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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家的小少爺 橙黃綠 40020 字 5個月前

“娘是想做這個七巧板的聲音嗎?”許大嫂見婆婆低頭沉思,猜測道。

許夫人點點頭,也不驚訝大兒媳婦能猜到自己的想法,畢竟是出自官宦家的嫡女,出閣前家中主母定是少不了教她如何管家,家中的男人都誌不在此,平日裡她也沒個人商量,現在倒是有個能說話的人:“蘇蘇啊,你說這生意能不能做?”

“兒媳覺得自是能做的,”許大嫂自知婆母是想聽聽自己的看法,便也大方的說起來,“市麵上從未有過這類玩具,倒是和九連環有些相像,是需要仔細想過才能拚出圖案,但拚出來的花樣又不局限於少數幾種,很是能吸引人,彆說幼童,便是大人都想玩上一玩呢。”

“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許夫人將木塊拚成一朵花的模樣,“隻是,若單賣這一樣七巧板,便顯得有些單一。”

許大嫂想了想,提議道:“不若,專門開一家鋪子做幼童的玩具生意。”

“這倒也是個辦法,可是京城裡本就有幾家玩具鋪子,若是些普通的玩具都沒什麼新意。”

兩人商議了一個中午,可不管哪個方法都有些不妥之處。等到兩個孩子眯了一覺醒來,喝著熱茶潤喉時,耳朵便有一下沒一下的聽著家中兩位女眷的對家中新生意的顧慮。

“還可以賣些積木,”許安珩放下茶杯,打了個哈欠插嘴道,“魔方也可以,這些都是同一類型的玩具,可以將這些作為鋪子的賣點。”

“積木是何物,這魔方又是何物?”許夫人與大兒媳商討了一個中午都沒想出個儘善儘美的結果,現在已經隱隱有些頭暈,見兒子有想法,急忙開口追問。

“積木就是,用各種形狀的木材拚搭成各種圖形或者建築這類的模型,就是這樣——”

許安珩在屋裡尋到幾張紙,便乾脆畫了張圖紙讓娘和大嫂看的更清楚,畫完積木,又將魔方也畫了上去,便指著圖紙便解釋。

和娘說清楚了積木與魔方之後,許安珩便拉著小哥兒出了房門,娘做生意的經驗比他足的多,也用不著他來指點,隻是說了些小小的關於安全上的建議後,便打算和小哥兒去廚房裡坐著吃食,一覺醒來,肚子著實有些餓。

廚房裡,幾個廚娘正圍在灶前取暖,見兩位少爺來了,忙起身行禮,許安珩擺擺手,在廚房掃視一圈,最終停在了一袋紅薯上麵。

許安珩拿起一個紅薯看了看,認出是適合烤著吃的蜜薯後,他笑著捏了下小哥兒的臉:“來挑一個,下午就吃烤紅薯。”

“烤紅薯,我們自己烤嗎?”鄭清衍邊挑邊問,最終挑了一個比自己拳頭大上一圈的圓滾滾的蜜薯。

“嗯,我們自己烤,順便還能取取暖。”說完,便將挑出來的幾個不大不小的紅薯一個個用火鉗夾進燒著小火的灶中。

鄭清衍還是第一次自己燒灶,也學著哥哥拿起火鉗在灶堂裡戳來戳去,戳出了一串火星子,把他嚇了個夠嗆。

“啊——”橙紅色的火星向人飄來,鄭清衍驚叫一聲便往後躲,感覺哥哥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頭之後,他才敢睜開眼睛。

“這也太嚇人了,”鄭清衍小聲嘟囔,“一下就‘唰’的冒出這麼多火星,真的很嚇人。”

許安珩將紅薯挨個翻麵,笑道:“彆老是翻動就不會冒火星了,你翻的動作太快了。”

鄭清衍挪著小矮凳和許安珩並肩而坐,接著往旁邊一倚,腦袋一靠,舒舒服服的靠在哥哥肩上,右手拿起火鉗,夾起一小塊木頭片,塞進火灶中。

木片一放進灶中,便熊熊燃燒起來,瞬間就竄死了一團橙紅的火焰,鄭清衍偷偷往上看,隻見哥哥的整張臉都被映紅,纖長的睫毛染上點點金紅,一雙桃花眼中隻有麵前跳動的明亮火焰和……自己!

“嘶,疼!”鄭清衍捂著額頭,控訴的看向許安珩。

“少來,”許安珩不吃他這一套,“我都沒用力,豆腐都彈不碎的力道,剛剛盯著我看什麼呢?”

