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許鳳台都沒有去炭山鑽碳洞了,他現在已經是大隊部的記工員,馬上就要開始給村裡各個小隊記工分,可他實際上會寫的字卻非常少,他至少要把村裡人的名字都學會寫。
這次期末家長會,學校班主任要求學生這個暑假至少要讀五本他們指定的書,遇到不認識的字,不能再請教父母,而是要自己查字典解決,所以小阿錦的行李箱中,是有一本新華字典的。
許明月將新華字典中的版次、印次、前言等與時間相關的都用黑筆給塗了,給許鳳台查字典用,至於字典怎麼查,這事就交給了小阿
錦。
她才學的怎麼查字典,教許鳳台最合適不過了,倒是讓許鳳台這個舅舅不好意思起來,也感歎小阿錦真聰明,把小阿錦誇的簡直合不攏嘴,教許鳳台時,像個小老師一樣。
現在有個困難是,村裡人的男娃還好,至少有個大虎、二虎區分一下,女娃們的名字相似度太高,這就造成了記錄的困難,而且因為許家村的人太多,他們對三房的人還好,大多能叫出來名字,其它幾房因為日常不太往來,是真不知道名字。
去大隊部問了有沒有許家村的名單,沒有!
更關鍵的是,這年代的人,他們都沒有身份證,她想照著他們的身份證抄,都沒地兒抄。
這就需要他們去許家村,一家一家的問名字,把他們名字全部記下來。
許明月去大隊部領了一摞信紙後,做了個表格,從姓名,到日期,公分,後麵還個備注,寫的扣分原因,表格記錄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一式兩份,她一份,許鳳台一份。
為了避免麻煩,她是跟在許鳳台身後,一起去村裡登記名字的,許鳳台負責問名字,她負責記錄。
這對彆人來說,可能是一份簡單的工作,對許明月卻不是那麼簡單。
之前她一直窩在荒山,日常基本不出門,不和村裡人交流說話,一些隱形的歧視和排斥她還感受不多,現在去做工作了,人家根本不搭理她。
當他們看到她記錄名字時,不僅不說名字,還會不耐煩地教訓許明月:“你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不安安分分的待著,出來拋什麼頭露什麼麵?大隊部的工作也是你一個女人該乾的?這是大老爺們兒乾的事,還不把工作讓出去!”
一副居高臨下看不起許明月的樣子,就差沒直接說把工作讓給他兒子了。
許明月就直接起身,將筆和紙遞給說話的人:“紙筆讓給你,你來寫!”
把說話的人給噎的,虎著臉站在那,喊許鳳台:“鳳台,你來寫!”
許鳳台則好脾氣的憨笑說:“阿叔,我認字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好多字都忘了怎麼寫了。”
訓話的人就吹胡子瞪眼:“她是你教的,她會寫你能不會寫?”
許鳳台就笑著說:“蘭子後來還學了的,我識得字還沒蘭子多,不然咋她是第一名?
”
把訓話的人噎的,接過紙筆不是,不接過紙筆也不是,然後哽在那裡,不說話也不配合工作。
許明月也不慣著,麵色嚴肅又好脾氣地說:“阿叔,我過來記錄名單也是為你們好,今後食堂可是要按工分發糧票的,你們要是不說名字,把名字記漏了,到時候沒有工分,或者工分記到彆人家頭上去了,吃虧的可是你們自己!這可是事關工分和糧票啊,你們要是不記名字,那我們就走了!還有好多家沒登記呢!”
一句話把那些看不慣許明月一個離婚女人還能當上大隊乾部的人,或是眼紅她工作的人,說的臉色鐵青,還得來把自己名字說上,事關自家利益,他們不光說,還要許明月記得清清楚楚,生怕她寫錯了,到時候記到彆人家去了。
要是有實在不配合的人家,她也不在意,把話跟他們說清楚,就進入下一家,繼續記錄名字。
原本還想拿捏一下許明月的人,見她根本不吃這套,真的跑到下一家,就急了,急了也要麵子,不追出來,讓他們家的女人出麵,然後女人又笑著出來打圓場,把家裡一個個的名字都記下來。
下一家看到許明月這態度,就知道她不好拿捏了,事關他們的口糧,也不敢再叭叭了,都配合的過來說自己名字。
村裡好些人,其實對她會寫會算這事更好奇,在她寫字的時候,都過來看她到底會不會寫。
其實這些對於許明月來說,都不是難事,最難的,是她聽不懂他們說的名字是什麼。
村裡人說的都是方言,發音不光字和普通話不同,就連聲調也不一樣!
