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事情告訴他們吧。”
顧雲起索性將完好的衣服暫時隨意穿在外麵,摸出了傳訊玉牌聯係魔羅, 將玉牌變為可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到聲音,白千葉和炎辰也用同樣方式聯絡人,玉牌亮起。
紫檀仙子聽完後柔聲道:“若真有此存在, 定然是要去探一探的。”
魔羅正好和魔尊在一起, 他們魔族裡還有個化神不在場, 兩人聽完對視一眼, 沒有急著說話。
謝蘭亭發現玉牌對麵沉默,也能猜到他們在擔心什麼:“裂縫之事我可以立誓, 絕不是虛假。”
魔尊將手放在王座上:“攬月仙君想來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隻是所有化神齊聚,諸位之間的交情若有一潭水, 我與諸位怕隻當茶一杯, 魔族一共就三個化神, 諸位可是有……哦,方才又有人渡劫成功了對吧, 你們可有七個。”
他站在魔族的立場, 這麼考慮無妨, 炎辰冷笑一聲:“那大家都立個誓,起碼這回彼此之間和平共處,如何?”
他和魔尊幾乎是從小打到大,哪怕說話在理,對著彼此都未必有什麼好口氣,從毛頭小子到一族之尊,這個毛病好像從沒改過。
魔尊:“是有必要,見著你欠揍的模樣我隻要想想誓言,好歹能管住手。”
魔羅懶得聽兩人吵:“我們化神全部要去,總得讓彆人知道原因。”
確實,白千葉摸了摸下巴:“最好是能讓人直接看到我們的情況。”
他們身上背的擔子都重,既然擺明了要去危險地方,也總得讓在外等著的安個心。
眾人紛紛用神識掃過芥子空間,翻找有沒有能派上用場的法器,顧雲起隻是一轉念,便想到了能用的東西。
他開口道:“諸位,我這裡有一件法器,能讓旁人直接看見我們的情形。”
他一說,謝蘭亭立刻明白顧雲起指的什麼。
正是當年顧雲起父親留給他的法器“千裡鏡”,由鏡子和符籙組成,隻要將符籙帶在身上,拿著鏡子的人就能看見他周邊的情況,當初顧雲起正是透過千裡鏡看到了殺害自己爹娘真正的凶手。
現在那塊鏡子被他倆當做紀念物和梳妝鏡,擱在房間裡。
顧雲起把功能一說,其餘人紛紛表示能行,顧雲起將符籙拿出來,分與眾人,若是多人同時攜帶符籙,屆時可催動靈力讓鏡麵變大,畫麵會切割成數塊,把所有人視角都顯示在上。
“鏡子既然在顧家,便讓其餘人都到顧家去看吧。”白千葉摸出傳訊玉牌,“我跟白家的人說一聲。”
顧雲起的玉牌正被占用,謝蘭亭的玉牌早就給他開了權限,便把自己的玉牌給他用,顧雲起聯絡已經退到飛舟上的大長老,炎辰問謝蘭亭:“竹書是在顧家做客對吧?”
謝蘭亭點點頭:“正好也在飛舟上,你要見他嗎?”
炎辰搖頭:“不用了,那妖族這邊就讓他和身邊的人過去,我也省的派其他人。”
魔羅打了個響指:“我去看看有哪些魔修剛好在南林附近。”
事情宜早不宜遲,趁著風暴海的亂流還沒開始,當然是儘早動身的好,魔族選人也選就近的,節約安排時間。
“你讓留在顧家中的五長老把千裡鏡從我房間中搬出來,帶去議事廳,一應事務讓他先張羅著,你現在就帶著飛舟上其他人回去。”
顧雲起吩咐著,大長老儘數應下,不敢怠慢。
就連論劍大會這種整個修真界的盛事上都很久沒見過所有化神都露麵了,光是聽到他們所有人要齊聚一堂,大家都忍不住熱血沸騰,但隨之而來的也是擔憂。
世界裂縫之事從前聞所未聞,關係到所有人生死存亡,大家自然都緊張萬分。
顧雲起這邊先將事情吩咐完,謝蘭亭見其餘人都還有事要吩咐:“諸位先忙著,我和雲起去換件衣服。”
他身上那件沾了血,顧雲起的更是直接報廢,既然還有點時間,能打理下最好。
炎辰那頭也已經說完事兒,點點頭:“換件衣服的時間總歸還是有。”
他們在蒼行山借了間屋子,沒時間好好泡個澡享受下了,用靈力清潔了身體,而後拿出衣服換上。
謝蘭亭的情況比顧雲起好,因此先收拾完,大大方方在旁邊看著顧雲起換衣裳,一邊欣賞他身材,一邊問:“怎麼不穿我挑的衣裳?”