“嘿嘿,”見沒唬到哥哥,鄭清衍便把手放下,又靠了過去,回道,“看哥哥好看。”

許安珩隻當他又在嘴甜哄人,也沒當真,側頭看了眼他的額頭,確定一點都沒紅後,便專心的看起了灶裡的紅薯。

看著紅薯一點點變黑,用火鉗夾起來也是軟的,許安珩便一個個夾出來仔細分辨了一番,確定都熟後,便分給廚房裡的幾個娘一人分了一個,剩下的,除了給自己和鄭清衍各留一個,其餘的全都埋進了灶灰裡。

剛從火堆裡拿出來的紅薯燙的拿都拿不住,耐心等它涼些後,許安珩撿起鄭清衍挑的那顆圓紅薯遞給他,自己拿過剩下一個,兩手一掰,露出紅薯金黃綿密的內裡。

紅薯還冒著熱氣,香甜的香氣撲鼻而來,吹一吹咬一小口,滿嘴甜糯,有一小塊烤的稍微有些糊,吃起來焦香可口。許安珩咽下口中的紅薯,轉頭看向一旁的鄭清衍,正對上他的目光。

“哈哈哈哈哈,哥哥,你臉都黑了。”鄭清衍捧著半個紅薯笑道。

許安珩也點點他的嘴角,眼底滿是笑意:“五十步笑百步,小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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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分離

大軍抵達京城時, 正趕上今年的第一場大雪。

街道上萬人空巷,寒風暴雪也抵擋不住百姓的熱情,鄭清衍也混雜其中, 站在客棧二樓朝著大軍前方的兩位將領招手。

“好了, ”許安珩捉住小哥兒被凍的通紅的手,兩手合十搓動起來,“伯父伯母需去述職, 出來後定是直接來家裡尋你,咱們先回去, 彆凍壞了。”

鄭清衍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許安珩有搓了搓他的手,陪著他一直等到兩個人影徹底消失不見,才相伴回到家中。

“乖寶, 怎麼樣, 看見爹娘了沒?”許夫人摸摸兩個孩子的手,摸到了一手冰涼, 趕緊倒了兩杯熱茶, 讓人端著取暖。

鄭清衍鼻尖紅紅,他端著茶杯暖了暖手背,紅著眼眶有些哽咽的回道:“看見了。”

許夫人最是見不得他這幅模樣, 把鄭清衍摟在懷裡哄了好一會, 直到小哥兒有些不好意思才放開他。

屋外的雪依舊下個不停,沒過多久樹上、屋頂上便鋪上了一層雪白。若是以往,鄭清衍早就和許安珩一起跑出去玩雪,可今日誰也沒這個心情, 隻坐在屋裡看著窗外洋洋灑灑的大雪。

一直等到用過晌午飯, 都沒等到有人來訪, 看鄭清衍一副做什麼都提不起勁的樣子,許安珩半哄半拖的拉著他去榻上眯覺。

今兒早上許安珩便覺得小哥兒有些精神不足,問了才知道昨夜他想著今兒就能看見爹娘,高興的一宿沒睡好,飯後更易困,看他這幅強撐著不睡的樣子,許安珩實在心疼,哄著他睡著後,自己便坐在他旁邊吃吃糕點,喝喝茶守著他安穩睡一覺。

一覺醒來昏昏沉沉,鄭清衍翻過身,正想著在躺一會,不期對上一雙溫柔的眼眸,他看著這雙熟悉的,而又陌生的眼睛愣了神,直到屋內響起一聲輕咳,才喚回他的神智。

“娘?”

鄭清衍一覺醒來聲音本就低啞,頭發也睡的有些許淩亂,這麼猶疑又小心的一聲“娘”,直叫的鄭夫人心如刀割一般,她一把抱住小哥兒,摸摸他的臉,眼眶含淚,哽咽道:“我們家清衍也長大了,都長的這麼高了,娘都快要認不出來了……”說到最後,鄭夫人已是泣不成聲,隻摸著小哥兒的臉喃喃說著:“是爹娘對不住你,是爹娘對不住你……”

看著他們母子倆抱著痛哭出聲,許安珩也悄悄退了出去,留這對母子好好說說話。

等到再晚些時,許侍郎放衙歸家,身後還跟著一位身高九尺的男子,他一襲黑衣,氣勢剛健,眼神銳利,不怒自威,讓人望而生畏。

“安兒,這是你鄭伯伯。”許侍郎順著鄭將軍的目光一看,就見自家小兒子不知從哪冒了出來,見他直愣愣的盯著鄭將軍看,還以為是被嚇著了,忙招手讓他過來。

“見過鄭伯伯,”許安珩規矩行禮,接著說道,“伯母和清衍還在房裡說話,剛才小侄讓下人勿要進去打擾他們母子說話,現下時間有些久了,便想著送盞熱茶進去,既然伯父來了,不若便由伯父端進去,小子便不進去打擾了。”

鄭將軍思子心切,此刻也多說什麼,揉揉許安珩的腦袋,道了一聲:“好小子!”便接過茶壺,進屋去了。

這一進去,便是直到下人通傳晚膳,鄭家一家人才從屋內出來。鄭清衍與鄭夫人自不必說,即使用帕子敷過眼睛,可眼睛到現在有些紅腫,隻是鄭將軍看起來眼睛也比來時紅許多,這倒是讓許安珩有些意外鄭將軍的鐵漢柔情。

