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群老頭老太太實在是叫人不忍心(辣眼睛),鹿雅給奶奶準備的延壽丹很多,不同級彆的延壽丹效果都會越來越差,她想了想,給魏昶絡一瓶三級延壽丹。
“這隻是十年份的延壽丹,你們先補一下元氣,跟我說說這十方陣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鹿雅見魏昶絡等人服下丹藥,才問出自已的問題,“為何玄音穀的弟子不直接動手,還想要讓我承認我是個好人?”
魏昶絡:“……”很難想象你到底經曆了些什麼。
不過歡喜宗弟子在陣法一道上比彆的宗門都要精通,倒是也知道些內情,還是秋狄長老用命試探出來的。
魏昶絡眼神中閃過一抹哀傷和仇恨:“這十方陣我等也探索過,卻也隻找到了傷門和死門,哪怕是我師父……連傷門都破不得,這裡肯定有仙器,還是有毒性的仙器,應該是木屬性,玄音穀弟子善與草木打交道,所以他們控製了其中一部分,卻肯定沒辦法控製所有的陣法。”
鹿雅好奇:“你怎麼能肯定?”
聽麒天在她耳中說話,鹿雅拍了拍魏昶絡:“大爺你放心,你師父沒死,就在陣中。”
魏昶絡:!!!他一時間悲喜交加,都不知道是先驚喜師父還活著,還是悲傷自已年紀輕輕的俊秀就被叫做大爺了。
“因為這陣法有陣眼在,按照我等推演,十方陣的陣眼本該是仙器所在,可如今看來,陣眼是活的,好像……有看不見的存在拿著仙器在到處遊走,玄音穀沒找到,他們自然是控製不了全部陣法的。”
頓了一下,魏昶絡眼神更冷了:“哼,玄音穀這些年正事上不行,歪門邪道倒是研究了不少,他們之所以要讓鹿道友承認自已……本性善良,也是因為這暗門存在汙穢之物,玄音穀的迷魂笛能夠讓人神識錯亂,若是道友認定了自已的道心為善,被汙穢之物沾上,瞬間就會道心破碎,哪怕是不死此生與大道也是無緣,甚至極有可能神魂不穩。”
鹿雅若有所思:“那他們為啥不乾脆殺了我呢?反倒是這麼迂回……”
“這,道友恐怕要回宗門查一下古籍。”魏昶絡看了眼鹿雅,略有些不解,“各宗門留下的手劄中應該都有記載,言靈一族氣運滔天,雖不是氣運之子卻也不同尋常,若是痛下殺手反而容易沾染血孽因果。”
對於無視因果的妖獸來說血孽因果都沾不得,對人修而言,血孽因果一旦沾染,那跟斷絕道心也沒啥區彆。
鹿雅摸著下巴露出個笑來:“那看樣子,我比唐僧待遇好點兒啊。”唐僧肉人人想吃也敢動手,可她的敵人看不慣她偏偏又不能殺了她,嘻嘻……那不是得氣死?
說起來言靈一族……嗯,還真是怪氣人的,哈哈哈!
魏昶絡:“啊?唐僧是誰?”
“一個你不認識的和尚,既然你們探出了這麼多,可有破陣之法?”鹿雅敷衍過去又問。
魏昶絡欲言又止,他們要是有破陣之法,還能讓自已成為這個熊樣兒?這不是廢話麼。
鹿雅微笑:“我就是禮貌性的問問,若是知道怎麼出去偏偏實力不夠,我還能省點血,不然暴力突破也不是不行。”
魏昶絡楞了一下:“什麼叫省點血?”
