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男子同樣看穿了司徒奇的心思,因為對方麵上,便明確寫著“我見鬼了”四字。不過他聯想起,當年自己詐死之事,自然也是釋懷。
如今這等重逢的場景,倒是自己未曾想過的,若是沒有楚寧月,自己與這一班老小子,恐怕今生亦不會再有相逢之時。
原因無他,自己如今,在眾人眼中,已經是一個死人....
“姚司業,你...你竟然未死?”
楚寧月並不知曉天啟五院的具體編製,天啟五院之中,按照權力大小排布,皆是一山長,兩司業,一學丞,八博士,而後便是諸多教習。
因此司業之職,要在學丞之上,故而才會有“司徒老弟”這一稱謂。
“此事說來話長,不必再提,這世上已經沒有姚百世,隻有李相容了。”
楚寧月知曉,李相容這是要告知自己兩人,如今他的身份已經不再是姚百世,希望日後相處之時,自己兩人不會暴露於他。
卻是沒有想到,司徒奇今日的反應,與先前在自己麵前之時,大相徑庭。他此刻接連失態,又是一句驚呼:
“你是李相容?!李相容竟是你!”
“嗬嗬哈,不必大驚小怪的,也不怕這位內門小師兄看了笑話。”
李相容揮手打斷了眼前之人,此刻開口,點明了楚寧月的身份。因為他並不確定,受司徒奇舉薦進入風鳴院的少年,是否已在他麵前,展露了身份。
同樣也是想要告知司徒奇,自己已經知道了這少年的身份,三人之間不必有所隱瞞。
熟料這一聲“內門小師兄”入耳,卻是讓司徒奇再度為之一愣,不過相繼便也想到了此子多半是將那玉佩拿了出來。
可是他卻清楚,當日這少年對自己所說的話,他並非是書山內門,而是被內門弟子,選定的傳承之人,是要加入風鳴院,占據一個核心弟子名額。
此時望著李相容,司徒奇心中猶如千軍過境,一時間當真不如如何開口,要不要解開這個誤會。但眼下,卻還是選擇了隱瞞,因為他不清楚,如今的李相容,是否還是當初的姚百世。
“當年李相容之名,南域無人不知,而風鳴院遣大力招攬於李相容,卻被對方數次拒絕。後來對方也隻是勉強在風鳴院內,掛了一個客卿閒職,始終拒絕出任教習之職。”
司徒奇此時開口,算是為楚寧月介紹李相容,但對姚百世之事,卻是閉口不提。他並不知曉,眼前兩人先前聊了什麼,也不知彼此之間是否達成了某種共識。
但在確定如今的李相容,立場之上仍舊是在風鳴院之前,他不會向對方暴露太多。因為如今的風鳴院,已到了危難之時,雖然自己與當年的姚百世私交甚密,但七年未見,而眼前之人,是李相容。
“你們故人相逢,定然有話要說,我便不在此處叨擾了。”
對於兩人之間發生何事,楚寧月並不在意,也不感興趣。她如今,已然知曉李相容的身份,乃是出自書山,那麼他身上關於修士的線索,便算是斷了。
至於他個人的信息,自己不必從他本人入手,因為看司徒奇的反應,李相容此名應該響徹南域,所以自己到時找柳瘟詢問一番便知。
說話間,楚寧月便要離開此處,而司徒奇對此,持順其自然的態度。因為楚寧月離去,自己便有更多的機會,試探如今的李相容,這對自己來說,是一件好事。
殊不知,李相容對於當年發生之事,頗為排斥,並不想與司徒奇敘舊。此刻見楚寧月有意離去,當即也是開口道:
“我此次出來時間太久,為免小輩生疑,還需早些回去。此地有密道可通往城北,所以我們來日方長。”
李相容如此反應,讓司徒奇頗為意外,他能看得出,對方不想與自己單獨相處。但這也同樣說明,對方心中有鬼,否則故人相見,不該如此潦草收尾。
但此刻,那神秘少年去意已決,斷然不會為自己出手,更何況,自己已知對方乃是李相容,整個南域之中,獨一無二的玄陣師,即便一同出手,也未必能夠討得便宜。
所以此時,隻得是心照不宣,道上一句...
“後會有期,來日方長。”
而後,目送著李相容進入房屋,自密道離去,隨即朝著楚寧月的方向行去,有一些事,他必須確認。卻是不知,楚寧月並未真正離開,此刻心中釋然...
原來自己先前探查不到對方的存在,不是因為對方的修為在自己之上,而是因為,那院落之中還有一條密道,自己的神識在被壓製的情況之下,當然無法探查到地下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