時間已然不早,冬日天黑的快,如今府裡早已點起了燈,席上菜已擺好,隻待人入桌。

許安珩看著鄭清衍坐在自己爹娘中間,心中有些許失落,往常小哥兒都是與他坐在一起,兩人吃飯時還會說說小話,現如今他的爹娘回來了,彆說今日,就是往後,他們也沒幾次機會能像原來那般同席吃飯了。

一想到這,許安珩隻覺得滿桌的菜都沒了滋味,他味同嚼蠟的咽下嘴裡的菜,又偷偷看了眼鄭清衍,見他正開心的吃著鄭夫人給他挑好魚刺的鮮嫩魚肉,暗暗的磨了磨牙,這小沒良心的!

許安珩心不在焉的吃著飯,不甚在意的聽著席上大人說話,鄭將軍看起來冷漠寡言,現在卻正繪聲繪色的說著自己帶領軍隊夜襲敵兵的那場戰事,看著爹娘和哥哥聽的入迷,許安珩半點沒聽進去,卻希望鄭將軍能再說久一些,在許府多帶上一時半刻。

窗外的大雪洋洋灑灑落了一日,到現在還未停歇,隱隱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許安珩放下碗筷,扭頭向外看去,隻可惜天色已暗,隻能看見窗外迷蒙的黑影。

“哥哥,”鄭清衍不知什麼時候從自己的座位上竄了過來,“屋裡待久了有些悶的慌,我們出去玩雪好不好。”

許安珩自是沒有不同意的,兩家交好,也無甚太大的規矩,把自己和小哥兒從頭到腳裹嚴實了,又和長輩們說了一聲,便手牽著手,步履輕快的溜了出去。

鄭夫人見狀,正想起身跟著去看看,坐在她身旁的許夫人便拉住了她:“兩個孩子從小玩在一起,乍要分開,自是有些不習慣的,說不定有什麼悄悄話要說,就讓他們倆自己去吧,有下人跟著,不會出什麼事的,放心吧。”

鄭夫人聞言,點點頭便坐了回來,看著兩個孩子跑出去才依依不舍將視線收回來,她歎了口氣:“是我們對不起清衍,他那會還那麼小,話都說不明白,我們就得舍下他去往邊關。戰場上刀劍無眼,生死無常,這是我第一次拿起兵器是便知道的事,我以前從不在乎,隻是如今……我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清衍……”說到後麵,這位鐵骨錚錚的女將軍又有些哽咽,鄭將軍拍拍她的肩,無聲的安慰著,隻是他自己的眼睛也兀的紅了起來。

許夫人自是理解她的不易之處,隱隱猜測鄭夫人如今是想到了她的爹娘與兄長,一時控製不止情緒,她也不多安慰,隻挑些鄭清衍平日的趣事和她說,慢慢的,飯桌上的氣氛也好了起來,一改先前的沉悶,多了些歡聲笑語。

屋外,鄭清衍拉著許安珩在雪地裡撒歡,大雪將路麵染得雪白,厚厚的積雪莫過兩人的鞋麵,行走間,積雪被踩出“嘎吱嘎吱”的響動。兩人也沒走遠,就在院裡平整的空地上接著燭火的光亮團起了雪人。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隻默默的蹲在地上團起雪球,等到手中的雪球團的有半個身子那麼大時,許安珩正想將雪球拚在一起,一回頭卻看見了鄭清衍滿是水光的雙眼。

“這是怎麼了,”許安珩急急從婢女手中接過帕子,捏著小哥兒的臉仔細將他臉上的淚痕擦乾淨,他邊擦淺淺談了口氣,“伯父伯母都回來了,要回家了,怎麼還哭了?”

鄭清衍微微仰起頭,乖乖的讓哥哥把自己的臉擦乾淨,隻是眼睛被風一吹,不自覺的眨眨眼,眼淚便又順著白嫩的臉頰滑落,許安珩心疼的擦擦他的眼睛,帶著人往屋裡走去。

屋內寒風凜冽,屋內卻溫暖如春,讓下人打來熱水後,許安珩便讓他們都在外頭守著,自己擰過手巾給坐在凳子上的是鄭清衍把臉給擦過一遍,又往他手中塞了個湯婆子,接著自己也坐在他身旁,兩手捂著湯婆子,肩膀輕輕碰了下小哥兒的肩膀,看著他輕聲問道:“剛剛為什麼哭了?”

