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索科夫的請求,瓦西裡耶夫隻遲疑了片刻,便盯著斯帕索夫問道:“中校同誌,你的手裡一共有多少這樣的船隻?”
“有大概五十條。”斯帕索夫很乾脆地回答說:“其中有半數是我們的戰士從河裡撈出來,已經被炸得不成樣子,如果不加與修複的話,一放進水裡就會沉沒。”
“您都聽到了吧,索科夫上校。”瓦西裡耶夫聽完斯帕索夫的彙報後,有些為難地問索科夫:“木船的數量聽起來很多,但能用的卻不多,您還確定要嗎?”
“是的,旅級政委同誌。”索科夫使勁地點點頭,果斷地回答說:“我們將派人對這批船隻進行修理,能修好多少就使用多少。”
見索科夫已經下定了決心,瓦西裡耶夫也就乾脆地說:“好吧,既然你們打算自己修理船隻,那我就讓斯帕索夫中校帶你們去領取船隻。”
在戰爭期間,很多事情的工作效率都是非常高的。索科夫和彆雷兩人從掩蔽所裡出來不到十分鐘,上百名水兵開始利用斯帕索夫中校提供的工具和材料,開始修複那些被航彈或炮彈炸壞的船隻。
看到戰士們乾得熱火朝天,站在一旁看熱鬨的斯帕索夫,對索科夫說:“上校同誌,等船修好之後,告訴您的戰士,隻要把船一放到水裡,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劃到對岸去,這樣才能減少遭到敵人炮擊的幾率。”
索科夫朝河麵上幾條煙囪裡冒著滾滾濃煙,正朝著對岸駛去的小火輪一指,奇怪地說:“斯帕索夫中校,假如德國人在夜間是通過炮火來封鎖河麵,為什麼他們對這幾艘小火輪視而不見呢?這真是太奇怪了。”
“沒什麼可奇怪的。”斯帕索夫指著對岸馬馬耶夫崗的方向,對索科夫說道:“由於馬馬耶夫崗和一些建築物的遮擋,德軍的炮火很難準確地命中河裡移動的船隻。因此,他們對小火輪形勢的航線,從來不肯浪費炮彈,而是在白天用飛機實施轟炸。”
介紹完情況後,斯帕索夫又朝上遊的方向一指:“索科夫上校,你們渡河的地點,在上遊兩公裡的地方,你們從那裡渡河,可以避免木船堵塞航線。”
索科夫心裡很清楚,由於河水不停地流動,木船要渡河肯定無法走直線,要渡過這麼寬的河麵,所有的船隻都會偏離對岸的目標,個彆船隻在靠岸時,偏離目標達幾公裡之遠也不稀奇。對於斯帕索夫的這種安排,索科夫倒是沒有什麼異議的,他隻是好奇地問:“我聽您剛剛說的意思,從那裡渡河,可能會遭到敵人的炮擊?”
“是的。”斯帕索夫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對岸隱藏有德國特務,他們隻要一發現我們在那個方向渡河,就會朝天空中打信號彈,為他們的炮兵指示方向。”
“上級知道這種情況嗎?”彆雷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問道:“他們為什麼不派人到岸邊巡邏,這樣就能及時地發現潛伏在城裡的特務。”
“不好辦啊,上校同誌。”斯帕索夫聽到彆雷這麼說,長歎一口氣說:“在對岸河邊的峭壁裡,住著數以千計等待渡河過來的居民,我們的人手有限,根本無法察覺隱藏在人群中的德國特務。”
“彆雷上校,城裡的兵力吃緊。”索科夫見彆雷還想質問斯帕索夫,連忙製止了他,並解釋說:“沒準過幾天,上級就會把這些巡邏隊調往第一線參加戰鬥。”
對索科夫的這種說法,彆雷認為是非常有道理的,他在城裡待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兵力匱乏到了什麼程度。彆說過幾天,沒準等天一亮,在岸邊巡邏的部隊,就有可能被調到城內,去參與殘酷的戰鬥。
他扭頭望著索科夫,頗為無奈地說:“旅長同誌,待會兒等船隻下水後,就必須讓戰士使出吃奶的勁,以最快的速度劃向對岸,以減少我們在炮擊中的損失。”
“古察科夫!”彆看水兵戰士們在不遠處乾得熱火朝天,但索科夫卻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把船隻修好,便準備讓古察科夫把沙姆裡赫找來,問問工作的進展情況如何:“你去把沙姆裡赫大尉請過來,我有事情要問他。”
沙姆裡赫就在不遠處修理木船,聽到古察科夫說旅長要見自己,連手裡的斧子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跟著古察科夫來到了索科夫的麵前。
“大尉同誌,”見沙姆裡赫來到了自己的麵前,索科夫也不兜圈子,而是開門見山地問:“什麼時候能把船隻修好?”
“旅長同誌,這些木船都破損得很厲害。”沙姆裡赫如實地回答說:“可能最快要等到天明時,才能把所有的船隻修好。”
“什麼,要等到天明時才能修好。”沙姆裡赫的回答把索科夫嚇了一跳,他心裡很清楚,此刻趁著夜色渡河,會遭到德軍的炮擊。可要是等到天明再渡河,到時不光會挨炮擊,同時還會遭到敵機的轟炸。在敵人炮擊和轟炸的雙重打擊下,這支劃著木船渡河的部隊,能有多少人活著到達對岸,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想到這裡,他皺著眉頭對沙姆裡赫說:“不行,大尉同誌,我們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一旦等到天亮再渡河,敵人的空軍和炮兵將會對我們進行聯合絞殺,為了讓更多的戰士活著到達對岸,必須連夜渡河。”
沙姆裡赫等索科夫說完後,沉默了片刻,回答說:“旅長同誌,要想在天明前渡河,並非不可能。不過如此一來,我們能使用的船隻數目就要大大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