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掌櫃追入後廚,卻未見大廚的身影,而這時一名打雜忽然朝他走了過來,遞來了一封信。酒樓掌櫃見狀,心下不由得一寒,而在其讀完那封辭彆信後,麵上的神色徹底凝固,仿佛失了魂一般徑直朝著一樓大廳走去。
然而當其重新出現在一樓大廳之時,卻是發現自己酒樓的大門口,此刻又出現了幾名熟悉的身影,正是剛剛離去的麵具人與蓑衣人。而這些人,如今是背對著酒樓,腳步卻在不斷後退,仿佛前麵有什麼強敵一般。
而此時,平日生怕與人交惡的掌櫃也不知是哪裡生出了邪火,開口之間冷聲道:
“小店今日打烊,概不迎客,諸位客官還請離去,望海涵。”
隻是他的話,除了讓一旁不知所措的酒保一愣外,並未對當前的局勢有任何影響。蓑衣人與麵具人兩方聞言,後退的腳步沒有半點遲緩,三息過後,已是紛紛湧入酒樓,隻是個個神色有異,警戒的看著酒樓大門之外。
此時的掌櫃,終於恢複了幾分心境,也發現了事情有異,立即朝著門外望去。然而這一望之下,其麵上的凝重立即釋然,轉化為一抹放鬆之色,因為門外的確有很多人,或者說此時這些人已經包圍了酒樓。
但這些人卻不是來酒樓鬥毆之人,而是那遲遲沒有到來的官軍。隻是酒樓掌櫃隻看到了靠近酒樓的外圍士兵,卻沒有看到這些士兵之後,跟著一群全幅盔甲的士兵,這些人並不是城中的巡邏士兵,而是城主府親衛。
“李督頭,您終於來了,這些人...”
酒樓掌櫃掃眼之間,立即發現了這些士兵帶隊的,正是自己打點過的李督頭,心下更是放鬆了幾分。隻是他的話方才說了一半,卻是當即卡住,原因有二。
一是身後的這些人,方才並沒有鬨事,而自己的酒樓若說損失,大概也就是損失了一扇雅間的房門。可是為了這一間房門,難道真的要李督頭去追那什麼鬼劍尊者,這即便是對方願意,所需要的代價也不是自己能夠負擔得起的。
二來,卻是因為他看出李督頭今日的態度,似乎有些異常。往日裡這位李督頭雖然麵上架子十足,但卻不是不苟言笑之人,見了自己也不會一聲不發,多少回應和兩句。
可是今日,他卻像是如臨大敵一般,如一座雕像矗立在自己的酒樓之前,看著那些蓑衣人與麵具人,神色冷淡,宛如再看一堆死物。而酒樓掌櫃在這一刻,仿佛也感覺到,對方眼中的死物,也包括了自己。
“李督頭明察,這些人..並未動手,真正動手的人已經跑了。”
掌櫃開口之前,心中也是再三思量,雖然自己這樣說,大有讓對方撲空的意思,但卻未嘗不是當下最好的說辭。因為他感覺得到,李督頭似乎不想多事,至少今天他不想多事。
隻是他的話雖然說的聲音不小,但是李督頭卻仍舊站在原地,回應他的除了那一撮山羊胡微微拂動之外,再無其他,就仿佛是在等著什麼發生一般。
掌櫃見狀,剛剛放下的心,此時又提了起來,不由得朝著李督頭身後的方向望去。而就在這時,一陣馬蹄之聲,忽然自側方響起,隨即側方圍住酒樓的人馬便紛紛讓開,轉瞬之間便開出了一條通路。
隨即一名身穿華服,貴公子大半的青年,緩緩禦馬行了過來,隻是當他看到李督頭時,眉頭不禁微微一皺。自己明明說過,要來此處查看一番,無需派人跟隨,可卻還是有人緊隨其後。
不過這名公子倒也明白他們的苦衷,因此並未斥責,便任由他們跟著保護。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等到自己來到事發地點,竟有人帶著百餘名士兵將此處圍了起來,當真多事。
“是誰要你來的?”
華服公子行至人前下馬,開口之間語氣並無不滿,看向李督頭。而隨即,李督頭的眼神一變,閃過一抹驚恐之色,可其開口之間,卻又有一副大義凜然:
“上有將命,此有霍亂,莫敢不來。”
“嗬..”
華服公子聞言一笑,不再看他,自其身邊而過,然而心中卻生出幾分厭惡之意。因為他看得出,這名督頭雖然沒有見過自己,但分明已經從方才自己現身後,其他人的反應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可此時卻裝作不認識自己,同時故意說這種話。
華服公子並未動怒,隻是心中單純厭惡此人,而他幾乎在下一刻,便自人群之中,看到了藏在官軍後方人群之中的三名城主府親衛,當即眉頭一皺。
而三人也同時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隻是他們不像李督頭一樣蠢,不會在此刻仍舊裝作不認識對方。立時朝著前方走來,然而行至華服公子身前之際,卻是忽然屈膝欲拜,可還未等三人有所動作,卻感覺到一股無形氣勁將三人托了起來。
“自作主張,還嫌事情不夠大?”
就在這時,隨華服公子同來的一行人中,忽然走出一人,怒視著這三名城主府親衛,沉聲開口。三名親衛立即相互對視一眼,將這份罪過扛了下來,連聲道:
“屬下..知錯。”
“知錯還不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