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家給出的消息是,葬禮隻會有最最親密的親朋好友前來悼念,希望大家不要過度關注,也不希望在這種事情過多占用公共資源。
為了真實性,葬禮當天,青北本地的電視台到訪。
棺木已經合上,但黑白照片是斯悅本人沒錯。
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沉痛的神情,溫荷已經快六十歲,雖然她依舊保持著良好的儀態禮儀,可仍能看出她形容憔悴。
斯江原更是泣不成聲,還沒說上幾個字,就捂著臉哭泣。
負責主持葬禮的斯悅的伴侶-白簡。
白簡著一身黑色西裝,胸前彆著一朵淺紫玉蘭花。
他清雋的臉上籠著一層哀傷的陰影,說話時幾乎就要哽咽,是啊,白簡是怎樣的深愛他的伴侶,眾所周知,他還這樣年輕,卻失去了自己伴侶,這對人魚來說,相當於要了他的命。
安小木麻木地跪在照片前,蹲在他旁邊的人是他最好的朋友,也很帥,對方看著安小木,“節哀。”
節尼瑪......
安小木差點就脫口而出,不過忍住了。
這場葬禮太真實了,真實得好像斯悅真的躺在棺木裡一樣,讓安小木恍惚覺得這不像是一場戲,他真的快哭了。
不僅安小木這麼覺得,連斯悅自己都覺得。
他躲在頂樓的小閣樓,和趕回來的周陽陽一起。
周陽陽還在哭。
沒完沒了的。
“你還笑,我看見新聞的時候真的以為你死了!!我腿都軟了,天都塌了!!”周陽陽不敢再去回想當時的心情,越想越崩潰,張著嘴,哇啦哇啦的哭。
斯悅磕著瓜子,“我給你發那麼多消息,你沒回,我以為你知道了。”
“我這段時間和蕭暗吵架呢,手機關機了,所以沒看見,我還是在我員工八卦的時候不小心聽見了。”
“彆哭了,你都三十五了。”斯悅提醒周陽陽。
周陽陽的哭聲立馬消失。
不是因為覺得自己是大人了,而是他居然三十五了。
眼霜都是騙人的,周陽陽的眼角已經出現了細紋,他在幾十年後,會老,會死。
看著盤腿坐在自己跟前的斯悅,對方還是剛上大學那會兒的樣子,一點都沒變,硬要找出變化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神更加堅定。
“你看你兒子那個樣子,好像你真的死了一樣。”周陽陽趴在小窗上往下看,忍不住笑起來。
斯悅不看也知道。
“那是我弟,不是兒子。”
“我覺得都差不多。”
“他旁邊那小子挺帥的。”
“帥嗎?他好像喜歡安小木,隻不過安小木沒看出來。”
周陽陽坐回來,抓了一把瓜子和斯悅一會兒磕,他從另外一扇小窗看出去,看著冬日灰蒙蒙的天,像一塊毛玻璃擋在了外邊,什麼都看不清。
“你不是要開酒吧嗎?開在我民宿隔壁,怎麼樣?”
“這些都是白簡安排的,得問他。”斯悅從來不關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想開酒吧,是因為覺得自由。
“把白簡呢?他和你一起過去嗎?”周陽陽好奇道。
白簡這人魚,周陽陽還是十分清楚的,看著溫柔斯文,實際黏人,非常黏人,占有欲還特彆強,要是把開店的事情交給他去辦,他才不會把酒吧開在自己隔壁。
“白簡暫時不會和我一起,我先過去,白簡要做這邊的收尾工作,我不能留在這裡,他說如果我在,他演不出來戲。”伴侶之間是互相影響的,特彆是斯悅本就是靠著白簡的基因完成轉換,他們之間分離開,對白簡的影響會很大。
做戲就要做全,這又不是小品。
安小木雖然還年輕,可蔣雲蔣雨不是吃素的,秘書辦也都儘是自己人,白簡結束了青北工作的交接,就會趕過去和斯悅彙合。
“白簡也要死一回?”
斯悅不太清楚,“應該會吧,有的人魚失去伴侶會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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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付了一天,白簡終於得以休息。
周陽陽早就跑去廚房吃東西了,他陪斯悅在閣樓呆了一整天,而且,他知道,一結束,白簡肯定會上來。
斯悅在閣樓探頭探腦,看著樓梯下,也看見了正在上樓的白簡,“都走了?”
白簡大步上樓,踏進閣樓,抱住斯悅,把臉深深埋進斯悅的頸窩裡。
斯悅:“怎麼了?”
白簡慢慢抬起頭,捧著斯悅的臉,語氣悵然,“悼念你時,那一瞬間,我想到了如果你是真的死亡,我想,我會瘋掉。”仔細聽,白簡的聲線有些微微的顫抖。
在外界人眼中,溫和又冷漠,儒雅又理智的白簡,他說他會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