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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周連勳沒有再說什麼,又舉起了連峻的號碼牌。

“好的,連總直接加到了350萬!”

“哇,洪總也加了,360萬!連總還加嗎?”

“哇塞連總出價400萬!!”

“洪總又加了!410萬!!看來連總和洪總都很喜歡程總的這枚藍寶石胸針啊,連總還加嗎?”

每次都按照最低限額十萬來加,這不就是赤/裸裸地挑釁嗎?!

周連勳不悅地看向了洪宇波坐著的位置,剛好對上了那不友好的視線。

洪宇波臉上被擠成一條縫的小眯眼,得意洋洋地對周連勳眨了眨,仿佛在說“有本事你就加”。

坐在洪宇波旁邊的裴盛途也看了過來,他衝周連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在說“不關我的事,我也勸不住他”。

周連勳對那倆人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然後收回了目光,繼續舉牌。

主持人驚訝地說:“500萬!連總直接加到了500萬!!”

“洪總也加了!現在是510萬!!”

看表哥還要舉牌,連峻忍不住了,拉住人說:“勳哥勳哥!你彆上頭了!就算那胸針是易璘哥的,再好那也不值500多萬啊!真的是””剛才洪宇波跟你競價華印月的手鐲時,都是點到為止,根本沒有咬得這麼死。我懷疑是後來裴盛途吹了耳旁風,不然這回洪宇波為什麼要這麼跟你杠上啊?”

“勳哥,你就聽我一句勸吧!要不算了吧!那洪宇波擺明了就是想在裴盛途麵前趁威風,瞧他那豬樣,也就隻能這樣砸錢來追人了,你就彆跟他一般計較了!”

連一直在旁邊默默看戲的阿楠也不由得勸道:“小周總,峻峻說得對啊,那洪宇波沒準就是故意咬著你逼你出高價的,你可彆上當了。”

周連勳冷哼一聲:“都給我閉嘴。”

話音未落,周連勳便又舉起了牌。

連峻看到周連勳示意的金額,睜大了眼睛,

他失聲驚呼:“勳哥!你瘋了吧?!”

好在他及時意識到周圍還坐滿了人,把聲音壓低了,才沒有讓其他人聽見。

台上的主持人看著周連勳的方向,愣了幾秒,難以置信地說:“不好意思,我再確認一下,小周總您剛才幫連總報的價格是1000萬嗎?”

周連勳點了點頭。

主持人又說:“小周總,我看連總也一臉驚訝,那我跟連總也確認一下,是您讓小周總幫您出價1000萬嗎?”

連峻內心真的真的很想說不是,但在周連勳眼神的威逼下,他還是點了點頭。

得到確認,主持人激動地說:“連總出價1000萬!!還有要加的嗎?”

周連勳再次看向洪宇波和裴盛途所在的位置——

隻見那洪宇波撓了撓頭,泄憤似的把號碼牌扔到了地上。

旁邊的裴盛途則拍了拍洪宇波肩,他感受到周連勳的視線,看過來對周連勳笑了笑。

“1000萬一次!”

“1000萬兩次!!”

“1000萬三次!!!成交!”

“恭喜連總,拍得了由程總提供的藍寶石清醒之眼胸針!”

全場掌聲雷動,不少人朝連峻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坐在連峻前麵的明星還轉過來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連峻隻得尷尬地笑了笑。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怪不得勳哥這次要用他的名義競拍還說什麼“不想上新聞”,怕是一開始就打算好了要出天價

他實在是理解不了周連勳的出價,湊近表哥問:“勳哥,你瘋了吧你,你為什麼要出這麼高的價格啊?花1000萬拍那枚破胸針,這絕對賠本的買賣,你真的想好了嗎?”

周連勳上彎了嘴角,漫不經心地說:“不是慈善晚宴麼,我當然要支持慈善事業了。”

“”連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哎讓我們再次恭喜連總!連總拍出了今晚拍品的最高價格,1000萬!”主持人擦了擦額上的汗,“剛才的競拍真的是太激烈了,最後的價格更是把我驚出一身汗啊,搞得我差點連串詞都忘了”

台下一陣哄笑。

主持人:“好了好了,八件拍品均已拍賣成功,下麵有請本次活動的主辦方代表,華印月,華導上台致辭!”

華印月上台說:“謝謝大家的到來,沒有大家,這次活動也不會這麼順利地進行下去。廢話我就不多說了,這樣,讓我們先請貢獻拍品和競拍成功的嘉賓們一起上台來合個影吧。”

在華印月的鼓動下,嘉賓們紛紛上台。

連峻興衝衝地說:“勳哥,走啊,我們上台合影去!”

周連勳拒絕:“我不想上去。”

連峻硬把表哥拉了起來:“勳哥,你花了1200萬,怎麼能不上去露個像呢?”

周連勳不情不願地上了台,見程易璘也上台了,還徑直朝他走過來,他下意識地往連峻後麵躲。

連峻把他抓牢了:“哎哎哎勳哥,你要去那啊?你剛才花1000萬競拍易璘哥那胸針的氣勢呢?”

周連勳懟了表弟一下:“你閉嘴。”

說話間,程易璘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小勳,小峻,抱歉,今天太忙了,一直沒有功夫去招待你們。”

連峻嘿嘿一笑:“易璘哥你這是哪的話啊,彆這麼見外嘛。”

程易璘說:“小峻,沒想到你那麼喜歡我的那枚藍寶石胸針,但你花1000萬拍下來真的是有點過頭了。”

連峻把周連勳往程易璘麵前推了推,解釋說:“不是我,是勳哥用我的名義拍的。”

程易璘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高興地笑開了:“小勳,你這麼喜歡那枚胸針嗎?我直接送給你吧,那1000萬我來出。”

“不用,”周連勳退開一步,麵無表情地說,“彆誤會,我隻是支持慈善事業,沒有彆的意思。不像某人,居心叵測。”

程易璘的笑僵在了臉上。

就在這時,主持人喊道:“麻煩各位嘉賓稍後再敘舊啊,先都看向中間的那個鏡頭。”

“來,大家123茄子!”

