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誰也威懾不住的梨白,將臉變回那副清純可人的模樣,扁著嘴大圓眼睛死瞪著徐靈鹿,仿佛隻要那個天師再說出要將自己和主人分開的話,它便要撲上去將小天師好看的臉蛋撓個稀巴爛,但徐靈鹿絲毫不慌,甚至覺得它惡狠狠瞪圓眼睛的樣子真的好萌,也想上去揉兩把貓頭。
嚴肅!小天師摸摸自己鼻尖,在心裡再次告誡自己,要嚴肅。
“你們必須分開!”他這次加重了口吻,“之前梨白因為要割肉入藥,在皇宮之內吸了很多人類的精氣,而這些帶有人類精氣的血肉又被太妃您服食,因果已經糾纏在一起,無法解開了。”
“梨白若留在宮中不走,哪怕它日後不再吸食人類的精氣,但隻要待在太妃身邊,因果線便清晰可見,現在隻是僥幸,要是哪一天被天道發現……”
說到這裡,他嚴肅的看向小貓咪,“梨白,你應該知道沾染了因果的妖精,要是被天道發現了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吧。”
“被……被雷劈嗎?”梨白猶猶豫豫的小聲反問了一句,大眼睛中的凶狠也轉為了恐懼。
它最怕天雷了!
梨白曾經見過一次天雷的,那時它還沒有化形,住在九鋒山上,聽聞山上有隻狐狸要渡情劫,下山去了。
狐狸下山後以為自己遇到了良人,本來覺得會和那人一生在一起,等那人走了它也算曆了一世情劫,卻沒料到所謂的良人從頭到尾都在騙它,不過是想要它的妖丹去求長生罷了。
傷心之下狐狸親手殺了那人,還將一同囚禁它的人殺的殺傷的傷,帶著一身因果回到了九鋒山。
第二日天上便落了雷,狐狸躲了又躲,終是躲不過去,在自己淒厲的笑聲中被劈得灰飛煙滅,連魂都沒剩下。
那時整座九鋒山都在搖晃,幼小的梨白就躲在一塊石頭下麵心驚膽顫的瞧著,狐狸的白皮毛是整座九鋒山最漂亮的,最後被劈得隻剩下一小撮黑灰。
所以說這世間的事情最不公平,明明是那些人先傷了狐狸,可最後灰飛煙滅的卻也是狐狸。
梨白撫了撫自己的心口,再轉頭看看阿竹,能遇到對自己這麼好的人,似乎被雷劈也沒什麼可怕的了,她吞了兩下口水,梗著脖子衝著徐靈鹿說:“被雷劈就被雷劈,即便是被雷劈了,我也不要離開阿竹噠!”
跟這小倔貓簡直沒法溝通,妖精腦子裡都是一根筋,認準就絕對一條路走到黑,徐靈鹿隻好把目光轉向竹太妃。
聽聞梨白會被雷劈,竹太妃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手指緊緊攥住被麵,焦急的詢問徐靈鹿,“徐大人,可有法解嗎?”
“您和梨白有主寵之契,因果是糾纏在一起的,要先解了你們之間契約,再散了梨白的部分妖力,去補償那些被她吸食掉的精氣,這麼做雖然不能全然彌補它之前造下的業果,但也能消弭一些……”
徐靈鹿話還沒說完,就被竹太妃急急打斷了,“那這樣做梨白有危險嗎?”
向來最懂禮數講規矩的竹太妃這還是第一次打斷彆人說話。
打斷是處於本心真的著急,說完了反應過來又有些愧疚怕徐靈鹿生氣,連忙道歉,“抱歉徐大人,是我過於心急打斷了您,切勿放在心上。”
徐靈鹿衝她笑笑,表示不在意繼續說道:“危險肯定是有的,但不涉及生命,隻不過它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隻能做貓咪了。”
“至於太妃您,您是有大功德之人,當年竹家拯救水患,想來您也親身參與了,前日您對我與魏大人行了大禮,受了您的禮,沾了您的功德自然要還,所以太妃的病不用擔憂,我與魏大人定會管到底的。”
竹太妃聽完他的話,沉默了一會,她也不願和梨白分開,可更不願梨白因為她有性命之憂。
“徐大人,我的病沒什麼所謂的,反正在這深宮裡,多活幾年,少活幾年,也無甚區彆。”竹太妃坐直身體,目光誠懇的看著徐靈鹿,“但梨白不同,它是妖精,本來是能活很久的,若不是因為遇到了我……”
“算了,這些便不提了,若您能救它,我的承諾依然作數,我竹家有的,今後都能供兩位大人差遣。”
“您要做什麼儘管做,需要我做什麼知會一聲便可。”
“太妃娘娘言重了。”徐靈鹿見她同意,從百寶囊中摸出一根銀針和一個小白瓷瓶,“彆的倒是不需要,隻要您左手無名指尖一滴血就好。”
竹太妃沒有任何疑慮,就要伸出手去讓徐靈鹿取血,倒是一旁的梨白再次歇斯底裡的鬨起來,它將竹太妃的左手死死攥在自己手中不讓人碰,邊哭邊說:“阿竹不要給他!道士都是壞人!他要阿竹的血肯定是要去做壞事的。”
“梨白,不可妄言!”竹太妃大聲的嗬斥梨白,主要是怕徐靈鹿聽了生氣,接著就要大力將手抽出來。
“嗚嗚嗚嗚,阿竹,我不要走!”梨白見騙不管用,又開始撒嬌賣慘,“反正天道不一定能發現的,就算被發現了,也不過就是被雷劈一下。”
“妖精也是要死的,被雷劈一下很快,不會很疼,我寧可被雷劈也不要離開阿竹!”
梨白緊緊的抱著竹太妃的手臂,無論如何也不鬆開,整個身體哭的都在顫抖,它現在的樣子實在太可憐了,徐靈鹿也不忍強行將它拔開,隻能忍著眼淚,紅著眼眶看著它。
屋中一時間靜默下來,隻有梨白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竹太妃也不忍梨白如此傷心,從它哭喊著不要離開時,竹太妃的眼圈就跟著紅了,但長痛不如短痛,她知道這個決斷必須由自己來做,當年親手抱回來的梨白,今日也得由她親手推開。
竹太妃不顧手臂被拉扯的疼痛,強硬的將手抽了出來,拭掉臉上的眼淚,低頭看著梨白那飽含哀求的眼神,硬下心腸,用最淡漠的語氣說:“梨白,你是妖精,我是人,自古人妖殊途,本就不該在一起,自你來了殿裡,我這裡就沒安生過,如今你又犯下大錯……”
“我不要你了!”