顧雲起如今大多衣服都是謝蘭亭選好樣式布料,讓人給做的,隻有少部分是暗衛或者顧雲起自己買來,因此是不是謝蘭亭挑的衣裳,他自己一眼就能看出來。
顧雲起手頓了頓,才繼續整理:“閒時再穿。”
他將碎掉的衣裳收起來,這件樣式很好看,但都不是重點,重點在也是謝蘭亭挑的,就這麼不能穿了,顧雲起覺得頗為可惜。
接下來要去找裂縫,擺明了要乾體力活兒,所以顧雲起換了自己買的衣裳,就算再劃破也不心疼。
謝蘭亭看出來了,上前替他整理衣服:“舍不得弄壞我挑的衣服啊?”
顧雲起垂眸看著謝蘭亭蔥白的手指勾過自己衣衫布料,輕聲道:“嗯。”
謝蘭亭喜歡花時間打扮他,還會親自畫些衣服的圖樣,顧雲起很能理解這種心情:將自己的摯愛錦衣玉食養著,花團錦簇擁著,看他在自己身邊含笑愜意的模樣,你就會覺得自己也是一等一幸福。
謝蘭亭變著花樣給他挑衣服,他尋著各類美食投喂謝蘭亭,都是一樣的。
日子要細水長流地過,人要一點一滴的疼,無論轟轟烈烈還是平平淡淡,能把人捧在手心一輩子,方敢說此生不負。
謝蘭亭將一塊玉佩懸在顧雲起腰間,將玉佩位置調好,而後把手順勢摟過去:“那我把你所有衣服都變成我挑的,這樣即便你舍不得,也得穿。”
顧雲起:“又想到新樣式了?”
謝蘭亭:“瞧著你的臉,總是能有靈感。”
沒有泡澡的時間,但接個吻的時間總是有的。
兩人離得近,繾綣溫柔吻了一會兒,分開時眼中儘是濃情厚意。
如今蒼行尊者已經不能算活著,顧雲起血海深仇已報,謝蘭亭也回到化神替禦劍宗掃平障礙,他們好不容易續上的緣分,一定要長長久久。
謝蘭亭和顧雲起雖沒明說,但眸中之意勝過千萬言語。
他倆換好衣裳,出門跟其餘人彙合,眾人都把事情吩咐完畢,也交換了一下靈力印,如此一來,在風暴海附近留了印記的人可以立刻裂空過去,剩下的人也能順著靈力印跟上。
片刻後,十個化神都出現在風暴海邊緣。
顧家的人聽從命令,早已把千裡鏡從顧雲起房中搬到議事大廳,施展法力後讓鏡麵變大,懸在廳中,化神們已經激活了身上帶著的符籙,畫麵被切割成十塊,但照樣讓人看得清清楚楚。
之所以隻有十塊,是因為沒算曉清風的份兒,他的視角或許也不方便讓所有人看得清楚,考慮到這點,才沒有給他符籙,而且他的安危也算是最令人放心的。
按照顧雲起的吩咐,也請來了玄機閣的人記錄消息,徐柳玉親自帶著人過來,此時不僅事關重大,還涉及師兄,他自然要來看一看的。
顧家大廳陸陸續續聚集起從各方趕來的人,眾人或有交談都是低聲進行,人雖然多,但不喧鬨。
風暴海入目荒蕪,但盛產適合鍛造的礦石,平日裡也有人會來開采,快到亂流期時大家就會全部撤出去,而且開采一般都在外圍,很少有人深入查探。
此番除了十個化神,自然還有曉清風,其餘人不知他來曆,玄龜君隔著白綃瞧了他一眼,驚為天人,當即要拉下白綃睜眼看個清楚,隻可惜什麼也沒看出來。
“怪哉。”玄龜君將白綃重新蒙回眼上,“即便是攬月仙君和顧家主,我也能多少摸到點門道,但唯獨你,什麼也看不清。”
曉清風搖搖扇子,笑而不語,要不是他自己使了個障眼法,妄圖給他算命的玄龜君豈止是看不清,怕不是要當場眼瞎。
眾人循著曉清風算出的方向一路過去,大規模亂流風暴還沒有開始,但是已經能遇上小股罡風,這就是為什麼隻讓化神來的原因,如果遇上風暴,修為低的很難自己抵抗。
許多人都沒有深入風暴海的經曆,因此千裡鏡那邊大家也看得仔細,玄機閣記錄消息的人筆杆已經舞到飛起,要是能順便弄一幅風暴海深處的地圖就好了。
即便有亂流,空中也隻是夾著部分黑色沙塵,但一個時辰後,流動的沙塵中帶上了紅色,與黑色夾在一塊兒,不算明顯,也不容忽視。
謝蘭亭避開一處亂流:“和黑霧的顏色有點像了。”
炎辰朝前方看去:“越往前麵越濃。”
曉清風:“諸位注意一下,快到了,裂縫短時間內不能移動位置,它應該要發起攻擊,阻止各位接近了。”
其餘人點點頭,其實即便沒他提醒,大家就早已打起十二分的注意。
又往前飛了一炷香,亂流變得更加密集,不,與其說是亂流,不如說正是裂縫釋放的詭異黑霧裹在亂流中,一起攻擊他們。
炎辰袖袍一揮,朱雀真火卷著風燒出去,風中火焰正旺,燒亂流不行,但燒黑霧好使,那些黑霧發著古怪的聲音從亂流中蹦出來,如蟲子般逃竄開。
魔尊睨了眼:“你火還挺好用。”
炎辰:“嗬,那是比你強。”他回完嘴,麵上卻沒有得意之色,“蒼行山凶獸時,我的火將黑霧燒了個乾淨,但附身蒼行尊者的,我的火就沒那麼有效了。”
居然好好跟他說話談正事,魔尊聽懂了他的意思,眼前的隻是先遣軍,厲害的還在後麵。
“小心!”曉清風道,“亂流風暴來了!”