“好了好了,”華印月又說,“台上的嘉賓先不要走,請台下的嘉賓們也上來吧,我們一起拍個大合照。”

趁著嘉賓們上來的功夫,周連勳對站在旁邊的程易璘說:“這1000萬算是我對你的回禮,我不需要你的幫助,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這麼大費周章了。”

程易璘:“小勳——”

周連勳打斷他:“閉嘴,拍合照了。”

拍完照,周連勳逃似的下了台,剛到下麵就被兩個不識抬舉的人擋住了去路。

是裴盛途和洪宇波。

裴盛途笑著說:“小周總真是財大氣粗,肯花1000萬拍那枚胸針,真是讓人佩服。”

周連勳臉上掛上了官方的笑,他瞟了一眼比他矮了快一個頭的洪宇波,對裴盛途說:“看見喜歡的東西當然要主動出擊了,我不像你,你也真是不挑啊。”

洪宇波質問:“你什麼意思?彆以為我競價競不過你,錢是要花在刀刃上的,我可不像你,你個靠家裡的富二代,有什麼好狂的?!”

“那又怎麼了呢?輸了的再多說什麼,也改變不了輸的事實啊,”周連勳用眼神刻意地打量了洪宇波一番,陰陽怪氣地說,“洪總,你真是踐行了把錢花在刀刃上,怪不得能把豬養得這麼肥。”

“你說什麼?!”洪宇波氣得抬手要打。

程易璘和連峻跑了上來,連峻拉住了洪宇波,程易璘則擋在了中間。

程易璘對洪宇波說:“請洪總自重,被保安扔出去可不好看。”

“你!你們!”洪宇波瞪著眼前的幾個人,氣憤地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洪宇波走遠後,裴盛途“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轉而對周連勳道謝:“謝謝小周總了。”

周連勳不懂:“什麼意思?”

“就像小周總說的,我也是要挑的,”裴盛途露出了一個厭惡的表情,“洪宇波那貨真的是惡心得我不想多看,但是我又不能得罪他,隻好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的事,他丟了麵子,應該不會再纏著我了。”

周連勳算是明白了,原來真的是裴盛途在中間故意挑撥讓洪宇波跟他競價,隻是裴盛途的目的連峻和他都猜錯了。

裴盛途說完就告辭走了。

程易璘好奇問:“你和那個裴盛途認識?”

周連勳剛想說不熟,被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連峻搶了先:“勳哥跟他當然認識了,勳哥之前不是想投資電影嘛,有回跟裴盛途碰上了,裴盛途主動找勳哥獻身呢。”

此話一出,程易璘的臉色明顯變了,他看見不遠處有個安保人員,要把對方叫過來。

周連勳阻攔:“你要乾什麼?”

程易璘冷著臉,語氣認真:“我要讓保安把他扔出去。”

“你夠了啊,他已經跟我道過歉了,再說了關你屁事啊?”見舞台上有人衝這邊招手,不知道要乾什麼,周連勳支開程易璘,“快走吧,程會長,他們在找你。”

程易璘走後,周連勳懟了連峻一下:“我就不該告訴你,你這嘴上沒把門的。”

連峻:“勳哥,你聽我那麼說都沒攔我,不就是也想看易璘哥的反應麼。怎麼樣?我之前猜得沒錯吧,易璘哥真的想把裴盛途扔出去。”

周連勳:“滾一邊去。”

拍賣結束後,是晚宴的自由活動時間。

周連勳發揮社交的特長,去跟娛樂圈的大佬們說說笑笑。

期間,程易璘有好幾次想找他,都被他給躲開了。

好不容易晚宴結束了,連峻和阿楠不見了蹤影。

周連勳以為倆人先回車上了,就沒多想自顧自去了地下車庫。

他喝了些酒,臉上熱熱的,但不至於到醉的程度。

他走到專車前,車門就自動打開了。

周連勳一隻腳踏上去,上半身探入車內,卻看見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的身影。

姓程的怎麼在這?

他上錯車了?

不對啊,他明明看了車牌的。

周連勳又驚訝又疑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要往後退,結果被程易璘一把拉了進去。

對方用的力氣太大,他一個不穩,直接撲進了程易璘的懷裡。

那好聞的氣味伴隨著淡淡的酒香侵入了他的鼻腔,引得他一時失神。

直到程易璘說了聲:“司機師傅開車吧。”

周連勳才回過神,掙紮著說:“不要開!我上錯車了!”

可那司機根本不聽他的話,直接啟動了車,還把中間的隔板升了起來。

第42章

“沒上錯,這就是你的車。”程易璘說。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周連勳奮力掙紮,“你放開我!”

程易璘反而抱得更緊了:“你冷靜下來我就放開。”

怎麼也掙脫不開,周連勳泄了氣,索性不動了,悶聲問:“你到底想乾什麼?”

程易璘反問:“你不是知道我想乾什麼嗎,還說我居心叵測。”

“你!”周連勳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說我冷靜下來就放開我嗎?還不快放開。”

程易璘這才鬆了勁。

周連勳立馬從人懷裡出來,坐到了離姓程的最遠的那個位置上。

程易璘看他躲那麼遠,無奈地笑了笑:“小勳,你還是不肯接受我嗎?”

“我接受你什麼?姓程的你有病吧,”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周連勳緩了緩,“是,你今天搞得這個慈善晚宴確實很用心,換做是三年前的我肯定痛哭流涕地感動死了,但是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程易璘問:“你為什麼要花1000萬拍我的胸針?”

“這是慈善晚宴,我支持慈善事業不行嗎?”這個理由確實有點蹩腳,周連勳避開程易璘的視線,說出了心裡話,“我承認,今天的晚宴對我幫助很大,特彆是你還幫我跟華印月搭上了線,我不想欠你,這1000萬算是我對你付出的回報吧,我們有來有往,有些事算清楚比較好。”

程易璘:“沒有必要。”

“有必要!”

周連勳抬眼去看,隻見那灰藍色的眼睛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惆悵與哀傷。

周連勳忽然不想爭了,他覺得有些累了——其實有時候各退一步也不錯。

他往後靠到椅背上:“程易璘,就這樣吧,到此為止吧我覺得你之前說的當朋友的提議挺好的。”

程易璘沉默了好幾秒,才說:“可是小勳我已經不想跟你隻當朋友了。”

周連勳心頭一震,一種難以言說的滋味在他的心間蔓延開,就好像有根木棍在他心裡攪來攪去。

攪得他心煩意亂,攪得他不得安寧。

他明明應該態度堅決地叫人“滾遠點”,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恰好此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莫名鬆了一口氣,也不看是誰,直接就接了——

電話裡傳來了連峻的聲音:“喂勳哥,忘了跟你說,易璘哥喝了酒不能開車,我和阿楠去把他的車開回槐州,易璘哥就坐你的專車回去吧,你們倆也好有個伴。”

周連勳:“哼,忘了?你這是真忘還是假忘啊?你怎麼不明天再告訴我呢?我都懶得說,姓程的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這麼想方設法地幫他,轉頭就把我賣了?”

