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此生不負。(正文完)
謝蘭亭還沒來得及說上什麼, 有人快他一步,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毫不猶豫衝上前, 一劍乾淨利落的捅進心魔胸口。
是顧雲起。
沒有血, 心魔似乎也完全不覺得痛,他麵無表情, 出現這麼久, 終於給了顧雲起一個眼神:“光憑這樣是殺不了我的。”
看樣子的確, 但顧雲起沒有收劍,反而把劍更推進幾分, 從心魔前胸透到後背。
心魔冷冷道:“你擋著我看他了,讓開。”
顧雲起麵色陰沉:“你想死就找個地方自己了斷,來礙他的眼算什麼?”
顧雲起身上穿的雖不是謝蘭亭選的衣服, 但整體色澤也很鮮亮, 中衣是件織錦藍服, 外罩一件金絲滾邊白衫, 因為謝蘭亭愛看他穿出玉樹臨風的模樣。
顧雲起的衣服和心魔一身黑衣形成鮮明對比。
其餘人麵麵相覷,麵前這人自稱是顧雲起的心魔, 但其餘所有人都能看見,而且那心魔明顯能用黑霧的力量,是裂縫控製了顧雲起的心魔?
顧雲起已經斷開了千裡鏡的符籙, 謝蘭亭也默默把催動符籙的靈力熄了, 千裡鏡那邊失去了他倆的視角, 曉清風歎口氣,朝其餘人道:“趁他壓製著黑霧, 先布陣吧, 他倆最後站位挑活整個陣就行了。”
比起一個心魔, 確實能夠吞噬世界的裂縫更讓人擔心,其餘化神紛紛落到相應位置上,開始結陣。
地麵的黑霧又湧動了下,這回心魔顧雲起眼神一凜,腳往下一踏,黑霧中傳來刺耳地嚎啕,快速縮回了裂縫之中,那詭異如眼的裂縫似乎都扭曲了下,若它真是嘴,大概恨不能將該死的心魔直接吃了。
其餘人已經去布陣,離得很遠,因為風暴海的亂流空氣,他們底下的說話聲是傳不過去的,謝蘭亭上前,心魔偏過頭來看他。
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心魔捏不出一個完整的笑,但他眼睛在看到謝蘭亭時,欣喜、溫柔、渴求與期盼點亮了那雙黑漆漆的瞳孔,但凡被這雙眼睛看到的人,都會想:
他什麼都沒了,隻剩我了。
可謝蘭亭是顧雲起的,從上一世到現在,心魔還是第一次跟他見麵。
所以他其實什麼也沒有。
如同曾經失去一切的顧雲起。
謝蘭亭走到顧雲起身邊,握住他的手,顧雲起嘴唇動了動,可惜什麼也沒說出,順著謝蘭亭的力道,一點點將劍抽了回來。
謝蘭亭擋在顧雲起身前:雖然目前看起來心魔沒有殺心,但本來就是心魔,又混合了黑霧,他不能拿顧雲起安危冒險,因此站到了顧雲起跟前。
心魔跟著顧雲起到了神尊時期,那麼修為應與當時的顧雲起相當,黑霧吞了蒼行尊者都能強化到一對三個化神,如果心魔要出手,這裡怕沒人能攔下他。
謝蘭亭嗓子發堵,卻對心魔笑笑,努力維持自己聲音不顫,柔和著問心魔:“你在此處多長時間了?”
心魔對著顧雲起一副“你太礙眼趕緊消失”,卻很高興和謝蘭亭說話:“不知道,睜眼就在這兒了,沒記時間。”
“裂縫想殺你,我就在這兒跟它耗,不過我試了多種方法都封不住它,也放跑了一些黑霧。”心魔道,“你沒事就好。”
謝蘭亭的指甲狠狠掐進掌心裡,心魔似乎是想抬手碰碰他,謝蘭亭沒有躲,顧雲起本來已經抬起劍,誰知心魔手伸到一半自己縮回去了,而且後退了兩步。
心魔顧雲起深吸口氣:“蘭亭,裂縫想操控我,這些年我神智也損耗很多,幾次差點被它成功,讓我解脫吧,我不想傷你。”
他雙眼裡時不時有紅色閃過,顯然也一直在忍耐,謝蘭亭掌心裡的血滴在地上,砸在心裡,他深吸口氣:“世界裂縫把你招了回來,等將其封印,你應該也會散去。”
心魔又後退兩步:“嗯。”
其餘八人布陣已完,裂縫察覺到危險,黑霧再度反撲出來,心魔站在裂縫前,抬手撐開猩紅的靈場,把它們儘數壓製在裂縫口處,任其嘶鳴咆哮,冷聲道:“本尊說了,滾!”
