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4 章 炮灰攻19(1 / 2)

帝瀾宮的侍從可以收為司馬雲延的東西為他做事,但做了什麼事隻要帝南華主動問起,他們絕不會隱瞞。

司馬雲延從帝南華的問題中看到一線生機,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回想自己與焦情的相處日常,深吸一口氣,顫抖著開口:“回稟師尊,雲延與焦情是在人界相識……”

帝南華修無情道的事沒有人知道,司馬雲延在此刻大腦瘋狂運轉,帝南華為何會問出這個問題。

是有了情人,不知與其如何相處?

還是在敲打他不可為了情人荒廢修行?

無論哪一個原因,都是司馬雲延從前不敢想的,可問題的確是帝南華親口所問。

司馬雲延戰戰兢兢說了自己如何與焦情相識相知相許,兩人如何恩愛不移,有時一不小心吐出兩個豔詞,不像是在說心愛之人,而是爐鼎之物,便立刻閉上嘴小心查看帝南華的神色,見帝南華依舊是那副冷冷淡淡不容褻瀆的仙人之態,沒有其他神色,才會繼續說。

“……師尊,弟子回稟完畢。”司馬雲延回話時身上汗出如漿,一刻都沒有停歇,連此時身上穿著的繡暗雲紋的華麗衣袍都已被汗水浸透,狼狽之態全然不似以往光風霽月。

帝南華麵無表情,眸中不露一絲情緒:“念你與焦情鶼鰈情深,允你將其留在帝瀾宮。但你身為帝瀾宮大師兄,知法犯法,自己去訓劍山揮劍一萬次。”

帝南華竟是完全沒有聽出他對焦情的狎弄之意,還言兩人“鶼鰈情深”。

司馬雲延愣了下,連忙躬身道,“是,師尊。”

說起來是懲罰,實際上司馬雲延是劍修,帝瀾宮所屬訓劍山靈氣濃鬱,山上還有劍靈,十分利於劍修修煉。

但由於帝瀾宮劍修眾多,劍靈有限,訓劍山每日隻允許一人入內修煉,司馬雲延每十日才能輪到一次。

眼下帝南華讓他去訓劍山揮劍一萬次,等於他連續幾l日都能留在訓劍山修煉。

司馬雲延沒想到自己犯了錯,師尊不僅沒有責罰他,反而幫他修煉,走出帝南華的寢殿,發自身心感到慶幸。

*

帝南華幾l日不來,李甚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沒有那麼緊繃,想到自己已經無法再修行,時日有限,便開始做些以往為著修煉放棄做的事情。

說起來有趣,李甚在帝瀾宮住了十幾l年,一日都沒有遊玩過此地,連宮中景色都沒有看全。

他去了桃花林,獨自在片片飄落的粉色花瓣中品茶,又進了帝瀾宮後山的藥圃,親自照看了一天靈藥,晚上無心睡眠,便去懸崖上迎風對月飲酒。

李甚見不到帝南華那張和花渲相似的臉,腦海中想起花渲的次數越來越少。

他相信,再給他一段時間,他肯定能完全忘記花渲。

不見帝南華的第三日,夜風習習,李甚換了個山崖喝酒,沒想到剛喝了一杯,頭頂圓月緩緩從雲中露出來,月華如水,一片白色的月光照出了正在山崖下練劍的

身影。

李甚看了一眼,就認出練劍之人是他那光風霽月人人稱讚的大師兄司馬雲延。

司馬雲延是帝南華的首徒,拜師三十年,如今不過五十歲,修為已經達到了元嬰巔峰,隻需要一個契機,就能突破元嬰達到化神。

帝南華十三個徒弟,十一個是劍修。

男弟子覺得劍修英俊瀟灑,女弟子認為劍修飄逸靈動。

劍修動作引人注目的同時,還是唯一可以越級與對手有一戰之力的修士。

大師兄司馬雲延平時修行並不積極,境界提升自有家族幫扶,今天也不知怎麼了,竟然深夜獨自在訓劍山練劍。

李甚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抬起頭正要將酒水送入口中,忽然被人取走了酒杯。

李甚心下一震,他竟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如果來人想殺他,他此刻已經死了。

李甚順著手腕的方向抬眼看去,看清來人,瞳孔微縮,眼睫在月光下輕輕顫動,“師尊。”

李甚要起來向帝南華行禮,被帝南華抬手按住肩膀,“甚兒,不必多禮。”