貓咪的哭聲戛然而止,它哭的紅腫的眼睛裡寫滿了不可思議,像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上麵那番話是從那個最疼愛自己的阿竹口中說出來的。
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倚仗,梨白不敢再放肆的哭喊,抿著嘴小聲的抽泣,手指可憐兮兮的去抓竹太妃的衣袖,卻還是被無情的揮開了。
被揮開後的梨白不再鬨了,它肩膀垮著,頭也垂下去,要不是眼淚還在大顆大顆的往下掉,甚至讓人覺得沒了生息。
“天師,取血吧。”竹太妃揮開梨白後,將手伸到徐靈鹿麵前。
那銀針的針尖很細,輕輕一紮血珠子就冒了出來,按理說根本還覺不出疼來,整個過程就結束了,可竹太妃卻覺得針紮下去那一刻,她像是生生被人劈成兩半那樣疼。
眼神根本不敢瞟向床邊,生怕自己隻要看一眼,便會放棄此刻的決定,乾脆和梨白一起被天雷劈死也不要分開。
一旦梨白不再哭鬨,整個過程就變得順利且快速。
徐靈鹿先是給竹太妃和梨白解了契約,契約斷開的瞬間,他就看見梨白和竹太妃身上糾纏的因果淡了一層。
輕輕歎了口氣,從此之後梨白又是一隻自由的小妖精了,但也是一隻失去了主人的小妖精,徐靈鹿很心疼它,想用手摸摸梨白的腦袋,但垂著頭的梨白卻執拗的躲過去了,它之前並不討厭這個天師,甚至還有些喜歡,但從今日起,它要開始討厭他了,甚至比壞道士更加討厭。
現在再去討好小貓咪也沒用了,徐靈鹿隻好儘力加快進度減少痛苦,他在梨白眉心處虛空畫了一道符,片刻後金光大盛,屋裡的人都被這光芒刺的睜不開眼,等眼睛能再次看見東西的時候,那團光已經散做光點從寢殿裡飛出去,四散開了。
而曾經光芒的中心,蜷著一隻小白貓一動不動。
它受了傷,哭鬨了一場,又被散去大半妖力,此刻若不是胸腹還有微微的起伏甚至讓人疑心它已經死去了。
徐靈鹿又看了看,白貓和竹太妃之間的因果隻餘淡淡一層,隻要隔絕開,時日久了,應該就能徹底化解。
竹太妃看著榻前凳子上那一小團白色,想喚一聲梨白,怕驚著它,想伸手摸一下,又怕這一摸自己就再也不願放開。
她甚至想問問那位徐天師,既然梨白已經變回了貓,該償還的債也償了,自己能不能繼續養著它,就當隻野貓來養。
徐靈鹿卻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般,還不等她開口就衝她搖了搖頭,“太妃娘娘,九十九步都走了,可不能毀在這一步上。”
說完徐靈鹿便上前抱起梨白,本以為貓咪此刻已經很虛弱了應該無力掙紮,可他剛將梨白攬在懷裡,梨白就好像要使儘最後的力氣般,奮力的掙紮起來,徐靈鹿一時不防沒有抱住,眼見梨白就要摔在地上,再這麼一摔怕是性命都堪憂,就在他和竹太妃同時伸手去撈的時候,阿潤幾步竄了過來,墊在梨白底下,當了貓肉墊子。
梨白現在的體重已經很輕了,阿潤膘肥體壯被砸了一下也沒有什麼大礙,就這麼馱著梨白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也許是同族氣息的安撫,梨白在阿潤背上反倒安靜的下來,似乎是徹底陷入沉睡了。
徐靈鹿看著阿潤這隻貪吃怕疼的小貓咪,意外的挑了挑眉,沒想到自己兒子還有這麼爺們的時候。
知道梨白此刻大概是很討厭自己,徐靈鹿摸了摸鼻子,算了就讓阿潤馱著吧,他喊上魏鏡澄,打算告辭了。
竹太妃剛才一番掙紮已經下了地,見他們要走,小心翼翼的懇求徐靈鹿,“能讓我最後一次看看梨白嗎?”
徐靈鹿見她實在哀切就讓出了位置,竹太妃有點踉蹌的走過去,像以往那般用下巴輕輕蹭了蹭貓咪的頭頂。
沉睡中的貓咪沒有反應,也好,竹太妃笑笑,湊到貓咪耳朵跟前輕聲說:“不是不要你,而是要你活著,若你我都在總有再見麵的一天。”
梨白的耳尖輕輕抖了抖,不知是癢,還是真的聽到了這一句帶著無限心痛的呢喃。
第62章
宮裡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徐靈鹿又在宮中住了一晚。
梨白被阿潤馱著跟他住在了一起,小白貓一晚上都沒睜眼,就蜷縮在角落的絨毯上,不吃飯也不喝水,而且很粘阿潤,隻要阿潤一走開,梨白就會不自覺的全身抽搐,徐靈鹿覺得它應該是應激了。
無奈之下,阿潤隻好當了一晚上的男媽媽,平時懶得動,吃飯都恨不得彆人喂到嘴邊的小貓咪,為了陪梨白,今天喝水,上廁所,吃東西都是一路小跑。
像一個彈性十足的大毛球,在房間裡彈來彈去的。
梨白被阿潤圈住時,就會安靜下來,但依舊是一副呼吸微弱的樣子,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但好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第二天,魏鏡澄去給他的皇帝老哥上報這件事。
幾人統一口徑,決定跟皇帝說,確實有妖精,但在抓的過程中,已經被徐靈鹿打的灰飛煙滅,現在渣都沒了。
追捕時,妖精跑進了竹太妃的寢殿裡,所以導致竹太妃生了重病,後續要好好的醫治調理。
這樣既能遮掩梨白的事情,又能給太妃換上一個醫術精湛的太醫,兩全其美,反正侍衛們都守在寢殿門外,裡麵發生了什麼也沒人看見,就看見了一陣大盛的金光,這麼編十分合理。
徐靈鹿則獨自一人再次去了竹太妃殿裡,還有一些關於梨白的事情需要處理。
昨夜,竹太妃也幾乎一夜未眠,雖然吃了徐靈鹿給的特製藥丸,性命暫時無憂,也能正常行動了,但一晚上沒睡的她看上去格外憔悴。
她細細的寫下了梨白的各種生活習慣,四季分彆愛吃什麼,要怎麼做,幾日梳一次毛發,多久洗一次澡,都事無俱細的記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徐靈鹿會不會像她一樣照顧的那麼精心,但有總比沒有強,徐大人能做一件事,梨白的日子便能好過一分。
以至於徐靈鹿拿到這遝東西的時候,有半本書的厚度,堪稱《梨白飼養指南》。
還有各種樣式的貓窩,竹太妃怕徐靈鹿嫌累贅不肯拿,就挑了幾個材質最好,梨白最愛睡的打包在了一起,淒切看著徐靈鹿,希望他能給帶上。
這些東西徐靈鹿自然沒有拒絕,他給了竹太妃後續要服的藥,其實太妃的病他就能醫,但不好暴露太過,所以藥隻給到了維持生命和生活的程度,餘下的病根還要靠太醫去調理。
除此之外他還送了竹太妃一個精巧的銅盆。
銅盆非常淺,放不了多少水,與其說是盆子到不如說是一個深一點盤子,但器物又確實是盆子的形製。
竹太妃疑惑的詢問徐靈鹿這東西的用處,徐靈鹿沒有明說,隻說用這個盆子接了無根之水,就能看到想看的東西。
交接完小貓咪用品,等魏鏡澄回來,徐靈鹿就拖家帶口的打包回徐府了。
阿潤馱著梨白臥在馬車裡,梨白還在記恨徐靈鹿,車廂狹小,所以氣味會格外明顯,隻要小天師一進去,梨白就開始抖,試了兩三次都是如此,甚至連阿潤都不耐煩了起來,大逆不道的衝著徐靈鹿呲牙,讓他不要再上車了。
小天師慘遭嫌棄,沒有辦法隻好去尋求魏大人的幫助,站在馬下仰著小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上麵的魏鏡澄。
魏大人等這個滴滴快馬魏師傅的機會已經好久了,徐靈鹿莫名其妙就開始避嫌,他很久沒有這麼暗搓搓的抱過人了。
此時當然是一把撈起地上的人,安穩的放在懷裡,自己還向前挪了稍許,可以說是明目張膽抱得非常緊了。
皇宮距離徐府不算太遠,魏大人示意馬車先走,然後抱著徐靈鹿,直接縱馬騎出了城,小天師坐在馬上,滿臉問號,這是要去哪?可今天風有點大,被風灌的一句都沒問出口。
出城了之後,魏鏡澄連個招呼都沒打,就加快了速度,徐靈鹿為了坐穩,隻能不斷往後靠,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繞著整個雲京城跑了一圈。
以至於回到徐府門口時,車裡的阿潤都已經等睡著了。
馬一停穩,小天師就憤然下馬,打開馬車的門,喊了阿潤就回去,甚至連個招呼都沒跟魏鏡澄打。
他不是很明白,同樣是人類,為什麼有些人就能那麼悶騷呢?