連峻尬笑一聲:“哈哈勳哥,你你彆生氣嘛,我這不是希望你們倆能和好”

“上次酒吧的事你不是罵得很利索嗎?我和他之間的事管你屁事啊?你現在又來瞎摻和什麼?”

“哎呀勳哥勳哥,”連峻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這一連串的質問,就說,“勳哥我這還有事,我就先掛了啊。”

不等周連勳回話,連峻就跟逃命似的掛了電話。

聽著手機裡的忙音,周連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程易璘說:“你彆生氣,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周連勳有些氣憤地說:“程易璘,你能不能彆煩我了,能不能離我遠點?!”

“我試過了,三年,”程易璘說,“我做不到。”

“你——”

周連勳無話可說,他發現姓程的怎麼就這麼軸呢?

他怎麼說怎麼勸怎麼發火都沒用,連他主動讓步了姓程的居然也不肯接受。

看著程易璘一臉坦然的神情,周連勳覺得很不爽。

明明一切的罪魁禍首是程易璘,憑什麼姓程的就這麼淡定,憑什麼他的情緒就跟過山車一樣?

他要反擊,他要看見姓程的變得比他更無狀、更惱怒。

周連勳有了打算,預想到程易璘抓狂的模樣,他就莫名開心。

他的嘴角勾起了戲謔的笑,他坐到程易璘身旁,湊到對方耳邊,故作輕浮地問:“程易璘,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想睡/我?”

程易璘一怔,他沒有回答,而是轉過頭注視著周連勳。

周連勳放緩了語調:“我之前試探你,你落荒而逃,後來又說喜歡我,直男怎麼可能被人說幾句就彎了,你不過是想合理化你對我的觸碰有感覺而已——”

“其實,你隻是想睡/我吧”說著,周連勳伸手去探程易璘的心口,那裡的心臟正強有力地跳動著,越來越快,“這樣,你跪下來求求我,我就勉為其難地考慮考慮,怎麼樣?”

他把手慢慢往下移,快要觸碰到不該觸碰的地方時,程易璘抓住了他的手。

那灰藍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小勳,彆玩了,我知道你是想故意激怒我,好讓我遠離你。小峻已經告訴我了,你之前去gay吧,還有和趙知遙的事都是在演戲。”

靠,連峻那個叛徒!

周連勳還沒來得及多罵連峻幾句,猛地被程易璘一推,他驚呼一聲,反應過來後已經被程易璘控製住了。

他被迫躺在狹窄的後排座椅上,雙腿岔開,動彈不得。

程易璘那高大的身影籠罩在他的上方,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他無處可躲。

“小勳,你就這麼看得起我嗎?”

“你明知道我喜歡你,還用這種方式來刺激我,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的定力了,太看得起我的底線了。”

“司機升了隔板,是不會管後排的事的,這狹小的空間裡,我要是真對你做點什麼,你逃得掉嗎?”

周連勳心裡一驚,是他太高估程易璘的道德底線了嗎?

程易璘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在他耳畔說:“首先,我是個人,正常人都有生理需求。其次,我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程易璘的嗓音比平常低了好幾個度,惹得周連勳耳根子發燙。

周連勳心叫不好,不管他是不是把姓程的想得太聖人了,這樣下去可不行,他要先穩住程易璘。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種危急關頭,麵子什麼的他已經拋之腦後了,他識相地求饒:“我、我錯了,我錯了,程易璘,我們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我吧,我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故意挑釁你了”

程易璘卻不放:“小勳,你太天真了,你不會一直用這種辦法對付彆人吧?”

“當然沒有了,我對彆人這樣乾什麼?”周連勳否認,他不敢和程易璘對視,“我隻對你這樣因為我知道你道德底線高,你在意”

程易璘還想說什麼,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手機,看清楚是誰的來電後,又看了看周連勳。

然後他把手機放到周連勳的頭頂上方,接聽開了免提。

程易璘故意叫了全名:“連蕙阿姨,您這麼晚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嗎?”

周連勳渾身一震,媽媽打電話給程易璘乾什麼?

連蕙的聲音傳來:“易璘啊,阿姨看到你今天主辦的慈善晚宴的新聞了,這晚宴怎麼不在槐州辦,要跑到臨市去辦呀?”

程易璘找了個借口:“因為臨市這邊剛好有場地。”

連蕙又問:“你們晚宴結束了嗎?”

程易璘:“已經結束了,我們現在在回槐州的路上。”

周連勳聽著電話那邊的媽媽在說話,而這邊他和程易璘擠在後排座椅上保持著這種莫名其妙的姿勢——

他生出一種不真實感,就像是在背著媽媽做什麼不該做的事。

他身上不自覺冒出了冷汗,不由得開始掙紮。

程易璘壓製住他,眼神警告他不要亂動。

“真是辛苦了,”連蕙笑了聲,“阿姨看見娛樂新聞裡的視頻,你在台上說有想要發展的對象,阿姨就是好奇,你想追的是誰呀?不會是看上了哪個女明星吧?”

程易璘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身下的周連勳。

周連勳額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他露出了一個請求的表情,搖了搖頭。

程易璘說:“連阿姨,不好意思,這個我不能告訴您,主要是我現在還沒有追到他,所以想先保密。”

“好好好,”連蕙說,“我們易璘這麼優秀,怎麼可能追不到人呢?到時候追上了,可彆忘了帶來給阿姨和你周奶奶看一看。”

一聽這話,程易璘的眉眼染上了笑意。

周連勳不敢發出聲音,用唇語說“放開我”。

程易璘假裝沒看見,對電話那頭的連蕙說:“好的連阿姨,如果能追上,我一定帶給你和周奶奶看。”

連蕙:“對了,易璘,小勳和小峻好像也去臨市了,他們是不是去參加你的這個慈善晚宴了呀?”

