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見山思量再三,還是鬆了口:“宗祠裡有我紅螺國的龍族至寶天水定光,它能保護慈氏血脈。其餘彆的,我確實不再知曉。”
天水定光?
洮箐思索半晌,也不記得自己曾聽聞過這所謂的“龍族至寶”。
看慈見山不願再開口,她也沒再追問,隻說道:“既如此,你在這裡等我。”
說罷縱身而去,眨眼就到了宗祠門前。
輕輕一推,緊閉的厚重大門便在陣陣難聽的吱呀聲中打開了。
門後無人,是一個極大的院落,院落之後還有院落,數重院落套在一起,深邃而悠長。
院中四周建築的柱頭屋簷上都雕刻著大大小小的龍。石雕龍或吼鳴,或瞠目,神態生動,仿佛下一刻就要活過來。
院落的儘頭,是一個三川脊屋頂的大廳,大廳內便是壽堂。
壽堂上既未供奉牌位,也未設神龕,隻有一個巴掌大小的海螺,靜靜漂浮在空中。
海螺下,蔣澤昀安靜地沉睡著。
被供奉的紅色海螺……
紅螺國……
霎那間,洮箐明白過來,這紅色海螺應當就是慈見山所說的龍族至寶——天水定光。
居然連紅螺國的名字都來自於這件寶物,她心下詫異。
她停在海螺散發的紅色幽光外細細觀察,卻恍然間覺得那光芒溫暖又柔軟,輕輕拂過她的臉龐和發梢。
就好像——就好像——
洮箐無法言喻那種感受。
仿佛被人珍愛著的小心翼翼的撫摸,忽而讓人鼻頭發酸。
她甚至感到一股鋪天蓋地的委屈從心底湧出,幾欲落下淚來。
不對勁!
洮箐猛地甩甩頭。這天水定光居然能影響他人的心緒?
謹慎起見,她雙手結印,手中金光化為繩索,將蔣澤昀從紅光下慢慢拖出來。
她蹲下,端詳著他沉睡的麵龐。
卻見蔣澤雙目緊閉,濃密黑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眉頭緊鎖,仿佛在睡夢中經曆著什麼不太美妙的事,連嘴巴也抿了起來。
洮箐伸手搖晃:“醒醒,醒醒!”
可蔣澤昀依舊毫無知覺,沉沉昏睡。
洮箐見狀,隻得將氣息點入他眉間,調動從契之力呼喚他的靈魂:“蔣澤昀,醒過來!”
下一秒,蔣澤昀痛苦地睜開了眼——
“這是……哪裡?”他撐起身子,聲音嘶啞。
“這是鹿鳴山深處,你被妖怪擄來了。”洮箐說,“走。”
蔣澤昀點點頭,踉蹌著起身。
卻聽見一陣“咻咻!”聲卻猛然響起,紅色的箭光直衝向他,快得讓人來不及躲避——
電光火石間,洮箐欺身向前,替蔣澤昀擋下了那紅光。
她左肩處被紅光貫穿了一個洞口,但洞口處並未流血,隻氤氳著金色的光芒,襯得她的臉色白了不少。
劇烈的疼痛幾乎讓洮箐的整個身體瞬間麻痹,她咬牙維持著身形不讓暗處的窺視者看出異樣。
沒看到身後的蔣澤昀臉上有些複雜的表情。
“想走?”一道如毒蛇般黏膩又沙啞的嗓音響起。
壽堂的屏風後緩緩走出一個人。
來人如慈見山一般同樣乾癟僵硬,雙眼猩紅,萎縮的皮膚下依稀能窺見清秀文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