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才臉上的汗就下來了,臉也變得蠟黃起來。
姚大傻自己絕對不可能會這個,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媽教的!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艱難地走過姚遠身邊,來到院子裡。
到了院子裡,有了陽光,他不怎麼害怕了,突然轉過身來,衝著姚遠說:“大傻他媽,你回去吧。”接著就看著姚遠。
姚遠還是那麼木木地跟著他,看著他,臉上毫無表情。
張順才走到門口,衝姚遠揮揮手,姚遠就過來,把院門插上了。
張順才沒有走,而是返回來,在鐵門外,透過那個小窗口,朝著姚遠的後背喊了一句:“廖淑芬!”聲音不是很高,但姚遠肯定可以聽見。
姚遠沒有反應,慢慢走著回屋了。
張順才站在鐵院門邊上,皺著眉思索了許久,還是一點頭緒沒有,怏怏地回自己家了。
晚上,在薑姨那邊吃著飯,姚遠也是眉頭緊皺,思索著張順才過來這一趟的目的。
薑姨也看出他心事重重來了,就問他咋了?
姚遠就把下午張順才過來的事和薑姨說,然後說:“他肯定還是懷疑鬨鬼的事。我不結巴了,他更懷疑跟我媽有關係。所以,我就故意借著我媽的名義嚇唬他。”
薑姨聽了就點頭說:“對了,就那麼和他雲山霧罩,嚇死他!”
姚遠接著說:“我知道他叫小慧過來乾什麼了。他是想讓小慧在那個屋裡乾活,借機尋找有什麼機關。因為這個事情,他自己親自過來搜不是那麼方便。又忌諱真有鬼,不敢動用廠裡的力量,怕我媽收拾他。抗抗乾活的時候,有時候會出去很久,小慧在那裡,就有機會了。”
抗抗這時候恍然大悟說:“這老家夥真毒,我差點就上了他的當!可他們也不能為這個把小慧打那麼慘呀?”
薑姨說:“那倒不是故意的。我早就聽彆人說了,張建軍根本不拿著小慧當人,整天打她。張順才兩口子,這倆遭天殺的,也不管他們這個混蛋兒子!”
姚遠卻說:“正是因為我沒想明白他為什麼把小慧弄過來,把小慧攆走了,才讓他更加懷疑是我在那屋裡藏了什麼機關,故意裝鬼嚇他。所以,他今天親自過來試探了。”
抗抗就問:“那咋辦啊?他這麼整天鬼鬼祟祟的,讓他看出什麼來,可就壞了!”
姚遠說:“不怕。我早就收拾乾淨了,其實現在除了我割開又做舊的那張花紙,什麼痕跡都沒有了。就是那張花紙,時間一長,也不會看出什麼來了。”
說到這裡,不由又把眉頭皺起來說:“可是我就是沒弄明白,他走到門口,好好的怎麼跟我媽說話呢,還讓我媽回去?當時差點把我給嚇著,以為他瘋了,幻聽幻覺的看到我媽了。”
薑姨就瞅著他不說話。抗抗也皺著眉想這是怎麼回事?
接著姚遠就又說:“他走了,我把院門插上。都快到門口了,他突然又回來,在小窗口那裡喊,又不是喊我。他這些舉動怎麼這麼反常呢?薑姨,你說,他是不是真的讓咱給嚇出神經病來了?”
薑姨就問:“你聽見他喊什麼了嗎?”
姚遠閉著眼想想說:“好像是個人名字,叫什麼芬?當時我以為外麵走道上有人,他和彆人打招呼。可是,我出去仔細聽了,走道上沒人。他喊了那一聲以後,就自己回家了。”
薑姨琢磨半天才問:“他叫的是不是廖淑芬呀?”
姚遠說:“對,好像就是這個名字。”
薑姨就問:“大傻,你到底還傻不傻啊?”
姚遠說:“薑姨呀,我都跟你說多少遍了,我本來也沒傻過。就是上學的時候小,不懂事,不想上學,才故意跟我媽裝傻。後來我媽發現了,就自己教我了。”
薑姨說:“那你不傻,我問你,你媽叫廖淑芬你怎麼不知道呢?”
完,這下這謊就越來越圓不上了。
姚遠隻好咬著牙耍賴說:“我媽從來也沒有告訴我她的名字呀。我媽在的時候,我們家戶口本糧食本啥的,有名字的東西,我從來就沒動過呀。”
這個道理也解釋的過去。那個時代,小輩是忌諱直接說自己父母的名字的。抗抗和美美小時候也不知道父母的名字,大了知道不知道薑姨也沒親自問過她們。
這人就是這樣,他想信你了,你就是破綻百出他也不在乎。他不想信你,你說實話也不見得相信。
估計薑姨對他好,就不會在這些事情上和他較真。
果然,薑姨就放下這個話題說:“我知道張順才想什麼了。”
姚遠就和抗抗一起看她。
薑姨說:“張順才呀,你這突然好了,不傻了,說話也不結巴了。他不相信能有這個事,他認為是你媽的魂兒附在你身上了,所以你才好了。他在試探你身上有沒有你媽的魂兒呢!”
“啊?”姚遠吃驚半天說,“他連這種荒唐事兒也信呀?”
薑姨說:“這算啥荒唐事兒?鬼附體在過去農村經常見,我都親眼見過。張順才也是農村出來的,他沒見過也會聽說過,那麼想不是正常啊?彆說他,就是我開始發現你不傻了,都那麼想過。要不是我知道你媽鬨鬼是假的,我到現在都覺得是那麼回事呢!”
抗抗在一邊顫著聲音說:“你彆說了媽,我這後背一個勁發麻,晚上不敢上那邊去了。”
姚遠就笑她說:“那鬼是薑姨鬨出來的,你怕啥?”
抗抗就看他問:“你是不是你媽附體呀?你原先沒這個聰明。”
姚遠壞笑說:“你猜對了,我媽就在我身體裡呢。”
說著就衝抗抗做個鬼臉,嚇得抗抗失聲尖叫,差點從馬紮上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