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瑪蓮娜來說,希瑟爾隻是一把打開財富之門的鑰匙。
鑰匙發揮工具的作用,就已經足夠,怎麼可以脫離使用者的控製?
他這種討價還價的行為對她百害而無一利。所以,她得立刻糾正他。
瑪蓮娜裝出不以為然的樣子:“那你扔吧,隨便你。”
希瑟爾盯著她的臉頰,緩緩移開了右手,不再按著紙張。
見他還算聽話,瑪蓮娜決定給予鼓勵:“很好,五分鐘之後,我們再貼一次額頭。”
然而,她並沒有發現,一根觸腕從猩紅變為雪白,悄無聲息地從背後鑽入她的衣領。
它猛地貼住了她的肌膚,瘋狂汲取她的氣息。
徹骨的冰寒覆上她的後頸,滲入每一節脊椎。
“呃!”
瑪蓮娜雙肩一顫,蜷起腳趾,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低呼。
這一瞬間,溫度的刺激過於強烈,險些奪走她的知覺。
危機感攥住了她的心臟,強迫她轉頭看向背後。
希瑟爾的左臂已然貼住她的後頸,被層層布料遮擋。
毫無尊重,不可容忍!
屈辱感纏繞住她的脖頸,幾乎讓她無法繼續呼吸。
公爵之子把她當成什麼了?他竟敢把手伸進她衣領裡?她難道是任由他隨意拿捏的玩物嗎?
瑪蓮娜攥緊拳頭,怒火中燒。
她還要哄他與自己結婚,當然不能直接扇他耳光。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嚴肅地望向公爵之子:“希瑟爾,這樣做是不對的。”
“我可以摸你的手,為什麼不可以碰那裡?”
他抬起右手,輕輕摩挲她緊鎖的眉頭,隨後效仿她的神情,也蹙起了眉。
瑪蓮娜一時語塞。
這家夥還真是沒有接受過什麼正常的教導......亞蘭公爵有毛病麼?這麼長時間,都不肯教育兒子?
“公爵大人真的沒有給你請過家庭教師?”
“不需要。”
他的“左手”依舊緊貼著她的脊背。
瑪蓮娜深吸一口氣,耐心地告訴他:“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不可以觸碰我衣料以下的地方。”
話音剛落,脖頸兩側傳來推揉之感,冰冰涼涼的。
......他根本沒有在乎她的抗議!
瑪蓮娜抓住他的左臂:“你隻是我的朋友,連情人都算不上,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舉動?”
希瑟爾的回應十分直接:“那就當情人。”
“不行。”
她拒絕了他的提議,從衣服中使勁拽出他的手臂。
一根觸足經過她的腳邊,盤住了椅子腿,墊在她小腿肚子後方。
希瑟爾反過來箍住她的手腕。
瑪蓮娜伸出另一隻手,試圖掐住他的左臂。
他手臂異常硬實,皮膚又冰又滑,讓她有些無從下手。
她摸索了一陣,挑中他小臂的內側,用力按下。
希瑟爾似乎並未感覺到疼痛,依舊沒有鬆開她。
底下那根觸足也沒閒著。
趁她的注意力還在手臂那裡,它悄然鑽入裙沿,環住了她的膝蓋。
腿部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擠壓感,瑪蓮娜使勁蹬腿,又低下頭檢查,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她質問他:“剛才,你是不是偷偷踢了我一腳?”
“不。”
他盯著她的臉頰,朝她展露出毫無情緒意義的微笑。
瑪蓮娜以為,希瑟爾是在挑釁自己。
“請你放開我的手。”她壓製住內心的煩躁。
她討厭這種感覺——他擁有自己的想法,不按照她的意願行事,還不尊重她,甚至與她作對。
他的力氣很大,即便她使出全力,也無法推開他。
與他相處的時候,她根本沒有安全感。
第一次一起吃飯時,他不是挺聽話的嗎?現在怎麼變得這麼難纏了?難道是因為讀了詞典嗎?
希瑟爾看著她的眼睛:“先前,你主動讓我摸你的手。”
瑪蓮娜迅速調整好情緒,放柔了聲音:“那是因為你之前表現好。”
希瑟爾緩緩鬆開了她的手腕。
“為什麼不讓我當你的情人?”他突然問她。
瑪蓮娜感到有些疲憊。他這個人真是奇怪,怎麼莫名其妙轉移了話題?
情人?她的目標是締結婚約,繼承公爵的財產,又不是當情人。
她故意朝他眨了一下眼睛,輕笑道:“我要你當我的丈夫,而不是情人。”
對於“丈夫”這個詞彙,希瑟爾倒是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
他告訴她:“我要當你的情人。”
瑪蓮娜撐著臉頰,無奈地歎了口氣:“情人之間沒有婚姻關係。”
希瑟爾語氣平靜:“妻子與丈夫之間,隻需要婚姻關係,不需要親密。我要親密,不需要婚姻關係。”
他要貼近她,品嘗她,掌控她的全部,最終將她吞食——這的確是他想要的親密無間。
她總算是理解了他的邏輯:“妻子與丈夫之間,當然也能親密。而且,這種親密關係有婚姻作為保障,最為牢固。”
希瑟爾向她陳述事實:“不需要婚姻作為保障,我們的親密關係依舊牢固。”
婚姻、丈夫、妻子是弱小的人類創造出的概念。
他會始終守著他的獵物,比丈夫更加可靠。
“我要成為你的情人,瑪蓮娜。”
瑪蓮娜覺得,自己是真的生氣了。
她對他解釋了那麼多,基本相當於白費口舌?
情人,情人,情人!誰稀罕當他的情人!
她想要的是公爵的財產!
當然,她不可能對著他說出真實的理由。
瑪蓮娜直言道:“希瑟爾,以你現在的表現,我不會成為你的情人。”
公爵之子凝視著她的臉頰:“為什麼?”
她沒有解釋,而是麵帶憂傷:“你碰我之前,根本不願意向我征求同意。你這樣做,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一根觸腕從他的身側伸了出來。
她竟然說,他令她感到惡心!
昨日,這個人類自願接近他,觸碰他。今天,她抵抗他的嗅聞,拒絕與他建立親密的關係,絲毫沒有身為獵物的自知之明。
他必須加重她的恐懼,讓她認清自己的弱小,意識到反抗無用,最終向他獻出一切。
吃了她......
奇特的欲望再一次席卷軀體,讓觸腕興奮到戰栗。他需要與她貼得更緊,才能填補難以忍耐的空虛。
觸腕在椅子底下膨脹、伸長,滑至她的腳後跟,下一秒就要將她牢牢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