許安珩不問便罷,一問出聲,鄭清衍剛剛止住的眼淚瞬間又滾落下來,許安珩見狀,趕緊用手上的手巾擦了擦小哥兒的臉,“我不問了,你不想說便罷了,今天都哭了幾回,我瞧著眼睛都腫了。”

讓下人換了盆燙些的水來,許安珩用熱帕子給鄭清衍敷起了眼睛。本來許安珩是想讓小哥兒坐在小榻上靠著,可不知怎麼鄭清衍鬨騰的不願意,折騰到最後許安珩虛虛攬著坐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兒,一手從背後環繞過來,為他壓住敷在臉上的手巾。

“哥哥,”鄭清衍帶著泣音的嗓音響起,打破了屋內的安靜,“我,我……”

許安珩耐心的聽著小哥兒的話,見他磕巴了半晌都未說出下言,也不出聲催促詢問,隻順從心意微微低下頭,在小哥兒光潔的額角蹭了蹭。

“哥哥,”感覺到哥哥的臉頰貼著自己的額頭,鄭清衍也眷戀的蹭了回去,他兩手死死抓著許安珩的衣袖,“我今晚要回家了。”

許安珩頓了頓,直起身子,掃開鄭清衍額頭上的碎發:“這是好事。”

“是,但是,”鄭清衍猛的坐起來,抓下眼上敷著的毛巾,腫著一雙圓眼,“哥哥,我要回家了,我,我有些舍,舍不得你。”說完,鄭清衍直直的看著許安珩,眼中又噙滿了淚花。

“不哭了,”許安珩怔愣片刻,立馬被鄭清衍的眼淚拉回了飄忽的神智,“好不容易消下去些,又要紅腫起來了。”許安珩有些無奈,拿過帕子重新給小哥兒敷起來。

“伯父伯母很想你,”許安珩低頭看看靠在自己胸前的小哥兒輕聲道。

“我也想爹娘,想回家”鄭清衍吸吸鼻子,“但是,我也想和哥哥一起,就和原來一樣。”小哥兒聲音裡有些小小的固執。

“以後你也可以日日回來,”許安珩哄道,“這裡也是你的家,大哥二哥和爹娘也把你當自家的孩子,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區彆。”

見小哥兒張張嘴像是還想說些什麼,許安珩捏捏他的下巴,繼續哄道:“以後我也可以經常去你家找你,我們可以在你家中一起玩,我還沒見過將軍府是什麼樣的,清衍以後帶我看一看好不好。”

鄭清衍靠在許安珩身前靜靜聽著,等到敷著的帕子涼透,許安珩換下帕子時,他才在許安珩懷中翻了個身,一張瓷白的小臉埋進許安珩的肩窩,悶悶的回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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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桂花烤奶

臨近年關, 天氣越發嚴寒,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更大些,壓垮了不少年久失修的房屋, 京城裡遊蕩的乞丐也漸漸多了起來。

許安珩被夏荷裹的嚴實, 團子一般的跟在娘親身旁施粥。

原先年紀尚小,許安珩隻知道自家府上每年冬季會在街巷搭棚熬粥,救濟災民, 卻從沒親眼見過,今日還是許夫人見他幾日都提不起什麼氣力, 在身邊嬤嬤的勸說下, 才把他帶出來,讓他在粥棚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多謝許夫人,多謝許小公子。”一位衣衫襤褸, 身形佝僂的老大爺接過一碗滾燙的白粥, 離去時不住的道謝。隻見他一拐一拐的走出排成長龍的隊伍,躲到屋簷下, 捧著粥碗小心翼翼的喝起了熱粥。

許安珩見大爺身旁的難民雖是麵露羨色, 卻也無人上前爭搶,便放下心來,專心為娘親遞碗。

一直忙活到晌午, 粥已施了大半, 許夫人才領著許安珩回家去。一坐上馬車,許安珩便懶懶的歪倒下去,顯然是累壞了。

許夫人見兒子一幅累到不想動彈的樣子,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坐近些後伸手捏了捏他的雙腿與雙臂。

“娘, 彆捏, 酸。”許安珩被捏的渾身一抖,坐直身子像旁邊躲去,頗有些抱怨的開口。

“誰讓你日日懶屋裡不願動,”許夫人並未搭理小兒子,手上動作未停,甚至更用上了幾分力氣,“不揉一揉,明日便會更酸痛難耐,忍著些。”

許安珩也知道這個道理,隻好一路忍著胳膊小腿處的酸脹回家,等到馬車一停穩,他便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車,接著又在馬車旁學著下人的姿勢,扶著許夫人下馬車。

“你啊。”許夫人看著和馬車車輪差不多高的小兒子,笑著搖了搖頭,彎下腰,順著他的意,扶著他的胳膊下了馬車。

兩位主子一回來,便已傳了膳食,頂著寒風與紛飛的大雪忙了一上午,早已腹中饑餓。今日廚房做的都是些家常小菜,許安珩也吃的津津有味,胃口看起來比前幾日好了不少,許夫人不動聲色的細細觀察了一番,終於放下心來。

問過娘親,下午的布施不必再跟去後,許安珩放下心來,安心的在屋裡睡了個天昏地暗,等到再醒過來時,屋裡昏沉沉的一片,透過窗紗向外看去,也尋不到半點光亮。

外頭的婢女聽見聲響,點亮燈燭,掀開床帳,伺候少爺起身。

“現下是什麼時辰?”許安珩半眯著眼睛,隨手從冬雪手中接過外袍穿上。

“回少爺,現下正是申正初刻。”

那就是下午四點,許安珩想著,又不由往窗外看去:“天色怎麼這麼暗?”