想抱就不會說嗎?說了他也不是不同意,跑這麼大一圈做什麼?
魏大人最後連個‘回見’都沒撈著,摸摸鼻子,騎著馬慢慢悠悠的在飛花巷中晃了一圈,不知道徐府周圍有沒有空房,看來自己要再置辦一套房產了。
帶了梨白回來後,徐靈鹿就將它安置在了自己空間裡。
梨白依舊不吃不喝不醒來,徐靈鹿有點擔心它的狀況,就讓阿潤想法辦給梨白喂點水,而自己則開始研究竹太妃給的那些東西。
貓窩都打包在一個麻布包袱裡,包袱一拆開,徐靈鹿就驚呆了,這也太精美了吧。
雖然他不懂麵料和刺繡,但每一個窩窩摸上去手感都相當好,材質上也精心的做了分區,放在地上的那一麵是粗糙耐磨的布料,而貼著貓咪身體的那一麵則是柔軟溫暖的布料,昂貴的麵料被用來做裝飾,上麵的刺繡精美,圖案無一例外全是梨白。
跟現代工藝的機器繡不一樣,這些圖案針腳細膩,絲線劈的極細,所以色彩層次也很豐富,一隻純白的貓竟然完美的被繡了出來,可見繡製之人有多用心。
再看看阿潤那些9塊9包郵兩個的瓦楞紙板,買電器時候留下的硬皮紙箱,還有一個因為阿潤體型過大,已經被衝擊的四散零落的貓爬架。
徐靈鹿忽然心虛,在阿潤鋪著自己舊衛衣的紙箱旁邊,放下了屬於梨白的刺繡精美的貓窩。
後退看了一下,那個紙箱上麵,還有一行被切了一半的字‘小胖熊蒸烤一體機’,再看看梨白貓窩上那個栩栩如生的白貓撲蝶圖。
小天師摸了摸鼻子,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也不能怪他,都說兒子要窮養,年少時不吃些苦頭,長大如何承擔起養家的重任,他這隻是為了鍛煉阿潤,不能將它養成一隻驕奢淫逸的小貓咪!
接著他又研究起了竹太妃給的《梨白飼養指南》,寫的非常詳儘,裡麵寫梨白最愛的兩種食物,一種是小銀魚,就連哪個季節什麼產地,蒸幾刻鐘都全部記了下來,還有一種是複合材料的肉丸子,什麼雞肝,鴨心,鹿肉,各種魚按照特定比例混合在一起,再蒸製。
還寫了梨白喝水要用什麼器皿,太深的瓷碟子會刮到胡須,所以它不喜歡,太淺的又不夠喝,要特定製式的器皿,後麵居然還附了一張圖。
徐靈鹿大為震撼目瞪狗呆,走過去心酸的看著自己的傻兒子。
此刻傻兒子正從飲水機裡舔含了一小口水過去,用小粉舌頭一點一點的把水渡到梨白嘴上,梨白雖然意識不清醒,但是唇上有水會本能的去舔舐,就這麼每次一點點的往裡喝。
阿潤渡完一小口就跑去再含一小口,來來回回的也不嫌累,那副小心翼翼屁顛屁顛的樣子,真的很像窮小子舔狗在追自己的富家千金女神。
太心酸了!
徐靈鹿沒忍住把正在舔狗的傻兒子抱起來,狠狠吸了兩下。
阿潤,“喵?喵?喵?”
你也想喝水?
它對主人也很慷慨,直接將剛含的一口水全部噴到了徐靈鹿臉上。
滿腔的父愛頓時煙消雲散,把阿潤扔回地上,小天師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子,在心裡冷漠吐槽,阿潤現在的生活水平已經比他的智力水平高許多了,起碼貓糧是進口的,罐頭也是,飲水機還是電動自循環的,至於刺繡貓窩什麼的,嗬,它不配,等什麼時候會自割大腿肉救我的命再說吧。
傻兒子就這麼守了梨白一整晚,它給梨白喂水的時候,會順便送點妖氣過去,兩隻貓咪妖氣是同源的,這一晚上梨白的情況好了些許,胸腹部的起伏更加明顯有力,徐靈鹿覺得它應該是醒了,可梨白依舊不吃不喝,就這麼窩成一團躺在角落,除了呼吸沒有任何動作。
阿潤把梨白的小窩給它叼到身邊,梨白也毫無反應,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阿潤又效仿著昨天那樣繼續小口的給梨白喂水,梨白雖然不躲閃可意識清醒之後的它也不再憑著本能去舔舐了,傻兒子跑了好幾趟一滴水都沒喂進去,全順著梨白的下巴流了下來,舔狗進度不是很順利。
阿潤委委屈屈的又臥回到了徐靈鹿腳邊,做一個舔狗小貓咪好難!
徐靈鹿晚上也沒出去,一直留在空間裡,他看著蜷縮成一團的梨白,輕輕的皺起了眉,心裡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雖然已經知道了梨白是一隻重情重義的小貓咪,可他似乎還是低估了梨白對竹太妃的感情。
等到第三天,徐靈鹿終於可以確定,梨白絕食了。
它不吃不喝不動也不睜眼睛,就團成一個卷,待在最初的角落裡等死。
看著它毫無生機的樣子,徐靈鹿心疼壞了,他將梨白和竹太妃分開,本意是為了救梨白的命。
梨白在他的空間中藏著,隔絕天道,它身上染下的業果就會慢慢消除,可若是因為離開竹太妃,小貓咪就傷心到絕食求死,那豈不是反而害了梨白。
阿潤已經急的上躥下跳了,它自己是一天要吃5頓的典型豬咪,梨白什麼都不吃可怎麼辦呀?