鹿雅手中捏著麒天非常自覺給她送出來的玉瓶,這瓶子是下了禁製的,無所不盛,也能保持血液或者心頭火的活性,也算是很貼心了。
麒天微笑,替小崽子攢的,不能不貼心。
見魏昶絡等人還等著,鹿雅撇撇嘴,將火係靈力運於聲音中:“大概是這樣吧,這個破陣法也實在是沒什麼用處,除了仙器和大乘妖獸屍身以及殘魂,其他部分都一萬年了,也該壞了呀。”
說完鹿雅就非常在行將瓷瓶接在下巴前,陣法突然氤氳了一下,死氣都停滯下來,她一口一口接一口的吐血,吐得魏昶絡等人心驚膽戰的。
娘咧,這個吐法有多少血都不夠吐的啊。
鹿雅也知道自已是托大了,畢竟這裡除了安穆還有近萬個陰靈,她已經將最危險的部分排除在外了,可經脈還是斷得比謎寶幫她續的快。
麒天趕緊叮囑:“運轉你的功法,護守元神,在此地萬不可元神離體。”
鹿雅實在是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盤腿運轉《九轉氣運金皇訣》,好在她原先吃下去的無極丹藥效還在,也在不動聲色護著她的經脈和丹田不破碎。
陸雲歌本來是在太虛葫中頓悟,可是他正徜徉在漫天星空中追尋著那一抹銀紅色的道,突然心生搖動,驀地睜開了眼。
隨即他頓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並不像是在秘境當中,反而像是洞天福地,歡喜宗也有小型洞天福地,他娘並不瞞著他,他也曾在裡麵閉關過,那種神識可隱隱觸碰壁壘的感覺非常熟悉。
隻是他心口仍然有些不安,他沒仔細觀察,隻是到處尋找,沒有鹿雅的影子。
“鹿……丫丫?”陸雲歌開口聲音已經穩定了許多,隻還是蹲了片刻,這還是他第一次叫鹿雅的名字。
叫道友顯然是生疏了,鹿雅說過自已的小名,這個名字從他口中叫出,哪怕冷玉般的動靜,也叫陸雲歌心裡莫名有些悸動。
麒天聽到動靜,立刻給鹿雅傳音:“玄音穀弟子過來了,你那小情郎醒了,傷好了不少,趕緊放他出來,你自已抵擋不住。”
鹿雅捂著胸口將陸雲歌放出來,陸雲歌站定後,沒有看可憐無助還老的同門弟子,隻立刻蹲身去看鹿雅。
“你又用言靈之力了。”陸雲歌用的是肯定語氣,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已胸口會有種憋悶感,還有點疼,“我的儲物軟封中有水靈魄,藍色水滴狀,你找出來吃下去,可以補血。”
魏昶絡等人:!!!那可是宗門中需要貢獻分上萬分才能換的好東西,不是可以補血,還能洗滌靈根!還能突破金丹期!還能鍛造法寶啊!!還有價無市,你就這麼送人……不對!是整個儲物腰封都送人了?!敗家爺們兒!
一幫老頭老太太渾身泛著酸氣,看著鹿雅毫不猶豫將水靈魄吞入口中,肉眼可見她蒼白的臉色好了許多,大家酸溜溜鬆了口氣,行吧,等出去再繼續酸,還是先出去比較重要。
玄音穀弟子本來是操縱暗門想要耗儘歡喜宗弟子的修為,這樣不用跟他們正麵相對,也不沾因果。
可惜鹿雅一開口,叫秦真君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不愧是言靈之主,才區區築基期就能夠讓仙級陣法被破,這樣逆天的存在絕不能留。
“一會兒無論如何,都要將鹿雅的魂魄留下,其他人能殺就殺,不能殺就讓他們走,陸雲歌交給我來對付。”在出來之前,秦真君冷聲對著眾弟子吩咐。
弟子們無有不從,反正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撕破臉又怕什麼呢,隻要將言靈之主掌控在手中,淩仙宗也要投鼠忌器。
鹿雅好不容易穩住血氣,這才虛了把火的跟麒天傳音:“現在陣法破了吧?怎麼找到安穆?我覺得能跑還是彆打,誰知道那死老頭還有沒有留下後手。”
反正像是半句仙那樣的陰人,雖然死的很倉促,可精心布置的陣法不可能真的很倉促,不然他活了那麼多萬年乾啥呢。
麒天聲音裡帶著幾分焦急:“陣法並不算破,隻是因為言靈法則,安穆找到了突破之機,發現了自已的仙器,操縱著屍身用仙器將所有陰靈都收回去了。隻是他氣息太弱了,我怕他掌控不住仙器,那仙器是毒仙竹做的仙幡,可容納陰魂,器靈吞陰魂過多會失控的,他掌控不住,我們都要死!”
