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幻夢(2 / 2)

墜落蝴蝶海 陳以墨 10890 字 5個月前

但他的語氣裡,卻已經沒了生的意誌。

她拚命搖頭,哭著,跪著爬到他麵前,慌忙地抓住他的輪椅。

“爸爸,我不是什麼君子,我也不要你離開。”

被眼淚鼻涕嗆到也顧不得了,她胡亂抹了把臉,死命抵住他的輪椅,好像下一秒,他就會連人帶椅,墜落下去。

“你不許離開我,你要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你要看著我畢業,工作,結婚。”

她聲嘶力竭,嚎啕大哭,“你不可以丟下我,不可以的,爸爸...”

就在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時,耳邊“砰”一聲,她渾身一抖。

眼前的場景頓時破碎成了幻影。

陸祁溟拿著秦授給的冰袋上車,剛關上車門,就看見女孩雙眼緊閉,麵頰濕潤,一雙放在腿上的手緊握成拳,攥得緊緊的。

像是被噩夢纏繞了。

他側身靠過去,輕聲喚她,“梁舒音。”

就在他抬手,用拇指替她撫去麵頰的淚痕時,女孩緩緩睜開了眼。

帶著剛醒來的懵懂,安靜又迷茫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他。

她的睫毛濕漉漉的,眼圈泛紅,雙頰還掛著兩行淚,像漂亮但破碎的瓷娃娃。

他呼吸微滯,心頭一動,捏著她下巴,就吻了下去。

溫熱粗糙的觸感落在唇上,梁舒音才徹底從夢中清醒,她反應慢半拍地偏過了頭。

男人的吻在淺嘗輒止後,落在了她耳下。

陸祁溟埋在她肩窩裡,低笑出聲,“膽小鬼。”

男人性感磁醇的嗓音,裹挾著滾燙的溫熱,落在她脖頸中。

心跳漏了半拍,她終於反應過來,伸手去推他。

陸祁溟卻起了身,扯了前排中控上的紙巾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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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謝謝。”

她伸手接過後,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淡定地問他:“你的腿沒事吧?”

“沒事。”

言簡意賅的回答後,他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冰袋,扔給她,“替我冰敷。”

她懷疑地盯著他,掌心攤著冰袋,沒動。

“可是秦授說,你可能會腿瘸。”

“彆信那家夥危言聳聽的鬼話。”

他將褲腿挽起,膝蓋支到她麵前,人往椅背上一靠,斜眼睨她,“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他的膝蓋腫了好大一塊,青紫色淤青泛上,好在沒破皮流血。

沒再多問廢話,梁舒音趕緊將冰袋貼了上去。

在她給他冰敷時,他的手就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像是圈定了一個範圍,將她攬入自己的地界。

“今天這個結果,還滿意嗎?”靠在沙發上的人,突然開口。

梁舒音頓了下,“謝謝你,陸祁溟。”

頭頂靜了兩秒,他又問:“你跟你爸關係很好?”

“嗯。”

“他走了後,你都過得辛苦吧?”

手中的冰袋掉落,她抬頭,警惕地望著他,“你查我?”

陸祁溟漆黑眸子盯著她,半晌,緩緩道:“因為擔心你,所以去了解了一點,放心,沒查你戶口。”

她睫毛顫了顫,垂下眸子,將冰袋撿起來,重新換了個新的,卻沒再多說一句話。

過了會兒,也許是頭頸有些累了,梁舒音下意識調整姿勢,一抬頭,就撞見陸祁溟正目不轉睛盯著她。

“你可以自己拿著冰袋嗎?”她問他。

陸祁溟斜睨著她,用溫柔的語氣說出了欠揍的三個字。

“我手疼。”

梁舒音:“......”

那她一隻手還包著紗布呢。

她瞥他一眼,繼續低頭,認真地替他冰敷,但這回離這個危險人物稍微遠了些。

男人卻有些得寸進尺,“再往左一點。”

梁舒音聽話地把冰袋往他膝蓋左邊挪。

“再往上。”

她又往上挪了些。

“再——”

梁舒音打斷他,“你自己來。”

知道他是故意的,她脾氣也上來了,正要撒手,司機不知怎的,忽然一個急轉彎,她沒穩住,人跟著車子一甩。

沒控製好平衡,她徑直撲到了男人身上。

陸祁溟的長手本就虛虛地放在她背後,見她摔過來,正好一把將她摟住了。

“投懷送抱?”他低頭看著雙手撐在他大腿上的人,戲謔道。

大概是因為車裡還有其他人,他略微壓低了嗓音,離得近了,那聲帶裡磨人的顆粒讓人頭皮發麻。

梁舒音抬眼瞪他,起身,坐回了原位。

此時正好有一輛摩托車疾馳而過,她將剛才掉落的冰袋撿起來,問他。

“陸祁溟,你當年為什麼要退出賽車圈?”

“想知道?”

她雙眼放光,認真地點了點頭,眼底都是窺探的興致。

他盯著她,意味深長道:“這種隱秘的事,我隻告訴我女朋友。”

她立刻移開視線,將裝著冰袋的塑料袋係好了,一副我其實也沒那麼感興趣的表情。

見她倏然冷淡下來,陸祁溟在心底歎了口氣。

這姑娘,還真是捂不熱。

快到學校時,他想起什麼,伸手從後麵拿出一個黑色的方盒。

裡麵是一個新手機。

“你手機不是摔壞了嗎?”他將東西遞給梁舒音。

她沒接,“謝謝,但不用了。”

“先拿著吧,等你手機修好了再還我。”

她還是沒伸手。

僵持之中,陸祁溟徑直將東西塞進她掌心,循循善誘道:“你這樣,我怎麼找你?”

梁舒音扭頭看他,一臉認真,“你找我做什麼?”

陸祁溟皺眉,盯了她兩秒,然後抓住她手腕,用力往懷裡一拽,強勢霸道瞬間取代了剛才的溫和。

“你說我找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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