它把自己最喜歡的魚肉混合罐頭叼給梨白,可梨白連聞都聞,傻兒子有點難過,還有點著急,很想問問梨白,要是你真的不吃的話,那我能不能吃掉了,畢竟罐頭的份額一天隻有一個。
徐靈鹿摸摸傻兒子的貓頭,“要不,你出賣一下□□吧。”
第63章
阿潤顯然對這麼高深的人類語言不大明白,歪著頭細細的‘咪’了一聲。
徐靈鹿心中有個注意,雖然比較損,但能保下梨白的命,不過這事需要自家傻兒子有點犧牲。
傻兒子此時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麵對什麼,猶猶豫豫的舔食著罐頭,邊吃邊想著要不要給梨白留上一半,進食的速度比平常慢了不少。
之前阿潤出現過FA情反應,被徐靈鹿用藥物壓製了,春天是萬物繁衍的季節,他可以將阿潤的發情反應再引導出來,讓阿潤釋放荷爾蒙從而誘導梨白也進入FA情期。
動物進入FA情期之後,身體會為了繁育後代做準備,需要大量的營養,自然就不會出現絕食的情況。
當然,等梨白恢複飲食之後,徐靈鹿會再次用藥物把小貓咪們的發情期壓製回去,畢竟這兩隻都開了靈智,人為操縱他們JIO配,有些太不尊重了,這事徐靈鹿是萬萬乾不出來的。
為了不引起阿潤的懷疑,第二天阿潤就得到了雙倍份額的罐頭,裡麵摻雜了一丟丟藥粉,它根本沒在意,雖然依舊擔心梨白吃的猶猶豫豫,但還是全部吃完了,連飯盆也用舌頭刷洗了一邊。
徐靈鹿特意請魏鏡澄幫他買了一些竹太妃說的那種小銀魚,數量挺多養在院中的池塘裡,梨白想吃的話可以隨時去撈,今日給梨白的貓飯也是徐靈鹿按照竹太妃給的食譜做的,可一碟子魚糜端過去,梨白還是沒有反應。
最後為了避免浪費,這碟子魚也被阿潤吃了,今天的阿潤也是過於肥胖的一天。
藥粉的效果立竿見影,原本早上一般會和徐靈鹿一起賴床的阿潤,天還沒亮就醒了。
完蛋了呀,它那種燥熱的充滿了本能破壞欲的感覺又來了!
傻兒子從床上跳下來,在房子裡這裡挨挨,那裡蹭蹭,每一個家具的角角都要用臉頰剮蹭一遍。
蹭完家具還不算完,又溜到牆邊,開始繞著圈的用臉蹭牆,他的氣味留的到處都是,人類自然是聞不到的,但梨白已經被完全的包裹在阿潤的氣味裡了。
熏人,啊不,熏貓咪。
這幾天來都不動不睜眼的梨白,輕輕的把臉從身體中抬了出來,耳朵豎起仔細的聽著,小鼻子也一抽一抽的嗅聞,模樣非常的警惕。
阿潤一路蹭過來,眼看著就要蹭到梨白所在的牆角了,它猶豫著停頓了一下,在思考要不要繞路,右前爪懸抬在空中都還沒來得及落地。
就這一停頓的時間,好幾天沒動過的梨白,忽然竄起來,一口叼咬住了阿潤的抬在空中的那個爪爪。
傻兒子被恩將仇報,‘喵!嗷!’的一聲慘叫,用爪子拖著梨白向後逃竄。
等徐靈鹿被驚醒趕到案發現場時,梨白縮在角落,胡須和尾巴都垂下來,耳朵炸成飛機耳,正瞪著阿潤喘著粗氣。
而阿潤委屈的蹲在地上,舔著自己剛才被咬的右前爪。
地上又是一小片絨毛,不用說,都是屬於他傻兒子的。
見主人過來,阿潤抬著右前爪,三隻腳跳過去,猛地靠在徐靈鹿腿上,豬咪撒嬌。
徐靈鹿被它撞得後退了一小步,心知都是因為自己的餿主意,才導致阿潤被揍,心虛的抱起兒子,小天師打算今天還是給孩子兩個罐頭,不加料的那種。
阿潤癱在主人懷裡,居高臨下的看著梨白,生著胖氣。
它不太懂,自己馱了梨白好幾次,還給它喂水,就連自己的領地都和對方共享了,為什麼還要被揍,貓咪難過!
“嗚!哼!”
我有主人抱!你沒有!
氣暈頭的小貓咪選擇用語言打擊報複,非常幼稚但傷害性極強。
徐靈鹿自然聽不懂阿潤說什麼,隻看到梨白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尾巴蓬成了以前的三倍粗,衝著阿潤呲出牙齒‘嘶!哈!’
等你主人不在,早晚吃了你。
哇!母貓妖都好凶呀!阿潤慫唧唧的把貓腦袋埋在主人懷裡,再也不敢挑釁了。
小天師此刻也不敢靠近梨白,怕自己的靠近引起梨白更強的應激反應,就抱著阿潤飛快的溜了,先把兩隻氣鼓鼓的小貓咪隔離開再說。
他一出房間,角落裡的梨白就一下子趴在了地上,那個腦子不好的大胖子,身上全是腥甜的氣味,這就算了,它還到處蹭。
本來這種味道是完全影響不到梨白的,但是現在它妖力太弱,屬於獸類的原始本能就很難壓製了,從那胖子一進來,它便想要靠近過去蹭蹭,結果那胖子還不知死活的想在它旁邊留下記號。
好煩,頭暈暈的,腿也有點軟,好想蹭蹭那個胖子。
其實,胖子那張貓臉,長得還是挺好看的。
緩了緩骨子裡那股癢勁,梨白忽然覺得自己沒那麼想死了,就算死,死之前也要再把那胖子揍一頓。
想到這裡它也不願意再睡在地板上了,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站起來,臥進了自己的專屬小窩裡。
阿潤此時還不知道,自己除了這張貓臉,其餘部分已經全都被小母貓否定了,它正膩膩歪歪的讓徐靈鹿給他檢查受傷的爪子。
梨白咬的時候還是留了力氣的,就隻有四個紅紅的小點腫起來了,沒有破皮出血,徐靈鹿本來還以為阿潤會被紮上四個小血洞呢。
既然沒什麼大事,小天師開了兩個最貴的罐頭,成功的堵住了豬兒子的嘴,喂上阿潤以後,他貓貓祟祟的把梨白那間房的房門打開了一條小縫隙,扒著縫隙斜著身體往裡看。
梨白它居然睡窩了!這可是好現象呀。
徐靈鹿悄咪咪的把門帶上,然後迅速衝去廚房,開始蒸魚。
阿潤看著自己主人一陣旋風般的跑去廚房給梨白做貓飯,嘴裡還沒咽下去的半口貓罐頭忽然就不香了,它可是從來沒吃過徐靈鹿做的貓飯,哦不對,昨天吃到過,梨白不要的。
剛才還得意洋洋嘲諷彆貓的小貓咪,此刻‘喵’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可更悲憤的還在後麵,徐靈鹿怕食物沾染了過多自己的味道梨白不願意吃,就讓阿潤給叼過去,罐頭還沒吃完的小貓咪又開始當長工。
不情不願的叼著裝有噴香魚糜的小碗,阿潤可憐巴巴的用頭把門擠開,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小碗落地的那一刻,梨白猛然睜開了眼睛,阿潤被嚇得‘喵嗷’一聲往後跳了一大步,生怕被揍。
不過梨白沒有再次攻擊它,隻是斜著眼睛瞄了它一眼,就又睡下了。
“咪~”
快吃!主人剛剛做的,你彆生氣了,以後我把主人分你。
小貓咪的胖氣來的快,散的也快,吃了一會罐頭,阿潤的氣已經散完。
此時看見梨白還是不吃東西,又變成了舔狗。
但是梨白還是沒動,反而仰起頭,無聲的衝它呲了呲牙。
阿潤一下就慫了,也沒敢再勸說,倒退著從門裡溜了出去。
等自家傻兒子出來,徐靈鹿又把門輕輕關上了,貓咪都傲嬌,有人看著當然拉不下臉去吃東西,給梨白一點空間說不定它就會吃了。
果然,在關上門之後,梨白不安的轉了個方向。
都怪那個胖子,身上味道好重,想蹭蹭,而且小碗上也有胖子的味道,不過這小碗裡的飯有點香,應該是它最喜歡的小銀魚。
梨白舔了舔嘴唇,沒動,心裡念著。
壞阿竹都不要我了,我也不要吃壞阿竹最愛做的飯,可身下的窩也是壞阿竹做的呀,難道也不要了嗎?
