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2 / 2)

忠仆之妻 暮序 11834 字 9個月前

“曹氏,你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是你的夫君!”齊王心裡像是憋了一肚子火氣。

“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些不必你多作提醒。”齊王妃的臉色卻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冷漠地道。

“這幾日本王思前想後,不明白你我夫妻之間到底何處出了問題,竟是從成婚至此一直便不曾好好相處。”齊王眼神複雜地望著眼前這張秀美精致的臉。

得知自己的未來王妃是現靖安侯侄女,前靖安侯唯一嫡女時,他心裡其實還是挺高興的,可滿懷喜悅在掀開紅蓋頭那一刻,看到那張毫無表情的臉時,就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了下來,直澆了個透心涼。

她不願嫁自己。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

而接下來婚後的日子也證明了他的這個想法。

齊王妃用力抽回了手,聲音愈發冷淡:“殿下何苦儘想些有的沒的,如今你已經有了心心念念的解語花,何苦再來招惹我……”

齊王一聽便急急打斷她的話:“你是介意映柳?她如何能與你比,她不過是……”

“她於你而言是什麼樣的存在,與我何乾?!我為何要介意她?你也未免太會給她臉上貼金!”齊王妃冷笑,轉身離開,再不願多看他一眼。

齊王眉頭皺得更緊,隨即搖了搖頭。

世間女子多是口是心非,她嘴上雖說不在意映柳,隻怕心裡最是介意。

不知為何,這樣的想法竟讓他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愉悅之感來。

卻說程紹禟自統領大軍以來,與西戎軍大大小小交戰了數回,期間有勝有敗,但總的來說還是敗的多,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兵士的傷亡率比他預期的要低。

可儘管如此,雙方的兵力仍是相當懸殊。

“將軍,咱們要不要再向朝廷要求增援?”終於有人遲疑地提出了增兵的問題。

程紹禟搖頭:“朝中恐怕已無可增之兵。”

原本鎮寧侯便領了不少兵馬前往西南郡,後來他又領著援兵十萬而來,再接著便是鎮國將軍領兵剿匪平亂,隻怕太子殿下私底下還另有安排,除卻護衛京城的軍隊,哪還有可增之兵?

在場眾人都不禁沉默了下來。

無援兵,糧草亦不能支撐太久,故而這場戰事不能再拖延,必須速戰速決。可單論兵力,卻是根本難以與西戎君對抗,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個用兵如□□將塔魯。

不管怎樣想,他們如今的形勢確是不容樂觀。

隻是,誰也沒有人再質疑程紹禟的能力,因為縱是處於如今的劣勢,眼前這位年輕的將領卻仍是勉強地領著他們與西戎軍對戰,並且一次又一次打破了名將塔魯的多次圍攻,甚至不時還能小勝一回,殺得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待眾將離開後,程紹禟臉色沉重地到了鎮寧侯營帳,恰好鎮寧侯服過藥後正靠著床頭養神,見他這般模樣進來,心中了然:“如今形勢可是不樂觀啊!”

“嗯,確是如此。”程紹禟搬了張圓凳在床邊坐下。

“你此刻來見我,可是心中有了打算?”鎮寧侯略思忖片刻,緩緩地問。

“確是有個計劃,想請侯爺代為斟酌斟酌。”程紹禟倒也沒有瞞他,見他眼帶鼓勵,遂低低地將他的打算一五一十細細道來。

鎮寧侯越聽,臉色便愈發凝重,良久,這才吃驚地望向他:“你可知此計著實太險,萬一失算,到時麵臨的恐怕是全軍覆滅。”

“末將知道,隻是再如此拖延下去,總有一日糧草耗儘,兵力遭損,到時的結果怕也是一樣,倒不如趁著如今尚且一搏之力,便拚儘全力試一試。”程紹禟低聲道。

鎮寧侯深深地凝望著他,不得不感歎,到底是年輕人,都有一股敢拚敢搏的狠勁,本想再勸說幾句,但是想到這段時間心中憂慮,濃眉皺了皺,終是歎息著道:“你所說的也有道理,這場戰事確是不能再拖延了。不瞞你說,這段時間我這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總覺得京城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準確來說,他是有一種感覺,陛下隻怕是時日無多了。

可這話,他卻不知能對何人所言。

“你且再將計劃詳細與我說一遍,咱們再商議商議,看看可有遺漏之處。”

程紹禟一聽,便知道他這是同意了,當下精神一震,又將他的計劃詳細一一道來。

心憂這場戰事的,並非隻得他們這些領軍在外的將領,便是趙贇,自得知鎮寧侯重傷,程紹禟臨危受命後,縱是表麵瞧不出異樣,可心裡一直似是懸著一塊巨石。

尤其是早前前線傳來大軍失利的消息,他更憂心得數夜不能眠,但每日對著朝臣們時,臉上卻一如既往的冷靜陰沉。

齊王私底下查探前太醫楊伯川生前事的密報呈到他手上時,他眉頭探得更緊。

趙奕那廝在打什麼主意,一個死了多年的前太醫……不過,無緣無故查探死人,必然有所圖謀!

