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如此風光無限,謝無會對陛...)(2 / 2)

慘遭權宦強娶後 荔簫 6426 字 11個月前

這句話變得更輕,卻讓謝無心中一顫。

“我若沒得天花,你就能繼續在行宮辦差。你若在那裡,他們就……”

“小眉。”他忽而開口,截住她的聲音。接著他微微彎腰,直至與她視線齊平,認真、誠懇地與她對視著,“你不必這樣想。我這個人,自私得很,普天之下都沒有比我更自私的了。”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不知他什麼意思。

“我做的一切事情,都不為彆人,隻為自己。”他說著,手指在她鼻尖上一刮,“留下來照顧你,是我願意,我覺得這樣自己心裡才舒坦,沒有什麼你拖累我。”

她沉默良久,吐了五個字:“才不是那樣……”

“那是哪樣啊?”他隻笑,露出些許嘲諷,搖起頭來,“你們這些世家貴女啊,就是心思太重,讀書讀得迂腐了,時時要想著對不對得起彆人。我要是你就不想這些,自己這條命是最要緊的,彆的事都由他去。”

他的歪理總是這樣多的,溫疏眉自知說不過他,隻好不跟他爭。謝無在幾日後回了行宮山下的彆苑去,臨行前將管家的大權交給了溫疏眉,隻是掌仍由蘇蘅兒去管,免得溫疏眉大病初愈花得心力太多。

天氣一轉入了深秋,在秋冬交替的節骨眼上,皇帝真的扛不住眾臣的一再請命,下旨重新設立的東廠。

如溫疏眉所料,東廠果真新官上任三把火。徹查刑獄要案、捉拿舉止失當的官員、追擊藍砂教,一時間鬨得風風火火。本就懼於天花的百姓們因東廠的威懾變得更不敢出門,整個京城都顯得愈發愁雲慘霧。好在一時之間,東廠倒沒找西廠的麻煩,兩方呈井水不犯河水之勢,也算和平。

是夜,東廠督主孫源回了府。

他原就是宮中有權勢的宦官,如今擔了東廠督主一職,愈加春風得意,府中美妾添了好幾個。他剛進屋,就有美人迎了上來,笑容滿麵地為他褪去沾滿寒氣的大氅,奉上熱茶,細語輕聲地問他餓不餓。

孫源美人在懷,舒服得很。然剛用了半盞茶,忽有人裹挾著冷風進了屋來,匆匆一拜:“督主!”

孫源不滿,皺起眉頭,看清眼前是誰,顏色又緩和了幾分:“說。”

底下的人道:“那個黃參,招了。”

孫源不禁屏息,揮手讓美人兒退了出去,轉身落座到書案前,問他:“怎麼說?”

“約莫半月前,他們的教主就已在咱們的追擊中跌下山崖,丟了性命。他們當時有人追下去收斂了屍體,就地葬了,屬下已依他所言著人去查。”

孫源驟然鬆氣。

若此言是真,藍砂教便已誅滅。這是西廠纏鬥幾年都未能辦成的事,陛下必會重賞東廠。

孫源又問:“那孩子呢?”

傳言說藍砂教手裡有個孩子,是睿德太子的遺孤。

是真是假都不打緊。隻消人心所向,那孩子就必須死。

“也死了。”底下的人跪伏得更恭敬了些,“當時那教主親自抱著孩子,孩子便與他一同墜入了山崖。才五六歲,活不下來的。”

“好的很。”孫源籲著氣,緩緩點頭,“好的很。你們不要大意,驗明身份、細細查清,確認無誤了再來稟我,我稟奏陛下。”

“諾。”手下抱拳,“但還有一事……”他忽而顯得猶豫,孫源的目光在他麵上一定:“說。”

“就是……小的們近來審問藍砂教,細枝末節的事情審出來不少。原也不曾上心,現如今放在一起看卻覺得有些怪異……”

孫源聽得愈發不耐:“有話直說,繞什麼彎子?”

“是。”手下忙清了清嗓子,“小的覺得奇怪,這藍砂教確是勢大,可西廠那邊人手也並不少。怎的謝督主追查這許久都未能將他們掃清,督主您一上任就蕩平了呢?”

孫源再自負,也知這話並非隻為誇他,眼睛一轉:“你什麼意思?”

手下低頭:“從藍砂教數位教眾的口供來看……他們先後數次死裡逃生,常在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逃過一劫,西廠好像總是……總是……”

“手下留情?”孫源目光微凜。

手下不敢承這話,屏息換了個更不得罪人的說法:“總是適可而止。”

孫源坐不住了,站起身踱起了步子。

如若此言不虛,謝無便不對勁,他卻不明白謝無為何會這般不對勁。

謝無憑著從龍之功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陛下視他如左膀右臂。平日裡如流水般的賞賜不說,就說將那開國時攝政王的王府賜給他,便是無人可比的殊榮。

如此風光無限,謝無會對陛下不忠?

孫源足足在房裡踱了四五個來回還是拿不定主意,終是定了腳,吩咐手下:“你們一並去詳細查來,再做決斷。小心一些,莫要驚擾西廠,我們招惹不起他。”

“諾。”手下一應,就此告了退。

孫源負手而立,凝神又思量了半晌。

他眼下最想知道的是倘使這權勢滔天的謝無真有異心,陛下會如何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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