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相隔不遠,匆忙解脫束在腰間的繩索,速度有快有慢,無法統一。其中兩人解脫較慢,當即被機槍掃中,屍體順流飄走,血水轉眼便被衝得一乾二淨。李浩洋等三人則及時潛入水中,避開機槍掃射,被湍急的水流下衝幾十米,方敢露頭換氣。以此同時,“公雞”中士下令二排立即開火,全力壓製日軍機槍。河流兩岸頓時槍聲大作,子彈呼嘯穿梭,十分激烈。日軍機槍很快被打啞了,許久不見還擊,紅樹林內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人員活動的跡象。
“公雞”中士清楚,繼續強渡偵察,隻能是增添無謂的傷亡,便向李浩洋三人打出返回的手勢,然後命令二排全部退入草叢中,修築掩體,等待後續部隊到來。李浩洋三人從下遊百米處上岸,火速鑽入草叢,安全返回二排。對岸紅樹林裡的日軍一直沒有開槍,似乎不想為少量美軍暴露更多的火力點,留待成建製的美軍渡河時再發動攻擊。李浩洋回到二排,顧不上休息,取出m1910型軍用鐵鍬,開始挖掘散兵坑。他不會挖散兵坑,隻能學著附近其他人的樣子挖掘,最終結果是勉強能用。
等待後續部隊到來前,二排三個班輪流休息進食,補充體力,準備不久重新渡河進攻。李浩洋半躺在散兵坑內,吃了一罐午餐肉,喝了半壺水,饑渴感大減。他渾身透濕,軍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便脫掉卡其色上衣和白色短袖背心,擰乾水分,重新穿上,頓覺舒服了不少。他發現胸前垂掛著美軍m1940型軍用身份牌,心念一動,順手掏出來仔細查看。
兩塊內容相同的不鏽鋼身份牌,由珠串式不鏽鋼鏈穿連,內容共分五行,上下排列整齊。第一行是姓,第二行是名字,第三行是服役號和血型,第四行是軍種,第五行是宗教信仰。李浩洋認真看了一遍,這才知道自己的英文姓名是詹姆斯·李,血型為a,軍種是美國陸軍,宗教信仰的縮寫字母是c,應該是天主教。這些內容除血型外,其它都不正確,好在也不是什麼致命的錯誤。
身份牌上的內容不足以讓他了解自己這個新身份的更多內容,索性便將身份牌塞回背心內,不去多想,眼下隻能是麵對現實。作為一個二戰軍迷,他深知太平洋戰場的殘酷性,能不能活到1945年日本投降那一天還很難說,也許眼前這條河就是自己穿越的終點,想多了反倒心煩。他不願無聊瞎想,隨即從背包內取出繳獲的南部十四式手槍,打開保險,卸掉彈匣,退出槍膛內的子彈,重新壓回彈匣內,防止意外走火。
南部十四式手槍的外形與德國盧格p08手槍相似,但性能卻無法同日而語,戰場實戰效果不佳,在二戰各國軍用手槍中口碑甚差,除了當戰利品收藏外,餘下無一可取。該槍口徑8毫米,彈匣容量8發,射擊精度不錯,但穿透力不足,近戰尚可,距離稍遠便難以達到有效殺傷。李浩洋擊斃日軍用了一發子彈,彈匣中尚有七發,近戰自衛也勉強夠用。熱帶海島叢林茂密,日軍又善於隱藏伏擊,時常會發生凶險殘酷的近戰,有**槍防身總比沒有強,儘管不太好用。
傑森的散兵坑距李浩洋不遠,看他把玩繳獲的手槍,也甚感新奇,便想要過來看看。
李浩洋沒猶豫,揚手將未上彈匣的南部十四式手槍丟給傑森,隨口問道“傑森,今天是幾月幾號?”
傑森伸手接住手槍,低頭查看,應道“12月,幾號不清楚,好像該過聖誕節了!”
李浩洋又問“那一年?”
傑森扭頭看看李浩洋,一臉狐疑,“1942年啊!詹姆斯,你今天怎麼了,老問一些怪問題?”
李浩洋鎮定一笑,“沒什麼,一時想不起來了,都是日本佬鬨得!”
傑森看出李浩洋有些不對勁,但搞不清具體原因,也不想多問,畢竟對方救過自己的命,首次上戰場沒有不害怕的,忘記年月日也很正常。聽完傑森的回答,李浩洋心緒難平,現今是1942年底,離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還有兩年零八個月,還不知要經曆多少血腥的拚殺,才能活到那一天。
要說他不怕死,那是自欺欺人。對於一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年輕人來說,戰爭遙遠而陌生,就算是軍迷,能從影像和書籍中所了解的戰爭,也僅是真實戰爭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他雖然略感茫然,但更多的是興奮和渴望,自己不能改變曆史,卻可以經曆曆史,這種機會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怎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