謝蘭亭忍不住上前一步,卻被顧雲起拉住手腕。
“蘭亭。”顧雲起道,“我們也該到對應的位置上去了。”
謝蘭亭狠狠閉了閉眼,這才回頭:“好。”
要讓心魔解脫,隻有封印裂縫這一個辦法。
謝蘭亭和顧雲起的站位在一處,他們需要二人合理將整個陣法的力量彙聚盤活,裂縫邊緣扭曲得更厲害,詭異地咆哮聲衝擊著所有人的耳膜,連千裡鏡那邊不少人都被攪得惡心發暈,不敢再聽。
這是它不甘地反撲。
心魔眼中紅色與黑色的變化更明顯了,耳邊的嘈雜和腦子的混亂也加劇,那聲音在他耳邊咆哮:去殺了他啊,殺了顧雲起啊!
裂縫已經不指望立馬說動他殺謝蘭亭了,殺顧雲起也行,能殺一個是一個。
看到謝蘭亭了嗎,他那麼好,就在那裡,殺了顧雲起,他就是你的了,他本來就該是你的!
我的、我的……
謝蘭亭不是你的人嗎?不是嗎?
蘭亭……是我的!
心魔雙眼一紅,本來擋在縫隙跟前的他突然身影一閃,下一秒就出現在顧雲起麵前,抬手一掌劈下。
而顧雲起毫不意外,反應也非常快,反手也是一掌拍出。
“雲起!”
謝蘭亭驚駭,居然跟神尊心魔對掌!
兩人一掌對實,心魔眼神動了動,似乎清醒了些,立刻後撤,按住了自己的手。
顧雲起和謝蘭亭已在結陣,腳下不能出陣圈,顧雲起咽下嘴裡的血,朝謝蘭亭道:“我沒事。”
心魔中途收了力,顧雲起跟他對上就能感覺到。
而心魔站在不遠處,按著自己手腕,和顧雲起同樣俊美的臉上卻爬上了猙獰,他眼瞳中染了紅,終於朝著顧雲起吼了出來。
“廢物,廢物!憑什麼你能站在他身邊!?”心魔按住自己想抬起來的手,整個身體都在掙紮中顫抖,“要不是怕他傷心,我就該殺了你,殺了你!”
其餘人看得是捏一把汗,炎辰衝謝蘭亭跟顧雲起道:“大陣就快成了,撐住啊!”
金色的光芒流轉,龐大繁複的法陣還在快速勾勒和補充,光芒隨著符文增加愈發旺盛,若說裂縫是深淵巨眼,那麼法陣就如同神明刺目,正在徐徐展開。
“你護不住任何人,爹娘蘭亭,哪一個你留住了!?”心魔眼瞳中淌出黑紅的液體,像極了血淚,“你明明是因為他們才能活,卻什麼也守護不了,顧雲起!你就不該活在這世界上!”
心魔大叫著手臂一揮,一道罡風從顧雲起身邊擦過,在他臉上擦出了一道血痕,卻將遠處一座砂石堆成的荒丘炸了個粉碎,心魔痛苦地抱住腦袋,嘴裡隻重複著讓他去死,彆的什麼也聽不清了。
顧雲起冷漠地看著他,無動於衷——畢竟這些話,在心魔誕生後他聽過無數遍了。
腳下是他和謝蘭亭源源不斷供給出去的靈力,手上是謝蘭亭的熱度,謝蘭亭死死拽著他手腕拉過,逼顧雲起和他對視,謝蘭亭麵頰繃得死緊,字字句句幾乎是艱難地從牙縫裡咬出來的。
“這就是那些年,你對自己說的話?”