可是我又睡不慣彆的地方。
嫌棄的看了看屬於胖子的紙箱子,它才不要睡這種醜地方。
梨白耳朵尖尖抖了抖,離開阿竹住所的時候,它好像聽見了阿竹在它耳朵旁邊說了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時太傷心出現了幻覺。
它總覺的它似乎聽見了阿竹在對它解釋些什麼。
唉,這不是小貓咪現在應該憂慮的事情,現下最難的問題是,它的肚子好餓,一直在叫,而且它有點想那個胖子。
最終梨白還是放棄了壓製自己的本能,從窩裡走出來,小心的看了看房門,嗯,沒有人。
小白貓長舒一口氣,慢悠悠的走到電動飲水機旁邊,轉了幾個圈子,好奇的觀察了一會,然後用肉墊在裡麵蘸了一下,放進嘴裡,這好像不是普通的水,裡麵還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靈氣,顯然是徐靈鹿特意給阿潤準備的,當然對它來說也是很有好處的。
在飲水機前小口小口的舔了一會水,感覺全身都暖洋洋的,之前身上的傷口也沒有那麼疼了,梨白又走到了那碗小魚前麵,低頭嗅了嗅,這碗魚糜中也含有和水中同樣的靈氣,而且更加濃鬱一些。
梨白鼻子皺皺,可這碗東西是壞天師專門給它做的呀,也願意給它的飯食裡添加這麼珍貴的靈氣,那自己就少討厭他一些好了。
吃完一小碗魚肉,梨白很快就覺得困了,用水漱了漱口,再次回到貓窩裡,睡了。
它得到了靈氣的滋養,這一覺睡得格外沉,絲毫不知道壞天師撿走了被它吃空的小碗,躡手躡腳的走出門,差點高興的跳起來。
梨白它終於吃飯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徐靈鹿這個人類依然正常,但兩隻小貓咪都不太對勁。
阿潤又是早早醒來,挨個蹭家具,蹭牆壁,但這次沒敢蹭到梨白房間裡去,雖然它最想蹭的是梨白。
梨白昨晚睡得非常沉,可早上幾乎是阿潤一醒來它就跟著醒來了,沒辦法味道實在太竄了!
那個胖子簡直像是一顆巨大的毛絨荷爾蒙炸彈球,好煩,好想蹭蹭,胖子的毛很絨很軟很舒服的。
梨白就這麼把自己伸成一個長條,橫在貓窩中間,等著阿潤到房間裡來留氣味。
如果今天胖子再過來的話,自己可以勉為其難不揍它,要是他還和昨天一樣香的話,自己還可以勉為其難蹭蹭它,梨白在心裡這麼嘀咕著,結果阿潤今天根本慫的沒敢進來。
徐靈鹿也難得早早起床,昨晚梨白吃東西了,他特彆開心,今天打算給梨白和阿潤把壓製發情期的藥給安排上,這樣以後這兩隻小貓咪就可以恢複成純潔的貓貓關係了。
大概是被自家傻兒子影響,徐靈鹿多少也沾了點舔狗屬性,藥粉隻有一份,就先給梨白吃,傻兒子沒關係的,就是再難受一天而已。
把藥粉拌進又香又細膩的魚糜裡,這次的飯是徐靈鹿自己送進去的。
開門的時候,正看見梨白在貓窩裡翻肚皮伸懶腰,見徐靈鹿進來,它一時來不及翻身,但又不願意被壞天師看見自己的肚皮,就詭異的僵在了窩裡,四個爪爪還擺成伸展的姿勢,眼睛瞪得又大又圓,生無可戀的看著天花板。
小天師瞬間被它這副僵住不動的尷尬樣萌化了,圓溜溜的異色瞳孔,粉嫩粉嫩的小肉球,還有肚子上比其它部位更偏細軟的毛發,絨絨的實在太可愛了,徐靈鹿恨不得立刻上去把臉埋在裡麵吸一下然後再滾上幾圈,但不敢。
他現在還在梨白的黑名單上。
小心的將盛放著魚糜的碗放在梨白吃飯的地方,徐靈鹿就退出了房間,回到客廳開始看監控。
等他退出房間後,梨白先是觀察了一小會,看他沒有再進來的意思,就翻過身自己舔了舔前爪上的毛,緩解尷尬,情緒緩下去之後,它優雅的站起身,慢慢踱步到飯碗跟前嗅聞,跟阿潤那種聽見罐頭響就豬突猛進彈過來的樣子區彆很大。
畢竟阿潤才活了十來年,可梨白卻不知道已經活了幾百年了。
鏡頭裡的白色小貓咪低頭聞了聞碗中的食物,然後抬起頭似乎是皺起了眉毛。
雖然貓咪沒有眉毛,但徐靈鹿就是莫名的感覺它在皺眉。
梨白又低頭嗅聞了幾下,然後一腳踢翻了飯碗,對著房間門大聲的“喵!嗷!”
壞天師!你給我的飯裡加什麼了?!是不是想毒死我!
剛巧從監控麵前經過的阿潤簡直目瞪貓呆,就……就它為什麼要踢翻飯碗,不愛吃可以給阿潤呀!阿潤什麼都愛吃的!
徐靈鹿看著傻兒子臉上痛心無比的樣子,心虛的摸了摸鼻尖,他還以為梨白和阿潤一樣好騙,隻要給吃摻什麼都行。
但梨白到底是山裡野大的,對食物的謹慎程度要比阿潤這隻沒心沒肺的小貓咪強的多,即便徐靈鹿的藥已經做得非常好了,但隻要氣味上有一絲細微的差異,梨白就能分辨出來。
此刻它的毛又炸了起來,那衝著房門大聲的喵喵,這次的叫聲不單單是表達憤怒,梨白還動用了僅剩不多的妖力傳了心音。
然後徐靈鹿就在心裡明明白白的聽到了一個氣鼓鼓的少女聲音,“壞天師!你給我進來說清楚,到底給我的飯裡摻了什麼?!”
