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哨站,木屋之中,先前出手攻擊鐵如閒的中年男子,如今被三人五花大綁,丟在屋中角落。中年男子起初毫無懼色,一副反正自己是天外客,不懼生死的模樣,任由對方處置。
可當小風說出,若他不配合,便將他的寶劍摧毀之時,中年男子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肉疼的表情。而他露出了這種表情之後,自然便被三人拿準了痛處,三人合計之下,決定派出問柳前去詢問對方。
原因很是簡單,來人是來殺鐵如閒的,倘若他去詢問,難保這中年男子不會有性命之憂。至於小風,給出的理由更加簡單,那便是無話可說,又或者漠不關心。
“說吧,你是什麼人?”
“我若說了,你能放過我?”
中年男子自知嘴硬無用,此時見來詢問自己的不是鐵如閒,心下倒開始為自己謀取籌碼。隻是其話音方落,對方給出的回答卻斬釘截鐵,雖然他也沒想對方真的放了自己,但這回答,未免太過直接了一些:
“不能,你今天是一定要掛上一次了,但如果你說實話,我可以保證讓你的劍和你一起消失。”
中年男子沉吟半刻,似是在說服自己不要和眼前這人一般見識,而在半息過後,終是憋出了一句:
“你能放過我的劍?”
“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中年男子聞言,忽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聲立時引起了遠處其他兩人的注意。見那兩人望了過來,中年男子笑容收斂,開口問道:
“那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們既然敢問,自然有辦法判斷,這一點你可以試試。”
鐵如閒冷聲開口的同時,右手成指彈了一下中年男子的寶劍,劍身發出一陣嗡鳴之聲。中年男子見狀苦笑一聲,隨即正色道:
“哎..好吧,其實我隻是一介散人,你們想知道的並不是我的身份,而是誰派我來。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的雇主是玄機閣,至於原因我也不清楚,不過是拿人錢財,為人消災而已。”
玄機閣三字出口,中年男子眼中並無異樣神色,隻是他並不知道,他眼前之人正是玄機閣中人。問柳聞言,心中自明,對方這是在挑撥離間,但他也看得出對方神色,似乎並不認得自己。正想開口繼續發問,卻聽一旁小風的傳音緩緩傳來:
“但我記得你一開始喊得不是鐵如閒,而是巡山客,巡山客就是鐵如閒這件事,玄機閣的人未必知曉吧?”
此言一出,中年男子眼中立時閃過一絲意外,他沒想到自己一開始的疏忽,竟會成了如今的破綻。不過事到如今,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歎息一聲道:
“其實..我同時受雇於兩撥人,一撥是玄機閣,另一撥卻是這裡的山賊...”
“一派胡言!山賊怎麼會雇天外客殺天外客?”
不得不說,中年男子的這句話,已經超出了鐵如閒的認知,在他對這個江湖的了解之中,像是山賊匪寇這類練功寶地中的山賊,是不具備一般江湖人思維的,而失去江湖人思維的同時,他們也被賦予了千人一麵、悍不畏死、死後重現等等“特性”。
因此他說自己被山賊雇傭買凶,這的確是匪夷所思之事。中年男子見狀,似是早已猜到鐵如閒會是這個反應,因為自己在接到這份懸賞之時,表情也和他差不了多少。
他本以為巡山客隻是巡山客,因此按照懸賞之上的指示,提前來了這裡準備,所以才沒有驚動外麵的山賊。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巡山客就是鐵如閒。
“這是你的懸賞令,你自己看吧。”
中年男子雖被五花大綁,但他畢竟是天外客,心念一轉間,儲物囊內的物品立時隨著一陣白光閃現,出現在其身旁。問柳將地麵上的羊皮紙撿起,可當他看見其上鐵如閒的畫像後,神色立時變得古怪了起來。
眼見問柳神色異樣,鐵如閒湊上前去,可當他看見那張畫像之後,麵色立時陰沉了下來。不得不說,山賊的繪畫技能實在太過拙劣,這張畫像之上畫的幾乎就不是人類,而是一隻青麵獠牙的獸人。
隻是畫像之下的文字,的確清楚的描述了自己平日裡經常活動的區域,其中最為頻繁之處,便是這處山賊哨站。
“任務失敗,這懸賞令我是沒有用了,至於發布懸賞之人究竟是誰,我也不是很清楚。現在,我應該沒用了吧?”
受製於人,口中卻問對方自己是否已經沒有用處,這種取死之言,也隻有天外客能夠說出口來。問柳與鐵如閒對視一眼,後者將那柄寶劍丟了過來,而後問柳抬手一指,點在了中年男子心脈之上,原本就重傷的對方,立時化光消失,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那柄劍。
小風從始至終,除了之前忽然冒出的那一句話外,對此人此事表現的漠不關心。此刻見塵埃已定,緩緩起身看向兩人,卻見問柳與鐵如閒對視,麵色卻越發沉重,心頭立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升起。
“說說吧,你們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