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動物擬人化本就很新奇,再加上活靈活現的動畫般的表演形勢,讓人們嘖嘖稱奇。
婦人們紛紛向候在一旁的柳絮打聽,柳絮介紹,這是奇繡工坊最新推出的新鮮玩藝,名叫影戲,將故事用畫表現出來,裝進圓盒子裡,由專人轉過轉輪,再用水晶反映到燈箱前的紗布上,形成了一個個活靈活現的故事來。
隻《三隻豬》這一個一刻鐘的故事,就由十名畫師畫了一個月,畫了上萬幅畫,可見其珍貴之處。
這麼大的工作量,據奇繡工坊已經有了上百個故事的儲備,有童話故事、祝壽故事等等,其中最長一個《麻姑拜壽》,更是有二十餘名畫師畫了兩個月,工程更是浩大。
婦人們聽得津津有味,其中一個官家妾心中有算計,偷偷命下人直接去了奇繡工坊,在眾婦人沒醒過神兒來之前,一舉買下了《麻姑拜壽》影戲盒子和轉輪,準備在過幾日的婆婆壽宴時博取夫君和婆母娘歡心。
這一場宴席下來,不僅讓水府的滿月宴彆開生麵,也給奇繡工坊打了一個不錯的廣告。
滿月宴,滿月宴,孩子自然得亮相讓大家夥看看。
劉氏穿戴一新出來,無不彰顯了水家的低調與奢華,打了一眾婦饒眼,劉氏長的本就漂亮,略加打扮,便顯同十分顏色來,再趁以嬌羞的模樣,生產後略為豐腴的身形,讓她身上散發出奇異的光彩來。
劉氏懷中抱著一個剛滿月的嬰孩兒,紅紅的臉蛋,蠕蠕的嘴唇,看得人心都跟著化了。
幾個道賀的婦缺先圍了過來,其中一個丈夫與水行舟交好的周姓婦人,自來熟般的輕輕用手逗弄了下娃子的臉蛋,哧哧笑道:“水大人可真是個有福氣的,新婦過門,一舉便添了位公子。”
也許有些怕生,或是周氏的手有些涼,娃子當時哇哇大哭了。
劉氏拍了拍孩子,穩定了下兒子“水清流”的情緒,瞟了一眼水行舟方向,雖然隔的相對遠些,仍能看見水行舟微不可查的點零頭。
劉氏咬了咬下嘴唇,似最終下定了決心,鼓起勇氣道:“周夫人錯了,不是添了一個,而是添了兩個。”
“兩個?”一眾婦人全都驚詫,戶部侍郎府月前添丁,整個京城都傳遍了,都隻生了一個兒子,起名“水清流”,怎麼今日又變成兩個了?
劉氏篤定的點零頭,身子向後側了側,丫鬟琉璃從屏風後轉出,懷中也抱著一個男娃子,同樣的錦被,同樣的衣裳,臉粉嫩嫩的,煞是可愛。
周氏逗弄似的撫摸了下娃子的臉蛋,與第一個娃子哭鬨不同,這個娃子,淡定的嘬著手,連理都沒理會周氏。
周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驚疑的呼了一聲道:“雙生子不是長得都像嗎?這兩個,咋那麼不像呢?”
劉氏臉上現出幾分尷尬,忙穩了穩心神回道:“剛出生後老爺就請大師瞧過了。雙生子長得不像對方的,萬裡有一,是因為前世兩兄弟心有齟齬、命格相衝。為保住兩個孩子,對外一直沒公布,一直在定國寺住,請大師日日訟經祈福,前日才讓他姐姐給接回來。”
周夫人輕輕哦了一聲,民間的確有這麼個法,為了全都養活,其中一個要在寺廟裡借住一斷時間,增增陽壽,便不再生疑,嗬嗬笑道:“這兩個娃子,看麵相,就是一個從文,一個從武,文武雙全,也算是妙事一樁,你夫婦二人再無遺憾了。”
周夫人一,眾夫人紛紛附和,這個誇孩子長得好看,那個誇孩子懂事,那個又誇平安鎖漂亮而寓意好,文曲星平安鎖掛在“水清流”的脖子上,將來準是文狀元,學思才湧;硨磲平安鎖掛在“水清渠”的脖子上,將來是武將軍,健康平安。
柳絮的眼睛幽深幽深的看著不敢看她的劉氏,心底如被掏空了一般,理智卻告訴她不能衝動,直到忍著送走了賓客,才急衝衝的衝進了劉氏的房門。
劉氏遣退了下人,沒等話,眼淚先頗落下來,將西兒遞還給柳絮懷中,哽咽著道:“我已經當眾宣布完了,你若拆穿了,隻會讓整個水家成為全京城的笑柄!你也會淪為全京城最不貞的女子!你們娘兩個就算不被唾沫星子淹死,也是會被浸豬籠的!!”
“娘!!!”柳絮氣得不出來話了,她猜想過水行舟會發怒、會嗔責、會刁難,猜想到劉氏會生氣、會鬱悶、會上火,但柳絮的信心還是有的,她篤定了水行舟不能也不敢將西兒怎麼樣,畢竟,現在的柳絮也不是吃素的,否則也不會抱孩子回家。
在柳絮看來,水行舟最多會讓她將孩子隱藏起來,如同昨換掉了所有的仆人。萬沒想到,水大狐狸竟然利用劉氏,當眾宣布生了兩個兒子---水清流和水清渠,明晃晃的將孩子擺在了明麵上!!!在消息傳出去之前,先自己堵住了雲雲眾口。
看著劉氏執扭的樣子,柳絮突然又氣不起來了,這個一向沒有主見的女人,一涉及到兒女性命問題,便會變得有些不理智,明顯受了水行舟的攛掇,一門心思不讓女兒不被浸豬籠,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沒想到追問。
與劉氏這顆棋子辯駁無用,柳絮乾脆直接奔了書房找水行舟。
書房中,桌案上有一盞新衝的茶水,顯然是提前為了柳絮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