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正魔難解,高維劫持(2 / 2)

飛飛臉色驟然一變。

“來人!”

接天樓弟子齊齊出列,將他們團團圍住。

那幾個聯盟弟子不禁嚇住了。

接著飛飛一聲令下,把他們全都綁了起來。

聯盟弟子自是不服,瘋狂掙紮不休,奈何人數被碾壓,隻剩徒勞。“你、你們乾什麼我等是聯盟直屬,你、你沒有權利這麼對我們!”

飛飛粉臉生霜,顯然動了真怒:

“爾等區區小卒,於這世間有何功業膽敢非議大盈仙人,給我拖下去挨個掌嘴!”

“是!”

那幾人便被拖了下去,不多時耳光聲與哀嚎聲陣陣傳來。

“妹妹,莫往心裡去啊。”

飛飛生怕金瓶兒多想,出言勸解:

“今日之事不過是個意外,待我修書一封,讓聯盟換一批乾練弟子來,我在此保證,以後斷不會再出這等事情!”

金瓶兒搖了搖頭,臉上止不住的黯然。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人心中的成見好比一座大山。

你可以自欺欺人的無視它,可它始終在那兒,不可動搖。

出身魔教,哪怕日後改頭換麵,也很難抹掉過去的痕跡。

就算有人幫著引路,多番周全,可瞞得了旁人,瞞得住自己麼

真正的難堪,就是把這個尖刺藏在心裡,心臟每跳動一次,它就提醒你一次——你,還是那個世人所不容的魔教妖女。

想到此處,

金瓶兒忽的抬頭望天,隻見北方雲翳遮空,彌蒙黯淡。

她在心底澀然苦笑:

‘看來你我……終究還是難走到一起啊。’

轉頭對合歡門人下令道:

“幾位師妹,咱們該走了。”

飛飛見狀趕忙擋在前麵:

“妹妹好不容易才安頓下來,怎生說走就走再說你若走了,叫我如何與他交代”

金瓶兒:

“這點樓主不必擔心,我自會找他說清楚。”

金瓶兒態度堅決,飛飛最終沒有攔住他。

她也隻能儘快給三一門去信,告知此事。

…………

於是,金瓶兒帶著合歡門人離開了龍湖城。

眾人禦空飛了半日,趕在天黑日落前,尋了一處避風雨的破廟過夜。

可還沒等她們生起火堆,鋪上乾草床,又有一撥人跟著落入廟中。

這幫人各個腮幫子腫脹發紫,口角帶血。

顯然是方才被飛飛下令抽過的那些個聯盟弟子。

隻是卻不知為何,竟追到這兒來了。

金瓶兒及眾門人自然戒備起來。

看這些人各個呼吸粗重,

眼中的暴戾憎恨幾乎要化作毒火噴出,將她們焚燒殆儘。

“你們追到此處,是想怎樣”金瓶兒冷冷問。

那幾人竟全然不理她,自顧交談:

“我聽說這個領頭的妖女叫金瓶兒,與許門長他老人家……”

“放屁!三一那位豈會看上她”

“我看她是仗著狐媚邪法,一時迷惑了仙人心竅,待我等為仙人除了這禍胎!”

“對,咱們這就殺了這些妖女,還許門長他老人家一身潔正!”

話說到這,儼然各自祭起法寶兵刃。

一場爭鬥,眼看不可避免。

金瓶兒在心底深深歎了口氣,隻覺得身心俱疲。

時隔許久,她早已將許妙娃所贈那枚“色香空寂白骨舍利”完全煉化。

如今,以她大成的合歡法,加上至寶合歡鈴。

可以說普天之下高人雖眾,但能穩勝過她的卻不足十指之數。

眼下收拾這幾個聯盟弟子,不過是彈指動念的功夫。

隻是那樣一來……

遲疑也僅僅是一瞬,畢竟是合歡掌門,要對自己的門人負責。

隻聽聞金鈴搖動,她那雙眼眸中亦隨之綻起光暈。

隻是這一個眼神掃過去,對麵那幾人的雙眼卻同時喪失了焦距。

“呃呃呃……”

受姹女媚攝魂,五感儘為之所奪,化作癡呆僵在原地搖擺起來。

金瓶兒隨即對手下門人下令道:

“隻打斷手腳即可,切莫害了性命,否則我等日後再無安寧之日了。”

“遵命!”

幾個合歡門人先前受到羞辱,此刻早就按耐不住,邁著款款婀娜的步伐朝他們走了過去。

待得其中一個嫵媚女子,將那隻纖纖玉手,撫摸上那聯盟弟子的脖頸。

忽的隻聽——

唰!

瞬間一顆大好人頭滾落。

頸切麵迸出的動脈血將那女子胸前染紅,她指尖蘸著血漿,放入口中吮吸品嘗,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如此猩紅點綴,於她的嫵媚姿容中,平添了一抹怪誕和癲狂。

而其餘人亦不甘示弱,各自就著手中兵刃,或是剜出心肝,或是戳透眼窩。

再有的,掰開嘴把那舌頭連根扯斷抻出來。

不過是幾個彈指的功夫,已將這些人屠殺殆儘。

“你……你們在乾什麼!”

金瓶兒臉色煞白,竟一時看懵了。

這些師妹門人的癲狂樣子,簡直從未見過。

“誰讓你們殺人!你、你們魔怔了不成!”

正要動手製服她們——

驀然,耳畔傳來“嗡”的一聲,使得金瓶兒頭腦變得昏沉。

耳邊似乎響起無數言語,嘈雜不清,更聽聞一陣不可辨認的古歌低吟著,操著抑揚頓挫的腔調,裹著她的心神沉淪。

她頓感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物象皆開始發生形變。

仿佛各種色彩像顏料一般融化開來,轉眼再交融在一起,使眼前變得一團熬糟。

她心頭發悶欲吐,恍惚間五感靈覺儘數為之所奪。

此生此世,從經曆過如此怪誕體驗。

短短數秒,眼前如幻燈片一般飛速閃過幾千次,卻都是一個畫麵。

那是一座古拙蠻荒的青銅祭壇,

祭壇之上,站著一位全身華貴裝飾的女子。

那女子滿頭銀發,頭戴冠冕,身後長袍拖到腳下,上麵繡著星鬥圖案,邊緣寫滿了她不認識的文字。

那女子左手持著一杆法杖,右手則向前抬起,似在隔空抓握著什麼。

在祭台下方,密密麻麻,鋪滿了匍匐跪地的人們。

祝禱聲如海嘯,一浪高過一浪,卻都吟誦著她分辨不清的言語。

金瓶兒突然感覺一身性命儘數被封鎖,連眼皮都再難眨動一下。

腦海中,似是那女子的意誌,激蕩開來:

“汝既身具因果,或可壞法此界天人,快入我彀中。”

接著,在金瓶兒周圍,空間驟然發生扭曲,凝成一個怪異複雜的輪廓。

仿佛一隻無形的巨手,以更高的緯度降臨此間。

待那五指合握,便將她完全攝住。

此時空間的扭曲形變也達到極限,接著,如摘瓜果離藤蔓……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了。

數千裡之外,亢龍峰上。

正處於天心狀態下的許知秋陡然心念一震。

接著,感知力如潮水海嘯,跨過數千裡山川被他投送過來。

然而,卻隻捕捉到一絲空間畸變後複原的微弱痕跡。

終究,來遲了一步。

便任由那些合歡弟子,在鮮血與死屍構建的極樂舞池中,癲狂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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