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序章(四)(2 / 2)

隨著公子得咳聲暫歇,她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母子兩人之間又是沉默。

半晌,公子得又咽了一口蜜水,隨即笑了一下,聲音因為久咳而有些沙啞:“母親,這蜜水好冰。”他伸手拽了拽母親長長的發尾,有幾分依戀。

女君彎下身一把奪過公子得手中的漆杯,顧不上自己還在對方手中被扯痛的頭發,斥道:“明明知曉是冰水還不放下?”她有點惱了,暗道怎麼這般不注意身體,又轉過身把漆杯放在一旁。

“無妨的。”公子得站起身,還未等女君轉回來,便趴在她背後,雙手環抱住她。不知是否是身體不夠康健的緣故,他身量也很小,十三歲了甚至還不如女君的肩膀高。他在母親背上蹭了蹭臉,很小聲地說道:“母親是不是要歸楚了。”

女君不知好氣還是好笑:“你盼著我早日歸楚,你就能即位?”被緊緊環抱著的姿勢讓她脫不開手,笑罵道:“是不是要我也與你發誓,‘不及黃泉,無相見也’?鬆開。”

公子得哼了兩聲,才鬆開雙臂。他看母親回過身來,作一副乖巧狀,嘴裡卻不饒人:“鄭莊公才不似我這般無用,受母親掣肘,他可是在母親偏心下還成功處理掉了想與他爭權的弟弟。若非我沒有兄弟,不然哪裡能輪得到我……”

他還想說什麼,卻又咳了起來。女君按住他示意他噤聲,他卻還是在咳聲中擠出幾個字,“何況……即使咳咳……也……咳咳咳未及黃泉就……”

“閉,嘴。”女君低下頭與他四目相對,一字一字道。

少年時與兄長一同習得六藝嫻熟的女人,遠非她在旁人麵前所表現得那般柔弱無依。隻是她和楚王旅之間的關係實在複雜,女君著實不知該如何麵對他,也無法如平日裡一般冷靜。

女君不顧身上未曾換過的華麗衣裙已被蹂/躪得褶皺臟汙,雙手橫抱住公子得便往他們的居處去。書房外候著公子得的近侍師頌,他是女君的陪媵改嫁所生之子,亦是心腹之人,對此場景並不感到意外,而是提著燈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們身後。

“母親!”情急之下公子得的咳嗽都停止了,“放我下來!”

“你可以再大聲些,這裡距離楚人的行館並不太遠,把他們都喊來見過我們未來的隨侯。”女君麵不改色地奚落道。

被這般嘲笑後公子得安靜了片刻,繼而反唇相譏道:“君上都不怕見舊情人,孤這個病秧子世子又怕什麼。”

太安靜了,他本以為母親會很快說得他啞口無言,卻未料到對方就此閉口不言。寂靜的夜色此時被無限放大,仿佛能將他們母子吞噬。公子得抓緊母親的衣袖,亦不再開口。

直到進入房間,重新站在母親麵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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