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鶴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玉寰城主是在問他婚配?
等等,這不是燕驍的劇情嗎?他下意識地看向燕驍,幾乎是本能的反應。
燕驍也被這神來一筆弄的有些震驚,好端端的怎麼談到婚配了?殷鶴那家夥年齡也不大,修為低微,怎麼能這麼快成婚?
他不同意!
隻是在和殷鶴眼眸對上時,燕驍後知後覺有些反應過來:殷鶴這時候看他做什麼?
現場談話聲停歇,都看向了殷鶴,因此對方的舉動也愈發引人注目。
殷鶴隻是因為劇情出現差錯而驚異而已,而看在其他人眼裡卻變了個意味。燕驍腦海中鬼使神差的冒出個猜測來:這種表現……殷鶴該不會是暗中戀慕他吧?
不然為什麼一聽見婚配第一反應是看他?
燕驍甚至想起了之前殷鶴吸引他注意力和前夜被他話語激怒,甩了他一巴掌的樣子。
現在想想,對方之前都沒怎麼生氣,還是在自己指責他“朝三暮四”的時候才生氣的。如果不是戀慕他,怎麼會對這句話侮辱了心意的話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詭異地想法叫燕驍從宴席開始就一直殘存在心裡的灼怒感稍微減輕了些,皺了皺眉,站起身來就要替這小弱雞拒絕,隻是卻有人動作快了一步。
秦鏡之這時候也站起身來。
“謝城主抬愛,隻是懸劍峰弟子的婚事需得由師尊做主。”
“此時恐怕還要與尊上商量。”
拒絕的話一出,李玉寰麵色不悅,隻是礙於懸劍峰的威名這時候咽下了口中的話。
李玉溪卻神色有些遺憾,隻直直看向殷鶴問:“殷師兄也不願意嗎?”
美貌出色的城主府小姐溫柔地看著殷鶴,叫那些原本就愛慕李小姐的修士都有些嫉妒了,看著殷鶴神色頓時不善起來。
察覺到背後幾道狠狠盯著他的目光,殷鶴抽了抽嘴角。
好氣,燕驍不走劇情,憑什麼盯他啊!他又不喜歡這個城主府小姐。
也不知道對方怎麼會來問他。
在李玉溪等著他答案時殷鶴乾脆的點了點頭,不過當眾拒絕了女孩子,殷鶴還是說了句“抱歉”。
李玉溪其實早知道答案,聽見殷鶴回複後笑了一下。
“既然殷師兄無心,父親也就不必再提了。”
“不過我依舊很喜歡殷師兄。”
他目光望著殷鶴有些莫名。
殷鶴不知道怎麼的被這位大小姐看的總覺得有些怪異,感覺對方目光不像是女孩子一樣。但是怎麼可能,應該是他想多了吧?
他微微搖了搖頭。
一直對李玉溪有意想要染指玉寰城的魔修冷哼了聲,這時候陰陽怪氣。
“不就是贏了一次玄藺那鐵石頭嗎?竟然還敢拿架子拒絕李小姐。”
“也不知道殷少俠眼光多高?”
這話回答不好就是明晃晃的得罪玉寰城
了。
眼看著那位老城主目光看過來,殷鶴握緊劍,他雖然不畏懼玉寰城主,但是也不想莫名其妙被人拱火,這時候反駁的話在腦海裡過了一圈,突然挑眉。
“關你屁事。”
“本少爺喜歡男修你也要管嗎?”
這句話一出來,現場突然寂靜了一瞬。
殷鶴喜歡……男修?
秦鏡之神色複雜看向殷鶴,心裡卻想著……他之前在山上竟然沒有看出來過。
而燕驍則是挑了下眉,神色得意,他就知道殷鶴喜歡男的。
果然是這樣。
不過這家夥怎麼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了?真是不知所謂。他心裡微微彆扭,握著酒杯的手卻放了下來,衝殷鶴洋洋得意地瞥了一眼。
殷鶴:……
什麼鬼啊?這麼看他做什麼?
他嫌棄地瞪了下燕驍,說完就沒看上首的老城主和李大小姐坐了下來。
李玉寰冷不防被嗆了一下之後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回過神來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原因。他神色怪異,李玉溪卻若有所思,忽然笑了一下。
“罷了,歌舞繼續吧。”
見上首的老城主揮袖搖頭,現場的氛圍這才恢複,隻是卻在舞樂聲響起時,都有意無意地看向身後位置。
這場宴席對殷鶴本身來說簡直是場折磨,他隻是為了回懟那個魔修才造謠自己取向的,誰知道卻好像適得其反,這些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
殷鶴下意識想找係統先生,又覺得這件事太過尷尬不好意思說。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其他人那兒眾目睽睽之下談論取向都很正常,但是一到係統先生麵前就有些閃避了。
本能的就克製住了自己。
這時候隻能不高興地將目光怪異看向他的人一一瞪回去,賭氣似的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去。
……
謝棄雲是在城主府的晚宴結束才知道宴席上發生的事的。在聽到李玉寰打算將那位城主小姐許配給殷鶴時動作頓了一下,臉色表情微淡。
秦鏡之作為懸劍峰首席,今日這樣的聯姻事宜在一回來就要回稟給宗門。他傳音給庶務陳長老,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微微皺眉:“事出緊急,弟子不得不拉出師尊來,還望陳長老勿要介意。”
陳天雲回音給秦鏡之之後,才拿著傳音符去了主峰。
“劍尊。”
他低頭將傳音符遞過去,有些拿不準劍尊的意思,不知這是秦鏡之自作主張,還是劍尊首可。
畢竟之前並沒有說過峰內弟子婚事的規定,而眼前這位又一向不在意俗物。
隻是他等了一息,抬起頭來時卻見尊上神色冷淡,似乎有些……不悅?