謝蘭亭曾直麵過亂流風暴,瘋狂的龍卷飛沙走石,直連天地,混沌的旋渦張開大口,要把卷進其中的一切都撕碎,摧枯拉朽,連空間也可以扭曲,他以為自己從前見過的已是駭人,沒想到還可以更恐怖。
黑紅的旋渦竟橫有數十丈寬,人在其麵前多麼渺小,滄海一粟、蚍蜉撼大樹,都可以用上,在這樣的環境下躲開風暴,正因為他們反射神經都很好,所以眾人才不可能全朝一個方向。
謝蘭亭和顧雲起立馬給手腕的紅繩注入靈力,一條靈力構建的紅繩將他二人連在一起,他們倆同時往一處退開。
“之後再彙合!”白千葉灌注靈力的聲音在風暴撕扯聲中也變得含糊,他喊道一半,驚罵了句,“周圍空間也在大片扭曲!”
要麼說叫空間亂流呢,眾人全速狂退,千裡鏡外眾人看得屏住呼吸,簡直比身處其中的人還要驚恐。
原本按他們的速度退到安全範圍應該不成問題,但某個瞬間,眾人似乎都聽到了一聲極細的哢擦聲。
明明連灌注靈力的嗓音都變得模糊,為什麼這麼細碎的聲音反而會如此清晰?
解釋隻有一個,那就是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而後千裡鏡外的眾人就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化神們眼前的世界突然如玻璃般驟然破碎,什麼天空大地,荒石狂風,整個裂成了一片片,儘數崩壞,蛛網裂紋爬滿視線,衝擊性太強,看著千裡鏡的人中有人忍不住驚叫出聲。
而顧家大長老和陳竹書他們才剛趕回來,看到眼前一幕,都愣在原地。
這是空間被風暴活生生撕裂了。
黑霧夾在在風暴中要趁機把他們全部絞碎,在空間崩壞時用裂空很不明智,但事已至此,幾乎所有化神立刻動手裂空,有些人剛好在一塊兒,便合力一起開了道縫,而後果斷穿過縫隙。
賭一把總比在原地無為要好。
從縫隙穿過,麵前是光影飛速後退,但由於此方外部空間動蕩,所以裂空出來的通道也在不停震顫,仿佛隨時要垮塌,瞧得外人是心驚膽戰,唯獨這些化神一頭紮進去,就沒打算回頭。
等眾人落地時,千裡鏡外瞧著的人們才長舒一口氣,覺得方才簡直要窒息。
謝蘭亭一抬手腕,顧雲起就在他身邊,白千葉和炎辰也跟他們在一處,幾人環視四周,發現在一片陌生的林子裡。
謝蘭亭和顧雲起都不認識地,一問白千葉和炎辰,也不認識。
既然都不認識,隻有一個結論,謝蘭亭道:“這麼說,此處不是我們其中任何一人留過靈力印記的地方。”
裂空本來隻能裂去他們去過的地方,這裡四個人都不認識,隻能是由於之前空間崩壞造成的。
顧雲起抬手,再度試圖裂空,卻發現他切開的縫隙飛速合攏,壓根就沒法讓人穿過去。
其餘人愣了愣,紛紛嘗試裂空,發現都是一樣的結果。
白千葉環視四周,看著沒什麼奇怪之處,但是——
“這裡真是普通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來咯!