聽到媽媽提起自己,周連勳又用力掙了一下,想讓姓程的放開他。

但程易璘的力氣太大了,整個人又壓在他身上,他完全掙脫不了。

程易璘直截了當地說:“是的連阿姨,小勳現在就坐在我旁邊呢,我讓他跟您通電話?”

連蕙:“好啊好啊。”

程易璘示意周連勳說話。

周連勳強裝鎮定地開口:“媽,怎麼了?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連蕙說:“沒有什麼大事,就想來八卦一下,你知道易璘想追的人是誰嗎?”

周連勳: “媽,你在想什麼呢?這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連蕙:“好吧,那算了,看來隻能等他追上了帶給我們看。”

周連勳看著程易璘,意有所指地說:“媽,你真是太看得起他了吧,追人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就他那樣,我覺得他肯定追不上。”

聽到這話,程易璘移開視線,斂下了眸光。

連蕙:“小勳,你不能這麼說,易璘長得帥又那麼優秀,誰會不喜歡呢?”

“我啊,我就不喜歡他,”周連勳強調,“我現在討厭死他了!”

連蕙:“哎小勳,你這孩子,當著易璘的麵你怎麼——”

程易璘插話說:“連阿姨,沒事的,是我剛才惹小勳生氣了。”

連蕙:“這樣啊,那你們先好好聊聊,阿姨不打擾你們了。”

程易璘:“好的,阿姨拜拜,晚安。”

連蕙:“晚安。”

等媽媽掛了電話,周連勳負氣地問:“程易璘,你現在能放開我了吧?”

程易璘巋然不動,反問:“不是你先來碰我的嗎?怎麼現在又讓我放開了?”

周連勳:“你!”

第43章

周連勳被程易璘不要臉的話給噎住了,他憋了幾秒,憋出一句:“臭不要臉,你放開我!”

程易璘也不惱,反而眼帶笑意,低頭湊近。

周連勳慌不迭地偏頭避開,對方的鼻尖戳到了他的臉側,有意無意地蹭了蹭。

周連勳屏住呼吸,心在狂跳。

這情況始料未及,怕姓程的再有什麼舉動,他先服了軟:“你、你彆亂來啊,程易璘,我承認是我有錯在先,我不應該故意撩撥你,想惹你生氣,但是你這樣壓著我真的很奇怪”

程易璘反問:“奇怪嗎,哪裡奇怪了?有比你剛才摸我奇怪嗎?”

聽到這話,周連勳隻覺得有股熱氣直衝腦門,他直接炸了:“我?你!姓程的,拜托你要點臉吧!”

看身下的人炸了毛,程易璘低笑,繼續逗他:“不要臉才好,我以前就是太乖了,誠如鄭家韻說的那樣‘太乖的人往往什麼都得不到’,小勳,怎麼辦,如果我現在想得到什麼,是不是要更不要臉一點?”

“我去你的,誰管你要不要臉?!你有病吧!”

罵也沒用,說好話也沒用,周連勳看準時機,掙開手,用力去推身上的人。

程易璘本來隻是打算給小勳一個教訓,讓人長長記性,記住以後不能再用這麼危險的方式來故意惹他生氣。

小勳一掙紮,他就下意識地想把人先控製住,雖然沒有防備,但是勝在力氣大,幾番糾纏下來,他還是把小勳給摁住了。

可是這麼一鬨,兩個人難免有更親密的肢體接觸。

二十歲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等程易璘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根本壓製不住。

見小勳還想掙紮,他的臉色變了,低聲警告:“彆亂動。”

說著,他的身體無意識地往前一傾。

周連勳的雙腿一下子被迫岔得更開,感受到那不正常的觸感,他頓時整個人僵住了:“你”

程易璘的臉燙得都能燒開水了。

他的腦子裡有根筋在突突突地跳,猶如被拉扯到了極致的橡皮筋,再輕輕一用力就斷了。

怕自己失控,他是一動也不敢動,慢慢調整著呼吸。

周連勳被嚇得不敢吱聲,小小的後排車廂一時安靜下來,一股道不清說不明的氛圍彌漫開。

周連勳能清楚聽見程易璘那粗/重的呼吸聲,他的心越跳越快,臉上也越來越熱。

看程易璘沒有放開他的意思,身體還在不自覺地往前傾,那觸感的實質性越來越強烈

他繃不住了,著急忙慌用腳去踹:“程易璘,你混蛋!”

這麼亂踹剛好被他踹到了程易璘的腿,程易璘吃痛地悶哼一聲,束縛他的勁霎時小了很多。

周連勳乘機脫身,逃到了離姓程的最遠的位置上。

一時間,驚嚇、委屈、憤懣等等情緒一股腦兒地湧上了他的心頭,周連勳再撐不住,哭了。

等程易璘緩過勁,就看見小勳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上看著窗外——

路燈那暖黃色的燈光滑過,照亮了小勳的側臉,也照出了小勳臉上的淚水,那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直直往下掉。

程易璘隻覺得這一滴滴眼淚全砸在了他的心上,讓他的心被浸潤地潮濕又沉重。

他顧不得身體上的不適,跑上去安慰:“小勳,對不起,我、我本來隻是想給你一個教訓,沒想到”

周連勳掙開他的觸碰:“你彆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了,”程易璘舉起手,小心翼翼地說,“小勳,彆哭了是我錯了”

“我哭不哭關你屁事啊?!”周連勳抹了把眼淚,啜泣著回懟。

本來程易璘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他的眼淚就流得更凶了。

聽著姓程的聲音,他越想越委屈,邊哭邊罵:“程易璘,我說你如果有病的話就去精神病院好好看看吧!為什麼一定要來纏著我呢?”

“明明是你先放棄我的,明明是你說當年的事是個錯誤,明明是你說你是直男的現在這些又算什麼?你為什麼又要來糾纏我?”

“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你個混蛋!我當年找了你那麼長時間,你都不出現,我發了那麼多的消息,你一條都不回”

“就算你是被你爺爺逼著不能見我的,就算你有苦衷,可是你就連告訴我的機會都沒有嗎?好不容易聽說你在A國讀博,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跑去找你,你不見我就算了,還說那麼絕情的話,程易璘你是人嗎?!”

程易璘的眼睛裡淚光閃爍,他輕輕地撫上了小勳那薄瘦的肩:“我對不起”

宣泄的口子一開,周連勳的情緒徹底崩潰了。

他哭得越來越凶,仿佛要把這三年所有的眼淚都給哭完。

他無法思考了,有什麼就說什麼:“對不起?你還有臉說對不起?”