小天師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乾的事情,忽然覺得有些缺德,就把阿潤抱起來,臉埋在背毛裡蹭了蹭,然後視死如歸的站起來,準備進房去和梨白道歉。
梨白雖然現在隻能以貓形態存活,但氣勢一點不弱,端正的蹲坐在自己的小窩裡,嚴肅的看著房門口。
徐靈鹿一開門就被那眼神震了一下,真的很像班主任在看班裡愛搗亂的學生,下一刻就要被叫家長了。
“喵!”
說吧,怎麼回事?
“梨白,我既然救了你,自然是希望你可以活的快快樂樂,長長久久的。”徐靈鹿決定先拉一波好感。
“嗷?”
所以呢?
梨白根本不上當,花言巧語的壞人類。
“可將你接回來之後,你就開始絕食一心求死,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離開竹太妃,可竹太妃定然也是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這話像是說動了梨白,它不再端正的蹲坐,而是輕趴在了貓窩裡,臉頰還依戀般的蹭了兩下,然後衝徐靈鹿揚了兩下頭,示意他繼續。
“現在是春天……”後麵的話有點招打,徐靈鹿說的磨磨蹭蹭,“然後……阿潤……它……它就FA情了……本來被我用藥壓製下去了,但是……”
看著梨白淩厲的目光,徐靈鹿快速而小聲的說完了後麵的所有話,連氣都沒敢喘。
“但是你絕食,聽說動物發情後,會因為想要孕育後代而準備好強壯的身體,肯定要多吃東西,而貓咪是可以被引導發情的,所以我不再壓抑阿潤的FA情期,讓它引導你也進入FA情期,這樣你為了孕育小貓咪就不會再絕食,能夠活下去,但今天你已經開始吃東西了,我就打算將你的FA情期抑製下去,你碗裡的藥粉就是抑製FA情的藥物。”
說完話,徐靈鹿迅速的閉上眼睛,想著被撓就被撓,他缺德他活該。
結果梨白並沒有動,而是繼續趴在窩裡,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完蛋,該不會是被我氣傻了吧,徐靈鹿惴惴不安。
但他其實想多了,還是在以人類的想法去揣測妖精。
對於自然界的其它生靈來說,繁衍是很重要的事情,即便是妖精到了年紀也都是非常想要找到可以進行繁衍的對象的,梨白曾經也尋找過許久,但要同時達成貓妖,公的這兩個條件的根本沒有,所以才寡到了現在。
“你是說,我和阿潤如果都FA情了,交……配就會有小貓咪嗎?我生的小貓咪?”思考了一會的梨白,居然用心音問了徐靈鹿這樣一個問題。
徐靈鹿被它那異色的清澈瞳孔看的臉都發燒了,這麼純潔的小貓咪,怎麼如此大膽直接,但是問題還是要回答的,畢竟這關係到傻兒子的尊嚴,“那是自然,阿潤可是身體健全的小貓咪,又不是公公。”
梨白又低頭思考了一會,繼續傳心音,“那不用壓抑了,壞天師,你能把阿潤許配給我嗎?”
什麼什麼什麼?!
要不是這傳的是心音,徐靈鹿甚至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把……阿潤……怎麼給你?”他驚恐的看著底下的小白貓。
“許配給我!一起生小貓。”梨白的表情有著點不耐煩,這壞天師看著年紀不大,怎麼耳朵還不好使呢,連心音都聽不清?
“啊這……”救命呀,小貓咪到底是如何一臉單純的提出這種要求的。
但事關傻兒子的貞……操,徐靈鹿也不好替阿潤做決定,“這得看阿潤自己,我們這裡婚配不需要經過父母安排的。”
“那行,我自己來吧。”梨白看著徐靈鹿的眼神裡充滿了質疑,仿佛在說,連自己兒子都管不了,廢人!
徐靈鹿也沒法跟這隻封建社會的小貓咪講妖權,算了就隨它們折騰去吧,說不定真的可以成就一段佳話呢。
就在此刻,房門的縫隙處探進半個貓頭,阿潤從早上等到現在都沒有罐頭,怎麼回事,它爸今天是破產了嗎?
雖然作為一隻乖巧的小貓咪不應該催促主人,但是‘咪~’。
主人,你是不是把阿潤忘了,我好餓。
看著阿潤懵懂的貓貓頭,和梨白驟然鋒利猶如看獵物般的眼神,徐靈鹿默默在心裡說,對不起了阿潤,爸爸為你點蠟。
阿潤是隻被保護的很好,安全感充足的蠢萌小貓妖,從不輕易炸毛,它炸毛的樣子就連徐靈鹿都沒見過幾次,但是動物對危險都是有天然感知的,在被梨白盯住的那一刻,它的背毛瞬間就炸了起來。
布偶貓的毛發量多又長,這麼一炸視覺效果非常強烈,顯得整隻貓異常的大,梨白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下阿潤的毛發和體型,然後輕盈的從貓窩裡跳出來,邁著優雅的貓步向阿潤的方向走過去。
明明之前接觸過,打過架還打贏了,但此刻的阿潤害怕極了,見梨白過來,調頭就跑,不大的空間甚至被它跑動速度帶出一陣風。
等徐靈鹿也趕到客廳時,發現阿潤正把自己壓成一個板鴨狀,四肢完全張開,肚子蹭著地板,後腳使勁的踹著空氣,試圖鑽到沙發下麵去,但由於體型過大,不幸卡住了。
而梨白站在不遠處,盯著阿潤那個卡在縫隙中不斷左右扭擺的胖屁股,對於自己的決定多少有些懷疑,這隻胖子好看是好看,但是怎麼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它真的是貓妖嗎?怎麼好像還不如雲京城野貓的頭領,要是跟它一起生小貓咪,生出來一堆不太聰明的可怎麼辦?
想著這些梨白又抬起頭看著傻站在客廳中央的徐靈鹿,嗯也不太聰明,要不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小白貓又嫌棄的看了兩個雄性一眼,轉身高傲而優雅的回房了。
第64章
等梨白回房間後,徐靈鹿抱住阿潤的肥肚子,把卡在沙發縫中的傻兒子‘啵’的一聲拔了出來。
阿潤被拔出來,眼淚汪汪的看著徐靈鹿,一副流淚貓貓頭的表情,“喵!喵嗷!咪~”
救命!主人,它要乾什麼?好可怕!
雖然徐靈鹿不能準確翻譯,但顯然阿潤被嚇到了,安撫的狂擼了一通兒子,小天師給拿了兩個最貴的罐頭,安排!
