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公堂(2 / 2)

殷家老祖宗:“……”

孟開元麵露歉意,順著天璿真人的話往下道:“是我言重了,齊少主願意以身證明,殷老先生應該也看在眼裡,也能看出其中關竅。”

“如若看不出其中關竅,那殷家借此胡鬨鬨事,我都要懷疑東界裡是不是也渾水摸魚藏著一群人,就等著借機會來給顧家潑臟水了。”

殷家老祖宗一下就被推到了話題的中央,明明前半段他們還在討論啟靈城的事,但這公堂卻不知何時調轉了方向,討論的事理變成了背後算計的黑衣人詛咒一事,三言兩語就將顧家從中摘了出去,關鍵這些人說得還非常有道理,現在他若是死纏爛打,反倒更像是無理取鬨且不明事理,也難以將啟靈城的調查權攬入東界的手中。

“在沒找到顧七以及駱青丘的元神之前,這件事蓋棺定論太急。”天璿真人看了眼遠處不發一言的玉衡真人,在和顏悅色中接著道:“我們東寰修道界在這個時候應該團結,與其追著顧少主問責,不若將背後這群黑衣人找出來,顧家是否有關係,等揪出這些人,我們再來討論也不遲,現在不該因為一些過於直接的指向而定罪,反倒容易中人圈套。”

“而且身死的是玄羽莊的首徒,駱莊主也不會放過凶手,現今玄羽莊都能講道理查真相,殷老先生應該也能體諒。”

玄羽莊副莊主道:“天璿真人說得在理。”

在場三個十大強者,天璿是中間人,孟開元與殷家老祖宗各持一邊。

偏偏還有個顧家人在這,以及遠在天邊卻富有威脅的玄羽莊莊主在。

宿聿聽到這,頗為意外地看向天璿真人,從對方話中察覺到了老謀深算。

“這人是個老狐狸啊!”墨獸道:“跟孟開元一唱一和的,還給那姓殷的遞了台階。”

孟開元與天璿真人兩個狐狸說話間就將事情轉移到黑衣人身上,話中沒有漏洞,令得殷家老祖宗礙於麵子,隻能順著他們來,連禮帶兵的,殷家要是再不下台階,那打起來,也怨不得天麓山沒事先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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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就等查出問題再說吧。”殷家老祖宗避開了周圍的視線,看向最開始提出這點的少年人,少年悠然坐著,仿佛周圍所有事與他無關,咳了一聲道:“但我們東界也要參與調查。”

天璿真人道:“那是自然,敵人在暗,諸位應當同心協力才是。”

一場公堂對峙眨眼間就平複下來,等到天璿真人敲定了這事的後續處理,來自顧家的顧鋒才收回懸立在眾多修士頭頂的大鐵錘,甚至對殷家老祖宗的服軟帶著一點不樂意,仿佛很期待與殷家大乾一場,天璿真人笑眯眯地將公堂內其他修士送走,而後看了穩坐如山的玉衡真人一眼,“你欠我兩卦。”

“就算我不請你,師兄也會出手。”玉衡平靜道。

天璿真人臉上懶散,“廢話。”

那不廢話,那叫萬一的小子說的是顧家,何嘗沒說到天麓山身上。

顧七身份不要緊,顧子舟可是過了明麵的天麓山首徒,這臟水真潑下來,一下就能臟掉顧家跟天麓山,天麓山要是不清不白,修道界就該亂套了。而且顧七是天麓山的人,真當天麓山隻會穩定修道界公平而不護短……若真要選人來做主,隻能是先發製人。

“若我沒猜錯,老穀主已經閉關多年了。”天璿看向齊則。

齊則不在意傷疤外露,坦然承認在公堂上撒了謊道:“是嗎?其他人要求證,不也得等老穀主出山嗎?或者問問江神醫。”

滴水不漏的撒謊,整個公堂全是老狐狸,隻有那殷家老祖宗要權不成,還隻能順著台階下。

“我師侄現在還是下落不明嗎?”天璿斂起笑麵。

玉衡搖頭,多日算卦已然疲乏:“卦象為凶,卻沒到卜出死相的時候,不然我們也不會被動隻能請讓你過來了……沒想到師兄還請來了顧家人。”

“顧鋒可不是我請來的,路上遇上的,顧家那邊——”

說到這裡,天璿真人忽然發現顧鋒消失得無影無蹤:“那莽夫呢!?”

……

“我與小兄弟一見如故,非常投緣,想交個朋友。”

“聽聞小兄弟是宿家人,我百年前也見過宿家的陣修,現在看看果然是青年才俊啊!”

“剛剛你是在給我們子舟說話吧?聽聞你們關係還不錯,那小子就住你隔壁是嗎?”

