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龍袍還在!”
得到李橋、田氏同時提醒,方紳俯看胸口嚇得差點跳起來,可此時想換下已經來不及,因為抬頭就見武鬆明火執仗欺近。
“方知州,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居然想當皇帝...”
“沒有,不是...”
方紳欲哭無淚,急忙擺手解釋“武都頭,你聽我說,這是個誤會...”
武鬆根本不理會,直接揮手喝喊“全部拿下!”
“不。”
方紳向後一縮,指著武鬆身邊官兵叫嚷“我是沁州兵馬總管,爾等都應該聽我命令,武鬆今夜犯上作亂,還不速速與本官擒下...”
“哈哈哈,拿下!”
武鬆忍不住仰天狂笑,心說你睡迷糊了吧?真以為靠身份能叫動士兵?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抓我作甚?”
“你們乾什麼?我家官人可是知州,他身上龍袍是前朝的...”
“蠢婆娘,彆亂說話!”
......
隻須臾功夫,後宅中的主仆三十餘人,就被武鬆的人全部擒住。
而住在客房的縣尉白禮,由於有功夫在身睡得警醒,聽到前院有動靜出去探看,赫然發現是中午
離開的魯智深。
他來不及細想為什麼,也來不及通知後宅的方紳,便獨自一人打算翻牆逃竄,可惜剛爬上牆頭就被飛石打中,摔下為扈三娘、仇瓊英所擒。
當夜二更,方紳、李橋、白禮,被押上正堂。
隻見楊長端坐主位,武鬆、魯智深兩人侍立左右,麵前案上擺著玉璽、金刀、金冠。
“綁太緊了!”
“縛虎焉能不緊?”
方紳掙紮時候,聽到楊長冒出此話,身體不由得一顫,吞咽著口水解釋“楊長,你想乾什麼?在下隻是一介文官,休要強安造反罪名,朝廷沒人會相信!”
“是麼?”
楊長輕蔑笑了笑,後指著桌案反問“那你為何傳這身衣服?另外從府上搜出這些,又怎麼解釋?”
紳被問得一怔,急忙搖頭晃腦解釋“這是個誤會,是有人陷害...”
“誰陷害你?”
府不知...”
“帶下去,我沒時間與你糾纏,到了京城自有人審問。”
“不...”
見楊長不再給機會,方紳頓時就亂了心神,一邊掙紮一邊激動呼喊“你不能這樣,你沒權利抓我...”
“你們呢?都說說吧,與方紳謀反可有關係?”
“沒,沒有。”
李橋看了白禮一眼,似乎有對口供嫌疑,矢口否認後又補充“方知州是冤枉的,楊總管率兵夜圍州府,分明是欲加之罪...”
“夜圍州府是接百姓舉報,沒想方紳不但私藏玉璽、金刀,還公然在我大宋的衙門裡穿龍袍,這不是造反又是什麼?本官與他無冤無仇,何來欲加之罪一說?你當麵還敢顛倒黑白,還當本官是陽穀弓手?拖下去先加力打二十軍棍。”
要...”
李橋被拖出堂外,轉瞬就傳來痛苦哀嚎,聽得白禮額頭直冒汗。
“白縣尉,你也說說。”
“回稟總管,下官今日來彙報工作,完全不知道這事...”
“編嘛,繼續編。”
白禮話沒說完,楊長就不耐煩打斷,意味深長地提醒“要不要我把朱仝叫來,與你麵對麵聊聊?少給我耍花樣!”
“總管要下官說什麼?”
“方紳要造反起事,必須要有一支軍隊,所以他就發展了你?”
和他沒...”
“方紳出自蔡太師門下,閣下又是走的翟謙門路,敢說你們沒有關係?”
楊長盛氣淩人點明身份,白禮那一瞬間直接懵在原地,好一會才凝眉反問“楊總管既然知道我們後台,確定要把事情做這麼絕?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咱們不會再見,你與方紳勾結造反,押到東京誰也保不住,田虎就是你們前車之鑒,少不了在菜市口一剮。”
“下官是說蔡太師,況且我們真沒造反...”
“蔡京也保不住,你以為這個後台很大?知道我的後台是誰?”
看到白禮搖頭等下文,楊長對著他悠然一笑,說道“是官家。”
“求總管饒下官一命,下官願為您做牛做馬...”
“犯下這麼大的事,你想活命隻能自救,如果肯揭露方紳同黨,說不定還有立功機會,否則你全家...”
“同黨?哪有同黨...”
白禮聽完直接呆住,心說我們是要陷害你,哪來什麼造反同黨?
等等,莫非要我攀咬太師?他這也太...
“給你一晚上,好好想清楚,記住立功機會有限,你不把握有人把握,帶下去單獨關押。”
“是。”
白禮帶下堂時,正逢李橋受刑歸來。
吃了二十軍棍,這廝後背被打開花,傷口不停滲出血來。
李橋被打得兩度昏迷,回到正堂被架著問話。
想起他以前幫方紳作惡,楊長此時心裡沒有半點憐憫。
“方紳造反必死無疑,要活命就得立功指正,希望李管事挨打後頭腦清楚,我也給你一晚上時間思考,最後能不能活命,就看的你表現。”
總管給點提示...”