冬雪半跪著為小少爺理好衣擺,聞言回道:“冬日本就暗的早,方才雪又落的大了些,便顯得天色更暗。”

說話間,許安珩已經穿好了鞋襪,他出門一看,果真如冬雪所言——雪下的越發大了,不過一覺醒來,地麵又積了厚厚的一層雪。若是以往,他定是歡歡喜喜的在院子裡撒歡的玩了起來。誰讓他上輩子是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從沒見過北方那種浩浩蕩蕩的漫天大雪,乍一見這“點點揚花,片片鵝毛”的雪景,不由心生歡喜,一心都是“雪好大,好白,好玩!”隻是今日和娘親一起去粥棚待了半日,他才猛的察覺到,在他眼中潔白無瑕的紛揚大雪,正是導致難民流離失所的主要原因。

許安珩歎了口氣,問清楚粥棚的事兒之後也沒再多言,撐起傘便往主院走去。

許夫人正在屋中翻看家中的賬本,喝口茶休息的間隙,便聽見房門口的動靜,緊接著,房門就被推了開來。

“外頭雪下的這麼大,不在院裡好好休息,又跑過來做什麼?”許夫人看著小兒子被風吹紅的臉蛋,嗔怪道。

許安珩與鄭清衍待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覺中也沾染上了他的一些脾性,他搓搓臉,笑著湊到許夫人身邊,挨著她撒嬌道:“睡久了頭昏,待在屋裡久了又悶的慌,出來透透氣反倒更舒服些,娘,你看我裹的,都要走不動道了,不會凍著的。”

許夫人摸摸兒子藏在袖中的小手,確實如他所說,熱乎乎的,便也不再多說什麼,理了理他被風吹亂的頭發,問道:“若是在家待的無趣,也可以去找清衍,想來他一人在家也是無聊的很。”

鄭清衍回家之後,兩人並沒有生分,常常約著對方到自家來玩,隻是最近連日的大雪,一些道路被堵,兩家的大人又忙又不放心兩個孩子獨自出門,便都把他們拘在家中。

如今娘親開口說要自己去清衍家,定是要與他一同出門,許安珩看了眼桌上堆放的賬本,搖搖頭道:“過兩日化雪後再去便是。”

“無妨,娘明日正好要去東街的鋪子查賬,”許夫人揉揉許安珩的腦袋,“這些日子鄭將軍夫妻也忙,順路送你去清衍家陪陪他,回來時再順帶接你回來。”

話說到這,許安珩也不在拘著,淺笑著點點頭。

次日清晨,連日的大雪終於有停歇的跡象表明許安珩抱著暖爐坐上馬車,掀開一角車簾向外看去——雪霽初晴,層雲消散,街巷屋瓦銀裝素裹,到處都是雪白一片,薄薄的日光傾灑而下,積雪斑駁,晃的人眼花。

有風從車簾的縫隙中鑽來,吹的人泛起一陣涼意,許安珩縮縮脖子,放下車簾,靠坐回去,看著麵帶些許倦色的娘親問道:“娘,昨晚沒休息好?”

“年底事多,”許夫人搖搖頭,“過了這陣就便好了。”

“娘今日去鋪子裡查賬,是賬本有問題?”許安珩想起娘親此行的目的,有些疑惑。

“這倒不是,”許夫人麵露笑意,“你忘了,今年新開的那家玩具鋪子,進賬頗豐,娘不得過去查查賬。”說到此處,許夫人停下話頭,捏了下兒子的小臉“:這鋪子還有你和清衍的一份呢,你倒是半點不上心。”

當初開鋪子時,許夫人便因鋪子裡售賣的品都是由許安珩出的圖紙,算上了他一份,許安珩又因為自己是為著給小哥兒解悶才花心思做出這些玩意來,又將自己的那份分紅與鄭清衍平分,他也是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年時間,自己的小金庫便翻了幾番。