第95章 他們萬萬沒想到,這裡的空氣居然使將智
綠草如茵, 山高水長,眾人紛紛放開神識去掃,沒有發現什麼危險東西, 但當神識掃到約百裡範圍處, 仿佛碰上了什麼無形障壁,被擋住了。
眾人直接飛過去, 發現神識碰到的邊緣仿佛一麵鏡子, 身前的景色完全是背後景色的複製, 不過他們幾個人身影自然不在其中,白千葉拿刀戳了戳, 沒感受到什麼巨大的排斥力,但反正戳不動。
謝蘭亭若有所思:“除了花草樹木,連個活著的蟲也沒有, 有虛無邊緣攔路, 此處更像是一方獨立空間。”
炎辰看了看生長的植物, 辨認了下種類, 與外界常見的都不同。
“傳說風暴海萬年前也是山清水秀,後來被空間亂流風化成如今的模樣。”炎辰道, “亂流既然能扭曲和切割空間,此方空間也有可能是扭曲後留下來的產物。”
好好的空間被亂流給切了片,形成特殊存在, 難怪除了植被外在此處沒有動物, 因為活不下去, 方才還不覺得,待上一會兒就覺得這空氣不對勁, 得儘快想辦法出去。
傳訊玉牌還可以用, 其餘幾人也分散到了彆的空間裡, 目前看來大家夥兒被分成了四撥,曉清風單獨在一處。
實際上曉清風的聲音在謝蘭亭跟顧雲起腦海裡響起,說他自己壓根兒就沒裂空,而是散形藏起來了。
就知道,當初沒給他符籙是對的,不然千裡鏡那邊眾人看見他的情況不得嚇一跳。
“任何小空間要穩固都得有核心,”謝蘭亭道,“找找吧。”
作為最重要的存在,空間當然會把核心藏得嚴嚴實實,光靠神識掃是不行的,還得肉眼找。
介於這一片空間裡的東西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本不存在的死物,花非花樹非樹,因此掘地找也沒什麼阻礙。
穩妥起見,四人沒有散得太開,謝蘭亭和顧雲起手腕上的紅線也還連著,約莫半個時辰後,四人同時落地,彼此神情嚴肅起來。
白千葉:“你們有沒有覺得腦袋好像變沉了?”
炎辰麵色不太好看:“有。”
顧雲起也點了點頭,謝蘭亭抬起自己手掌看了看:“比起發暈不如說是發懵,遲鈍、阻礙思考……待久了該不會會變成傻子吧?”
“變成傻子”四個字簡直是會心一擊,炎辰和白千葉瞬間一個激靈,顧雲起:“世界裂縫聽起來就很可能跟空間之力掛鉤,它應該是借著黑霧風暴操控,看似是我們自己逃開,但實則是故意把我們丟過來的吧?”
“這可糟了,”白千葉捏捏眉心,“即便要用腦子思考核心最可能在哪裡,也先得把這裡詳細了解一遍,偏偏時間越長我們腦子會越發遲鈍。”
要是過了很長時間都找不到,他們全部變成傻子,那就完蛋了。
堂堂化神,如果被傻死了,算是什麼死法!?
謝蘭亭運起靈力,覺得要舒服些:“靈力抵抗還是有用的,呼吸頻率也減少一點吧,先抓緊時間再探探,都彆分開了。”
還不知道腦袋繼續沉下去會是什麼症狀,此時分開行動很不理智。
千裡鏡外麵的人替他們捏把汗,謝蘭亭他們這邊是遲鈍變傻,有的人那邊是脾氣變得暴躁,顧雲起的話點醒了各位,他們大概就是被裂縫扔過去的,能操控空間,讓這麼多化神同時中招……
如果是他們去了,隻怕早就渣都不剩了。
外麵的人著急,裡麵的人也急,大家爭分奪秒,瘋狂尋找空間的核心,大家都沒留手,地毯式搜索,用靈力直接將所過之處地麵直接掀個底朝天,真正的掘地三尺。
而某一刻,炎辰隨手丟了個火球下去。
不僅是他,就連其他三人也都愣了愣,才趕緊用靈力將火球打散。
炎辰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抱歉。”
到處都是植物,在這兒點一把火,朱雀真火要是燒旺了可不好滅啊。
幾人心情愈加沉重,明顯是因為症狀更深了,炎辰才會丟火球,放在平時他不會犯這樣的錯,而其餘幾人反應的時間也加長了,這麼下去很危險。
炎辰捏了捏眉心,隨便挑了本書默背起來,白千葉也開始在腦子中演練他家刀法基礎入門:“給頭腦一點刺激,一直瘋狂思考,應該會好點。”
謝蘭亭點點頭:“我也覺得。”
然後他一把拽過顧雲起衣領,親了一口。
炎辰書/白千葉:“……”
千裡鏡外熱眾人:“!”
書背兩行刀法剛舞個起手,就這麼被硬生生打斷了。
謝蘭亭隻蜻蜓點水一吻,放開顧雲起領子:“刺激夠了嗎?”