鹿雅皺眉:“那現在該怎麼辦?”
“引玄音穀弟子先動手,安穆會知道該怎麼辦的,你到時候隻需要將安穆的屍身和仙器都收入太虛葫中,我……會讓小崽子收他進來。”麒天已經急得快要上火了,說話的時候也是咬著後槽牙說的,這次隻怕小崽子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鹿雅聽出來了,哪怕是玄音穀弟子已經過來,鹿雅暫時也沒理會,隻低聲問陸雲歌:“你有能養魂的寶貝嗎?”
陸雲歌點頭,毫不猶豫從丹田中取出一個木盒:“這是萬年養魂木,能穩固神魂。”說罷他將自已的神識抹去,遞給鹿雅。
麒天愣了一下,在陸雲歌抹去自已的神識後,他突然就感覺到了陸雲歌身上的妖獸氣息,這是……艸,這是混沌氣息,不對……怎麼還帶著冰碴子味兒呢。
麒天做了那麼多萬年的大妖,愣是沒聞出陸雲歌到底是什麼跟腳,這真是見鬼了。
可眼下也不是他好奇的時候,鹿雅將養魂木放入太虛葫,扶著陸雲歌站起身,冷冷看向玄音穀弟子:“你們不藏著了?醜人多作怪,我看你們都是吃鹽吃多了,閒的。”
說完後她胸口一悶,不動聲色軟軟靠著陸雲歌站定,陸雲歌非常自然攬住了她的腰肢,看她的眼神帶著不認同,她如今受傷頗重,不宜再用言靈之力了。
玄音穀弟子包括秦真君在內,都還沒來得及放狠話,突然就感覺口渴,咂摸一下嘴裡全是鹹味兒,這讓所有人臉色都有點不好看,這不是惡心人嗎?
“言靈之主就這點本事?”秦真君冷哼,“無論如何,本君也是元嬰真君,小小築基也敢戲弄本君,看來本君該替淩仙宗的長輩們好好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了!”
“哦我輩分還挺大的,再說我淩仙宗可沒有連畜生都不如的小人,用不著你替。”鹿雅毫不留情,反唇相譏,嘴炮選手永不認輸。
秦真君冷哼,這不是幻境,廢話太多容易出現變故,他取出自已的本命法寶幽蠶簫,放於唇邊嗚嗚咽咽吹起來。
魏昶絡等人瞬間就跌落在地,這幽蠶蕭又被稱之為廢經蕭,秦真君能夠聞名於人前,也是憑借能夠用本命法寶配合自已的功法,瞬間讓人無法控製自已經脈中的靈力,哪怕隻有瞬間,也足以讓他立於不敗之地。
隻可惜陸雲歌並不像他想的那麼弱,在聲紋迅速蔓延至跟前,陸雲歌隨手一揮,萬裡冰封術法便在他和歡喜宗弟子們跟前豎起一道冰牆,聲紋怎麼都穿不透這冰牆來。
其他人這才趕緊調息,鹿雅覺得越發沉悶的胸口也好了很多,她抓住陸雲歌的手:“你可以對付他嗎?隻要撐住一刻鐘就行。”
安穆已經感覺到了靈力的波動,還是掌控過陣法的人,隻是他要控製自已的屍身和仙器也要耗費一番功夫,沒辦法太快過來。
陸雲歌神色不變:“可以。”不可以也得可以,他不會讓人傷害到鹿雅。
秦真君冷哼,不自量力,幽蠶蕭可不隻是針對經脈,還能夠讓靈力暴動,陸雲歌渾身靈力虛浮,他即便有能跟元嬰期對戰的實力,也不會好受,等他控製不住自已的丹田,修道之路也就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