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多少遍了,我沒有同夥!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去拿我家的匾額!”
所以,這倒黴蛋,就是昨夜被她丟出去的那個梁上君子?
等一等,什麼叫“我家的匾額”?難不成這一位,就是阿舅中不屑提起的那位不成器的表哥?
“洛大娘子。”白銘自後麵緩步踏了進來“你這位表兄對你可謂是關愛倍至,竟然熬到現在也不肯供出你,實在難得。”
“原來是你!”文嘉根本沒聽清他的話。他一見到洛千淮,立馬便怒目而視“大人,就是她!她就是昨夜後來的那個女賊!這女賊好生可惡,不僅想要偷我家的匾額,還把我丟出去混淆視聽——您該拷問的人應該是她,我可是一句虛言都沒有啊!”
刑室內瞬間陷入了微妙的寂靜之中。
連塑料都算不上的表兄妹情誼啊。洛千淮歎了口氣,目光掃過室中種類不多,但卻簡單粗暴的刑具,抬頭望向白銘,卻見對方也在低頭看著她。
“表兄並不認得小女,事先我也從沒見過他。便是阿舅,也是昨日才與我相認的。我去府庫盜匾額,都是小女臨時起意,與其他人都無關。”洛千淮抿著唇強笑道“在那裡遇到表哥,也就是巧了。”
“
若非如此,昨晚我也不會把表哥扔出去當替罪羊,他也不會這般恨我入骨。大人神目如炬,定然已經有了主張。”
白銘也笑“洛大娘子倒是識時務。所以對於昨夜之事,你是肯供認不諱了?”
“認,為什麼不認。”洛千淮垂了眸“小女身子嬌弱,禁不起刑訊。且昨夜我們所犯的,不過是盜竊未遂之過,不知國法是否可折錢抵罪,若是可以,小女願出錢贖自己與表哥之罪。”
“洛大娘子想得倒是不錯。當今陛下繼位以來,確實定了以錢贖罪之法,但那也要看你們犯的是何等罪過。”
這話卻不是白銘所說,而是來自於刑室之外。
徐楷不知道在外麵站了多久,此刻慢慢地走了進來“白司寇。”他說道“這女子談吐見識遠非尋常女賊,我懷疑她與一樁謀逆重案有所關聯。白司寇從昨夜審到現在辛苦了,不若就把人交給本官來審如何?”
洛千淮一聽謀逆二字,就知大事不妙“兩位大人,小女一心忠君愛國,昨夜隻是因聽了阿舅當年之事,一時不合才行差踏錯,絕不會牽扯到什麼謀逆大案中,還請大人明察!”
徐楷冷笑“若本官沒記錯,之前你也說自己不敢違法問心無愧來著。若非搜到了實證,你連夜間入盜的事也不會認,更何況是謀逆大罪?”
洛千淮一時語塞。果然就是在大豫,也是要講究個誠信等級的,自己說了一回謊被發現,以後再說什麼都不管用了。
長陵尉是一千石官員,比白司寇的六百石要高出一截,白銘並不敢得罪徐楷,但也不想輕易放過到手的功勞。
“徐大人。”他湊到對方麵前“下官這麼多年,在刑訊上還是有些心得。若大人信得過,下官願意代為問訊,若有所得,一應結果都由大人向上麵通稟,如何?”
徐楷自然聽得出他沒有說出口的話。這文嘉是霍大人親自交給白銘審的,現在洛大娘子歸案,按著一事不煩二主的原則,多半也就默許了還由他經辦。
自己固然可以憑著官階直接把案子搶過來,可是一來大人那邊不好交代,二來也就把這白銘徹底得罪了。
他雖然官位沒自己高,但主管整個長陵邑內部和周邊的緝盜之事,手下也有上百好手,且跟那些遊俠混混都有些說不清的聯係,不是萬不得已,根本沒有跟他鬨翻的必要。
“就依白大人的意思辦。”他笑了笑,望向洛千淮的目光卻冰冷如刀。
白銘大喜“您就瞧好吧!”
他轉過頭“把洛大娘子給我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