顧雲起點點頭:“暫且夠了。”
炎辰倒吸一口冷氣:“我也覺得夠了……被你倆嚇清醒了。”
白千葉同樣:“並不是很想知道你倆腦子裡裝什麼來刺激自己。”
謝蘭亭:“有用就行,還能幫到你們簡直是意外收獲。”
另外兩個單身狗不是很想說話。
於是過一會兒他們親一下、過一會兒他們親一下,並且接吻時間和黏糊程度都逐漸提升,從先前的蜻蜓點水發展到廝磨,空氣吸得越多,吻得越發深沉。
這就是所謂的加重刺激。
彆說白千葉和炎辰了,在顧家的諸位已經有大部分人忍不住把視線投到記錄他倆視角的那塊鏡麵上,有些人是看得麵紅耳赤。
陳竹書一邊擔心一邊看得臉蛋紅撲撲,覺得整個人簡直要分裂,他其實已經忍了好久了,這回終於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舌頭,是不是伸出來了啊啊啊!”
……是的,所有人都看見了。
“他們還記得大家都能看見嗎?”
“……不知道啊不說他們那邊的空氣影響腦子運轉嗎可能忘了吧。”
“也有可能是真的不在乎?”
顧家大長老乾咳一聲,義正言辭:“不過是刺激頭腦的手段,你們看,四個人都維持了清醒,仙君說得對,好用就行!”
怎麼聽都有強行幫自己家主和夫人說話的嫌疑。
但如此親法,其實也說明他們現在並不好過。
謝蘭亭和顧雲起這回再分開後,炎辰掐著自己胳膊,阻止因為頭腦遲鈍想變回鳥身的衝動,白千葉已經把刀法從入門背到出師,他眼神也時不時開始飄忽,帶著茫然。
他狠狠甩了甩腦袋,咬咬舌尖讓自己清醒:“咬舌尖還挺管用的,你們試試。”
謝蘭亭擦擦嘴:“剛咬過了,確實不錯。”
白千葉:“……我一時竟不知道我會先因為空氣變傻,還是直接被你倆刺激麻木。”
顧雲起把剛才咬破嘴皮的一點血跡咽下去:“翻到這種地步,就剩那條河了吧?”
水麵很寬敞,是條大河,幾人沒打算下水巡查了,抽乾來看不是更快?
而且有顧雲起禦水決在,一條河而已。
顧雲起抬手,直接將整條河流的水控製住,流動的水仿佛進了一個透明模具,被他慢慢抬了起來。
水位出奇地沈,大約離河岸三丈高時,顧雲起忽然手一抖,然後河水轟然砸下,濺起的水花朝他們兜頭澆下,把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湯雞。
四個化神,居然沒有一個想起來躲。
顧雲起:“抱歉……”
炎辰和白千葉搖搖頭:“沒事沒事……等等,我們要乾什麼來著?”
“對啊我們怎麼站在河邊?”謝蘭亭也茫然一瞬,隨即他一個激靈醒了醒神,“不是,我們來看河裡有沒有空間核心!”
白千葉一拍腦門:“哦對對對!嘶,我們的狀況好像不太對勁啊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還要想半天?”
看著千裡鏡的眾人紛紛吸口冷氣:糟了,肉眼可見地變傻了!
謝蘭亭在混沌的腦子中翻騰半天,努力將前因後果捋順了,指尖聚起靈力,在空中用靈力寫下文字:“……不行,我得記一記,我們是受空間影響,腦子遲鈍了,現在找核心,疑似在眼前這條河裡……”
寫下文字,隻要還沒傻到不認字,等下看一眼起碼知道自己該乾什麼。
顧雲起方才之所以手會抖,就是因為差點忘記禦水決的靈力運轉,他忙把水靈放出來,水靈是不需要呼吸空氣的,乾脆由水靈來操控禦水決。
顧雲起對水靈道:“你要,要……”要做什麼來著?顧雲起狠狠一咬舌尖,一句命令說得相當不容易,“把這條河裡的水都控製起來,我們要找東西,東西是……空間核心!”
通訊玉牌既然可以用,他們也把玉牌打開,起碼還有人能提醒一下,謝蘭亭聯係了曉清風,這個正事上絕對靠譜的,炎辰聯絡了玄龜君,他那向來淡然的師弟聲音壓得極低,仿佛隱忍著什麼。
炎辰皺了皺眉:“……我覺得你說話哪裡有點奇怪,但是我形容不出來。”
“師兄,因為我這邊是使人心情暴躁,但我修身養性時間長,所以目前還好。”
確實,看看魔羅,跟他在一方空間,已經躁得雙眼發紅,沒事還往旁邊亂砍幾下了。
比起自己,玄龜君更替炎辰擔心:“師兄,你可彆傻到聽不懂我的話,不然到時候提醒也沒用了。”
“不會,一定能在那之前解決……解決什麼來著?哦!”炎辰一看謝蘭亭寫在空中的字,“找到核心出去,對。”
玄龜君看了看自己這邊,突然覺得自己還算幸運,要知道千裡鏡外大家都看著,師兄他們不知道有沒有乾什麼傻事,不然等出去後指不定怎麼後悔。
謝蘭亭將字寫完,長舒一口氣,按了按額頭:“啊好累,雲起,來。”
顧雲起走近,兩人抱在一塊兒,順利親到一起,隻是這回更過火,連手也不安分起來,撫摸動作相當大膽,還從嗓子裡滾出了聲音。
“啊啊啊啊!”