明明知道自己生了心魔,卻放著不管,為什麼,為了聽心魔給自己說話?心魔都說了些什麼話?
世人奉他為尊,友人勸他慰藉,屬下安分聽話,沒有人怪他,沒有人罵他,但他覺得自己不配,於是他留著心魔,自己罵自己。
罵這個無能的廢物,什麼都沒做到,還要愛人犧牲生命來救,你就不配活在這世上。
死的不該是蘭亭,該是你。
好想死,可是蘭亭拿命換的我,還要去見見天道,萬一還有辦法呢?所以不能死。
我好痛啊,蘭亭。
從前顧雲起沒能說出口的話,借著心魔之口,終於傳進了謝蘭亭耳朵裡。
謝蘭亭拽著顧雲起的手腕,兩人骨頭都喀喀作響,顧雲起抬手捧過謝蘭亭的臉:“蘭亭,不用理他,彆看他,我在這裡,那不是我。”
“他不僅是你的心魔,還是過去的你。”謝蘭亭眼眶發紅,“你跟自己和解了嗎?”
顧雲起沉默了。
心魔那邊理智已經瀕臨極限,即便是神尊心魔,他到底是因為裂縫才能出現,知道裂縫要殺謝蘭亭後,他不僅要抵抗裂縫的控製,還獲得力量使裂縫沒法讓自己輕易消失,因為隻有留在這裡,他才能幫謝蘭亭。
“蘭亭……顧雲起、殺、殺……”
猩紅爬上他的眼睛,他咬著牙喘著粗氣朝謝蘭亭和顧雲起看來,腳步稍微往前又掙紮著頓住,自己跟自己抗衡。
謝蘭亭深吸口氣,抖著手放開了顧雲起,他霍然轉身,朝心魔抬手:“過來。”
心魔得了他這麼一句,倏地睜大眼,而後一下撲了過來。
顧雲起:“蘭亭!”
謝蘭亭:“彆動!”
金色的陣法布了半個天空,一道黑色的身影紮進來,謝蘭亭抬手接住心魔,然心魔神態瘋癲,手上用儘太狠,死死扣著謝蘭亭的背,他手滑過,腐蝕的黑霧蔓在指尖,在謝蘭亭肩胛上留下了五道血痕。
“看看你在做什麼!”顧雲起的劍橫在心魔手上,要削掉他胳膊,“放手,你傷了他!”
謝蘭亭卻抱著心魔,沒有因為肩胛的傷痛呼,隻道:“雲起,彆。”
他一句話說停了兩個人,不僅顧雲起,心魔也頓了頓,他眼中光芒明明滅滅,扣著謝蘭亭的肩膀,微微退開些,看著他。
“誰說顧雲起不配活在世上的?”謝蘭亭看著心魔的眼睛,話說給兩個人聽,“謝蘭亭對他寄托著什麼心意,你真的懂?”
顧雲起手顫抖著放下劍,心魔指尖動了動。
“他是世上獨一無二,是我心中萬古不變,他應該得到最美好的讚譽,體會最幸福的日子。”謝蘭亭撫了撫心魔的臉,“若他覺得不配活在世上,那是在糟蹋我的心。”
心魔眼中紅光散了些,他搖頭:“不,不讓你傷心,我……”
顧雲起握劍的手一直沒止住發顫,他嗓音哽咽:“可他無能,本來仙君就該遨遊高天,被他扯下來不說,還讓仙君以命相換,顧雲起怎麼配替仙君活在世上。”
“仙君本在紅塵裡,不是被扯下來的。”謝蘭亭抬起一隻手,摟過顧雲起的頭,讓他輕輕靠過來,“是顧雲起,讓他在紅塵裡找到了可以歸去的地方。”
顧雲起嗓子裡滾出一聲不明沙啞,抬手抱住了謝蘭亭。
“從來不是你的錯,我對你很重要,可我讓你好痛苦啊,不要讓心悅我成了你的噩夢,好不好?”
心魔嗚咽著搖頭:“不是噩夢,不是!”
顧雲起眼中流著淚:“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就是心悅於你,蘭亭,你是我的可遇不可求,好不容易求到了,怎麼可能是噩夢?”