散修盟後院,高大壯碩的男人伸出手搭著宿聿的肩膀,身後背著個大鐵錘,旁邊的修士紛紛都避開他走,生怕被那鐵錘錘出重傷來,而顧鋒卻全然不在意這些,勾肩搭背地帶著宿聿往前走,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就差跟宿聿拜個結拜兄弟。

而宿聿第三次想要把這人的手從自己

肩上移開失敗了,他現在有點缺覺,對對方的熱情沒有絲毫回應的打算。

這種困境直到散修盟裡匆匆跑來幾l個人,似乎是尋顧鋒有事,顧鋒才勉為其難地把手移開,扭頭去聽那兩個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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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鋒這邊剛跟顧家的探子說了兩句話,一回頭宿聿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原地隻殘留著一縷還未散去的霧氣,“嘖,跑得也太快了吧。”

從不見神明的傳送陣回到萬惡淵,宿聿打算這幾l日都不回去了,免得遇上這些奇奇怪怪的人。

這人有空在這套近乎,約莫是通過什麼手段知道顧七沒死,否則剛剛那錘,輪就輪在殷家老祖宗的臉上,而不是還有空聽著天麓山和稀泥。

萬惡淵裡眾鬼的注意力早就沒在啟靈城上,全都在八卦顧子舟跟顧家的關係,先前還以為隻有顧家一個豪門,現在仔細一想那顧子舟還是天麓山的首徒,那可是天麓山門主的關門弟子,笑麵虎天璿以及算命頭子玉衡的師侄,這娘家的陣容極大,顧家的小靈脈不說,天麓山的小靈脈得有多少啊。

連高喊著不同意這門婚事的墨獸都有點被財權迷了眼,“天麓山跟顧家,算起來得有多少嫁妝?”

“那不可估計啊鎮山獸大人,天下第一山,八大家之首……”萬惡淵的小鬼們早就算好了一切,算盤打得特彆響:“而且能當顧家少主,顧家未來肯定是要交給那劍修的,天麓山首徒,等天麓山山主腳一蹬升仙了,繼承人不就顧七一個嗎?”

風嶺抱臂思考:“萬惡淵以後也不可能拘泥在南界發展,可以考慮再去其他地方立個山碑。”

屆時各路孤魂野鬼都被萬惡淵吸引來,就不會單吃南界這些魂靈了。

齊六接著道:“好像是,妖山附近最近也沒死人了。”

該死的,哪怕墨獸對那劍修十分不順眼,眼下也對那數不儘的地盤跟錢財眼紅了!

它與不見神明麵麵相覷,一獸一陣靈的態度也飄忽不定了。

“要是能去其他地方,說不定能吃多點陣法。”不見神明想:“我都不知道西界的陣法是什麼味兒。”

墨獸難得思考:“這婚事是真的嗎?會黃了嗎?他真會嫁給我們宿聿嗎?”

不見神明密謀:“這不簡單,把人殺了,留在萬惡淵,生米煮成熟飯。”

風嶺冷靜勸道:“你們能冷靜一下嗎?真殺了,就繼承不了天麓山跟顧家了。”

一進萬惡淵,宿聿察覺到四周的小鬼們似乎遠了他幾l步,正在竊竊私語地說著什麼。

“老大,那個劍修好像醒了!”

宿聿走向搖椅的步伐一頓:“……醒了?”

那麼重的傷,神魂受損,這就醒了?

張富貴的藥房離得不遠,宿聿沒走多久,就聽到了遠處藥房內的說話聲。

從屋外望進去,男人的臉上蒼白一片,似乎還不能動彈,周圍是手忙腳亂的鬼修在檢查詢問他的狀況。

在不見神明的幻象下,宿聿罕見地看向顧七的身體,他倚在床榻邊,裡衣寬鬆,因著傷勢未愈,鬆鬆垮垮地散開著,裡麵綁著的繃帶一道道地覆在條理明晰的腹肌上,常年練劍的身軀有著宿聿瘦胳膊瘦腿沒有的健康。

半夜出去追魂靈,後麵又放了大量的通靈血,宿聿的身體都沒好全,而受重傷的某人卻已經能夠坐起來。

……化神期與元嬰期,差彆就這麼大嗎?!

一經對比,身體素質的差異不禁讓宿聿皺了皺眉,站在藥房之外,沒有往裡進。

似乎注意到外麵的動靜,男人偏頭看向窗外,一雙湛藍的妖瞳明顯赫立,那雙眼睛裡似乎有彆的東西,像是跨越了什麼,朝著宿聿看了過來。明明是同一個人,那雙妖瞳裡卻好像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宿聿剛想推開門的手一下停住,對著那雙眼睛,莫名地他有種既想靠近,卻不敢靠近的感覺。

這種情緒很奇妙,說不上來的,卻悶得宿聿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他下意識看向靈眼。

這時候,屋內傳來微弱卻似呢喃的聲音。

“宿聿。”

顧七喊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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