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政變(其二)(1 / 2)

氣氛瞬間變得焦灼了起來,朝堂上的不少人都從這一次的“喧囂”當中看到了曆史中隱藏著的影子。

建安年間,曹魏所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世家以及皇帝借助著民間儒生的力量進行著各自的算計,最後的結果是世家接受了皇帝伸出的橄欖枝——九品中正製度,從而幫助曹魏的那位開國皇帝“曹丕”完成了對於大漢的威脅與逼迫,幫助曹魏建國。

而這一次,所有人都覺著,不過是那一次的“變種”。

但他們看不到皇帝能從其中得到什麼,所以幾乎所有人都開始懷疑起來楊堅、獨孤信等人了,朝堂上的臣子們開始懷疑這兩個人想要發動政變。

隨著京都內那些學子的“鬨騰”,京都內的氣氛也一日比起一日變得緊張起來了。

楊堅府邸

楊堅、獨孤信兩人對立而坐,眼睛中都帶著些許焦慮的神色。

這件事情的確不是他們做的、也同樣不是他們指使的,當他們看到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兩個人都處於極度的焦慮當中,想要將事情挽回。

但這件事情的背後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動一樣,完全不是他們能夠操控的了。

楊堅甚至懷疑,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到了如今,恐怕也沒有辦法再去操控這一切的發展了,畢竟有些時候“民意”當真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

“泰山,您覺著此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推動?”

楊堅神色中帶著些許的猶疑,他看不出這一次事件背後的受益者。

人做事情總是需要理由的不是麼?

總不能這一次的事情推動隻是一次“興致”吧?

那也實在是太過於荒謬了。

而獨孤信比較起楊堅則是淡然許多,他隻是看著楊堅說道:“無須擔憂考慮那麼多,這次的事情本就不是你我做的,所以清者自清。”

“無論背後的推手到底想要做什麼,他隻要有“目的”,那麼最後一定是會暴露出來的。”

獨孤信笑著說道:“而隻要他的目的暴露出來,我們便可以從他的目的入手,看一看背後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依舊是那句話,人無利不起早。”

“所有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無論看著是否荒謬與否。”

楊堅點了點頭,將自己心中的憂慮放下。

“咱們的事情進行的如何了?”

聽到這個問話,獨孤信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臉上帶著了些許的歎氣和為難:“事情不太好做,丞相在離開之前已經將大多數的事情都交代了人手。”

“放聲不愧是這一代陳氏子弟中最出彩的一個,即便是隻有短短的幾天時間,他也將所有的事情安置的密不透風。”

他按了按額頭,繼而說道:“不過也幸好,咱們的這位陛下與放聲並不是什麼“同心同德”,在我們“鑽空子”的時候,我發現有另外一股屬於陛下的勢力也在鑽空子。”

“咱們的事情,大約也就是這幾個月的時間了,年前應當是可以搞好的。”

楊堅點著頭,神色依舊是嚴肅的:“我們的一切圖謀,就全看這一次的“計劃”了,若是不能夠回到那兩個位置上,你我所思慮的一切都會成為空中樓閣。”

獨孤信倒是不在意,他隻是看著楊堅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我聽聞,放聲在離去的時候,曾經來找過你,你們之間談論了一下他們家莊頭的事情?”

他笑著看向楊堅:“我倒是聽伽羅說起了你對莊頭的看法,隻是我倒是有些不太認可的地方。”

獨孤信站了起來,在院子裡麵慢慢的走著:“具體的事情還是要具體看情況去分析、去做的,這是當年陳氏的某一任家主曾經說過的話。”

“除卻一些底線問題不能夠突破之外,其餘的事情都是有商量的嘛。”

將地麵踩出來一個個的腳印,獨孤信的聲音慢慢的在這院子裡回蕩著。

而此時,天穹之上,一滴滴小小的雨滴開始緩慢的落在地上,兩人坐在院子裡,房簷上已經開始有雨水彙聚,繼而從屋簷上飛速滑落,天井處都要成為一片瀑布了。

獨孤信回到屋簷下,坐在那裡:“你的情況與陳氏的情況還是不同的。”

“陳氏的那個莊頭所依靠的不過是陳氏的聲名,他所能夠享有的一切權利也都是陳氏給予他的,所以陳氏可以說收回就收回,說處理就處理——因為他沒有參與到陳氏這一片基業的打造過程,隻是在最後享受了。”

“而你或許不同。”

他搖頭歎氣:“我也知道你家中的那些情況,弘農楊氏當年有些落寞了,你家中的那些莊頭都是跟著你熬過苦日子的,何必非要那麼的絕情呢?”

“難道楊氏如今的這一片家業,沒有那些莊頭的苦功麼?”

楊堅倒是神色不變,他聽懂了獨孤信的話。

無外乎是一個警告而已。

他笑著說道:“伽羅告訴您這些,就沒有跟您說更多的?”

楊堅的神色中帶著感慨,屋簷下的雨還在繼續滑落,他整個人都顯得頗為平靜:“事實上,那是陳氏對我的一次試探,我懷疑他看出來了什麼,如果那一次我的回答

是相反的話,隻怕在他離開丞相位置的時候,楊氏和獨孤氏都要遭受恐怖的打擊了。”

“不過是一時敷衍的話語罷了。”

獨孤信則是坐直了身體,看向了楊堅,再次開口問道:“那麼,你今日是否也是在敷衍我呢?”

楊堅回過頭,看著坐在那裡,神色看起來頗為平和,但整體顯得咄咄逼人的獨孤信,心中一股不滿的感覺油然而生,但他將這一股情緒壓在了心底,畢竟他如今還是需要獨孤信、或者說需要獨孤氏的。

“當然不是。”

他神色莊重:“我與伽羅多年夫妻,嶽丈更是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麼會做出忘恩負義的舉動呢?”

“此言絕非是敷衍,而是發自肺腑。”

獨孤信笑了笑,又躺了回去。

他其實並不相信楊堅所說的這樣的話,但他需要的也並非是楊堅的承諾,而是楊堅的態度。

所有的利益都必須由“實力”為角度出發去獲得,一味的相信彆人的承諾,最後隻會淪為待宰羔羊。

這是自古以來、所有站在頂端的人都明白的道理,獨孤信自然不會不清楚。

萬歲十二年,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進一步發酵,所有人都在對“科舉”發出質疑和詢問,他們所有人都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哪怕是與這件事情無關的人也是一樣。

萬歲帝執政以來,或者說自建武帝之後那些大虞皇帝執政以來,民間對於科舉製的意見一直從未曾消失過,畢竟任由皇帝更改的製度,到底算是好製度麼?

誰也不想寒窗苦讀十年,最後卻隻能落得一個因為不符合皇帝的喜好,所以“上進”無門的下場。

但那位深宮中的陛下,卻依舊沒有對此有什麼表示。

官渡

葉落隨風。

回到了官渡的陳湛心情十分愜意與輕鬆,這裡畢竟是陳氏的老巢。

他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隨著風的輕輕吹動而感覺著自己生命的律動,他的身邊同樣躺著一個人,這個人的臉頰上卻是帶著些許好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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