謝蘭亭抬手摟過兩個人,顧雲起此刻心神劇震,靈力供給減弱了也沒有發現,謝蘭亭暗自加大了自己靈力的釋放,他抬眼看著馬上要成型的法陣,也已是淚流滿麵。
他輕輕將顧雲起和心魔的頭靠過來:“我回來了,你成功了,雲起,睜眼看看我,然後聽我說,你做得很好了。”
“你是我此生銘刻於心的驕傲。”
靈力傾瀉,金光大盛,法陣成——
裂縫周圍的空間發出猛烈震顫,它瘋狂卷動亂流想要砸碎大陣,但無濟於事,陣法溫柔又強硬地收攏,慈母懷善,要將它鎮壓。
心魔體內的黑霧咆哮著被拽走,他眼神恢複清明,神情恢複平靜,與此同時,身影也逐漸變得虛幻。
他抱了抱謝蘭亭,然後給了他一個真正的微笑,這次笑得很自然,很好看。
心魔替謝蘭亭擦了擦眼淚,最後看向顧雲起:“我原諒你了。”
心魔道:“因為他回來了。”
是你把他救回來的。
謝蘭亭耗損的靈力太多,腳下一軟,顧雲起抬手接住了他,他抱著謝蘭亭,輕聲道:“對不起。”
謝蘭亭有氣無力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是該罰。”
心魔看著兩人,合著法陣的金光,終於化作點點光塵,消失不見。
大陣封緘,駭人的裂縫於虛空之中被抹平,天空光滑如初,仿佛世界的裂痕從沒有出現過,除了耳畔的風聲,一切歸於寧靜。
顧雲起臉上淚痕未乾:“我想和你一起活著,罰我什麼都可以。”
謝蘭亭:“……那就罰你,永遠陪在我身邊。”
顧雲起將頭跟謝蘭亭靠在一起,於眾人大戰得勝後的熱切中鄭重而溫柔地承諾:“好。”
*
世界出現裂縫這件事,最初隻有部分人知曉,後來玄機閣把消息放了出去,大家才知道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還發生了這麼驚險刺激的事。
十化神守護此方的故事很快被傳了許多版本,為人津津樂道,什麼你說去的有十一個人?那人誰啊,記不清了啊。
謝蘭亭消耗太多靈力,回來躺了兩天,陳竹書一天來看一回,想湊著熱鬨玩。
不過三天後,謝蘭亭就完全恢複了。
這天,陳竹書還沒走到院子門口,就碰上了迎麵而來的兩人。
陳竹書招手:“仙君,顧家主!”
“哎,正要去找你。”
謝蘭亭笑著對他道:“我們準備出趟遠門,你若是還想留在南林玩,顧家的客房也還給你留著,有什麼吩咐他們就是。”
陳竹書眼睛一亮:“若是不留,能跟你們一起去?”
謝蘭亭和顧雲起相視一笑,顧雲起道:“抱歉,這回不行。”
陳竹書垂頭喪氣:“唉,這樣啊……”
謝蘭亭揉了揉他腦袋:“因為這回我們決定隻兩個人出行。”
陳竹書瞬間領會精神:“我知道了,二人世界啊!”
顧雲起和謝蘭亭沒有答,隻笑著朝他告彆,一路朝前走去。
要同你攜手踏遍五湖四海,三山六景,一言既出——
——此生不負。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啦!非常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本章下送五十個紅包!
好久沒有寫這麼長的文了,是有大家一路陪伴,靈感才能彙聚成故事!真的很感謝!這兩年我換過不少文風,這本讓我找回了一些不知不覺丟失的感覺,果然我還是喜歡寫出來的文能博大家一樂,諸位抽空來看,如果我的文能讓你感到一點開心,那就太好了。之後會有番外,有什麼想看的也可以告訴我哦,或許我就會寫出來!
那麼接下來是新坑預告,喜歡可以先收藏等更新哦麼麼!感謝!
【現代小甜餅】《替身受就要造作[穿書]》
文案: 輕鬆甜餅
蕭疏朗穿成了個替身受,他要跟主角攻結婚,替攻的白月光擋下各種腥風血雨,在時機成熟時默默身退,讓白月光平穩上位。
蕭疏朗看完劇本自信一笑:簡單!