害怕是害怕但並不耽誤吃東西,阿潤一邊舔食罐頭,舔著舔著還會哽咽幾次,然後埋下頭繼續‘吧唧吧唧’舔,看上去確實很不聰明。
安撫好了自己兒子,徐奴才又出去新撈了幾條小銀魚,處理乾淨,給蒸上。
然後到梨白房間把踹翻的貓碗收拾掉,地上的食物殘渣清理乾淨,這期間小貓咪還挑剔的在旁邊‘喵喵’,指指點點的樣子,似乎對他乾的活非常不滿意。
打掃完衛生,魚又蒸好了,取出來細細把刺去掉,再用小勺子壓成泥狀,給梨白公主殿下送過去。
這碗新鮮甜美的魚肉,暫時得到了公主殿下的歡心,揚了揚下巴,示意徐靈鹿自己要用膳了,跪安吧。
結果出門又看到了自己正在抽搐打嗝的流淚貓貓頭傻兒子,養貓十幾年了,徐小天師今天才體驗到,到底什麼是貓奴,這一早上過的跟打仗一樣,比出門抓鬼還累人。
但這已經是最幸福的一個早上了。
後麵的幾天,梨白和阿潤玩起了,它追,它逃,它插翅難飛的小遊戲。
梨白不再隻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它開始滿屋子轉悠,熟悉環境,甚至還讓徐靈鹿將它帶出過空間幾次,在徐府的東院裡也溜達了好幾圈。
在這個過程中它作為貓咪天性中最頑劣的那一麵被發揮淋漓儘致。
白貓摸準了阿潤每天的行動軌跡,然後埋伏在各種出其不意的角落,時不時就會忽然跳出來嚇阿潤一下,或者追著阿潤到處跑。
好幾次徐靈鹿都看到梨白像個小流氓一樣把阿潤逼到牆角,而身材更大的阿潤反倒像一個巨大的小媳婦,縮著身體,滿臉寫著‘你不要過來呀!’一動不敢動。
徐靈鹿從它們身後飄過去,愛莫能助的看著阿潤,心疼,但爸爸也幫不了你。
梨白就像戲弄獵物一樣,這麼折磨了阿潤好幾天。
阿潤一開始還會躲藏和逃跑,適應了之後就逐漸開始擺爛了。
它舔罐頭,梨白忽然出現在頭頂的櫃子上,“哈!”
阿潤……又來了。
抬頭用藍色的大眼睛瞄一眼,然後低頭繼續舔。
它玩僅有的幾個小玩具,梨白忽然從旁邊衝出來,叼起玩具就跑。
阿潤淡定的看著她白色的身影,原地躺平了,甚至還翻出了肚皮。
它安安靜靜的在牆上蹭蹭留下氣味,梨白不知道從哪裡忽然竄出來,把它逼到牆角。
“喵~”阿潤無奈,你到底要乾嘛呀?
梨白看著眼前膘肥體壯的漂亮豬咪,忽然覺得聰不聰明也不太重要了,能生崽就行,它歪著腦袋看向阿潤,‘咪~!’
胖子你挺好聞的,要不要來蹭蹭。
阿潤生無可戀的仰起脖子,蹭吧蹭吧,反正跑也跑不掉。
然後小天師就經常看到,兩隻貓咪在牆角裡挨挨蹭蹭,正確的說是阿潤杵在原地,而梨白繞著他360度的蹭蹭。
唉,兒子到底是個舔狗呀,居然這麼快就被拿下了,徐靈鹿搖著頭走開,打算最近除了喂食就不進空間,讓兩隻小貓咪多點私貓時間可以二貓世界增進感情,絲毫沒有看見阿潤那一絲求救的眼神。
小貓咪們的狀態暫時穩定下來,剩下的事情能不能成就讓它們自己去發展吧,作為長輩要學會放手,徐靈鹿要再次為去江南做準備了,這次有了竹太妃的母家保駕護航,行程應該會容易一些。
說到竹太妃,也不知道自己給她的水鏡她會不會用。
再次準備去江南的徐靈鹿又再次受到了阻撓,魏鏡澄騎著快馬過來,臉色有點難看,小天師和魏大人相處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神情如此嚴肅。
“靈鹿,宮中又出事了。”魏鏡澄進來就開門見山,“事件跟梨白那件事有些相似,但要嚴重許多,又有宮人在宮中見到了未曾見過的宮女和太監,但這次不太一樣的是,在和這些人說過話之後,宮人們會直接陷入昏迷,再醒過來似乎又恢複了常人的模樣,但若其他人也跟他們接觸,就會造成下一輪的昏迷和變異,仿佛是瘟疫一般。”
“太醫院完全查不出問題,請了欽天監的黎大人也暫時無法確認是什麼東西,他說可能是蠱毒,但蠱毒一般隻針對個體,能如此大麵積散播的,他還沒有見過,就隻能將皇兄周圍比較關鍵的幾處宮殿布下結界,再做打算。”
徐靈鹿的神色也嚴肅起來,“那那些出現了異變的人呢?”
這東西傳染性這麼強,萬一有一個人從皇宮裡跑出來,那怕是整個雲京城甚至整個祁雲都要淪陷。
“被欽天監的幾位大人聯手暫時控製住了,但感染之人沒有任何症狀,所以很難判斷還有沒有漏網之魚。”魏鏡澄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取下腰間日日帶著的一塊玉佩塞進徐靈鹿手裡,“這次的事情異常凶險,從今日起,我就要常駐在皇城內,直到事件解決。”
“這玉佩其實是一道密令,鏡一率領的那支暗衛隻認玉佩不認人,如果此次事件未能解決,起碼鏡一他們能護你周全。”說完他用手包住徐靈鹿的手,緊緊的握住玉佩,終是壓不住心內的情感,又緊緊的抱了一下,在徐靈鹿耳邊囑咐了一句,“你要多多保重!”
轉瞬又放開,就要離開徐府。
徐靈鹿被抱的一愣,看著魏鏡澄打算離開的背影,輕笑了一下,將玉佩珍重的收進自己的百寶囊中,然後抬手在院子門口設了一道結界,來都來了,東西也送了,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魏大人走著走著忽然就撞上空氣牆,和在靈霧山中那次觸感一模一樣,他不由的回頭看向徐靈鹿。
院中的人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說,“魏大人要是就這麼走了,那誰載我入宮,坐慣了魏大人的馬,彆人的我現在可是看不上了。”
魏鏡澄轉身走回去,急切的解釋,“靈鹿,我這次來,並沒有請你幫忙的意思,隻是告知你一聲,這次事件非常凶險,讓你提前有個防備,我知你術法無雙,可到底是血肉之軀,若雲京城若是真的亂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徐靈鹿打斷了。
“我以為魏大人心懷天下,在你心裡魏家的江山社稷最為重要,明知我是最有能力解決此事的人,不請我去,豈不是違背了自己心中的大義。”
徐靈鹿注視著他的眼眸如極星般堅定又明亮,想到此次一走也許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如此耀眼的光芒,魏鏡澄忽然放下了自小到大的謹慎,含蓄和內斂,直接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自我出生,就被教養天下是魏家的天下,而我是魏家的兒郎,所以家國天下於我來說最為重要,如有危機便當使儘一切手段用儘一些可用之人保魏家天下無憂,縱使舍生取義也是最好的歸宿。”
說到這裡,他罕見的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也直直的回視徐靈鹿,仿佛要把這個身影看進心底最深處,“但後來遇到了一個人,便覺得天下也沒那麼重要了,即便魏家的天下傾覆了,他能安好便是最好的……”
“魏大人,我有榮幸知道那人是誰嗎?”徐靈鹿雖然笑著,言辭卻步步緊逼,定要讓魏鏡澄將話說明白。
“靈鹿……當真不明白?”
