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便是知道,如何得知,和你有關麼。”雲搖淡淡反問。
“即便你從師長那裡得知,”蕭仲不讚同地看了慕寒淵一眼,自然是把這筆賬記到了慕寒淵那兒,但到底因為對方“寒淵尊”的名號修譽,他沒有多說什麼,“也不該如此直呼長輩名姓吧?”
“…長輩?”雲搖都氣笑了,“你是挺會給他漲輩的。”
蕭仲臉色一黑,就要說話。
雲搖先開了口:“你九思穀中不是有個習慣,大事小事都愛記小賬麼?你回去查查,穀中有沒有你們穀主在乾門一代弟子杜錦那兒作記名弟子的記載?”
“……”
蕭仲臉色微變。
這事情他身為真傳弟子顯然知道,但沒想過對方也知道。
不過座下的蕭如生,以及雲搖後麵的丁筱和何鳳鳴,從表情來看顯然對這樁陳年秘史更為震驚。
天底下大概也沒幾人知道,如今貴為四大仙們之一的九思穀,早已隱世不出的那位穀主竟然還是昔日乾門七傑中四師兄杜錦的記名弟子。
雲搖輕嗤了聲:“看來你知道,那你自己算——杜錦是他師父,寒淵尊與他便是同輩,他算我哪門子長輩?”
“……”
蕭仲理虧,隻能咬牙將這口氣忍了。
雲搖卻未作罷,而是追問道:“你還未告訴我,這小儒生到底是不是蕭九思的兒子?”
“……是與不是、與雲師叔有關麼。”蕭仲聽著那一句一個的蕭九思,惱得字音都從牙縫裡往外擠。
“有關啊,”雲搖答得坦蕩蕩,“關係大了去了。”
——
四師兄杜錦教化世人,然而到死之前,亦從未收過一個真正的入門弟子。
唯一牽得上關係且還活著的,就剩蕭九思一個了。
對這個口蜜腹劍表裡不一的偽君子,雲搖是決計不會想搭理的,可若他還有個親兒子,那自四師兄傳下來的前身正是那把玄鐵戒尺的奈何劍,也算有了歸屬。
……總該給師兄找個傳人。
何況雲搖看這個小書生,心性清正,又不失靈動,和九思穀的書呆子們大不相同,她看著也更歡喜些。
在雲搖殷切而毫不掩飾的眼神下,蕭仲終於從牙縫裡擠出字音:“不、是。”
“啊。”
雲搖略有失望。
蕭仲憤怒起身:“靈寶明日便會送抵穀內,屆時我帶隊出發,定會遣人告知諸位。”
話說完,蕭仲作了個揖。
還沒抬頭就被身旁的小師弟拽了拽衣角。
蕭仲蹙眉回頭,對上小師弟用力搖頭眼神直轉的詭異神情,正要發問,他忽僵了下。
他剛剛……說了什麼來著?
被雲搖氣糊塗了的蕭仲僵著起身,就對上了那個笑靨如花的紅衣少女那張不失驚訝的臉:“原來,那件靈寶還不在你們穀中啊?”
蕭仲:“…………”
完了。
“如此看來,還真是坐實了外界傳聞,當真是從兩界山現運過來的?”雲搖上前一步,懶洋洋問,“那那位玄武城叛逃的幕僚呢,一並抓回來了嗎?”
“……這位道友所言,我聽不懂。待明日靈寶送達,一切自見分曉。”
說完最後的客套話,解了隔音罩,蕭仲吩咐弟子領他們去休息,然後拉上蕭如生便借話告退。
完全不給雲搖再問的機會。
“也罷,他說得對,”雲搖虛靠著桌案,輕眯起眼打量蕭仲堪稱落荒而逃的背影,“等明日那件神秘至極的靈寶到了,一切自見分曉。”
“……”
丁筱與何鳳鳴即便是精英弟子,待遇自然也沒法和寒淵尊的身份比,九思穀中給三人安排的宿處,自然是不同的規格。
至於雲搖——
“實在抱歉,穀內並未知會還有一位師叔要來,”帶他們的小弟子十分惶恐,“請師叔稍候,我們一定儘快打掃出一套院落,供師叔休息。”
“不用了,”雲搖看向丁筱,“我就和她一起……”
話聲未儘。
慕寒淵忽抬眸問:“我宿處院落,幾間房室?”
小弟子遲疑了下:“回寒淵尊,三間。”
“既如此,”慕寒淵溫潤含笑地望向雲搖,“三間房室,恰一人一間,再合適不過。”
說著,慕寒淵淺抬袍袖。
在他掌心睡得呼呼的小金蓮蓮瓣抖了下,蹭蹭他手心,似乎表示了對此話的讚同。
雲搖:“…………?”
見了鬼的一人一間。
生怕小金蓮半夜爬來丁筱房間,來一聲可怕的“娘親”,雲搖痛思之後,還是隻能從了。
於是四人分作兩路,雲搖便隨著慕寒淵那一邊的弟子指引,去了他的宿處。
入院後,九思穀的弟子自覺告退。
孤男寡女,前車之鑒。
雲搖在心底默默警告了自己一句,假若無事地抻著懶腰,笑吟吟地往最邊上的廂房走去:“這禦劍了半日,又聊了半日,我還真有些累了。你若無事,也早些休息吧。”
“弟子還有一事未明,”慕寒淵聲線淡淡地響在身後,“請師尊賜教。”
“……”
雲搖心裡不安了下。
她遲疑回眸:“什麼事?”
“師尊為何,如此執意於蕭如生是否是蕭九思之子的事情?”慕寒淵垂眸問道。
雲搖怔了下。
這個問題她倒是沒想到。
大約便是這片刻沉默,慕寒淵難得缺了絲耐性。他撩起長睫,隔空望向了廊下的紅衣女子。
“蕭九思,若史載無誤,應是南疆王朝的末代太上皇,”慕寒淵的聲音輕低了下去,“民間傳聞,師尊與他,曾有過一段露水姻緣,是麼?”
雲搖:“…………”
雲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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