為了早點完成任務,蕭疏朗決定合理作死,讓主角秦霜提前踹了他。
跟秦霜一起上戀綜,在白月光麵前他瘋狂營業,務必讓白月光陳醋抱壇喝,好給秦霜吹枕頭風,讓他和自己分手;
在秦霜朋友麵前大秀演技,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居心叵測,對秦霜彆有所圖;
而跟秦霜獨處時,秦霜往南他往北,秦霜吃甜他吃鹹,怎麼反著怎麼來。
感覺作得差不多了,蕭疏朗自信滿滿驗收成果——
結果秦母對他萬分滿意:“疏朗啊,你跟秦霜要好好的。”
秦霜朋友們熱情圍堵:“以前是我們眼拙,你倆簡直天造地設必須是一對!”
白月光眼含熱淚握住他的手:“你們是真愛,千萬彆分開!”
而本來該跟白月光相親相愛的秦霜朝他伸出手:“疏朗,回家了。”
蕭疏朗懵了:究竟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跟想的完全不一樣!?
1v1he,秦霜X蕭疏朗,甜爽完事兒
【古代修真小甜餅】《仙君穿成渣男後》
文案: 歡樂小甜餅。
池玉舟一覺醒來,穿到了渣男身體裡,此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渣遍三界,聲名遠揚,連各路大佬都沒能逃過。
池玉舟:……我一生行善積德,怎會如此!
劍尊對他深情款款:“跟我在一起,我待你好。”
妖王抓著他的手笑得很瘋:“你喜歡什麼款式的鐐銬,我都給你找來,栓住你,除了我誰也不能見。”
魔尊冷笑一聲非常霸道:“跟我成婚或者死,你隻能二選一。”
池玉舟:救命!
他逃,他們追,他插翅難飛!
魂穿的事不敢說,池玉舟試圖編故事:“各位且慢,我們之間可能有什麼誤會!”
眾大佬:“這句話你說過五次了。”
池玉舟改口:“……那其實我有道侶!”
眾大佬:“這個借口你也說過三次了。”
眾人一副我靜靜看著你還能怎麼瞎編的模樣。
池玉舟:……身體原主這麼狗!?
但是他真的有道侶,隻不過他選擇性失憶,記不起道侶名字和臉了!
池玉舟被迫跟眾人周旋,整個修真界,一半饞他身子,一半要他狗命。
直到一天,隱匿千年的龍君暴躁出世,修真界如臨大敵,暫時顧不上他了。
池玉舟難得輕鬆:感謝興風作浪的龍君!
龍君卻紅著眼一把抓住他,厲聲質問:“你居然離家出走!?”
池玉舟:“等等,你如果也被他渣了,請拿號排隊;如果你找的是我本人,請證明我是誰,你又是我的誰。”
龍君:“……???”
他懷疑自己道侶睡傻了,但是沒關係,他是一條有耐心的龍,可以讓他全身心回憶自己究竟是他的誰。
1V1he,天下老婆第一我第二霸霸攻X倒黴仙君受
(文案都有存圖,請勿挖梗)
第098章 番外一
謝蘭亭喜歡湖光山色, 也喜歡人間煙火,所以他和顧雲起外出雲遊時並不拘泥於地方,世外桃源去得, 山村小家也彆有一番體驗, 這天,他們假裝凡人, 混在一個商隊裡, 跟著出行。
路過某座山頭時, 有山匪跳了出來。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要想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當然,這話也就是走個過場,因為光給錢這些人是不可能滿足的, 綁了人還可以繼續索要贖金, 更何況老爺身邊跟著幾個如花美眷,怎麼著也不能放過。
商隊裡護衛數量跟山匪人數差距太大,打是打不過的, 山匪們拎著刀要所有人下車,最後一輛車上沒動靜, 山匪凶神惡煞拿刀去掀簾子,看著輕飄飄的簾子碰上鋒利的刀,卻居然把刀給攔住了, 戳不動。
山匪愣了愣,轉頭朝商隊老爺吼:“這輛車上是人是貨?”