一路上說著玩具鋪子的事兒,倒也不覺得光坐在馬車裡煩悶,等到馬車悠悠在將軍府停下時,許安珩已經聽了一肚子的經營之道。

被娘親攏了攏領口,又和娘親招招手,許安珩乾脆利落的下了馬車,見馬車緩緩駛去,方才扭頭往將軍府走去。

將軍府的門房早便熟悉了許家的小公子,也不必通報,笑著便將人迎了進去。

鄭清衍此時剛用完早膳,正舉著個小罐,踮著小腳,在院裡收集落在紅梅上的雪水,尚且還不知道他想了幾日的許哥哥已經不聲不響的進了自家府門。

在許府住的幾年,因著幾位主子都愛烹雪煮茶,其中這雪水尤愛用落在梅花上的雪水,用這樣的水烹出來的茶,除卻茶香喝起來還有寒梅的淡香。雖說鄭清衍與許安珩都品不出什麼意境,隻覺得無論什麼茶都苦唧唧的,半點沒有糖水好喝,但冬日落雪後,兩人總會用小壇子存上一小壇,留著給家裡其他人用。

如今鄭清衍回了家,雖說爹娘比起品茶,更愛痛快的喝上幾碗酒,但他還是照著以往的習慣,尋了個小罐子,想著存上一壇寒梅雪水,埋在樹下,來年也與爹娘風雅一回。

院裡的梅花沒怎麼打理,野蠻生長了幾年,如今也長的頗為高大,鄭清衍踩著矮凳,繞著幾株梅樹轉了幾轉,捧著小罐子被丫鬟小心的扶下來。

看了一大早上的雪,鄭清衍隻覺得眼前白茫茫一片,搖搖頭眨眨眼,正想回屋裡歇會,隻見門口正站著位披著大紅鬥篷的少年郎。

少年郎半倚著朱紅的門框,火紅的鬥篷,朱紅的木門,更襯得他麵色白皙,一雙桃花眼滿是笑意,不知站在門口看了多久。

“哥哥,”鄭清衍驚喜的叫了一句,把手中的罐子往旁邊一遞,便大步向前跑去,“哥哥,你怎麼來啦!”

許安珩快走幾步,一把接住往自己懷裡撲的小哥兒:“小心些,地上濕滑,娘出門辦事,順帶把我也一起帶了出來。”

鄭清衍高興的不知說什麼好,在許安珩懷裡蹭著撒嬌,許安珩捏捏他還有些嬰兒肥的小臉,道:“先進屋,這是在外頭待了多久,臉和手都吹的冰涼。”許安珩說著,包住鄭清衍的小手捂了捂,拉著他進屋裡取暖,鄭清衍這會兒早忘了什麼冷不冷的,滿心滿眼都是哥哥,跟著進了屋也要和哥哥挨在一處坐著。

屋裡已備下熱飲,許安珩倒了一杯讓鄭清衍端著捂手,說來也巧,今日的熱飲還是許安珩給的方子——桂花烤奶。

許安珩與鄭清衍都不愛喝茶,原來還好些,兩人日日玩在一處,許安珩沒多花時間刻意去琢磨這些吃食,可自打鄭清衍回家後,又正趕上天降大雪,日日待在府中,憋悶無趣,許安珩便一門心思花在嘴裡這點吃的上了,這桂花烤奶便是他晨起喝牛乳時想起的一道吃食。

桂花與茶葉在小砂鍋中翻炒兩下,炒出香味後加水煮沸,接著撈出茶葉,倒入牛乳與糖一起煮開,煮開後撒上乾桂花點綴便可。

這桂花烤奶做法簡便,味道卻不俗,與桂花牛乳一起煮沸,去除茶葉的苦味,隻留茶香,茶香又與花香相融合,再加上牛乳的醇香絲滑,讓人口齒留香。

嘗過這桂花烤奶,許安珩深知鄭清衍定然也愛這味道,當下便寫了方子,馬不停蹄讓下人給他送過去,許大哥那會兒也正好在屋裡,見此還笑著打趣了他好幾句。

許安珩垂下眼睛,正對上鄭清衍圓滾滾的杏核眼,小哥兒眼角彎彎,額頭抵著他的肩膀輕輕蹭了幾下,許安珩眨了下眼,也低下頭輕輕碰了小哥兒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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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豬皮凍

房裡爐火燒的正暖, 再喝上一杯熱乎的桂花烤奶,方才的寒意瞬間被驅散。

許安珩兩手捧著茶杯,輕靠著木桌, 靜靜聽鄭清衍嘰嘰喳喳的抱怨連日大雪害他隻能日日待在房裡。

鼻尖是桂花烤奶的甜香, 耳邊是小哥兒熟悉的黏糊嗓音,屋裡又暖融融的,許安珩困倦的打了個哈欠, 眼前浮起一層朦朧水意。

昨晚上不知為何,在床上翻來覆去半晌都未睡著, 今日又醒的早, 在馬車上和娘說話還沒覺出什麼,現在安靜坐在屋中,困意便湧上心頭。

“哥哥困了?那在這睡一會, 我讓人拿被子來。”鄭清衍見許安珩一手支著腦袋, 眼神困倦,湊到他麵前看了眼, 便吩咐侯著的下人近前來伺候。

許安珩捏了下湊在自己眼前圓潤白皙的臉蛋, 倒也不客氣,放下茶杯,熟門熟路的走進裡間, 坐在小榻上脫下外袍和靴子, 往後一倒,拉起蓬鬆柔軟的棉被便睡了起來。

一枕酣甜。

鄭清衍在外間也不擾人,自己尋了本《千字文》撐著圓圓的小臉,靠在桌前翻看起來。

等到許安珩迷迷糊糊間聽見“哢嚓哢嚓”的脆響而悠悠轉醒時, 屋外早已是天光大亮。他穿好衣袍, 揉著眼睛深一腳淺一腳的尋著聲音走到外間時, 鄭清衍正一口一個吃著炸的金黃的丸子。

