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出了大相國寺,楊崢本想與陳嵐,再在汴京城中四處走走,卻不想陳嵐依舊沉浸在之前的故事當中,說是要回去修行體悟。
楊崢無法,隻得送陳嵐回了陳府,這才轉還回自家府上。
卻不想剛剛抬腳邁進門,便見方貌迎了上來。
“少爺,不好了,出事了。”
怎麼又出事了?我是柯南嗎?走哪哪出事?能不能讓我消停一會?
楊崢腳下一頓,耐著性子問道“怎麼了?”
“何栗被開封府抓走了,浚少爺已經去開封府探查了。”
“什麼?怎麼回事?你且詳細於我說來。”
聽到方貌說張浚已經先一步前去,楊崢也先定下心神,讓方貌娓娓道來。
原來,何栗他們幾人昨日再次出去吃花酒,這次他們倒沒有選醉花樓,而是選了另一家叫做鶯燕樓的店,畢竟隻可遠觀不能褻玩總不是個辦法,心頭的火氣總要有個突破口不是。
這倒不是醉花樓不做皮肉生意,畢竟連他們的頭牌李師師都被官家包養了,這已經是個不能說的秘密了,所以你還指望下麵的能依舊守身如玉嗎?
隻不過想要成為醉花樓的姑娘的入幕之賓,條件太高,說是需要詩詞歌賦來征服,但其實不過是敲門磚,你真當風流才子,真的隻靠嘴巴就能夜夜當新郎嗎?
就算是青樓第一才子柳永,那也是正兒八經的,百年士族河東柳氏出身,身份在那擺著,人家可不是當真窮困潦倒的,隻能靠姑娘養著。
說到底還得身份、權利與金錢那點事,那又豈是他們幾個,還沒有高中進士的窮書生,所能高攀的上的?
所以,何栗幾人隻能退而求其次。
後世有個叫亞伯拉罕·馬斯洛的外國人就曾經說過,生理需求是人最強烈的,不可避免的,最底層需要,也是推動人們行動的最強大動力。當一個人為生理需要所控製時,其他一切需要,均退居次要地位。
所以,足見幾人需求之強烈。
可是沒曾想,這一次居然出了事。
幾人剛到鶯燕樓,便迎來了不速之客。
羅陽,何栗的死對頭,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這一下沒人攔著,兩人哪裡還忍的住,立刻開撕,都想看看對方耐撕不耐撕。
兩人都帶著弟兄,自是不能弱了氣勢,氣氛必須搞起來,一時間劍拔弩張。
不過好在的是,大家都是讀書人,總不能辱沒了斯文,光著膀子,乾一架什麼的,他們也乾不出來。
於是兩邊先是詩詞大比拚,接著開始一擲千金,再後來更是賭上了身家性命。
兩邊爭的那叫一個臉紅脖子粗。
何栗和羅陽更甚,那當真是恨不得生撕了對方,扒皮抽筋,生啖其肉,不死不休。
那場麵,楊崢聽了都覺得心驚肉跳。
還好鶯燕樓的老鴇子機靈,終於在場麵就快要無法控製的時候,叫停了這場耐撕的比拚,給二人一人安排了一位樓裡漂亮的姑娘,將二人送入廂房,又為他們各自的兄弟也都一一安頓好,在樓裡歇息下,讓他們化仇恨為力量,去化解他們內心最狂野,最原始的基本的需求,這才讓事情沒有鬨大。
可是也恰恰是這樣,才出了事。
等到早上醒來,做弟弟的惦記著當大哥的,畢竟是大哥帶自己出來喝酒吃肉解決生理需求,自是不能忘恩負義。
老鴇子也還惦記著二人,自是讓人端了醒酒湯親自帶人就要送入二人房中。
可誰成想,老鴇子敲了半晌羅陽房間的門,都沒有絲毫反應,這些可急壞了他的弟弟們,頓時急不可耐的將門一腳踹開,然後一股腦的衝了進去。
緊接著便是驚呼聲乍起,哭喊聲,叫囂聲,怒罵聲響徹鶯燕樓。
因為幾人一進去便看見羅陽和昨天陪他的那個姑娘赤身的躺在床上,胸口處各有一個血窟窿,整張床都浸染成了鮮紅色,顯然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立刻便有人想到了昨晚的爭執,當時不管是羅陽還是何栗,都叫嚷著要置對方於死地。
如今羅陽真的死了,那不用說了,一定是何栗乾的。
這邊一有人出聲提醒,那邊頓時有人附和,一眾做弟弟的,吃了大哥的肉,喝了大哥酒,現在大哥罹難,怎麼能不為大哥報仇雪恨。
頓時一眾人等就衝向了何栗的房間,踹破房門,從床上將衣冠不整的何栗揪了起來,當頭就要拉他去見官。
被揪起來的何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睡眼惺忪,一臉懵圈的,隻顧著扯了件被單,護住自己的要害。
這一下動靜自是驚動了樓裡的其他人,這邊馬守、傅中行、秦檜幾人也都衝了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將何栗救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