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搖:“…………”
偏偏她這邊回眸,就見慕寒淵正微微勾笑地望著她。
雲搖憋氣:“作為師父,我有這麼誤人子弟、不值得信任嗎?”
慕寒淵略作思索。
雲搖磨牙:“你竟然真的在想了。”
終究是被她逗得忍俊不禁,慕寒淵輕勾低了她手腕,俯身輕吻了下她眉心。
“不會,我最信任師尊。”
雲搖被他親得臉頰微灼,抬手摸了摸他吻過的地方,嘀咕:“…從結果來看,我確實不適合當師父。”
“適合,”慕寒淵低聲含笑地哄她,“最適合隻當我一人的師尊。”
“……”
雲搖覺著再這樣下去,調動再多靈力也壓不下翻湧向臉頰的氣血了,她迅速轉開了話題:“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他們不記得你這件事?”
“嗯,天道說過。”
“什麼?”
雲搖怔然抬眸。
“千日天道之罰結束,將我投入幽冥無間前,它便說過,世人關於我的一切記憶,世上我所留下的所有痕跡,全都會被抹去。就像從未存在過。這才是對我悖逆天道、違抗宿命的最大懲戒。”
“……”
儘管慕寒淵說得平靜,但雲搖隻是聽著,都覺得心口緊促到難以呼吸。
她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你那時候,是不是很……”
“不是。”
慕寒淵輕聲截住了她的話音。
雲搖眼尾泛紅地抬眸,微惱:“我沒問完你就否認。”
“我猜得到,但都不是,”慕寒淵低垂下頸,執起她的手,十指相扣著輕落下吻,“我不曾絕望,也不覺著孤獨,更未後悔遇見師尊、經曆一切。”
雲搖眼眶愈發潮熱:“可你那時候連五感都沒有,若是世人真的將你忘儘……”
“雖然五感儘喪,但我每一日都可以思念師尊,可以回想我們曾度過的每個時刻……對我來說,我們從未分離過。”
慕寒淵抬眸,望著她笑了。
“而且我知道,即便世人都忘了我,你也一定會記得。”
“幽冥無間,碧落黃泉,你還是來尋我了,不是麼。”
“……”
雲搖心旌動搖,思潮難攔。
數日的壓製一時疏漏,她由他執手的腕上,從衣袖下忽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色。
慕寒淵自眼尾瞥見,笑意沉凝。
雲搖一下子回神,慌忙從他手中拽脫了手腕,回身想藏起來:“下個月宗門內還有年典,你陪我一同出……”
話未說完。
雲搖手腕被從身後握住,拉回身來。
後腰被那人一抵,她就撞進慕寒淵懷裡,還被迫仰起臉,麵對麵迎他的審視。
“這是什麼?”
雲搖緩緩眨了下眼:“嗯……我最近在研究的新術法?”
“雲搖。”
“……”
關於被慕寒淵一拋下師尊名號直呼她就有點慫這件事,雲搖一直覺著莫名且無解。
但這種關頭,隻能裝“死”。
於是雲搖假裝沒聽到,拖著人往榻上去:“我突然有點困了,一定是昨夜沒休息好,不如我們先睡一會,再起來為你調息療傷——”
“天寒玄玉的原因,是麼。”
“……”
雲搖停住。
一兩息後,她歎氣回身:“當日去九重天闕弄這具能保你生息不散的玄玉棺槨,確實費了些精力,留下了一點點寒疾。但它不傷聖體,最多發作起來有些不舒……唔?”
沒說完的話被一個吻堵了回去。
雲搖怔然地睜大了眼。
不止因為這個吻深而傾力地讓她驚訝,更因為近在咫尺,慕寒淵低垂的睫羽間染得濕潮的痕跡。
逃到那一吻間隙,雲搖忍不住躲著逗他:“你竟感動得快要哭了嗎,慕寒淵?”
“雲、搖。”
慕寒淵難得生惱,將她手腕攥得緊緊的,眼尾也靡開緋紅。
“若非重傷,妨及根本,聖體仙骨哪來寒暑?受萬分痛楚,也隻笑談一分,我知你從來如此。”
雲搖被他那慟楚的眼神弄得微怔。
須臾後,她笑起來,抬手攬住了他的肩頸,自己墊腳勾上去,親了親他下頜。
“好,我錯了,不該瞞你。”
慕寒淵心疼得厲害,也就氣得厲害,可又不忍將主動獻吻的雲搖推開。
於是明明氣著,他還生怕她累到似的,替她托住了腰身。
“今後任何事,都不許再瞞我。”
“嗯,我答應你。”
雲搖察覺慕寒淵神色間還有幾l分沉鬱之色,乾脆得寸進尺,她笑著將人向後壓在了軟藤椅上。
她單膝輕抵,俯近:“其實,我有個辦法,能讓你償我這寒疾之傷。”
“什麼辦法?”
“這樣。”
雲搖抬手,一撥慕寒淵頸前裘領。
凡俗不染的鶴氅就從他肩後墜在了地上。
而她欺身而上——
“那寒淵尊,就從今日起,千年萬載,夜夜為我暖榻暖身,相伴不離,如何?”
白玉蓮花冠的簪子被拔掉,拋開。
雪色長發在燭火間流瀉而下。
如一輪明月,墜紅塵裡。
慕寒淵托起了俯下身來吻他的雲搖,溫柔而克製地握住她後腰。
“好。”
“千年萬載,永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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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三界終局》,完。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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