有些簡單的,比如許有剃是許有田,小妮兒是小蓮,吞肚是春柱,許倉用是許長榮,她稍微理解一下,就懂是哪個字了。
更讓她抓馬的是,他們這裡十裡不同音,臨河大隊和隔壁的建設大隊,口音就不一樣,他們村就有不少建設大隊、石澗大隊嫁過來的婦人,說的話她能聽懂,可具體到她們名字的時候,她就完全抓馬了。
更絕得是,他們這的方言中還有卷舌音和彈舌音,完全無法用文字表述出來。
還有說自己外號和小名的,比如叫老鱉蟲、牛糞蛋、牛托兒(卷舌音)、老毛兒(卷舌音),問他們大名是啥,他們比許明月還無辜:“啥大名?這就是大名撒~!”
用他們的話說就是:“從小到大都叫這個撒~!”
最後沒辦法,她就嚴格按照她們口述的發音,寫同音字,實在翻譯不出來的,她就乾脆寫拚音,類似‘giegie’那種。
因為有些發音和聲調,拚音和聲調中都不存在,完全翻譯不出來!
翻譯的她真是心累啊!
如此耗費了好幾天,她和許鳳台,才將全村人的名字都記了下來。
名字搞定的第一件事,她自然是將名冊交給大隊長先過目一下,以示對大隊長的尊重。
許明月話也說的十分動聽,“二叔,名字全都按照您的指示,登記完了,您看看對不對,還有哪裡需要改動的地方,我們立刻回去改正。”
許大隊長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看向手上的表格。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到我親表弟,他家住在焦家村,小名小布,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他大名叫焦布,直到後來有了“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我才知道他全名是蘇步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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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訓話的人噎的,接過紙筆不是,不接過紙筆也不是,然後哽在那裡,不說話也不配合工作。
許明月也不慣著,麵色嚴肅又好脾氣地說:“阿叔,我過來記錄名單也是為你們好,今後食堂可是要按工分發糧票的,你們要是不說名字,把名字記漏了,到時候沒有工分,或者工分記到彆人家頭上去了,吃虧的可是你們自己!這可是事關工分和糧票啊,你們要是不記名字,那我們就走了!還有好多家沒登記呢!”
一句話把那些看不慣許明月一個離婚女人還能當上大隊乾部的人,或是眼紅她工作的人,說的臉色鐵青,還得來把自己名字說上,事關自家利益,他們不光說,還要許明月記得清清楚楚,生怕她寫錯了,到時候記到彆人家去了。
要是有實在不配合的人家,她也不在意,把話跟他們說清楚,就進入下一家,繼續記錄名字。
原本還想拿捏一下許明月的人,見她根本不吃這套,真的跑到下一家,就急了,急了也要麵子,不追出來,讓他們家的女人出麵,然後女人又笑著出來打圓場,把家裡一個個的名字都記下來。
下一家看到許明月這態度,就知道她不好拿捏了,事關他們的口糧,也不敢再叭叭了,都配合的過來說自己名字。
村裡好些人,其實對她會寫會算這事更好奇,在她寫字的時候,都過來看她到底會不會寫。
其實這些對於許明月來說,都不是難事,最難的,是她聽不懂他們說的名字是什麼。
村裡人說的都是方言,發音不光字和普通話不同,就連聲調也不一樣!
有些簡單的,比如許有剃是許有田,小妮兒是小蓮,吞肚是春柱,許倉用是許長榮,她稍微理解一下,就懂是哪個字了。
更讓她抓馬的是,他們這裡十裡不同音,臨河大隊和隔壁的建設大隊,口音就不一樣,他們村就有不少建設大隊、石澗大隊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