陳竹書驚叫起來,他雖然喜歡看兩人親密,但是看他倆這種不對勁的狀態,壓根高興不起來,掉入空氣令人降智空間的四人沒準真的已經忘了千裡鏡這回事了!!
有人都跟著傻了:“他們剛才險些連目的都記不住了,怎麼還記得住用親吻來保持理智?”
徐柳玉戴著麵具,沒人看見他麵具下精彩的表情,他難得與旁人搭話,一臉慘不忍睹:“不……正是因為他們在逐漸遲鈍,可能自己都忘了為什麼要親吻,隻是剩下本能,想跟彼此親近,你懂嗎?”
那人狠狠一抖,艱難道:“他們再找不到核心的話,顧家主和攬月仙君難不成——”
還會給我們上演個現場版全套?
徐柳玉一眼看穿這人沒說出口的話,掃了他一眼:“那不會。”
畢竟徹底傻掉的人,應該是連那事兒要怎麼做都想不起來的,摟摟抱抱,摸摸和親一會兒就已經是智商極限了。
想看現場版?想得美!不過啊師兄啊……雖然戴著麵具,徐柳玉也很想掩麵,他恨不能現在直接衝進去把人隔開,衝他吼道:快收手彆摸了清醒後你會後悔的!!
本來,先前蜻蜓點水的吻確實可以刺激,但是吻久了人是會缺氧的,人缺氧就會大口呼吸,又已知,空氣裡充滿了降智物質。
都親到悶哼了,曉清風在傳訊玉牌裡大叫:“快停下想想你們的目的!!!”
謝蘭亭和顧雲起頓了頓,睜開眼,謝蘭亭眼角都泛紅了,兩人緩緩分開,好像是覺得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
謝蘭亭麵色帶著紅暈,顧雲起看了看他醉人的麵孔,突然從芥子中摸出一件衣服,兜頭把謝蘭亭裹住了。
謝蘭亭:?
顧雲起抿抿唇:“不想給彆人看。”
千裡鏡外的眾人振奮:顧家主你終於想起還有我們這些圍觀群眾了嗎!!!
他摟住謝蘭亭,眼神掠過白千葉和炎辰:“他們還在。”
千裡鏡外的眾人:……平,原來說的是妖王和白家主,看來是真把我們忘了。
要知道千裡鏡顯示的是符籙佩戴者周圍的情況,方才顧雲起那塊畫麵中,謝蘭亭柔情泛桃花的麵孔讓眾人看得可清楚,同理,謝蘭亭這邊也完美展示顧雲起的臉,就他倆臉龐的殺傷力——
方才大部分人按心口的原因找到了。
怎麼有人能生得這麼好看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大型社死現場。
落在其餘地方的人:本來覺得倒黴,現在突然就覺得挺幸運的,真的。
ps:上一章最後跟謝顧白落到一起的我錯寫成魔羅了不好意思!已經改了,是炎辰
第96章 “我好痛啊,蘭亭。”
謝蘭亭拉了拉罩在腦袋上的衣服, 他本來正仔細思考究竟哪裡不對,被顧雲起一抱一打岔,反應遲鈍的腦子立刻走偏, 不願意思考了, 他仰起頭:“再親一下?”
顧雲起立刻就想遵照執行,可惜玉牌裡傳來曉清風的大嗓門:“還親什麼親!乾正事啊兩位!!!”
這個聲音吼得他倆激靈一下, 偏頭看看旁邊的字, 終於用極大的意誌力鬆開手, 潛意識催促著他們趕緊辦正事。
先前兩人接吻還能刺激另外兩個單身狗,但現在對他們已經不起作用了, 炎辰道:“沒人要看,我自己也很好看。”
他按著胳膊,背後終於不受控製, “刷拉”一下張開大翅膀, 翅膀驟然出現時炎辰還嚇了一跳:“我為什麼有翅膀!?”
愣了片刻他才偏了偏頭:“哦, 我本來就不是人。”
白千葉:“嗯嗯, 你不是人。”
陳竹書在外捂住臉,慘不忍睹, 他爹一世英名啊……陳竹書扭頭對自己身後其他妖修道:“不然你們先去大廳外逛逛?”
給他爹在族人麵前再留點麵子吧!
白千葉亮出自己的法器雙刀,舞了舞:“知道嗎,這刀是我爹傳我的, 好像還有誰也想要來著?哦對, 我弟!我和他打一場, 贏了刀就歸誰,然後我把他打哭了哈哈哈哈哈他哭了哈哈哈哈!”