再想想昨日太監總管向他回報的監視著麗妃的情況,他一下又一下地輕敲著書案。

麗妃這段時間不時向父皇提及年輕時之事,本以為她這是無話找話,甚至是為了安撫自癱瘓在床下脾氣愈發暴躁的父皇,又或是欲借機勾起父皇對她的憐惜,如今細一想,隻怕亦是另有所圖。

隻是,相對於這對母子的暗中圖謀,他如今更恨的卻是那兩麵三刀,竟私底下在民間刻意引導輿論的韓王趙珝。

這廝明麵上向自己表忠心,私底下卻不放過每一個可以向自己身上潑臟水的機會,著實可惱可恨!

不教他看看自己的手段,倒顯得他心慈手軟了!

臉上戾氣頓現,眸中更是有殺意一閃而過。

***

淩玉自與楊素問從齊王府回來後,一麵繼續暗中著程紹安分散民間對程紹禟的詆毀,一麵密切留意著前方戰事。

對於當日齊王妃提及的那什麼楊太醫生前的手劄,隻因當日齊王妃也是一副‘有便借她一閱,無則罷了’的隨意態度,故而她也沒有太過於放在心上。

再者她也知道楊素問當日到京城時,身上除了一個裝著換洗衣物有盤纏的包袱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隻是,當這日她接到青河縣暫住在楊素問家中的蕭杏屏來信,說是家中曾接連數夜潛入小賊,把書房翻得亂七八糟時,她心裡隱隱有了個猜測。

“虧得屏姐姐無事,否則我這輩子也難心安了。”楊素問拍拍心口道。

淩玉沉默片刻:“你當真確定家中並無齊王妃所說的那本手劄?”

“我騙你做什麼?若當真有這麼一本手劄,我早就拿出來了,何苦要騙人。”楊素問見她不信,頓時便急了。

“莫急莫急,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懷疑那根本不是什麼小賊,而是衝著那本手劄而來的!”淩玉忙道。

“若是如此,難不成那些小賊是……”楊素問吃驚地瞪大眼睛,片刻,又蹙緊了眉頭。

“聽你這般一說,我家裡頭仿佛也曾有人潛進去過。”

“當真?”淩玉吃了一驚。

“也不是很確定的,就是前陣日總覺得我書房裡東西被亂動過,隻是你也知道你大春哥那人,總是拿了東西不放回原處,故而我也不是很確定,是他動過的,還是有人潛進來動的。”楊素問不甚確定地回答。

聽她這般說,淩玉有些無語,‘以下犯上’地戳了戳她的額角:“我的好嫂嫂,你這糊裡糊塗的性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改,再這般糊塗下去,不定日後連我的小侄兒都照顧不來。”

“你小侄兒?誰啊?”楊素問更糊塗了。

“對啊,我小侄兒是誰啊?”淩玉戲謔地反問。

楊素問終於反應了過來,當即便鬨了個大紅臉,啐了她一口:“就你壞,儘說些讓人不自在的話!”

姑嫂二人頓時便笑鬨作一團。

數日後,京中突然爆發出關於韓王的種種醜聞,強奪民女,奸.淫臣下之妻等等,一時間,朝野上下一片嘩然,更為受害者家屬聚集在皇宮大門,要求太子嚴懲。

朝堂上,韓王大聲喊冤,可當大理寺卿把證據一一擲於殿上時,當下便跪倒在地,請求太子寬恕。

太子痛心疾首,卻揮淚下了旨意,著大理寺徹查,以正朝紀,以平民憤。

再隔得數月,一樁樁韓王的大罪便抖露了出來,這當中甚至還牽扯了後宮數名低位份的嬪妃,一名進宮多年均未得寵,卻意外懷了身孕的貴人當下便吊死在宮中。

不知何人將韓王淫.亂後宮一事傳入了天熙帝耳中,天熙帝一口鮮血噴出,病情急轉直下。

而韓王亦被打入了天牢,隻待天熙帝醒來後再行處置。

大軍在追擊西戎軍時迷了路,徹底消失在茫茫沙海中的消息在半個月後傳回了京城。

而齊王也終於查實了一個消息——先皇後生產當月,相府確有死嬰被偷偷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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