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他剛剛,的確是對皇後不敬。若是告到上頭,他非但得不著好,怕是身上得再揭層皮下去。“奴才馮德昌謝皇後娘娘恩典。”他強忍著疼痛,跪在地上一邊給皇後磕頭,一邊心裡怨毒著,這女人怎麼還不去死?“馮德昌,你是不是很想本宮早些死啊?”馮德昌重重磕頭“老奴不敢,老奴不敢。”“不敢?本宮瞧你敢得很。不是攔著不讓請太醫嗎?不是盼著本宮早些兒病死了你好換個主子伺候嗎?”趙嫣容笑了起來,“本宮覺得你伺候得倒也不錯,可舍不得放你走。這樣,你先到閻王殿前候著,等過七八十年本宮下去了,你也好接著伺候。”“來人,把馮德昌拖下去,也杖斃了吧。”聞聲而來的兩個太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不似前番將兩個宮女拖出去時那般利落。“怎麼,你們也想學這馮德昌,想著這昭陽殿要換個主子?”趙嫣容突然坐直了身子,目光如刀看了過去。那兩個太監哪裡敢應半個“是”,連忙七手八腳要將馮德昌架出去。“娘娘,老奴是皇上派過來的,皇上派過來的啊,您不能草菅人命,您不能冤枉老奴啊!”馮德昌殺豬一樣叫了起來,外頭的血腥味混著雨水的腥氣一陣陣往他鼻子裡鑽,他知道,皇後這不是在嚇他,是真的想要他的命。“拖回來。”趙嫣容讓人將全身都軟了的馮德昌又拖了回來。“你說你冤枉?哪裡冤枉?攔著不讓請太醫的,不是你,難道是旁人?”馮德昌渾身篩糠一樣,伏在地上隻剩了哆嗦的份兒。攔人的是他沒錯,皇後要殺他也沒錯。能救他的,現在也隻有容妃娘娘了。馮德昌轉頭去看容妃,卻見她隻是蒼白著臉,跪在那裡半個字也不說,不由得心涼了大半截。“你倒說說,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想謀害本宮?”趙嫣容身子向前微探,盯著馮德昌的眼睛,“說出來,說不定本宮還留你一條性命。若是說不出,那就是你要蓄意謀害主子,死路一條。”皇後說這話的時候,那眼神有意無意地向容妃那裡瞄了一眼。馮德昌福至心靈,立刻叫了出來“是容妃娘娘,是容妃娘娘逼老奴這樣乾的,娘娘明鑒,沒有容妃娘娘指使逼迫,老奴有萬顆膽子也不敢攔著木蘭姑姑請太醫啊!”容妃臉都青了,尖聲罵道“你這閹奴,怎麼敢信口雌黃攀誣本宮?來人,快將這老閹奴拖出去打殺了!”馮德昌高聲叫道“娘娘您彆不認啊,都是您說的,要是皇後娘娘死了,您保老奴當殿中監的啊!”容妃遮著臉,高聲叫人,可是還真沒人來伺候。趙嫣容覺得也差不多了,慢悠悠地說“馮德昌,你這老奴才,容妃伺候陛下儘心儘力,在本宮麵前也一向溫順恭敬,怎麼可能買通你要蓄意害了本宮的性命?你這是

三家女兒中挑選皇後,不論容貌、家世,柳娉婷都覺得自己才是皇後的不二人選。卻沒料到皇帝最後選了趙逢春的女兒。趙逢春隻是個戶部尚書,雖然進了政事堂,但跟她祖父柳閣老相比,資曆人望不知差了多少。趙嫣容能倚仗的,不過就是她的外祖家。冠軍侯裴家。冠軍侯裴度是大齊朝的傳奇,當年還是個邊軍校尉的他隻帶著一千騎兵,衝進狄戎萬人大軍裡,飛箭射殺了狄戎三王子,將被圍困的武德帝救出來,立下了救駕的不世之功。自此青雲直上,後以軍功封了冠軍侯,又尚了武德帝的妹妹平陽公主。趙嫣容的親娘,就是已故的平陽公主的長女。趙嫣容,是平陽公主長女的長女。隻是平陽公主已經死了,泰安縣主也死了,自從冠軍侯裴度過世,冠軍侯世子裴宜體弱多病,根本接不了裴度的槍,冠軍侯府沒了軍中聲威,已漸漸日薄西山,趙嫣容要怎麼借這個不中用的舅舅的勢?可是再怎麼樣,最後勝利的是趙嫣容不是她柳娉婷。皇上再怎麼冷落她,趙嫣容也是這宮裡唯一的皇後,是她的主子之一。容妃默默抬起手,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殿裡回響。木蘭在一旁輕輕地數數,數到“十”,容妃停了手。嬌美白皙的臉腫了起來,精致的妝容也花了,淚水漣漣的眼睛裡藏著刻骨的仇恨。趙嫣容對她的識時務和下手狠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讚許,終於說了一句“行了。”容妃啜泣著伏下身子“謝皇後娘娘慈悲。”趙嫣容靠在引枕上,目光好像看著她又好像沒看,等容妃跪得腿腳發麻了,她才幽幽開了口“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容妃渾身一顫。“妾身不該不告自取。”“嗯,還有?”“妾身不應不敬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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