白家眾人在水鏡外, 看著領頭的, 直冒冷氣的白千葉他弟, 咽了咽嗓子:“二爺……”
白二爺冷冷道:“閉嘴。”
有什麼都等那人出來再算賬。
隻有水靈兢兢業業,聽從主人的命令,把河水全部抬了起來,嘩啦作響的水聲終於把四人的視線吸引過去。
謝蘭亭之前就想到隨著時間推移若是逐漸變傻,自己行為難免會出岔子,因此趁著腦子還靈光時,他在自己身上設下了能應變催動的法術,比如現在,一根靈力線從他手指尖飛出去,雖然他已經不記得這東西怎麼使的,但線飛出去後,他腦子裡的感覺還知道:哦,線是在找東西。
他們之前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空間核心足見藏的好,而且它真的在河裡,泥沙之下,不僅如此,還會逃竄。
隻是它也受到限製,似乎無論如何無法離開河流。
如果空氣不使人降智,它已經被抓住了,這就是時間拉鋸戰。
謝蘭亭指尖的靈力似乎終於找到目標,線條猛地紮進河底沙石裡,飛速朝前鑽,而核心也跟個掘地鼠似的,在底下瘋狂打洞飛快逃跑。
由於底下泥沙也有水分,水靈似乎察覺到什麼,將泥沙中的水分操控起來,把底下攪了個天翻地覆,讓靈力線條更快朝核心逼近,比正在逐漸愚蠢化的人類靠譜多了。
終於,謝蘭亭的靈力線條成功拴住核心,往回收,猛地將它從地底下拽了出來。
然而四人盯著核心半天沒動靜,謝蘭亭撥了撥手裡的線:“……那東西,乾嘛的?”
顧雲起:“奇形怪狀。”
炎辰撲著翅膀:“管它乾嘛的……看我飛起來了!”
白千葉:“很好砍的樣子,我來砍!”
白千葉說著提起雙刀,本能灌注靈力,猛地朝空間核心砍去,“劈啪”一聲,核心碎了。
同時碎開的還有此方空間,四人身邊周遭環境驟然變回了光禿禿的荒漠,是風暴海沒錯了。
沒了降智的空氣,正常空氣一入胸腔,四個人紛紛清醒過來。
一時間,四人都僵在原地,沒人動彈,沒人說話。
千裡鏡外的眾人長出一口氣:總算出來了!
差不多同時,其餘空間的人也破開空間出來,他們分開時進入了不同裂縫,落地後距離倒很近。
魔羅麵色臭烘烘的,暗罵一聲晦氣,覺得臉都丟光了,他平日裡雖然隨性,但無論殺人還是打架都遊刃有餘,哪有那麼暴躁,簡直一番醜態,而後他看見這邊四人,奇怪道:“你們怎麼不說話?”
曉清風也不知從哪個旮旯鑽了出來,玄龜君走到自家師兄身邊,識趣地沒有出聲。
炎辰將翅膀收起,白千葉擦著刀看天,謝蘭亭將腦門上的衣服取下,顧雲起則默默把謝蘭亭有些亂的衣衫理整齊——這都是他方才失了智時給揉亂的。
他們才是丟臉丟大了!
顧家主、禦劍宗長老、妖王還有白家主就在方才,當著千裡鏡的麵,給大家貢獻了足夠回味幾百年的樂子!
炎辰摸了摸袖子裡跟千裡鏡配套的符籙:“我現在把它撕了還來得及嗎?”
謝蘭亭歎氣:“來不及了。”
顧雲起對著千裡鏡那邊的人說道:“沒人拿水鏡錄吧?不準錄。”
眾人聽聞,這才恍然大悟,這會兒暫時不用擔心,大家鬆了口氣後紛紛扼腕,剛才怎麼就沒想到錄下來!
徐柳玉默默收起了錄了全程的水鏡。
不是他有什麼想法,主要是玄機閣收集資料必定是專業的,十位化神齊聚風暴海探查這種大事,錄下來分析不是更嚴謹嗎,沒毛病。
眾人再度集齊,周圍雖然依然有小股的亂流風暴,但再沒有方才那種聲勢浩大毀天滅地的了,曉清風:“毀滅大片空間的力量不是隨時能動用的,我們趕快過去。”
黏膩的黑霧雖然孜孜不倦襲來,但十人的攻擊即便不能全滅它們,開路卻足夠了,一路頂著打上前,不過幾裡路,以化神的功夫平日裡眨眼便到,卻足足花了兩個時辰,他們才終於來到曉清風算出的目的地。
彆說千裡鏡外的人,就連謝蘭亭他們也全都被眼前景象給震驚了。
隻見半空中浮著一條約十丈寬,二十丈長的大裂縫,宛若一隻詭異的大眼睛,雖無瞳孔,但仿佛有什麼幽深的東西從裂縫的黑暗中窺伺著萬物,黑紅的色彩在其中形成了旋渦,又仿佛隨時能化成血盆大口,能將一切吞噬。
而這樣巨大的怪物麵前,立著一個渺小的人影。
真的隻能稱為影而不是人,因為它是黑霧凝結成的人形而已,空有形卻沒有貌,隻是顧雲起看著它,突然若有所感,渾身一震。
謝蘭亭敏銳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怎麼?”
