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逢魔(1 / 2)

《遺物整理師與太宰先生》全本免費閱讀

剛擺出一個輕蔑而無奈笑容,我便感覺天翻地覆,後腦勺和腹部傳來一陣鈍痛。

“……”這次輪到我沉默了。

因為實在太疼,眼前一陣陣發花。

太宰先生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膝蓋抵在我的腹部,鴦色的眼眸在背光的情況下發黑,如深淵吞噬,浮浮沉沉著許多情緒,那茶褐色的頭發倒是被光透的發紅。

“我不是很擅長體術。”他大仇得報似的用腿部力量壓製住我胃部,帶來嘔吐感,一隻手按在我的咽喉上:“但對付一個連搬石頭都需要喘氣休息的人足夠了。”

他用的力氣不小,但很明顯,他不是真的想置我於死地。

否則為什麼不用裸絞或十字固,而是用這樣一個很容易就能被掙紮的我掀翻到地上的姿勢呢?他甚至忘記了格鬥中最重要的一點,控製住我的雙手。

所以我沒動,我笑了。

喉骨被掐的咯吱作響,我破碎的笑聲和咳嗽聲卻響徹在屋中。

太宰先生:?

他這次是真用‘你沒事吧我有的害怕’的眼神來看我了。

我在笑,但我也在看他。

我看見那雙鴛色的眸子中倒映出的男人。

快三十歲的青年,平日一絲不苟的西裝和襯衫變得皺皺巴巴,背頭倒是在發膠的固定下依舊完美無缺。

太宰先生鬆開了掐著我脖子的手,退後一步,默默看著我笑著蜷縮成一團。

他的表情帶著嫌棄和無法理解,但在聽到我的話後,徹底破功了。

我說:“什麼啊……你這不是也不想死嗎?”

他咬牙切齒:“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你能無視我的控製,讓我猜猜,你的能力是什麼?”我嗓子疼的厲害,但我還是自己爬著坐了起來,笑著看他:“異能無效化對吧,我聽說過你。”

“你是個自殺專業戶吧,保險箱裡的樹枝是上吊折斷後隨手帶回來的,石頭是沉河用的,藥瓶是藥物致死,你的每一次自殺都是認真的,但每次都被命運眷顧沒有成功,直到上一次煤氣自殺,你成功了,可惜你還是醒來了,剛醒的時候,你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吧?”

“直到我敲門,你渾渾噩噩的邀請我進入,得知我是個遺物整理師,你才意識到自己是成功迎來了死亡,可惜死後異能失效,被我的異能複活了,那種心情如何呢?”

“夠了。”他厲聲。

我不覺得夠了。

這人不配合我導致我浪費了這麼多工作時間,還想讓我配合他?

“既然不缺乏自殺的勇氣和執行力,那你在意識到之後應該立刻進行下一輪自殺才對,可你沒有,你偽裝成萬念俱灰的樣子,躲起來暗中觀察我,這是為什麼?”

“你……”

“你想知道,自己的複活是怎麼回事。”

我盯著他,不放過他的任何表情變化:“因為你也有個想複活的人,對嗎?”

“……”

良久,太宰先生說:“我討厭和聰明人打交道。”

我笑著笑著看向他:“那你討厭和聰明人做交易嗎?”

*

和太宰先生恰恰相反,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所以他答應了和我合作。

“你想要什麼?”

“我要的一直都很簡單啊。”我無辜的說:“我想要完成我的工作。”

太宰先生表情扭曲了一瞬,他好像才想起來我其實是個遺物整理師。

他臉色很難看的問:“所以是誰委托你來管我的?”

“警察。”我告訴他:“我和警察廳合作,遇到沒有親人接手的亡者,他們都會介紹給我。”

太宰先生很明顯不太信,但他也沒必要在這時候戳破我們之間的‘和諧’。

於是他接受了這個說法:“哦,那你工作吧。”

我愉快的點點頭:“好,那接下來請你配合我,按順序來吧,你的存折和銀行卡放在哪?”

他一言難儘的看向我。

我趕緊澄清:“這些東西會作為你的遺產,被繼承或者充公,當然,你要是想捐贈,我也可以代寫遺囑。”我是個很專業的遺物整理師,不會貪墨亡者財富的。

太宰先生這才開口:“上次入水都被水流卷走了,大概在鶴見川底下。”

……他隨身帶存折嗎?

我難以置信,但出於專業性,沒發作:“那照片呢?相冊,信件一類,你放在哪裡?”

“沒有那種東西。”太宰先生搖頭:“我從來不拍照,也沒什麼可以寫信的人,偶爾有彆人給我寄信,我會直接丟掉。”

“住民證,駕駛證或者結婚證?”

“第一個和存折一起丟了,後麵的沒有。”

我問:“我記得你的個人財產中有一輛汽車?”

警察給我看了太宰先生名下的財產,一輛汽車,然後沒了。

他理直氣壯的開口:“我無證駕駛。”

“……你生前有買保險嗎?”

“有自殺險嗎?”太宰先生好像很認真:“我可以現買。”

“根本就沒有會賠自殺的保險公司。”我告訴他:“而且你已經死了,騙保是違法的。”

“哦。”太宰先生不說話了。

我繼續我的工作:“除了那輛汽車,你還有什麼未登記在案的灰色財產嗎?”

“沒有。”太宰先生歎了口氣:“我一貧如洗,那個車還是彆人送給我的。”

“那你有什麼紀念品嗎?”

太宰先生思考後回答我:“我是什麼旅遊景點嗎?”

我耐心解釋:“我說的是有紀念意義的東西,我會特殊留存下來,畢竟我無法判斷某個東西是否寄托了亡者的情感。”

一個很破舊的枕頭,大多人見到都會直接丟掉,但如果那枕頭是誰的母親留下的呢?

這種情況下,能直接和亡者對話,會減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太宰先生看了眼空空如也的保險箱,我工作一向很細致,連樹枝掉下的碎葉子都沒留下。

“你都收拾好了。”

好得很,自殺紀念品。

我不太想和太宰先生說話了,我選擇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我打開太宰先生的衣櫃。

裡麵零散掛著幾件風衣、馬甲、襯衫和褲子,放襪子的地方堆了好幾卷繃帶,與太宰先生脖子上纏繞的是同一種,關於這個,我問了白發少年,他告訴我,那不是受傷,而是裝飾。

我仔細摸了它們的口袋,然後從其中一件風衣裡找到一張卡。

我舉起來,無聲的問太宰先生這是什麼。

他說自己沒有資產,是在玩我?

太宰先生盯著看了幾秒,然後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來了,這是國木田的!哎呀,差點忘了,他的卡還在我這裡,那人真是的,也不找我要。”

彆人的卡為什麼會在他的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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