老爺抱著女眷, 戰戰兢兢答話:“是兩個遊人, 跟我們同行一段。”
“是人, 那還不趕緊下來!”
雖然刀戳不進去有古怪,但他們人多勢眾,沒完全放在心上,正準備一起上的時候,簾子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給撩開了。
是個錦衣華服的男子,俊逸非凡,無論是不是好男風的,看到他的臉都愣了愣。
等他懷裡那個月白衣衫的男子打著嗬欠抬起頭時,眾人紛紛瞪圓了眼珠,這回是哪怕不好男風的,都覺得自己心臟裡有弦被撥了撥,全給看呆了。
什麼叫驚為天人?這就是!
顧雲起打著車簾,視線從所有匪徒身上掃過,心頭冷笑,謝蘭亭睡醒了,一看外麵架勢,登時精神了:“什麼,有人打劫?”
商隊眾人本來心驚膽戰淒淒慘慘,一聽他語氣覺得不對啊,明明都是被打劫的,怎麼他語氣聽著還覺得有點驚喜?
顧雲起和謝蘭亭從馬車上下來,山匪們打眼一掃兩人穿著,確認是有錢人,有錢又有顏,肥美的打劫對象。
謝蘭亭看了下山匪人數,三十來人,個個身強體壯,一看就過得不錯,他被山匪拿刀對著,神情自若,居然還跟人聊起天來。
“我看諸位威風凜凜,想必是有門有戶的大人物?”
山匪們劫財害命,淩虐人淩虐多了,喜歡的就是高高在上的感覺,聽到謝蘭亭這話,一人抬起下巴,驕傲得很:“那是,我們黑虎山寨的名頭誰不知道!”
有山寨,有老巢,山寨裡沒準還關著其餘人,適合一窩端,謝蘭亭和顧雲起對視,點了點頭。
一行人被全部押回黑虎寨,謝蘭亭和顧雲起看似被綁著手,實際上兩人一人手上拿著油紙包,一人負責動手吃,手腕上什麼東西都沒有——沒錯,謝蘭亭用了幻術,兩人自在著呢。
顧雲起抬頭看了看隊伍,彎彎嘴角:“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形。”
謝蘭亭聞言也笑了:“的確記憶猶新。你差點成了彆人壓寨夫人呢,小美人。”
顧雲起神情自若:“不是還有你這個大美人陪著我嗎?”
二人對視,在幻術的掩飾下明目張膽笑出聲,說起兩人的初見,的確是想忘也忘不掉。
那還是上輩子的事了,當時同樣是逃婚出行,也相聚在一個茶攤,不過謝蘭亭沒有碰上陳竹書,顧雲起的暗衛們正在周圍踩點,也沒有跟他坐在一桌。
顧雲起照樣憑借謝蘭亭頭上的流雲簪一眼看穿他身份,謝蘭亭那張掩飾身份的麵具對他來說是沒用了,不過難得碰上,顧雲起還是想知道謝蘭亭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小二上了壺茶,他端起茶杯就發現了不對,在修士麵前,普通凡人的蒙汗藥可以說無所遁形。
周圍人接二連三倒下去,顧雲起視線掃過謝蘭亭,就發現這人分明半口水沒喝,但跟周圍人一樣裝著中招,趴倒在了桌上。
顧雲起:“……”
幾乎鋪滿整張桌的菜,謝蘭亭就這麼趴下去,可彆說仙氣飄飄的衣袖了,愣是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沒沾上半點油或水,暈得非常有水平。
暗衛們正要出來,卻見顧雲起給他們打了個手勢,然後……顧雲起也假裝暈了。
一眾暗衛:“……”
算了,少主總有些想法是他們無法揣摩的。
這時候一桌人哈哈大笑著站起來,小二也一扯頭巾,把一個被捆得嚴嚴實實嘴裡堵著布料的人拖出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店小二,匪徒被他綁了而後假裝身份,在酒水菜肴裡都下了蒙汗藥,來坑路過的行人。
此處不是官道,是條小路,不算人來人往,但今日還是湊齊了十來個客人,匪徒裡有人立馬想去搜身摸荷包,但帶頭的人道:“先綁回山寨裡再說。”
能把人直接藥倒綁走是最方便的,萬一等下有人路過看見,就算他們能提刀把人綁走,那也很麻煩,還是安靜不會反抗的最好。
顧雲起當時穿得一般,匪徒們給他捆繩時都吸了口氣:“這人長得真他娘好看!”