“方紳不會無端造反,必然是受了某人蠱惑,你是他管家應該最清楚,把交代同夥都交待出來!”
“這...”
“帶下去。”
武鬆看楊長審完三人,一臉好奇提醒道“三郎何必多此一舉?即便他們是蔡京的人,造反重罪豈能開脫?直接送到京城即可。”
“蔡京費力算計我,不死也要讓他掉層皮,我要這他們攀咬指認。”
“可人一旦去了京城,他們可以說咱們屈打陷害,完全可能推翻之前的供述...”
“二哥所言甚是。”
楊長從座位上站起來,望著堂外黑夜蹙起濃眉,表情凝重“所以在回京之前,就得把此事辦成鐵案,他們為了活命,必然相互攀咬,就不信牽扯不上老匹夫。”
“萬一他們都不配合...”
“無妨,明日把州上官員都叫來,讓他們都來看看金刀、玉璽,再看看身著龍袍的方知州,咱們聯名寫一份奏報,屆時我親自送到京城。”
“好好,這個辦法好。”
看到武鬆先潑冷水再叫好,一旁的林衝頓時感慨萬千。
楊長不但化解危機,還能借危機直接展開反擊,我要有他的膽量和謀略,當初被高俅陷害也會那樣落魄。
野豬林,草料場大火,梁山遇王倫...
一幕幕往事浮現眼前,林衝愈發佩服起楊長來,現在想來真是相見恨晚。
當天夜裡三人被分彆關押,方紳作為‘首惡’自然不會交待半個字,而白禮與為了活命指認方紳造反,李橋則攀咬白禮為造反首惡,龍袍、玉璽等物都是他帶來。
楊長看了供詞笑而不語,囑咐下麵人把李橋供詞遞給白禮,又把白禮的供詞讀給給方紳聽,最後循環往複繼續發酵,使供詞內容愈發豐富起來。
除此之外,楊長在次日召集沁州屬官,通報方紳謀劃造反的事實。
當日幕職官、曹官、知縣,在銅鞮的共計來了二十多人,他們能聽了楊長通報無不嘩然,看到玉璽、金刀等證物,更是驚得說不出話。
楊長見鋪墊得差不多,痛心疾首說道“方紳一直暗中謀劃,幸有熱心百姓舉報,否則本官也提前阻止,不讓事態繼續嚴重下去,今日請諸公齊來州府商議,就是為此事做個見證,後續要聯名上奏朝廷。”
沒想到,方知州有如此雄心。”
“為國剪除凶邪,是下官分內之事...”
“全憑楊總管做主。”
......
方紳之前打秋風太狠,這些人抓住機會都痛打落水狗,唯有推官魯捷提出質疑。
“雖然楊總管人贓並獲,但此事有些地方說不通,比如方紳謀反動機何在?何況剛上任才幾個月,完全沒有根基可言...”
“他隻是在暗中籌備,又沒說馬上就舉旗造反,說不定聯係到田虎餘孽?”
“那動機呢?田虎剛剛被滅,楊總管又頗能治軍,他這不是找死麼?”
“這個嘛...”
楊長本以為會很順利,沒想到這魯捷竟一根筋,但卻被他逼問逼出靈感,“方紳在此起事,估計受了某人支持,或者為了響應某人。”
“楊總管,破案定罪要有實證,不能隻靠猜測附會,誰在支持他,他又要響應誰?都需查清楚才行。”
“嗬嗬,魯推官擅長破案,此事正要找你相助,他受誰支持不好說,但方紳為響應誰,我倒是有個思路...”
看到楊長言之鑿鑿,魯捷露出求知表情“請總管賜教。”
“彆忘了他姓方...”
“什麼意思?”
“楊總管的意思,江南的方臘也姓方,他們或有一定聯係。”
“這可不是我說的。”
......
大堂諸官竊竊私語之時,武鬆又將身著龍袍的方紳帶上來,一群人瞬間對著他指指點點,有甚者直接破口開罵。
方紳在牢中看了白禮供述,此時看到群情激奮直接崩潰,直呼自己是奉蔡京之命行事。
支持者,瞬間有了名字,如撥雲見日。
楊長遂讓魯捷全權接手審查,要求拿出一份完整的口供上報。
魯捷剛剛接下任務,偏將曹正突然闖入州府大堂,抱拳高聲稟報“總管,剛剛斥候來報,襄垣方向有支三千人軍隊,正快速朝沁州方向挺進,距離銅鞮已經不足五裡...”
“嗯?莫非方紳的外援?”
楊長言罷拍案而起,沉聲傳下將令“讓林教頭點一千步騎先去牽製,我即刻傳令孫安、朱仝回援銅鞮,之後親自引兵馬去接應。”
“是。”
曹正應聲離去。
銅鞮遭遇緊急情況,楊長沉著冷靜絲毫不慌,他囑咐魯捷繼續審查賊首,並讓堂內諸官各司其職,又把城中防務交給武鬆、魯智深。
直到安排完這一切,楊長才與扈三娘、仇瓊英點兵出城。
一個時辰之後,楊長率三個營去接應林衝。
通過【鷹視鴞目】能力,遠遠看到兩撥人馬列陣相對,林衝正與敵將廝殺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