“三年了,我好不容易走出來了,你又來招惹我,你就是故意想讓我不好過的吧!”

“程易璘,你為什麼又要來招惹我呢?你就不能離我遠遠的嗎?!”

“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程易璘已經語無倫次了,他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他把小勳摟進懷裡,輕拍對方的脊背安撫著。

周連勳哭得停不下來,他用手狠狠地錘了錘抱住他的人:“有病吧你!為什麼又莫名其妙跑來說喜歡我,為什麼”

長大以後,他好久沒有這樣痛哭過了。

就連三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害怕家裡人知道會擔心,又怕被看出來,他隻敢躲起來默默地流淚,也不會哭得這樣歇斯底裡。

此刻,他好像找到了一個可以儘情發泄的場所,無所顧忌地又哭又罵。

周連勳鬨了很久,程易璘一邊哄著安撫著,一邊幫忙擦眼淚。

最後,周連勳鬨累了,靠在程易璘的懷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程易璘胸前的布料被淚水浸濕了一大片,看著懷中熟睡的人,他的眼神又痛苦又憐惜:“怎麼辦,小勳,我應該怎麼辦才好”

到雲湖華府時,已經快淩晨十二點了。

程易璘先下了車,然後再去抱還在睡的周連勳。

周連勳被抱起的動靜弄醒了,他睜開眼,看見程易璘時愣了一秒,隨及冷聲說:“放我下來。”

他的眼睛紅腫,聲音也啞了不少。

程易璘聽話地把他放下來,扶著人站穩了才收回手:“小勳,今天的事很抱歉,以後除非是你主動來找我,我不會再去打擾你了。”

“你想多了,我不可能會主動去找你的,再也不見,”周連勳冷著臉擺手轉身,走出幾步,他想到什麼,回頭說,“不準把我今天哭的事情說出去,不然我跟你沒完!”

程易璘點點頭:“我知道。”

程易璘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小勳那單薄的身影走進電梯,消失在視線裡,他輕歎一聲,轉身了上車。

周連勳一回公寓,就癱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雖然眼睛疼嗓子疼,但是說實話,這麼哭過一場之後,他感覺好受多了。

聽姓程的意思,以後是不會再來找他了,他應該高興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陣悵然若失。

他又癱了一會,起身去洗澡。

洗完澡後,更是神清氣爽,這種時候最適合找人算賬了。

周連勳清了清嗓子,打電話給連峻。

連峻接電話倒是很快,可能是怕被罵,那語氣一聽就是在裝孫子:“勳哥,怎麼了?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周連勳言簡意賅:“罵你。”

連峻求饒:“啊啊啊勳哥勳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是我哥,是我親哥,我這不是希望你和易璘哥能和好嘛”

“如你所願,我跟他已經徹底掰了。”

“啊?”連峻問,“你們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以後你要是再敢瞎摻和,再敢胳膊肘往外拐,再敢賣我,我就剝了你的皮。”

“勳哥,我真的錯了,我以後”

周連勳直接掛了電話,他不想再聽連峻那臭小子的瞎話。

其實他打這個電話目的,就是想告訴連峻,他和程易璘之間已經完全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次日。

周連勳七點半就醒了,時間還早,他在床上賴了一會,玩了會手機。

不看不知道,沒想到程易璘昨晚的晚宴辦得還挺成功的,這都第二天了,熱搜上還掛著。

周連勳點進去看,裡麵大部分是明星走紅毯和表演的視頻,他還看見了裴盛途粉絲的控評。

不過,其中熱度最高的是主持人采訪程易璘,問程易璘有沒有想要發展的對象,程易璘大方承認還說人就在晚宴現場的那段。

下麵評論區裡很熱鬨——

【我艸長得這麼牛逼】

【媽呀他的眼睛是灰藍色的哎,是帶美瞳了嗎?但他好像是混血】

【長得這麼帥,家裡又有錢,請問這樣的人還有什麼煩惱?】

【雖然有炒作的嫌疑,但是看在長這麼帥的份上,暫時原諒他了】

【讚我下輩子也投胎成這麼有錢】

【他那個在現場的想要發展的對象不會是艾米吧,看他的眼睛一直往那邊看】

【你們都猜他想追的是哪個哪個女明星,嘿嘿我就不一樣了,我猜他想追的是男明星】

【這不就是小說裡溫文爾雅的富家子弟的現實版嗎】

評論主要分為了兩類,一類是驚歎程易璘的顏值和氣場,一類是在猜程易璘想要追的到底是誰,幾乎把去晚宴的未婚女明星猜了個遍,而且每個分析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很有道理。

看得周連勳都快相信了。

這些評論又有梗又搞笑,周連勳被逗樂了,一直往下翻,但看到一條評論時,他不自覺沉了臉——

【查了下,不就是個sb富三代,還從小沒爹媽,怪不得這麼沒教養,在晚宴上這樣說】

這條評論居然還有五十幾個讚,樓中樓裡有網友回懟,也有網友在附和。

周連勳越看越不爽,回複了條:【有病吧,就你有爹媽是吧,在這丟人現眼,人家辦的晚宴人家愛說啥說啥sb】

評論發送成功,周連勳看見昵稱,驚覺自己用了大號。

這號和連峻還是互關。

他心裡一驚,趕緊把評論刪了,退出去後又把app給卸載了。

第44章

時間這麼早,連峻那小子肯定還在睡覺,不可能會看到的,周連勳安慰自己。

這時,大忙人程家二少爺程景望主動給他發了條消息,他點開一看,竟然還是一條娛樂新聞,標題上寫著——

《程大公子高調亮相,豪撒千萬為愛告白》

程景望又發了條:【是你?】

周連勳回了個問號,點開看了起來。

這娛樂小報寫的是昨晚慈善晚宴上,程易璘說想要發展的對象在現場的事。

新聞裡寫得很搞笑,先大誇特誇了程易璘的家世,又展示了程易璘的履曆,直呼程家大少爺就是個完美的天之驕子,然後附上了程易璘回答主持人的發言,評價說這就是世紀告白啊!