捆謝蘭亭時他們又吸口氣:“這人絕對很有錢!”
於是扔車上帶走時,他們把謝蘭亭跟顧雲起放一塊兒了。
十來個人,匪徒們卻隻找了兩架不大的馬車把人全裝了,然後裝作普通馬車拉走,可以說很擁擠了,顧雲起長得好看,得到一個相對寬鬆可以靠邊的位置,其餘人有的甚至疊羅漢,姿勢看著就很難受。
車門一關,顧雲起就睜開了眼睛,對上了同樣“蘇醒”的謝蘭亭。
“這位道友,”謝蘭亭開口了,“你也想深入匪窩為民除害嗎?”
彼時顧雲起用秘法偽裝了修為,正因為裝得弱,所以能被金丹期的謝蘭亭察覺。
顧雲起心道:不是,我其實想看你要做什麼。
他嘴上道:“是的。”
謝蘭亭誇他:“不錯,我輩修士,自應心懷大義。”
顧雲起知道自己擔不起:“前輩經常這麼做?”
在“謝蘭亭能看穿他修為但他卻看不穿謝蘭亭”的前提下,叫前輩沒毛病。
“那倒沒有,”謝蘭亭實話實說,“主要是現在比較閒。”
反正逃婚嘛,沒有目的地,也沒彆的事乾,既然碰上了,能幫就幫啊。
行駛的車輛停下時,兩人又立刻裝暈。
本來,按照謝蘭亭的計劃,到了匪徒老巢後,先把其餘關押的人放了,就能立刻把他們一窩端,一路打過去就行了,誰知在被帶到牢房的過程中,他們在眾匪徒的聊天過程中得到了一個消息——
他們家老大居然還是個修士。
被抓來的人關到牢房中,其餘人醒了之後要麼憤怒要麼害怕,隻有謝蘭亭和顧雲起很淡定,坐在那裡分析。
謝蘭亭:“兩種可能,一是那修士本身沒什麼本事,修為稀鬆,來山匪的窩當老大。”
顧雲起:“還可能是他心術不正,走了邪門歪道,抓凡人有彆的用處。”
謝蘭亭給了他一個“你很聰明”的眼神:“如果全是普通人,我們這就可以打出去了,但居然有個修士……就算他是前者,再沒本事,我們與旁人動手時也會打草驚蛇。”
總之得想個辦法見見這個匪徒頭子,再依情況而動,不過要怎麼辦呢……
就在他們思索辦法的時候,牢房的門被人打開了,幾個匪徒走進來,徑直走到顧雲起麵前。
“就是他?不錯,果然長得好看。”幾人朝著顧雲起笑得下流猥瑣,“小子,能伺候我們頭兒是你的榮幸,以你這張臉,沒準能留下做壓寨夫人,以後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哈哈哈!”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見他們老大的方式這不就來了?不過謝蘭亭可不能讓小築基一個人去,他當即裝作慌張的模樣:“你們要帶我弟弟去哪裡!”
匪徒把視線落到他身上:“弟弟?”
儘管帶著半截麵具,完全不影響謝蘭亭發揮,他嗓音情真意切,聽起來可憐極了:“求你們放過他吧。”
莫名多出個哥哥的顧雲起有被他充沛的情感震撼到。
顧雲起自己算是個很會演的,在顧家裝弱賣傻功夫那是一等一,傳聞攬月仙君高冷勝雪,百聞不如一見,如今一見,方知傳聞都在瞎編。
哪家高冷仙人是這種款式?
匪徒們這才注意到謝蘭亭不僅穿著很好,身段看著也不錯,露出的半張臉膚白如雪,輪廓分明,是美人的骨相。
於是一人伸手去摘他麵具,捏著麵具邊緣往外拉——沒拉動。
那人懵了:“怎麼回事?”