“哥哥,你醒啦!”鄭清衍用帕子擦乾淨手,倒了杯溫茶,推到許安珩麵前。

乾啞的喉嚨有了茶水的滋潤,頓時舒服了很多。許安珩剛醒來還有些回不過神,鄭清衍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急著這會兒也不與他說什麼,又“哢嚓哢嚓”的夾著碟子中所剩不多的丸子吃起來。

“蘿卜丸子?”許安珩盯著焦香的丸子發了會呆,在碟子裡還剩下寥寥幾個丸子的時候,開口問出了聲。

“嗯嗯,剛炸出來的,又香又脆,哥哥要不要吃,讓人再端些上來。”

許安珩好笑的看著鄭清衍,直到看的他心虛的移開視線,才道:“馬上要用午飯,少吃些零嘴,待會兒又說吃的肚子脹。”

“我都沒有吃很多,”鄭清衍頗有些委屈的嘟囔,“半白都是數著個數盛上來的,想多吃一個都不行。”

半白是在小哥兒剛出生時便一直在他伺候身邊的老人了,聽著主子的埋怨,也不慌亂,行禮後回道:“哥兒打小就愛吃這些用油炸過的吃食,吃起來沒節製,若要沒人看著,第二天保準口中就得生幾個泡,到時候又得是禁口又得是喝藥,好一番折騰。”

鄭清衍被說的直撇嘴,卻也沒敢反駁,隻是憤憤的將最後一顆丸子塞進嘴裡,鼓著腮幫子用力的嚼。

許安珩戳戳小哥兒的臉,哄道:“每日少吃些,日日都有的吃,平時再讓半白泡些去火的茶水喝著,這不是正好,口舌不容易生泡,你想吃的炸物也吃上了。”

鄭清衍哼哼兩聲,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半白在一旁捂嘴笑道:“奴婢看,還是許少爺的話有用,平時屋裡哪個不勸著哥兒,也沒見哥兒鬆口應聲,今兒許少爺這幾句話,可比我們日日念叨還來的管用呢!”

鄭清衍被說的有些臉紅,毫無氣勢的反駁:“才沒有,哥哥彆聽她瞎說!”

許安珩見小哥兒羞的滿臉通紅,伸手摸摸他的頭,也沒再出聲打趣他。小口喝完一杯茶,便有下人來傳膳,兩人也不磨蹭,放下茶杯便出了房。

臨近年關,百官也都比平日裡更忙碌些,故而中午鄭將軍與鄭夫人並未下衙歸家,府中正經隻有兩位小主子用膳。

“土豆燉茄子,酸菜魚,肉沫蒸蛋,蓮藕排骨湯……”鄭清衍拉著許安珩坐好,指著桌上的菜一一給他介紹,“哥哥,都是你喜歡吃的菜!”

鄭清衍眼睛亮亮的看著許安珩,不由讓他想到自己原來喂過的一隻小奶狗,哼唧著用澄亮的眼睛看著自己,還總是調皮的繞著腳下跑來跑去,細軟的絨毛蹭的人心都化了。

“謝謝清衍,”許安珩揉揉小哥兒的腦袋,“做了這麼多哥哥愛吃的菜。”

鄭清衍微微仰起下巴,衝著許安珩笑出了兩個小酒窩。

也不知是不是同樣的飯菜,彆人家的就是比自家更香一些,許安珩今日倒是胃口大開,吃完一碗飯,又讓人添了半碗,半點看不出前兩日在家中食欲不振的樣子,吃的甚是香甜。

桌上擺的菜品雖多,分量確少,吃到最後,桌上已不剩什麼菜,慢悠悠的從桌上下來,兩人又不約而同的坐上了大廳中的木椅,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消食。

若是以往,吃過飯後,兩人坐著休息會兒,便要開始犯困,須得睡個午覺才能有精神,可今日許安珩才剛睡醒不久,鄭清衍不知怎麼,看起來也是神采奕奕的,精神的很,兩人現在是一絲睡意也無,對視一眼後,便頗為默契的滑下椅子,想要跑去屋外捏雪玩。

今晨雖已放晴,但太陽並不烈,照在身上也沒多少暖意,積雪也並未消融,到處仍是白茫茫一片。

府中的下人知曉家中的小主子愛玩雪,故隻清掃了行走路徑上的積雪,其餘地方依舊是一片銀白。

鬆軟的積雪被捏成薄薄的雪片,許安珩尋了根乾淨的枯枝,蹲在地麵小心的將雪片裹在樹枝上。鄭清衍撒歡的從遠處滾來一個雪團,見狀也跟著蹲下來,有樣學樣的撿了根樹枝,也跟著倒騰起來。

“哇!”鄭清衍看著樹枝感歎,“是一朵花,哥哥好厲害!”

