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伊甸附近的時候,森鬱卷起衣袖,看到手臂上的鱗片發乾扭曲,脫落下去。
還有些鱗片已經脫落,脫落的位置長出了新的鱗片,色彩愈發瑰麗。
他快要進行蛻變。
森鬱有預感,等到蛻變完成,環境中的汙染就不會再給他造成痛苦與傷害。
與滅絕的舊人魚不同,他以後能正常在當下汙染嚴重的環境中生活,不會時刻遭受汙染的侵蝕。
森鬱現在了解不少人類的知識,知道自己這樣,是物種的進化。
他在進化成更適應環境的體質。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看一看蘇白清。
離開戀人的每一天,他都非常想念。
如果可以,他不想離開蘇白清半步,但他必須出任務。
根據森鬱學到的人類知識,靠伴侶養著的男人似乎非常糟糕。
而且,他不想弱於圍繞蘇白清的任何一個人。
森鬱的精神異能迫不及待蔓延到家裡。
城市內部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這一年裡,森鬱每次接受完蘇白清的淨化,都裝出能力隨著汙染減少而衰弱的樣子,實際能力根本沒有變弱,已經成長得遠超一年前。
這次外出,他的精神異能又有進步,徹底不會驚動任何警報。
看見家裡發生的事,森鬱臉上期待的笑意發生微妙變化,歪了歪頭。
蘇白清好像還是沒有遵守約定,甚至違反得變本加厲。
森鬱的精神異能快速掃過整座城市,聽到無數人的談話,從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聽一些人的談論,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蘇白清好像玩得很開心。
齊舟都不是他找的第一個人。
森鬱唇角的弧度加深,令身旁看管他的進化者心頭微涼。
森鬱一直在他們的限製當中,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森鬱十分危險。
森鬱想用精神異能控製住家裡的齊舟,但剛要動手,他忽然停下。
一旦使用精神異能,蘇白清就會知道森鬱在偷看他。
他以後還想偷看戀人,不想被發現。
森鬱打消使用精神異能的念頭,對看管自己的進化者說:“我想快點回去。”
“可以。”對方點頭。
身為蘇白清的戀人,森鬱有特權。
*
等回到家,森鬱直接開門進去。
蘇白清登時轉頭看向他,因為太過突然,蘇白清一時沒想好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顯得有點呆。
看著戀人的表情,還有他試圖用身體籠罩齊舟的奇怪動作,森鬱陰暗的藍紫眼眸浮現無奈。
蘇白清收回撐住沙發的手,脫口而出:“你聽我狡辯。”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蘇白清懊惱閉了閉眼。
“森鬱,你聽我解釋。”
當然,他覺得森鬱不會聽。
沒有男人能忍受綠帽子,更何況他把人帶進了家裡,蘇白清將心比心,要是他發現戀人這樣,絕對轉身就走。
剩下的,就要靠齊舟說服森鬱。
然而,森鬱說:“好。”
蘇白清微愣。
“我聽你解釋。”森鬱露出笑容。
他的反應出乎蘇白清意料,蘇白清隻好說:“其實也沒什麼可解釋的,既然被你看見,我就承認了,我想趁你不在找一找樂子。”
森鬱看向齊舟:“那你是怎麼回事。”
齊舟坦然笑道:“我阻止不了蘇醫師,就自己上,與蘇醫師逢場作戲,以免他真做出背叛你的行為。”
“撒謊。”森鬱笑著說。
“他沒有撒謊。”蘇白清幫忙解釋,“剛才他一直推三阻四,我也看出來了,他就是和我逢場作戲,我不甘心,還想強行讓他屈從。”
森鬱說:“你竟然幫他說話。”
為了維護齊舟,不惜抹黑自己。
蘇白清說:“我講的都是事實,不是幫他說話。”
森鬱沒有說,他看到的不止剛才那一幕。
他早用精神異能,看到了齊舟將蘇白清壓在沙發上親吻淚痣的畫麵。
“齊舟知道我是人魚,你的淨化能力都是來自於我。”森鬱說,“怎麼會下不了手阻止你。”
“他是知道真相,但是不能說,因為你不讓。”蘇白清說,“我的追隨者那麼多,他確實不好阻止。”
森鬱知道蘇白清沒有主動與齊舟進行親密接觸,也能感知到蘇白清身上,沒沾太多齊舟的氣息,但聽著蘇白清不停幫齊舟說話,他的笑意越來越冷。
“我知道了。”對戀人說話,森鬱還維持著溫柔,“我有些話想單獨問齊舟。”
“你不會想打他吧。”蘇白清感覺森鬱的重點不太對,他用手指了指自己,提醒森鬱,“你該打的是我。”
森鬱愈發無奈,本來被怒火包圍的心臟泛出柔軟:“不會的。”
說完,他帶齊舟走進一個房間門。
森鬱合上門,轉身麵對齊舟,剛才的柔軟消失無蹤,神色冰冷陰鬱。
“你到底想做什麼。”
“就像你看到的這樣。”齊舟說,“你知道蘇醫師身邊圍著的人,都懷有什麼樣的心思,要是蘇醫師找他們玩,很容易出意外,找我就不會有那樣的問題,事實上我們也什麼都沒做,我還算是幫了你。”
“所有的畫麵,我都看到了。”森鬱微微歪頭,“你主動把我的戀人壓在沙發上,用手摸他的臉,還親了一下,不像是在幫我。”
齊舟笑了起來:“人魚居然已經這麼厲害了。”
“你幫過我的忙,所以我這次不會對你做什麼。”森鬱說,“今後我不會再找你,你也不要再靠近我的戀人。”
“如果我還靠近蘇醫師,你要對我做什麼?”齊舟好奇問,“像一年前殺了人魚混血那樣,解決掉我?”
一年前主動進實驗室,沾染汙染死去的長發青年,彆人都以為他是自殺,是瘋狂到想要再一次得到蘇白清的淨化,隻有了解真相的齊舟猜到,他是作為人魚混血,受到了森鬱的影響。
當年森鬱都不知道自己是罪魁禍首,現在他意識到了,也沒有多餘的想法,末世道德觀念薄弱,森鬱在人類社會才生活一年多,更沒建立起多高的道德意識,何況那個人本來就想殺他,隻是沒能得手。
森鬱藍紫色的眼眸微彎:“你猜。”
他沒有否認齊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