲毫的和緩,他隻是問道:“老師,如今大漢難道除卻絳侯之外,再也沒有什麼人了麼?如此下去,若絳侯的身體.....”
陳秋抬起頭,微微歎了口氣。
他思索後說道:“臣之五叔那一脈、也是開國初期時候的武安侯那一脈,尚且有子嗣傳承,隻是如今年歲尚淺,但好似得了昔日武安侯的些許真傳。”
陳秋將話說的十分的“虛”,其中夾雜著大量的可能以及推測。
而陳得那一脈,如今的確是有一個嫡子身負傳承。
說來也是十分奇怪,他五叔,也就是當年惠文王時期的第一代“武安君”、身上流淌著秦氏血脈的陳瞻這一脈,似乎在文與武之間,總是偏向武多一些。
當然,即便陳去虜表現得再怎麼是一個天才,陳秋在說起來他的時候也十分的小心。
畢竟如今的陳去虜,方才十四歲。
離加冠都還有六年的光景。
遠水解不了近渴,這一點劉徹也是明白的,所以顯得十分意興闌珊。
他打了個哈欠:“此事便交給陳相了。”
劉徹伸了個懶腰,輕聲說道:“今日,長姐說新得了一批絕色舞女,正巧也是出了孝期,如今這個時候他也可以納妃了。”
他疲懶的說道:“一切都拜托老師了!”
.........
平陽侯府
長公主嫁給平陽侯之後,一直深居簡出,除了在某些時候鋪張了一些之外,其餘的倒都是小心謹慎。
當然,今歲登基後,一直低調的長公主就不再低調了,反而是隔三差五的為自己的弟弟、當今的天子刷一刷好感度。
她的目的也很簡單。
希望天子的恩澤,能夠惠及到長平侯府中。
也希望她能夠像是他們那個作死的“姑母”劉膘一樣,走討好天子的路。
當年的劉膘為何在竇太後這張大牌沒用的情況下,還能夠在京城之中囂張?是因為在皇帝、在天子的心中對劉膘是多了幾分寬和的。
為什麼?
因為魚水之情。
所謂魚水之情便是,劉啟後宮中的好幾個老婆都是人家劉膘牽線搭橋的,你好意思因為一些小事兒去處理了人劉膘?
當然不好意思。
所以,平陽長公主也想學一學這個路子,為自己的後人謀幾個出路。
.........
平陽侯府內
歌舞升平,天子的神色卻不太好,有些懨懨的。
一旁的平陽侯、平陽長公主見了都是帶著好奇,在那些舞女一舞罷休的時候,平陽長公主笑著開口了:“陛下這是覺著這些不入眼?如何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劉徹打了個哈欠,他沒有將心裡想著的事情說出來,隻是看了一眼遠處,笑著說道:“的確是有些不入眼了。”
他有些好奇:“難道阿姐還有藏著的?”
劉徹來了精神:“快讓人上來給朕瞧一瞧。”
平陽臉上帶著些笑意,她隻是拍了拍手,遠處一個女子緩緩走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其上放著些許糕點。
女子的臉上幾乎粉黛不施,但卻顯得格外的清秀豔麗,一頭秀發垂在身後,隨著風兒的喧囂而蕩漾起來些許,女子曼妙的身軀也隨著動作而搖擺著。
“奴婢衛子夫,見過陛下。”
“陛下長壽萬年——”
見著這跪伏在身前的衛子夫,劉徹的眼睛幾乎都要看直了。
衛子夫或許並不算是絕色的那一掛,但她身上那一股若有似無的氣質卻實在是令人著迷。
平陽長公主見到劉徹的樣子,心裡便明白,此事成了八九分。
當即笑著說道:“陛下,皇姐那裡還有些許事情要處理,便不作陪了。”
她站了起來,隨著她站起來的還有平陽侯。
平陽的聲音中帶著若有似無的曖昧:“陛下,這後院之中無人,我離開之後也會吩咐人絕對不可闖入,門外都有侍衛把守。”
劉徹以及衛子夫瞬間就聽明白了平陽長公主話裡麵的意思,當即長笑一聲:“好好好,還是阿姐對我好啊。”
他的手已經將衛子夫攬在身側,感受著幾乎貼在自己身上的嬌嫩之人,笑著說道:“那弟弟便卻之不恭了!”
..........
官渡陳氏
拙身樓中
一個少年手中拿著書,坐在這樓閣中,臉上帶著興奮之色:“原來,用兵之道,竟然可以如此!”
他所看的便是陳氏曆代被封為“武安”封號的將軍們留下的手劄,當然了,拙身樓中有的不僅是這些,還有當年先祖陳野所留下來的兵書!
“陳子兵法”。
少年郎眉宇激動,而這時候拙身樓外傳來一聲呼喚聲。
“去虜?去虜?!”
“天子有旨!快點出來!”
...........
建元元年的冬天終於結束了,在建元二年春天到來的時候,長安城中不少人都知道,繼館陶公主後,平陽長公主也成為了天子麵前的紅人。
而成為紅人的原因,和館陶一模一樣。
敬獻美人。
在這一年的冬天,平陽長公主府少了三個人,而天子的後宮中多了一個人。
衛子夫。
位列夫人,僅在皇後之下。
而如今,當今天子。
並未冊立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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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
劉徹看著麵前跪伏在地上的人,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你說,你有卻匈奴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