曉清風也略睜大眼:“那是——”
已經到了裂縫跟前,黑霧自然是瘋狂反撲,然而它們正要聚起砸下,卻突然全部僵硬,而後發出古怪的聲音,如同先前被消滅一樣,就這麼炸開了。
可分明不是在場任何一人動的手。
此時那個漆黑的人影動了,它隨手抓住一條黑霧,吸收進了自己體內,可黑霧掙紮著似乎要逃離,這是先前都沒遇見過的,怎麼,黑霧還能窩裡反?
那黑影沒有嘴,卻開口說話了:“憑你們也配傷他?”
炎辰:“聲音有點耳熟?”
謝蘭亭猛地扭頭看向顧雲起,那是顧雲起的嗓音,他絕不會認錯!
顧雲起則死死盯著黑影,沒有吭聲。
謝蘭亭察覺不對,離顧雲起又近了些,而後他們眼睜睜看著其餘黑霧全部匍匐趴地,那黑影慢慢朝前走,身上逐漸有了人的真正容貌,宛如一個人褪去殼子,從黑霧裡走了出來——
那人有著和顧雲起一模一樣的臉。
他穿著一身黑衣,冷冰冰地站在那裡,死氣沉沉,視線卻在觸及謝蘭亭時冰雪消融,看得謝蘭亭心頭一緊。
……太像了,像極了上輩子他死後,顧雲起心如死灰的模樣。
那人扯了扯嘴角,可能是想笑,但麵部肌肉隻是微動,不太成功:“你來了。”
他按了按自己嘴角,也意識到自己表情沒做好:“抱歉,太久沒笑了,我都快忘該怎麼笑了。”
幻術?不,謝蘭亭以自己的幻術造詣保證絕對不是,那眼前的究竟是什麼!?裂縫逸散的黑霧有過操控某些不在的人或物的力量,但是顧雲起就在他身邊,眼前這個又是什麼!
謝蘭亭的手不由攥緊,隻是指甲還沒掐進手心裡,顧雲起就伸手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顧雲起眸光沉沉,終於開口道:“他是我的……心魔。”
在所有人都在想黑色影子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顧雲起就感覺到了,那是他的心魔,準確來說,是上輩子被他割裂出去的心魔。
心魔一旦被割裂,就是主人贏了,早該灰飛煙滅的,沒想到裂縫居然把他拽了回來,應該是作為最大的底牌。
但是顧雲起看了看裂縫周邊明顯施加多次又修補多次的各種法陣,還有黑霧被心魔壓得動彈不得的景象,很顯然,這張底牌不怎麼配合。
曉清風給謝蘭亭傳音:“是神尊的心魔。”
他這麼說,謝蘭亭就明白是上輩子的事,但不可能啊,在他的記憶裡——
慢著,心魔誕生後,僅主人一人可見,哪怕他是窩在道心裡的殘魂,也看不見顧雲起的心魔。
隻是顧雲起從來沒有走火入魔的樣子,也不會對著心魔說瞎話,所以就沒人發現過他生了心魔。
如顧雲起這般道心堅定的人,若非萬念俱滅,怎至走火入魔。
心魔在那個雨夜就誕生了。
在準備見天道前,顧雲起才終於對心魔動了手,因當時明心靜神,謝蘭亭的殘魂不得不飛回道心裡窩著,就不知道顧雲起做了什麼。
“我以為我灰飛煙滅了,結果一睜眼,居然還在。”心魔道,“裂縫說你們還活著,要我殺你,怎麼可能呢?”
誰都可以死,蘭亭不行,他不會殺,也不會讓裂縫殺,於是裂縫好容易找來的大殺器反吞黑霧力量,居然在這裡牽製住了裂縫。
“我其實想把顧雲起殺了,然後取而代之。但是這麼做你會傷心。”心魔歎了口氣,“我舍不得你傷心,所以也不行。”
心魔乃是執念,謝蘭亭就是顧雲起最深的執念。每個心魔的本能就是殺死主人取而代之,但對顧雲起的心魔來說,什麼都得給謝蘭亭讓道,他絕不會傷害謝蘭亭,也不要讓謝蘭亭傷心,謝蘭亭不願,他就不做。
本能?心魔的本能算什麼,他可是顧雲起的心魔啊。
“蘭亭,仙君,我終於見到你了。”
謝蘭亭嗓子裡仿佛生吞了鐵,哽得眼眶發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心魔費力拉了拉嘴角,露出個比方才明顯一點笑,他張開雙臂,像引頸受戮,又像是尋求一個擁抱。
“我好痛啊,蘭亭,讓我解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