身著白衣,月下謫仙似的帝南華拿著酒杯坐到李甚身側,在李甚沉默的視線中將酒杯放在唇邊,抿了一口清澈的酒水。

李甚眼看著帝南華稍顯冷淡的淡粉薄唇在酒水的刺激下變紅,如謫仙入世,清冷中多了一絲人氣。

“春雪釀,你何時從為師寶庫中翻出來的?”帝南華冰冷的眼睛在月光下猶如覆了一層軟霧,落在李甚臉上並不顯得刺人。

李甚卻仿佛被紮到似的,快速移開視線,麵上泛著紅,有些窘迫道:“弟子剛才趁寶庫看守更換,無人看管,偷偷進去拿的,師尊恕罪。”

偷帝南華珍藏的酒來喝,是十三位仙尊弟子從小到大最喜歡做的事,其中的刺激和被帝南華縱容的感覺令人分外著迷,連李甚都不能免俗。

帝南華慢慢品酒,沒有再開口。

李甚有點受不了和帝南華單獨相處,他不敢看帝南華的臉,一雙眼睛無處可放,隻能盯著遠處幽幽夜色。

“師尊,你怎麼會來這裡?”李甚問著,視線滑了回來。

“來喝酒。”帝南華仰頭飲儘杯中春雪釀,吞咽時細白脖頸中間的喉結上下滑動。

李甚努力移開視線,看向崖下正在揮劍的司馬雲延。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自作多情,帝南華既然已經放棄雙修之事,應該不會再提,況且他來這裡喝酒是臨時起意,總不可能帝南華一直在盯著他,所以才跟來的這麼快。

李甚低聲道:“師尊是來看大師兄的吧,大師兄的劍法又精進了,想來不日便能突破。”

“大師兄不愧是師尊座下首徒。”

這話聽著奇怪,像是李甚在嫉妒司馬雲延似的。

帝南華修無情道,本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然處事,此刻唇角忽然微微彎起。

“你大師兄固然厲害,他卻不是為師最重視的徒弟。”

甚恍惚間從帝南華的聲音裡聽出了淺淺笑意,抬頭看向帝南華,正對上他的眼睛,淡色的眸子沒有了軟霧的遮擋,直直看向他的視線在月光下多了些溫柔。

接著那雙顯出點點溫柔的眸子蘊出一分笑意,“為師最重視的徒弟是誰,沒有人比甚兒你更清楚了。”

李甚心跳有些快,山崖上的風好像消失了,此刻他眼中隻剩下帝南華的眼睛,“師徒兒怎麼會知道師尊最重視誰……”

帝南華抬手屈指在李甚額頭輕輕彈了一下,“為師倒是不知甚兒記性何時變得如此差了。”

“為師隻為一人準備衣物,隻為一人單獨指點修行,也隻允許一人睡在為師寢殿外間,你說那人是誰。”

李甚摸著自己並不痛的額頭,怔怔看著帝南華,記起從前師徒二人溫情脈脈的相處時光,嘴唇動了動,清澈的眼底湧出柔軟的湖水,“是……我。”

“還不算一笨到底。”帝南華隨手將他和李甚都碰過的酒杯收進須彌芥子,站起身,白衣在風中飄蕩,好似要立刻乘風而去。

李甚下意識伸手抓他的手腕,指尖隻碰到冰涼的衣袖。

長袖從指尖滑落,李甚心中有些悵然若失,想到自己即將變成修為全無的凡人,頓覺有負師尊厚愛。

帝南華如此重視他,他卻拒絕了師尊唯一能救他的提議……

帝南華走到怔然的李甚身旁,主動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將李甚拉起來。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李甚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冰肌雪魄。

“你大師兄要揮劍一萬次,無趣的很,無甚可看。你若無心睡眠,想度過這漫漫長夜,不如隨為師來。”

帝南華出現至今,一直同他保持著恰當的距離,也沒有再提雙修之事,李甚漸漸放鬆了警惕,聞言好奇地跟著帝南華上了坐騎仙鶴。

“師尊,你要帶我去哪?”李甚話音剛落,仙鶴忽然振翅,一下子衝到天上,向某一方向疾飛。

李甚身形不穩,差點被甩出去,隻得伸手摟住前麵帝南華的腰。

細腰不盈一握,待仙鶴開始平穩飛行,李甚收回手,指尖微微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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