陳天雲因這個感覺嚇了一跳,在小心翼翼等了半天之後,才見劍尊化了傳音符,冷聲道:“告訴李玉寰,不要打殷鶴的主意,聯姻之事懸劍峰不會同意。”
“這是最後一次。”
什麼最後一次?
這是警告的最後一次(),如果李玉寰再提起……他心中一寒?()_[((),已不敢再想。
“是,尊上。”
“我即刻轉告李玉寰。”
“隻是殷鶴……”
他到底有些奇怪,不知道尊上這次是因為殷鶴還是隻是單純不喜歡玉寰城,往常好像沒見尊上對玉寰城有什麼偏見啊?
“殷鶴怎麼了?”
忽然聽見尊上詢問,陳天雲心中一頓,頓時驚覺自己剛才好奇的想法簡直冒犯,這時候醒悟過來轉移了話題,恭身道:“也沒什麼。”
“隻是剛才想到聽秦師侄說,殷鶴今日在宴席上開玩笑當眾開口說自己鐘情男修一事。”
雖說修真之人不拘泥世俗,但是其中喜歡男修的畢竟還是少數,而且就算是真有這個想法也不會當眾說出來,殷鶴算是第一個了。他說完之後嗬嗬笑了兩下,隻當閒事來轉移話題。卻不知道謝棄雲神色古怪了一瞬。
“我知道了。”
陳天雲隻當劍尊不在意,在稟告完之後就躬身退下了。
而在那位庶務長老離開之後謝棄雲才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男修嗎……
……
殷鶴總覺得今日係統先生有些奇怪,在指導他劍法時總是好像在看他一樣。
之前係統先生雖然會在腦海中教導他,但是卻很少睜眼,很多時候如果不是他劍法出錯他甚至都以為係統先生不在呢。
可是今天……
背上的目光平靜卻不可忽視。殷鶴一套劍法練下來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肩膀,感覺經過這幾天的休養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時候察覺到身後的目光,遲疑了一下忍不住道:“係統先生?”
謝棄雲知道自己的打量讓殷鶴注意到了,回過神來。
“繼續。”
他瞥了眼殷鶴額頭上細微的水珠,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身後那道目光消失,叫殷鶴不由微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被係統先生盯著總叫他有一種緊張感,剛才練劍時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連錯都不敢出。
好在這段時日的訓練還是有效果的,殷鶴順利的又練了幾套劍法,等其他人早上起來一起離開玉寰城。
昨日奇怪的很,回來之後不管是秦鏡之還是燕驍出乎意料的居然都沒有找他麻煩,而那些同門也隻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也不知道是在怕什麼?
嘖,該不會是因為他說自己喜歡男修,這些人又大驚小怪了吧?
不過相比於以往那些人找茬來說,這樣避開他好像也不錯?至少是不用看燕驍那張臭臉了。
殷鶴漫不經心地想著,抬眼時一劍刺入麵前的老樹之中,隨即又飛蹬旋轉。他動作行雲流水,一襲紅衣在天色蒙蒙亮起來時映照在日光之下,簡直要灼傷人眼睛。
可惜這樣的青年,暫時是不能動了……
李玉溪站在玉寰城最高處的樓閣上,有些惋惜。
() 他昨日在聽說殷鶴喜歡男修之後本來是不打算就這麼簡單放過的,隻是沒想到晚上卻收到了懸劍峰那位庶務長老的警告。
玉寰城再是如何享有盛名都無法和懸劍峰比,更何況這是那位劍尊親自開口。
李玉溪即使是再不甘,也隻能暫時掩蓋下心思。
不過對於得不到的青年卻更加感興趣了,想起殷鶴昨日裡醉酒的模樣,李玉溪神色深了些。
“小姐。()”
旁邊侍女走了過來。
李玉溪搖了搖頭:懸劍峰今日要出城嗎?□[(()”
秦鏡之本來就沒打算在城內多呆,發生了昨日的事情之後更是,一大早就準備帶著弟子們回懸劍峰。
侍女點了點頭,還有些憤憤不平。
“小姐看上他是他的福氣,真不知道他什麼眼光。”
“就是喜歡男修,小姐也不是不可以……”她話說到這兒,又立刻反應過來,神色驚慌的停下。
李玉溪淡淡瞥了她一眼,過了會兒才道:“替我去送送殷師兄吧。”
他不可能不把劍尊的警告當一回事,因此在眼看著對方準備走時隻能呆在觀星台上,不過……叫侍女去送行也算是儘了地主之誼,並沒有什麼曖昧的舉動,即使是懸劍峰也挑不出錯來。
他微歎了口氣,隻能看著殷鶴收了劍,擦了擦額頭上的水珠後返回了房間內。
觀星台位於全城最高處,縱覽整個玉寰城內城,因此殷鶴並沒有發覺自己被人遠遠觀望著。
在早上修煉完後就迅速回房間沐浴了一趟。
一夜未眠出了一身的汗,泡入水中連帶著昨日的酒氣都散去了些。
他隔著門板就聽見了樓下的聲音。早上幾個同門匆匆忙忙的跑到城內,將之前定製的法器拿了回來,就站在客棧外等著大師兄了。
殷鶴懶得出去,一直等到秦鏡之回來之後才束了發起身。
“都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