“自然不明白。”小天師繼續牙尖嘴利,“難道魏大人改日結親下聘書的時候,也寫上想和‘那人’結親嗎?唔……”
一個克製到極點的輕吻落下,輕的如同一朵花安靜的綻放,蝶翼緩慢的煽動了一下,又像是熟睡中做過的一場美夢,讓人抓不住卻又留下了無限餘韻。
徐靈鹿也沒想到悶騷的魏大人被逼急了會如此大膽,此時被人緊緊抱在懷裡,整個世界都是兩人交疊的心跳聲,感覺剛才被輕觸了一下的嘴唇又熱又麻。
輕輕把嘴唇抿起來,臉頰和耳朵全部紅彤彤的小天師被人沒收了牙尖嘴利技能,這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沒收他技能的那個人還變本加厲,不僅把人抱得很緊,還貼著那個通紅耳廓又低沉的問了一邊,“靈鹿,當真不明白?”
再不明白那不就成傻子了,徐靈鹿賭氣的咬咬下唇,覺得自己現在的表現有點過於慫了,使了兩下力氣,把抱著他的人推開,用滿是水汽的眼睛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故作凶狠的說,“在這裡等著,我去拿些東西,收拾一下,很快便過來。”
“這……”
魏鏡澄剛想說話,就又被徐靈鹿咬牙切齒的打斷了,“親都親了,你要是出了問題,我找誰負責去?!”
第65章
徐靈鹿麵對魏鏡澄的時候態度惡狠狠!
再一轉身提起來的那口氣就落了下去,臉頰上的溫度不僅沒有降低,反而越來越燙。
古代人這麼大膽的嗎?怎麼不說一聲就直接親了呢?
他想著腳步也越來越快,想快點離開這個讓他心跳過速的源頭,絲毫不知道此刻魏大人站在院子中間也在拚命的壓製心跳。
現下他心中哪裡還有什麼家國天下,全是剛才輕觸那一下的溫軟甜蜜,還有正在陽光下快速遠去的背影。
看著徐靈鹿有點淩亂的步伐,想起他剛才虛張聲勢的態度,魏鏡澄不由的露出一個笑容,也罷一起去也好,若遇到什麼凶險,隻要自己還有命在,就一定能護著他。
徐靈鹿一進空間,就看到阿潤仰躺著被梨白壓在身子底下正在強行蹭脖子。
救命呀!這個畫麵,雖然小天師的思想是無比純潔的,但在這一瞬間還是不免在腦海裡將阿潤替換成了自己,而梨白……嗯……被他替換成了魏鏡澄。
我到底在想什麼呀!
徐靈鹿兩步衝過去,惱羞成怒的破壞了兩隻小貓咪的好事,給撕開了。
阿潤委屈屈的‘咪嗚~’一聲埋進徐靈鹿懷裡撒嬌,而梨白蹲坐在地上悠閒的舔著前爪的肉墊,仿佛一個已經得手的惡霸。
事情緊急,徐靈鹿沒有太多時間管小貓咪,阿潤的智力指望不上,隻能托付給梨白。
從百寶囊中掏出一疊小紙人,放在桌子上,小天師對梨白說,“宮中出了危險,我現在要進宮去,你和阿潤要獨自生活一段時間了。”
“這疊紙人,已經附靈了,可以負責你和阿潤的日常生活,魚是做不了了,這段時間跟著阿潤吃罐頭吧,用的時候輸入一點阿潤的妖力就行。”
接著又拿來一個送給竹太妃的那種小銅盆,從竹筒裡淺淺的倒了一層水進去,“這個裡麵可以看到竹太妃,若是她有危險或者你們有危險都可以撕掉紙人告訴我。”
交代完小貓咪,徐靈鹿進去收拾這次要帶的器具,兩小隻似乎是有了感覺,腳前腳後的跟在徐靈鹿腳邊粘著。
尤其是阿潤一直在‘咪嗚~咪嗚~’的小聲叫喚,聽上去非常可憐。
徐靈鹿收拾好東西,把阿潤撈進懷裡,狠狠的吸了一通,“這次比較危險,實在不能帶你,而且你看梨白還需要你來保護,希望我回來,你已經搞定了,要是……算了,我回來你必須搞定!”
接著又對梨白說,“你放心,我會好好看護竹太妃,不會讓她出事的。”
和兩隻小貓咪告彆完,徐靈鹿出空間放了幾隻紙青鳥,傳信給曦梧,如果自己很長時間不能出來,希望她可以幫忙照看一下阿潤和梨白,另外也是通知曦梧雲京城中有了大問題,讓她也通知鋒九好好保護靈霧山和九鋒山。
等他忙完一切,抬頭正看見等著他的魏鏡澄,雖然魏大人還是那世家公子氣度無雙的樣子,長身玉立的站在院中都能自成一副筆韻流暢的水墨畫,但有什麼東西徹底變了,仿佛那黑白的水墨被染上了一抹亮色,他周身都充滿了奪目的神采,像是被點了睛的龍,而那最閃耀的一點正是來自於徐靈鹿。
小天師看的有點恍惚,親過之後的魏大人好像更帥了一點,他走過伸出手,斜著撇了魏鏡澄一眼,“走吧。”
珍惜的牽著他的手一起走出去,魏鏡澄忽然覺得之前那在周遭盤旋不去的烏雲都散開了,此刻因為有這個人在身邊,似乎再難的事情也能解決。
駿馬一路疾馳,停穩時,黎玄辭已經等在了宮門口。
他倒還是一副悠然仙氣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什麼緊迫感,“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
徐靈鹿跟他打過招呼,“怎麼昨晚又看星星了?”
“是呀,這宮裡這麼無聊,就隻有星星勉強還算好看,而且剛才我還看到了些有意思的東西。”黎監證的笑多少帶著點揶揄的意思。
徐靈鹿狐疑的看著他,眼神裡寫滿了,有話直說好嘛,跟我還故弄玄虛?
黎玄辭把他拽的靠近了一點,貼在他耳朵邊上小聲的問了一句,“那小子夫妻宮的正緣亮的都快要把我的眼睛閃瞎了,他之前離宮的時候還是半紅不灰的,這段時間你們做什麼了?”
還不等徐靈鹿回話,魏鏡澄就跨前了一步,將兩人分開,微微俯身向黎玄辭打了個招呼,“黎監證請,皇兄應該等急了。”
這還是徐靈鹿第一次見到當朝的皇上,他和魏鏡澄長得有七分相像,但氣質卻全然不同。
不似魏鏡澄身上有著對天下的赤誠和無畏,龍椅上的人心思深沉,每一句話都有弦外之音,每個舉動都透漏著權術平衡,他話裡話外都在拉攏和試探徐靈鹿。
想讓徐靈鹿為朝廷所用,卻又擔心他本領過強無法操控。
這些徐靈鹿都明白的感受到了,但並不為此困擾,因為魏鏡澄嚴嚴實實的護在了他的身前,皇帝那些關於他的各種窺探,全部被魏鏡澄擋了回去。
離開大殿時,三個人都明顯的感覺到,皇帝對於魏鏡澄的行為頗有微詞,所以故意找了個筏子,讓他們限時將這件事解決掉。
所有被感染者都被黎玄辭圈在宮殿的最深處,此時宮裡的人基本都集中在了前殿,離深宮比較近的地方全部清空,後麵半座皇宮空空蕩蕩的,走了半晌都沒碰上一個活物。
徐靈鹿眉頭皺了皺,站定了抬頭看看天空,問題確實有點嚴重。
人可以被人為操控離開皇宮的後半部分,但動物卻不能操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