許安珩輕輕的碰了碰成型的花朵,眼裡滿是笑意,他這也是頭一回做,看到這滿地白雪便突然想起原來看過的各種玩雪的遊戲,試著自己動手,沒想到做出來的花看起來還真有模有樣。

將捏好的花往地上一插,許安珩抖抖手,叫住躍躍欲試想要將院裡插滿雪花的小哥兒,拉著他的手一看,果真被凍的紅紅的,當下便要拉著人進屋。可鄭清衍在房裡已經悶了好長的時日,一聽又要進屋裡悶著,小臉皺皺巴巴的,滿臉不高興。半白和夏荷站在兩位主子身後不遠處,隻見兩個裹的嚴實的糖球湊在一起不知嘀咕了什麼,最後竟是拉著手往後院廚房去了。

廚房此時正是空閒,見到兩位少爺過來也是見怪不怪,起身行禮後又各自散開來,各司其職。

許安珩拉著鄭清衍在灶堂前坐下,烤火取暖,眼睛卻盯上了放在灶台上的一大塊豬肉。

“哥哥,你又餓了?”鄭清衍搓搓手,翻過來手來烤烤手背,見許安珩沒動作,又抓著他的手也轉了個麵,接著抬頭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疑惑問道。

許安珩捏捏小哥兒的臉:“哪餓的這麼快,我是想到一道冬日才有的美味。”

“冬天才有,是什麼?用肉做的嗎?”

“也算是用肉做的,”許安珩捏捏小哥兒的手,“豬皮凍,清衍吃過沒有?”

“豬皮凍?”鄭清衍扣扣手指,搖搖頭道,“沒吃過,是用豬皮做的?那不是……”

看著小哥兒皺起小鼻子,一臉“這能好吃嗎”的模樣,許安珩點點他的鼻尖,沒多解釋,隻說做出來後保管他愛吃。

因為豬皮看起來油膩膩的,鄭清衍拉著許安珩不讓他自己動手,許安珩便在一旁指揮著,讓下人將剔出的豬皮涼水下鍋,倒入料酒一起煮,煮到用筷子能紮動之後撈出,用刀將豬皮上多餘的油脂豬毛刮乾淨。

鄭清衍躲在許安珩身後,鼻子抵著許安珩的肩膀,露出雙眼睛,悶身悶氣的讓廚子將豬毛刮乾淨些。

許安珩偷偷笑了兩下,哄著小哥兒若是嫌氣味大便去灶前坐著,鄭清衍靠在他背後搖了搖頭,不肯走開。

許安珩無奈,拉著人坐回灶火前,反正後麵的步驟也不需人看著,坐在這兒也是一樣的。

廚子乾活細致,小少爺發話一根豬毛都不想看見,他便仔細的在豬皮上刮過一遍,又細細看過,確定豬皮上一根豬毛都沒有,方才將豬皮放進加了鹽的溫水中搓洗,反複洗過幾遍,將豬皮切成細條,再用醋加溫水泡洗,去油去腥,最後將豬皮放入鍋中,加蔥薑蒜八角香葉等,加水熬煮,湯汁熬至濃稠,倒入盆中,將裡頭的香料撈出來後,便可放在一旁讓它慢慢凝固成型。

熬好的豬皮凍大概要放置一個晚上才能完全凝固,鄭清衍聽說要明日才能吃這豬皮凍,眼睛一轉,讓人將豬皮凍分兩個盆盛放後,拽著許安珩的衣袖就開始撒嬌。

“哥哥,明天來我家陪我吃豬皮凍好不好,來嘛,或者我去哥哥家也可以!”

“那得看明日是否天氣晴朗,若是下雪天,出門可不太方便。”

“唔,可是我真的想和哥哥一起。”

“明日伯父伯母可在家?”

“爹娘說這幾日都忙的很,想來明日也是早上出去,到天摸黑才能回來”,鄭清衍歪頭想了想,撇了撇嘴,“哥哥,你看,明日我又是一人在家,真的很無趣,我想姨姨了,哥哥帶我回你家玩好不好。”

許安珩捏捏小哥兒的臉,逗他:“那等伯父伯母回來,你自己說。”

“哼,”鄭清衍鼓鼓臉頰,“爹娘肯定同意,哥哥到時候可彆賴皮。”

許安珩一指戳在小哥兒肉乎乎的臉上,笑道:“好好好,不賴皮,明天和哥哥一起回去。”

“嘿嘿,最喜歡哥哥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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