最後開始猜到底是哪位女明星入了程大公子的法眼,猜的方式跟熱搜上的大差不差,也是幾乎把參加晚宴的未婚女明星都揪出來分析了一通。

周連勳看完,裝不懂地給程景望回了條:【什麼是我?】

發出去不到一分鐘,程景望打電話過來了。

周連勳接了:“我說程大總裁,你個大忙人是最近工作量變少了嗎?居然看起了娛樂八卦,這可不符合你的風格定位啊。”

“洲洲早上刷到的,”程景望說,“程易璘在晚宴上說的想要發展的對象,指的就是你吧。”

周連勳裝傻否認:“是我?什麼是我?當然不是我了,你們老程家不就隻有你基因突變彎了麼。不對啊,你和你親堂哥的關係不是一直不好嗎,現在怎麼有閒心關心起他的情感生活了?”

程景望肯定地說:“是你,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發展得怎麼樣,但程易璘貌似不想再當老頭的乖孫子了。”

周連勳不懂:“什麼意思?”

程景望反問:“我記得你從周家山莊搬出來了,你現在住哪?”

周連勳一頭霧水,也先回答了:“雲湖華府八幢一單元801,怎麼了?”

程景望解釋:“那就對了,大概一個月前,程易璘找到我說看中一套房子,想讓我出麵用我的名義把房子買下來。我當時覺得奇怪,但這隻是舉手之勞就沒有深究”

周連勳:“不是,這麼莫名其妙的要求你都同意了?之前那個高冷的和家裡關係不好的程景望被你吃了?”

“沒辦法,是我欠他的,”程景望說,“你也知道,之前老頭發現我和洲洲在一起,暗地裡找人把洲洲綁走,想強行讓我和洲洲分開。當時情況緊急,我隻能拜托遠在國外的程易璘陪我演了出戲,才把洲洲救出來的。”

提起這事,周連勳感歎:“你家老爺子也真是的”

程景望把話扯回了正題:“程易璘托我買的那套房子是雲湖華府八幢一單元901,就在你樓上。現在來看,他可能準備從老宅搬出來,想瞞著老頭搬到你附近。”

“得了吧,昨天晚上,我跟他徹底掰了,他也說了,不會再主動來找我的,這房子你是白出麵幫他買了。”

“他說不會主動找你,難道就不能想辦法讓你去找他嗎?”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會去找他?”

程景望分析:“我猜得沒錯的話,程易璘突然對娛樂圈感興趣,並接手易景基金舉辦針對娛樂圈的慈善晚宴,是想幫你牽線搭橋、積攢人脈吧”

“他在晚宴上高調亮相,還宣稱想要發展的對象就在現場,一是對你表了心意,二是增加了晚宴的噱頭,三是穩住了老頭。”

周連勳不理解:“這怎麼就穩住了程老爺子?”

“現在外麵都在猜他想追的是哪個女明星,他隻要跟老頭稍微透露一點那方麵的傾向,老頭肯定會支持的。畢竟在追女明星和彎了出櫃之間,前者都算得上是正道了。”

周連勳聽得是嘖嘖稱奇:“真不愧是親的堂兄弟,你這麼一說,他開晚宴的舉動簡直是一石三鳥啊”

程景望:“綜上所述,程易璘的腦子還是好使的,你大概率玩不過他。他幫你牽線搭橋,介紹人脈,也多的是辦法借助這些讓你主動去找他。”

周連勳不信邪地哼了聲:“我才不稀罕那些,反正我和他之間是徹底沒有瓜葛了,不管他怎麼樣,我都不可能去找他的。”

程景望不再多說什麼,而是問:“洲洲好奇程易璘在晚宴上說的發展對象的事,一直讓我去問問,我能把你和程易璘的事告訴他嗎?”

周連勳算是明白了——

敢情大忙人程景望肯抽出時間叭叭叭地來跟他說這麼一大堆,真正的目的,就是想用他和程易璘的八卦來滿足男朋友的好奇心。

活脫脫地為搏“媳婦”一笑,不惜把朋友放到架子上烤。

周連勳大方地說:“我謝謝你還來詢問我的意見,隨便你說吧,記得囑咐洲洲不要說出去。”

程景望:“好的。”

通完電話,周連勳想了想,又去網上刷了關於昨天晚宴的谘詢。

發現除了明星,就是程易璘和主持人那段什麼發展對象的對話,拍賣的事情居然沒有人提,連程易璘的胸針拍了1000萬的事都沒上新聞。

這背後明顯是有人授意,故意推波助瀾。

不管是為了炒作還是其他什麼,周連勳懶得再深究、再關注了。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他就鬨就哭。

昨天晚上哭鬨的效果不是挺好的麼。

晚些時候,媽媽也把這條《程大公子高調亮相,豪撒千萬為愛告白》的新聞分享給他,周連勳瞎說了一通,糊弄過去了。

後麵,連峻也把這新聞發給他,他正煩著,逮到機會把連峻罵了一頓。

周連勳真的很無奈,他和姓程的早掰了,程易璘出了這種新聞,怎麼大家全都來問他啊?

另一邊,程家老宅。

程功把報紙放到程易璘麵前,這是一份娛樂小報,頭版頭條上用醒目的字眼寫著——程大公子高調亮相,豪撒千萬為愛告白。

程功問:“易璘,這就是你接手易景基金,開慈善晚宴的目的?你想要發展的對象是誰?”

程易璘微笑:“沒想到爺爺也看到了,這是我第一次追人,還沒有追上,所以暫時不想說明是誰。”

程功的心情看起來不錯:“怪不得你最近都沒有去找周家那小子,還開始關注起了娛樂圈的事,可以告訴爺爺你看上的是那個女明星嗎?沒準爺爺能找人幫你牽線。”

程易璘:“不用了,爺爺,我有他的聯係方式,我想靠我自己。”

程功盯著孫子看了幾秒,試探地問:“聽說,周家那小子也去了晚宴現場?”