謝蘭亭作出害怕的樣子縮了縮:“我這麵具可是仙人賜的,說是有緣人才能摘下。”
旁邊有人道:“身段看著也行,既然是親兄弟,應該長得也不差,那麵具老大應該有辦法,就一起帶過去吧。”
“也好。”
於是兩人都被拉了起來,威脅著往前走,顧雲起忍不住想,他是逃婚出來的,結果不僅遇上了自己未婚夫,還被一起綁了要給彆人當壓寨夫人,這可真是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可惜謝蘭亭現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因此也隻有他一個人感慨。
不過短短時間,他算是對謝蘭亭多了些了解:會路見不平,費功夫來救這些無辜人;還會護著自己,不讓自己單獨去麵對危險,即便他們都不認識。
若非心善,是做不出這些舉動的。而且謝蘭亭這個人,比他想象中有意思。
到了地方才發現所謂的老大是他們預判中的前一種情況,這人就是個練氣修為,在修士中算入門,連築基都不是,麵相也顯老,估計知道自己這輩子作為修士得不到什麼成就,就乾脆回到凡人中。
回到凡人中沒什麼不好,但仗著自己比普通人多幾分本事就行凶作惡,那就很有問題了。
於是他剛盯著顧雲起的臉咽了咽口水,就被顧雲起一腳踹了出去。
匪徒們瞬間驚了:“老大!”
謝蘭亭手上微微一動,繩子就斷了,既然隻是個練氣的,那麼這位築基期的後輩完全可以解決,於是他擺擺手:“道友,那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把其餘人放出來。”
顧雲起點點頭,其餘匪徒不怕死地掄起刀朝謝蘭亭砍來:“想走!?”
謝蘭亭都不用出劍,他仿佛隻是正常又普通地繼續往前走,卻不知那裡來了罡風,不僅把他們手中的刀全部震了個粉碎,還把所有人都拍了出去,撞在牆上,骨頭哢哢聲不絕於耳,聽著就很疼。
謝蘭亭閒庭信步走出去:“我要走,你們能奈我何?”
匪徒的頭兒吐著血從地上抬起頭,知道自己這是碰到了硬茬,趕緊想溜,可惜還沒爬起來,就被顧雲起一腳踩了回去。
“想走?”
匪徒們方才朝謝蘭亭說了同樣的話,而且橫眉怒目架勢十足,結果一眨眼就被謝蘭亭打了個七零八落,這會兒顧雲起說同樣的話,聲音不大,但成功冷得匪徒頭子打顫。
“道友!不,大人饒命啊!”
解決一個練氣根本不用費勁,但顧雲起裝成築基嘛,也不能打得太快,等他算好時間出來,謝蘭亭已經把全部關押的人放出,順便把其餘匪徒都給解決掉了。
一些人因為被關久了,身體有損,走路很慢,眾人都對兩人千恩萬謝,謝蘭亭和顧雲起自然是說不必,顧雲起看著謝蘭亭的身影,走上前:“還未請教前輩大名。”
謝蘭亭:“曲流觴,你呢?”
好,是假名。
顧雲起:“聞人雲。”
很好,也是假名。
這才是他們最初的相遇,誰能知道用假名互相忽悠的兩個人,日後朝彼此許下山盟海誓,永不分離呢?
那時的遭遇,與今天這一遭果真異曲同工,都是被綁,不同的是到了匪窩後他倆立馬就把人一鍋端了,彆說一窩山匪全是普通人,就是有修士在,那他們也能直接莽。
畢竟都是化神了,完全可以橫著走。
商隊一行人對他倆自然感激萬分,連忙拿出金銀珠寶,謝蘭亭和顧雲起當然不用,老爺子是個人精,見識了謝蘭亭用瓜子殼把整個山寨打得人仰馬翻,這會兒還從顧雲起手裡的乾果包裡捏東西吃,看來是個喜歡吃食的。
他立刻換了個感謝方式:“我家廚子師承名廚,做得一手好菜,北州八絕他都會做,恩人若不嫌棄,可來鄙人家中做客,我讓府中備上好菜,儘心招待兩位。”
不得不說他聰明,真押對了,什麼金銀珠寶,還真不如好吃的吸引謝蘭亭。
謝蘭亭:“去試試?”
顧雲起:“好。”