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惱地從床上爬起來,幾步走到沙發邊,把狐狸往裡推,自己蹭到他身邊躺下。
不等狐狸先生吱聲,景織舉手認錯:“卻言,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趁你睡著以後拔你的尾巴毛!”
自己也就是隨口一說,雖然的確很想要一個毛茸茸的手機掛件,但他不同意,她哪敢真的拔他尾巴毛?
結果這家夥回來以後死活要睡在沙發上,不肯給她暖床。
雲沉:“……”
萬沒想到這人還在糾結尾巴毛的事,雲沉不好明說什麼,隻能哼哼唧唧兩聲,不情不願地往裡麵挪了挪。
有毛茸茸在身邊,裹上空調被的景織很快睡著。
耳邊傳來綿長的呼吸聲,大白狐狸小幅度移動著身體,濕漉漉的鼻尖貼著女生的臉頰輕輕蹭了蹭——睡這麼熟,真是……心寬得很。
……
從睡夢中醒來,入眼的是漫天的大火,被狂風撕扯著,宛如張牙舞爪的野獸,吞天食地。
這是哪裡?她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景織一臉茫然地四處環顧。
“快逃……快逃啊!”
耳邊有個聲音聲嘶力竭地嘶喊著。
“快逃!那隻單尾會殺了你們!他會殺了所有人!快逃!”
單尾?景織上一次聽到這個詞,是從九尾熵君的口中,單尾所指的對象是她家狐狸先生。
陡然明白了什麼,景織逆著呼喊奔逃的妖精們,往火光深處跑去。
年輕的男人白衣染血,一身煞氣,手裡拎著一隻九尾狐的屍體,步伐遲鈍地從火焰裡走出。
雪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發絲上也暈染了大片的血跡,他微微低著頭,有幾縷發絲垂落,陰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可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眼睛,狹長微挑的狐狸眼,淺金色的眸子沉寂如死水,深處湧動的恨意凍成了七尺寒冰。
在她麵前總是溫柔含笑的男人此刻就像地獄爬出的惡鬼,來找仇人們鎖魂奪命。
被男人身上爆發的殺意駭得連退兩步,景織無法把眼前這個惡鬼修羅和自己認識的狐狸先生聯係起來。
殺了他們。
是他們害死了小景。
殺了他們所有人。
她聽到有個聲音在耳邊不停地重複。
殺光他們!
這是……
景織看向從她身邊經過的男人。
這是他的心聲嗎?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猜想,男人徑自走到一隻重傷的九尾狐身邊,毫不猶豫凝劍刺下。
鮮血噴濺,落在他的白袍上,開出朵朵紅色的花。
第一次見到實力相差如此之大的單方麵獵殺,景織抬手捂住嘴,克製住自己的低呼。
她呆呆看著男人的背影,眼眶漸漸濕潤。
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
她喃喃。
為什麼賭上性命也要做到這一步?
千年前的景織,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嗎?
……
“單尾被族人騙出天闕後,日日提心吊膽,卻還是落入陷阱,被除妖師抓獲。
除妖師將他刺穿四肢,困於鎖妖籠,帶到集市售賣。
或許是他命不該絕,被景家之主景淵買回,贈與其女景織為伴。
景織為單尾白狐取名,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