程易璘“實話實說”:“是他托連峻找我要的邀請函,我想著畢竟是發小,就讓他來了,也算是對過去蒙昧的自己的一種告彆吧。”

“你能想明白我很高興,”程功笑了,“周家那小子精得很,他最近買了個娛樂公司,準備大展拳腳,他是想借你的晚宴結識圈內的人。”

程易璘笑而不語。

“雖然女明星天天拋頭露麵,但是”也比你把心思花在周連勳身上好。

後頭的話程功當然沒有明說,他表明了態度:“你也長大了,爺爺不會過多地乾涉你的感情生活的,不過你最好再深入調查一下那個女明星——”

“在娛樂圈裡混出頭不容易,你又太過單純,不要被人騙了。”

程易璘說:“爺爺您放心,他的背景我很清楚。”

程功點了點頭:“那就好。”

程易璘趁機提出來:“爺爺,我想搬出去住,一直住在老宅的話,有些事不太方便”

程功開明地同意了:“好啊,搬出去也好。”

程易璘:“謝謝爺爺。”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周連勳專心忙著娛樂公司的事,程易璘像承諾的那樣,沒有再來打擾他了。

那公司說是娛樂公司,其實主要從事的是一些影視的外包項目,公司裡連涉及藝人經紀的部門都沒有,更沒有簽約的藝人。

周連勳想把公司做大,發展藝人經紀,但在這之前,他要保證公司先不被餓死。

好在有華印月的幫助,他接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項目,溝通什麼的都很順利,就差簽合同了。

華印月打電話給他說:“小勳,合同我們這邊的已經簽完字蓋好章了,後麵需要你們那邊走流程了。”

“好的,麻煩華姐還親自打電話來告訴我。”

“不用這麼客氣,”華印月說,“昨天易璘剛好來臨市跟我聚了一下,他聽到我們兩家公司能合作也很高興,還主動說順路把合同帶給你。”

周連勳的表情凝固了:“什麼?華姐你把合同給程易璘了?”

“是啊,他現在已經回槐州了吧,他還沒有聯係你嗎?”

事已至此,周連勳隻能幫著遮掩:“他可能有事忘了吧。”

“有可能,要不小勳你去找他問一下吧。”

“好好。”

掛了電話,周連勳特地去微信裡看了一下,程易璘確實沒有給他發消息,難道是真忘了?

周連勳想問一下,劈裡啪啦地打好字,一看聊天框裡隻有程易璘給他發的消息,而最後一條已經停在了一個多月前。

他猶豫了幾秒,又把打好的字全刪了。

再等等吧。

周連勳等啊等,一直等到晚上程易璘都沒有來聯係他。

他憋不住了,找出程易璘的號碼,給自己做了半小時的心理建設,撥了出去

第45章

聽著電話裡撥號的聲音,周連勳不自覺握緊了手機。

晚宴那天後,他們就沒有再聯係過了,沒想到現在他居然要主動給姓程的打電話。

不知道怎麼回事,好不容易調整好的狀態還是亂了,周連勳的心隨著手機裡的雜音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小勳?”

電話接通了,聽到程易璘那低沉渾厚的嗓音,周連勳的心頭一抖。

“是我,”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淡淡的,“我和華姐公司合作的合同在你那?”

“是的。”

周連勳問:“華姐說是你主動跟她說順路把合同捎過來的,你到了槐州之後為什麼不聯係我把合同給我?”

“我怕打擾到你,之前我每次去找你,你都不高興,”程易璘的語調很平穩,就像在說一個早就想好了的答案,“而且我上次承諾過,除非你主動來找我,否則我不會去打擾你的。”

“你?!”這是什麼狗屁邏輯,周連勳氣得聲音都提了好幾度,“有病吧,你不來找我,又為什麼要自告奮勇說幫忙帶?”

“因為我想見你,”程易璘沉默了兩秒,老實說,“我承諾了不會去找你,隻能想辦法讓你主動來找我了,對不起,這是出於我的私心。”

“你”

對方說得這麼誠懇,一下子搞得周連勳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發脾氣罵人也不對,好聲好氣地答應去見也不對。

程易璘又說:“你在雲湖華府嗎?我搬到了901,現在在家,你可以上來拿。”

什麼?

姓程的居然真的搬過來了?

什麼時候搬的?他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周連勳緩了緩,把腦海中的疑問壓了下去,他好商好量地問:“我也在家,可以麻煩你下樓的時候,順便按一下八樓,然後把合同放在801門口嗎?”

“不行,”程易璘嚴詞拒絕,“這麼重要的東西,如果不是你親自來拿,我是不會交出去的,畢竟萬一丟了,就是我的責任了。”

“我剛才也說了,這次是出於我的私心,我想見你,見不到你的話,我是不會讓合同從我手上出去的。”

“你!”

姓程的就這麼簡明扼要地說明了目的,周連勳真的是不知道是該誇人實誠,還是罵人詭計多端。

現在看來,程景望猜得沒錯——程易璘不光穩住了程老爺子,從程家老宅裡搬了出來,也確實多的是辦法讓他主動去找他。

關鍵是彆的事他可以耍賴,可以用罵用鬨地糊弄過去,合同的事不行。

程易璘似乎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又說:“你放心,我隻是想見你,不會有越矩的行為的,正好我也有事要請教你。”

周連勳嘴硬:“我放心什麼?我又不擔心。”

樓上的901又不是龍潭虎穴,他有什麼好怕的?

上去就上去咯,他是去拿合同,是去乾正事的,又不是去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周連勳做好心理建設,說:“那我現在上去,你最好爽快地把合同給我。”

“好,”程易璘的語氣聽起來很開心,“小勳,這是我回來後你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我很高興,那我等你上來,拜拜。”

拜你個大頭鬼,周連勳直接掛了電話。

要出門,周連勳第一反應是進臥室把睡衣換了。

拿衣服的時候他回過味來了,這都晚上九點了,他換身衣服也太刻意了吧。

姓程的不是喜歡整潔麼,那他就偏偏反著來——他照著鏡子,特地把頭發抓亂了,穿著睡衣,踏著拖鞋就去了901。

程易璘似乎是在等他,他走到門口,還沒敲門,門就從裡麵打開了。

程易璘的臉上帶著笑容,看到他的臉時那目光明顯頓了頓,然後笑意更甚了。

周連勳被看得有點不自在:“笑屁啊,看什麼看?”

程易璘朝他頭上伸出手,伸到一半想起了什麼,又把手收回去,指了指他的頭發:“這裡頭發翹起來了,像天線寶寶,還挺可愛的。”

“有病。”周連勳耳朵發燙,胡亂地用手去抓了抓頭發。

程易璘側開身子:“進來坐吧。”

周連勳推辭:“不用了,你直接把合同給我。”

程易璘堅持:“進來坐會吧,我有事要請教你。”

沒辦法,誰讓合同在人家手上呢?

反正上也上來了,不差進去這一遭。

周連勳斜了姓程的一眼:“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什麼把柄。”

程易璘笑了:“你想要我什麼類型的把柄?我直接告訴你吧。”

這話說得很認真,好像真的隻要他提出想要哪方麵的把柄,姓程的就會把把柄會雙手奉上,周連勳罵了句“神經病”,走了進去。

一進門,他就被室內那土豪的裝修風格給閃瞎了眼。

這房子的裝修風格偏向歐式古典風,甚至把天花板改成了穹頂,其上還有色彩豐富的歐洲風味的壁畫,四麵牆上都貼了複古歐式的壁紙,加上奢華的水晶吊燈,有花紋的棕色皮質沙發和地毯,真是顯得過於繁複累贅了。

這麼簡單粗暴地把各種元素一股腦兒地堆積在一起,看得周連勳是眼花繚亂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程易璘的品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土豪了?

周連勳不由得說:“這裝修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是前屋主留下來的,暫時不打算改了,怕重新裝修會吵到樓下的鄰居。”

周連勳:

說的樓下的鄰居不就是他麼。

反正又不是他住,愛改不改。

“坐吧,”程易璘問,“要喝什麼?”

周連勳自顧自地在沙發上坐下:“不用麻煩了,反正馬上就走了,你到底要問我什麼事?”

程易璘還是找了兩個玻璃杯,從冰箱裡拿出了椰奶倒上。

周連勳看見,撇了撇嘴。

姓程的記性不錯,還記得他喜歡喝椰奶,而且隻喜歡喝這個牌子的。

程易璘拿著兩杯椰奶走過來,一杯放到了周連勳的桌前,一杯放遠了點,然後他也坐了下來。

周連勳看著,莫名覺得這畫麵還挺和諧的——

繁複的歐式古典風下,穿著黑色真絲睡衣的程易璘,在有花紋的棕色皮質沙發上坐著,讓整個畫麵登時有了中心點,再加上程易璘本人那混血立體的五官和灰藍色的眼睛,真是有一種詭異的和諧

似乎一下子把土豪自嗨的裝修變得貴氣典雅起來了。

周連勳在心裡調笑:姓程的這是真回家了啊。

見程易璘遲遲不說話,周連勳輕咳一聲:“你說你有事要請教我,到底是什麼事,說吧。”

程易璘喝了口椰奶,問:“周奶奶過幾天要過生日了,七十大壽挺重要的,你準備送什麼?”

周連勳沒想到姓程易璘會問這個,頓時有點懵。

其實奶奶的生日禮物他早就準備好了,奶奶喜歡新奇的小物件,他就去淘了一個中古時期的很有新意的寶石項鏈。

至於姓程的問這種問題,純屬是沒話找話,周連勳反問:“你回國照顧好程老爺子做手術後,不是三天兩頭就跑去山莊找我奶奶麼,你會不知道我奶奶的喜好?”

程易璘神色一滯:“我去山莊你知道?”

他當然知道了。

之前他有次回山莊,遠遠地看見程易璘在幫忙遛狗,他不想跟姓程的碰麵就走了。

此後,他每次回山莊前都會問一下管家,程易璘在不在,在的話他就改天去。

程易璘明白了,無奈地笑了笑:“怪不得一次都沒有碰見你。”

周連勳陰陽怪氣地說:“不是吧,聽這語氣怎麼還惋惜上了?你可彆主次顛倒了,你去山莊是為了孝敬我奶奶,哄我奶奶高興的,又不是為了見我。”

程易璘如實說:“其實都有,想哄周奶奶開心,也想見你。”

周連勳不想多說了:“夠了啊,你要請教的問題請教完了吧,能把合同給我了嗎?”

程易璘:“不行,這個問題你沒有好好回答,我換個問題吧。”

姓程的這真是拿著合同當令箭,周連勳不滿:“你到底有完沒完?”

程易璘:“畢竟這個方法隻能用一次,就讓我用個夠本吧。”

周連勳雙手抱臂:“有屁快放。”

程易璘握緊了手中的杯子:“小勳,我們能各退一步嗎?我不再纏著你,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見到我都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

他每次見到姓程的都有很大的敵意嗎?

周連勳回想著,好像確實有誰讓姓程的當初那麼對他,他有敵意也是應該的。

想起當年的事,周連勳不免冷了臉:“不能,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是什麼主意,你就想以退為進,好讓我放鬆警惕吧?”

“程易璘,我告訴你,你不要再癡心妄想什麼其他的有的沒的了。慈善晚宴那天回來在車上,我說當朋友也挺好的,是你不同意的,那天你又那麼對我我現在還肯跟你待在一個屋簷下,就是最大的讓步了”

“你不要再想方設法地讓我主動找你了,我明確告訴你,我是不會給你好臉色的。我知道這樣說你肯定不高興,但我實話實說了,你也要信守承諾,把合同給我。”

程易璘歎了口氣:“看來我們是又談崩了。”

周連勳催促:“你的問題我好好回答完了,把合同給我。”

程易璘起身,去書房把裝在文件袋裡的合同拿了出來,遞給周連勳時,他說:“小勳,我們來日方長。”

周連勳一把拿過文件袋:“滾,誰跟你來日方長?”

第46章

三天後,到了周連勳奶奶七十大壽的日子。

上午,周連勳去公司裡開了個會,探討關於新項目的各項事宜。

下午正好沒什麼事,他想著早點去陪奶奶,就帶上禮物,直接回了周家山莊。

周家山莊離槐州市中心不遠也不近,大概要三十分鐘的車程。

山莊是周連勳的太爺爺著手打造的,他太爺爺早年出國留學,非常喜歡國外古堡的風格,就按照古堡的樣式把舊時的周家老宅改造成了周家山莊。

從此以後,周家人就一直居住在那,周連勳就是在山莊裡長大的,山莊占地麵積廣,除了主體的建築部分,還有河流和一片的田地,就算被關在山莊裡他們也能自給自足。

早年槐州還未發展起來的時候,周家山莊算是槐州最好最有名的住宅了。

現在槐州發展起來了,高樓林立,許多房地產公司開發了不少高檔小區,周家山莊也沒有以前那麼突出了。

曆經這麼多年,山莊依然如舊,對周連勳來說,周家山莊是家,是隱匿在城市中的桃花源,更是他累了的時候可以躲一躲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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